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調(diào)整策略

    江畔花園的頂樓套房里，水晶吊燈將室內(nèi)照得通明。

    周慕云一進門，就看見新誠集團的幾位高管已經(jīng)等候多時。法務總監(jiān)立刻遞上一份文件：

    “周總，關于程秘書長提出的‘法治創(chuàng)新獎學金’，草案已經(jīng)擬好了。”

    “先放一邊�！�

    周慕云脫下西裝外套，松了松領口。

    “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調(diào)整對鄭儀的策略。”

    財務總監(jiān)忍不住皺眉：

    “周總，我們之前不是通過林局……”

    “林志遠已經(jīng)是一條即將擱淺的船�！�

    周慕云冷笑一聲，接過秘書遞來的咖啡。

    “鄭儀現(xiàn)在是什么背景？王振國的特訓營學員，程安書親自邀請的家宴賓客，未來很可能是江東政壇的新星。我們放著這樣的人不結(jié)交，非得吊死在林志遠那棵老樹上？”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資本的世界里，風向轉(zhuǎn)變往往只在一瞬間。

    運營總監(jiān)小心翼翼地問：

    “那……我們怎么接觸鄭儀？直接送禮？”

    “愚蠢！”

    周慕云將咖啡杯重重放下。

    “你當鄭儀是林志遠那種貨色？送錢只會適得其反�！�

    他點開平板，調(diào)出鄭儀的履歷：

    “看看他拒絕五萬賄賂的案例。這個人不吃這套�！�

    法務總監(jiān)若有所思：

    “或許可以從他關心的領域入手？比如農(nóng)民工法律援助？”

    周慕云指尖敲擊著桌面，目光在幾位高管之間掃過，緩緩開口：

    “鄭儀雖然還未正式進入體制，他肯定知道韜光養(yǎng)晦的道理，不會和我們過多接觸�！�

    “不過新誠集團可以‘先行一步’，只要不那么直接就好�！�

    他點開平板上的一份規(guī)劃圖，城南物流園附近的空置地塊。

    “在這里設立‘新誠法律援助中心’，名義上由集團出資，實際運營交給專業(yè)團隊，專門為農(nóng)民工、物流從業(yè)者提供免費法律咨詢�！�

    法務總監(jiān)眼前一亮：

    “這樣既不會顯得刻意巴結(jié)，又能暗合鄭儀和張海峰在論壇上提出的訴求�！�

    財務總監(jiān)猶豫道：

    “投入是不是太大了？我們直接找林局批幾個項目不是更賺錢？”

    “鼠目寸光�！�

    周慕云冷聲道

    “林志遠那種人，現(xiàn)在看似風光，但樹敵太多，遲早要出事。而鄭儀，他背后站著的是王振國和程安書！”

    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窗外，城市燈火通明，暗流涌動。

    “這世上最劃算的投資，就是在一個人崛起前，成為他的‘支持者’�！�

    “法律援助中心只是第一步，我們既不提鄭儀的名字，也不刻意邀功。等到時機成熟，這個人情自然會落到我們手里�！�

    幾位高管面面相覷，最終點頭認同。

    周慕云轉(zhuǎn)身強調(diào)：

    “還有，對林志遠那邊，表面上一切照舊。該給他的‘孝敬’一分不少，但所有接觸鄭儀的動作，必須完全切割。”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周慕云的私人助理快步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剛收到的傳真。

    “周總，剛剛收到的消息，鄭儀的老家出事了�！�

    周慕云眉頭一皺，接過傳真迅速瀏覽。

    紙張上的內(nèi)容讓他眼神微變。

    鄭儀的親弟弟鄭浩，昨天在縣城高中與當?shù)匾粋�富二代發(fā)生沖突，雙方動手，對方受了輕傷。現(xiàn)在對方家長不依不饒，甚至揚言要讓鄭浩“吃牢飯”。鄭家父母四處求人無果，已經(jīng)急得病倒了。

    會議室內(nèi)一片寂靜。

    高管們都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周慕云沉默片刻，突然輕笑一聲：

    “有意思�！�

    他把傳真放在桌上，看向法務總監(jiān)：

    “查一下，這個‘富二代’什么背景？”

    法務總監(jiān)迅速在電腦上搜索，很快回復：

    “趙家，松林縣本地開發(fā)商，主要做政府安置房項目，跟縣里幾位領導關系密切�！�

    “跟我們有往來嗎？”

    “沒有，他們是小縣城的土財主，和我們不在一個層級。”

    周慕云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好，很好�！�

    他轉(zhuǎn)向助理：

    “立刻安排車，我要親自去一趟松林縣�！�

    “周總，您這是要……？”

    “救火�！�

    周慕云拿起西裝外套，目光深邃。

    “雪中送炭的情誼，可比錦上添花珍貴多了�！�

    離開前，他又看了一眼那份傳真。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奇妙，你費盡心思找的突破口，往往會自己送上門來。

    松林縣的夜晚比省城安靜得多，路燈稀疏，偶有犬吠。

    鄭家的平房前院種著幾壟青菜，一盞昏黃的燈泡懸在屋檐下，蚊蟲圍著光打轉(zhuǎn)。

    屋內(nèi)，鄭父蹲在門檻上悶頭抽煙，煙頭的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鄭母坐在藤椅上，手里攥著一條舊手帕，時不時擦擦發(fā)紅的眼角。

    十六歲的鄭浩站在墻角，校服沾著泥漬，嘴角還留著淤青，但眼神倔強。

    “爸，媽，我沒做錯！”

    少年聲音沙啞。

    “是趙川先欺負我們班同學的，他罵農(nóng)村人是窮鬼，還把人家的飯盒扔進垃圾桶……”

    “你還嘴硬！”

    鄭父猛地拍了下門框，煙灰簌簌落下。

    “你知道趙家是什么人嗎？他爸跟縣長是哥們兒，聽說在公安局也有關系！人家現(xiàn)在要告你故意傷害，真進去了，你一輩子就毀了！”

    鄭母啜泣著拉過兒子的手：

    “浩浩，要不……咱們?nèi)ソo人家道個歉？”

    “我不去！”

    鄭浩甩開母親的手。

    “我沒打錯人！”

    鄭家大門外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敲門聲。

    鄭父手指一抖，煙頭險些燙到手。他低聲怒斥兒子：

    “還嫌不夠亂？是不是趙家找上門了？”

    鄭浩梗著脖子不說話，但眼神也露出一絲不安。

    鄭母慌亂地站起，手帕捏得更緊：

    “老鄭，要不……咱們先躲躲？”

    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明顯更客氣，卻也更堅決。

    鄭父深吸一口氣，掐滅煙頭，拖著步子走到門前。他猶豫了一下，猛地拉開門。

    門外站著的并非預想中兇神惡煞的趙家人，而是一位西裝筆挺、氣度沉穩(wěn)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后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低調(diào)的光澤。

    “請問是鄭浩同學的家嗎？”

    男子的聲音溫和有禮。

    鄭父愣住，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兒子，警惕地問：

    “您是？”

    男子微笑，遞上一張名片：

    “我是新誠集團的周慕云，聽說鄭浩遇到些麻煩，特地來看看。”

    鄭父接過名片，上面燙金的字體在燈光下微微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