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七的晚上，那天說她求他來他都不會來的蔚衡，為了明雪出現(xiàn)在云兮跟前。屋里很寂靜，蔚衡沉默地看著云兮。他們之間，永遠都是云兮在主動，不管婚前，還是婚后。云兮如今無話可說，自然相對無言�；蛟S是等不及了，蔚衡開口，“明天是我和她的日子�！痹瀑饽懿恢绬幔吭鹤油馀t掛彩，一派喜慶�！澳恪憔痛谠鹤�，不要出去，免得你看了傷心�！闭f得好好聽，好像是為她著想，實際是擔心她鬧壞了納妾禮吧。云兮冷哼，“不是說必須要敬茶嗎？”蔚衡歉意地說：“免了吧，都是一些繁文縟節(jié)，沒必要�！薄澳赣H前些時來過，說敬了茶，才算得到了主母的認可。你是在意她，舍不得她跪我吧！”蔚衡面帶微慍，“說了，都是一些沒必要的，何必計較，你們以后河水不犯井水，各過各的日子，伺候主母婆母這些禮節(jié)，一概都免了�！痹瀑舛⒅岛�，試圖找出曾經(jīng)的他。她們成親時，她也不愿伺候婆母，她提過，他卻說是規(guī)矩，不愿也得做，還得做好。如今在明雪這，什么都可以免了�！澳氵�能再偏心一些嗎？”她問。蔚衡看著云兮那雙悲傷的眼睛，聲音軟了下來，“云兮，這不是怕你不高興嗎？”“那我必須喝茶，必須讓她跪我，必須每日來伺候我�！痹瀑獍胃吡艘粽{(diào)，壓抑著心中的悲憤�！澳悴灰@樣，都是女子，何必為難？”“是啊， 她也是女子，為何要搶別人的丈夫，她就沒有為難我嗎？”云兮怒問。蔚衡沉默了一會，坦言道：“是我想要她，她不得不跟我�！彼鲃拥模缭摬碌降�，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云兮的心，碎成了渣。什么是偏愛？云兮懂了。她沒得到過的，明雪都得到了。他那顆輕易不會交出去的心，她以為得到了。其實，他從來沒有給過她，只是她愛他，給他加了層濾鏡，讓自己沉迷其中�，F(xiàn)在，他的心里住進了人，自然什么都護著�！昂�，我不出去，什么都聽你的，你可以走了�！痹瀑獠幌爰m纏下去，不被愛的人，說什么都是無用。蔚衡望了她一眼，離開。云兮看著離開的背影，蔚衡，她喜歡了很多年的男子，從今晚開始，她要收回她的心，愛自己，愛孩子。不再奢望他的憐憫，不再期盼他的回心轉意。娘親說過，熬著熬著心就死了，她知道這一刻，她的心也死了。*往后的日子，云兮好像變了，也好像沒變。她依舊笑著，依舊打理著家務。對公婆孝順，對明雪寬容關切。就如同蔚衡所說，與她姐妹相稱，她的確做到了。明雪懷孕，她鞍前馬后，叮囑她如何保胎，飲食注意事項，真是比自己懷孕還上心。*那日，她生了，從發(fā)動到生下來，才半個時辰，是個健康美麗的女孩。蔚衡來看她和孩子，她微笑著把孩子遞給他�！暗鶃砜茨懔耍⌒切�，快睜開眼�！蔽岛饪粗荒槣厝岬脑瀑�，有些愧疚的握著她的手，“辛苦你了�！痹瀑饣氐溃骸皼]什么，她是個好孩子，沒有折騰我�！闭f著，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摸上孩子的小臉，“知道爹爹來看她，笑了�！薄班�，真好看，像你�！蔽岛庹f。云兮微微一笑。“你偏心，生的孩子都隨了你，我還盼著這個會像我�！蔽岛夂孟裼行┻z憾�！懊餮┥囊欢〞衲愕��！痹瀑夤膭畹�。蔚衡抬眉，想從她的神色里辨出什么，“云兮？”“��？”她抬眸，眼神清亮。蔚衡有些摸不清現(xiàn)今的她，那晚過后，她就恢復過來，好像從前一般�！敖裢砦遗隳��！痹瀑忏读艘粫�，自從他挑明了他和明雪的關系，他就再未歇在這里。“我這剛生產(chǎn)，一屋子的味。”她委婉的說�！盁o妨，以前生時兒他們，我還不是同你睡在一起�！彼⒅哪抗狻！懊餮﹦倯焉希碜舆�不穩(wěn)，你得在身邊陪著�！薄澳悴幌Ｍ襾磉@里?”蔚衡問:“還是你還在生氣？”確實不希望他來，生氣倒是不至于。云兮想了會，睡就睡吧，她剛生產(chǎn)，也不會有其他的事情發(fā)生�！澳挠�！”說著，就吩咐芽兒，“去加一床被子，換洗的衣物都備好，少爺今晚在這里歇�！毖績嚎戳艘谎郏B忙出去告訴其他人。入夜，孩子被奶娘帶走，兩人躺在床上。云兮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開始醞釀睡意�！霸瀑�，和你商量一件事�！薄澳阏f�！痹瀑獗犻_眼�！懊餮┎皇菓言辛藛�？她那里加了好些下人，院子太小，人都轉不過來，要是以后孩子生了，還要加人手�！彼瓉戆才诺脑鹤邮俏岛饷妹瞄L歡的，長歡出嫁后一直空著，明雪來了，就安排在那個院子，不算很小。蔚衡后來搬了過去，自然書房也搬了過去�！拔颐靼琢�，要擴院子是吧，我明天就安排�！蔽岛膺B忙否認，“不是擴建，是想換個院子�！标惛抢险潜镜刈罱鹳F的地帶，雖然大，但是帶院的只有五個，其他都是屋子。公婆一個，她住一個，明雪一個，還一個住著她的孩子們，只有大哥的院子空著�！笆且獡Q大哥的院子嗎？”“大哥的院子豈能換，他在外游歷，說不定哪一天就回來了�！痹瀑饷靼琢�，是要換她的院子，因為只有她的院子是大的。她就說為何今日要留在這里歇，原來又是為了明雪。這幾個月，蔚衡的偏愛府中人盡知，明雪很多方面都超越了她。云兮就當看不見，只要不觸碰到她的底線，一切都好商量。明雪表面與她和善，暗中還是在與她較勁。一次次的試探她的底線，這回還選擇在她生產(chǎn)后，其心可誅。“我剛生產(chǎn)，你可知道，產(chǎn)婦不能動怒，會有出血的風險�！彼D過頭，夜色下，隱約能看清蔚衡的臉�！澳銈冞@么想我死嗎？”蔚衡一下坐了起來，“你怎么這么想她，是她前些時，提過幾句院子小，今日是我主動提出的，而且，她還初懷孕，哪里知道這些婦人的齷齪事�！薄芭叮俏也话�，你們嫌棄院子小，可以出府去住。”云兮涼涼的建議�！霸瀑�，你怎么不講理，只是和你換個院子住而已，你好像我們要你命似的，我以為你通情達理，原來你還沒有接納她�！币股�，云兮看著他微怒的臉，“這次她說院子小了，你就要我的院子，下次她再說什么，你都要滿足，可有尊重過我�！薄拔也⒎擒浭磷�，任由你們搓圓捏癟，蔚衡，你愛她，想滿足她的要求，我明白，可是，不要踐踏我的尊嚴。”“還有，你想府內(nèi)安寧，就莫要在我這里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