第5章

    蔚衡離開后，云兮拉開被子，木然的望著帳頂。突然，肚子被踢了一下，云兮眼神微閃。她的孩子。她起身，讓下人布了飯菜。丫鬟芽兒伺候在一旁，眼圈發(fā)紅，“您多少天都沒好好吃，瞧您都瘦了一大圈，以后您得好好的補補�！痹瀑恻c頭，“一會讓孩子們都進來陪我。”“與時小少爺去了私塾，其他都在，一會奴婢就帶進來�！庇辛撕⒆拥呐惆�，云兮稍微會轉(zhuǎn)移一些，不再時刻的痛苦，只是偶爾情不自禁就會落淚。如此過了些時日，蔚衡又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們以前是每日都在一起，自從明雪的事情出來后，他們的院子，蔚衡好像只是來停留。這里好像變成了她一個人的屋子。云兮坐在軟榻上，蔚衡蹲在跟前。他想要牽她的手，云兮挪開。短短的一段日子，一切都改變。兩人沉默了許久，蔚衡終于開口，“云兮，我是來和商量事的�！痹瀑饫湫�。蔚衡看著云兮冷漠的眼神，心被刺痛，她何時用過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她一向都是笑瞇瞇，討好且崇拜，眼神明亮亮的。“云兮，我們不要這樣好嗎？”他想了許多話，可是開口還是這句�！笆悄阍斐傻��！痹瀑饣卮�，“你們男人就是賤，擁有一個，還能再去喜歡一個，然后還想維持以前的日子。”蔚衡頭一次被云兮罵，還被戳中心理，不由有些惱怒�！霸瀑猓�今日我是來求和的，你知��，我從不低頭的，這些天，我為你低了多少次的頭，你為什么還這樣？”“你低頭，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明雪。”再次被戳中心理，蔚衡索性說道：“是的，我來通知你一聲，下個月初八，我會迎明雪進門�！痹瀑忏蹲�，血淋淋的胸口再次被挖開，疼得她緩不過來。良久，開口，“你走，以后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蔽岛庹酒鹕�，壓住怒氣，看著云兮，想到昔日的種種，她是那么溫柔，眼圈不由酸脹。重新蹲下，溫聲細語，“云兮，不會改變什么，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你是我的夫人，孩子的母親。”他看著她凸起的腹部，“而且，你有了身孕，就讓她來伺候我，免得你勞累�！痹瀑鈶K笑，不發(fā)一言�！八�只是做��，又不會影響你的主母位置。這輩子我就你們兩個，不會再有其他女人，你們姐妹相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我知道你有那個能力�！薄霸瀑�，你看，我們孩子都生了四個，加上肚子里的一個，一共五個，我們孕育了這么多的骨血，我們永遠都割舍不開，而且，我也離不開你�！薄斑@段時間，你倒下了，母親也力不從心，府里亂糟糟的。我們回到從前那樣，我主外，你主內(nèi)，好不好？”云兮看著他，譏笑出聲，“你想得挺美！”云兮的眼神和語氣，如同一把利刀，深深的刺傷了蔚衡。“你就不能學學其他婦人，大度寬容一些，府里的事務(wù)趕緊的處理起來，做一個合格的妻子�！笨粗�云兮不為所��，蔚衡心中很快頹然，緩緩站起身，“你如果執(zhí)意這樣，我們的關(guān)系只會越來越僵，我不想走到怨偶的地步，相看兩厭�！痹瀑饴牪坏眠@樣的威脅語氣，指著房門，“走，以后不要來�！薄昂茫�以��，你求我，我都不會來�！蔽岛馑らT而去。*果真他再未出現(xiàn)，眼看日子快到，張氏來屋子里看望她。張氏對她一向和善，每日都派婆子送湯送藥。云兮是個愛恨分明的女子，知道這事跟婆母沒關(guān)系。還是和昔日一般的待她�！岸际萘�，傻孩子。”張氏用帕子拭著眼角。“男子都是色胚，沒一個好貨，我原以為蔚衡是個好的，原來一樣�！睆埵狭R起自己兒子，也不嘴軟。看向云兮的肚子，不由感嘆。“你這肚子，來我們陳家，就沒歇息過，可是為我們陳家立下了汗馬功勞�！薄耙院缶筒簧����！彼�苦笑�！罢Σ簧�，孩子越多，地位越穩(wěn)，當年我是生不出，不然哪里只有他們兄妹三個。”云兮笑笑，不語�！澳銊e往心里去，以后明雪進門，你就當她是個擺設(shè)，男人的玩物罷了�！蓖嫖铮吭瀑饪粗�不��，那么驕傲的蔚衡，低聲下氣來求她�！霸趺纯赡苣�？她就像堵在我喉嚨里的一根刺，拔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當今世道，唯女子難當，只有窮人才會一夫一妻，但凡有點銀子都是色胚。咽不下，我們女子也得咽�！薄半y受啊，母親。”云兮淡淡苦笑，一腔真情付諸流水，誰能不痛，不難受。“我懂，”張氏親昵地拉著她的手，“所以我們要寬容，要大度，要拿出女主人的雅量，不然日子怎么過？”“你一直和蔚衡鬧，豈不是把他往明雪那邊趕，那邊是新鮮勁，正上頭，趁著蔚衡現(xiàn)在對你還有些愧疚之心，哪怕難受，你也要裝著大度�！薄八麃碚夷悖�你就好好待��，以前怎么樣，以后就怎么樣，他不在的那幾天，你就和孩子們睡，正好樂得一個清閑，我們女人，把家掌好，兒女帶大，那便是成功。”“蔚衡也就現(xiàn)在鬼迷心竅，日子久了都一樣，也就寡淡了，你待他好，脾氣收斂一些，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定然是記得的�！薄澳闶莻�聰明的，定能過了這一關(guān)，母親相信你�！薄榜R上就是他們的日子，你是當家主母，那杯妾室茶她得敬，你就裝裝樣子，走個過場，其他的事我來安排，你坐著就行�！薄澳惆阉�當成個臟東西，看過就忘掉。你是主子，她是奴婢，永遠匍匐在你的腳下�！睆埵贤�她說了許久，云兮都靜靜地聽著。張氏雖然對她和善，可終歸蔚衡才是她的兒子，說來說去，都是讓她想開，讓她讓步，讓她成全。自始至終，女人為難女人，女人還要讓步男人。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