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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說出真相

    趙玖鳶跟著謝塵冥輕而易舉便進(jìn)入了縣衙牢獄。

    她心生不甘，也擔(dān)心謝塵冥往后會讓她報(bào)答他。

    可人命關(guān)天，時(shí)間緊迫，她顧不上那么多，只能放下自尊先去見趙溪冷。

    縣衙的牢獄在西南角，最陰冷的地方。

    淋了會兒雨，此時(shí)又進(jìn)入這冰窖般的牢獄，趙玖鳶只覺得身子一陣陣地發(fā)寒，嗓子也變得刺痛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腐爛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掩住口鼻。

    獄卒領(lǐng)著兩人，在一個聚集了六七個死囚的牢房門口停下，喊道：“趙溪冷！起來，這位大人有話問你！”

    然后又朝謝塵冥諂媚地道：“大人可否需要刑具？小的這里什么都有！”

    謝塵冥只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是！是！大人有需要再喊小的！”獄卒連忙識趣地離開。

    此情此景，趙玖鳶只覺得可笑。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一山更有一山高。

    方才那些人對自己呼來喝去，此時(shí)謝塵冥又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他們。

    她莫名覺得自己有些狗仗人勢的味道，只是不知以后會付出怎樣的代價(jià)。

    思緒飛快地一閃而過，現(xiàn)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shí)候。她著急地朝牢房內(nèi)張望。

    “阿冷？”她試探地叫。

    只見趙溪冷穿著白色囚服，渾身血污，在一眾死囚中緩緩抬起頭來。

    他發(fā)絲散亂，嘴角不知為何有一處傷口。透過薄薄的囚服可以看得出，他整個人十分精瘦，一雙桃花眼此時(shí)黯淡無光，眼底烏青甚深。

    不知何時(shí)，從前的少年似乎一夜之間變成了大人的模樣。

    “阿冷！”趙玖鳶撲了過去。

    借著窗戶灑落的月光，趙溪冷看清了來人。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眸中滿是不可置信：“阿姐？”

    趙溪冷強(qiáng)撐著身體爬起來，湊近她。

    獄卒并未開門，所以冰冷潮濕的木制欄桿隔絕了兩人。

    “阿姐，你來這里做什么？你怎么來的？你不該來……”他有些急切和慌亂。

    趙玖鳶抓住趙溪冷的手，打斷他道：“阿冷，你放心，阿姐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你告訴阿姐，那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是不是真的殺了劉勇？”

    “明兒被嚇壞了，也記不清細(xì)節(jié)，我只能來問你�！�

    趙溪冷聞言，急切的神情漸漸斂起，目光黯淡下來。

    “你都知道了？”他嘴角扯起一絲苦笑。

    “阿姐，這些事與你無關(guān)。無論如何，我失手殺了人，殺人償命，我無話可說。”

    他撇開頭，想要將手抽回。

    “趙溪冷！”趙玖鳶胸口一陣陣憋悶。

    她一把抓住他的領(lǐng)口，將他拉近。

    “你忘了娘去世前說過什么？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是一家人，遇到問題要想辦法一起解決！”

    “我們發(fā)過誓的！你都忘記了嗎？！”

    趙溪冷張了張嘴，有些猶豫：“可是……可是那些人不是阿姐能對付的。我不能讓你有事。”

    “若是再廢話下去，你阿姐今日的心思就白費(fèi)了。”謝塵冥不耐地開口催促。

    他的身影隱在黑暗中，讓趙溪冷看不清他的臉，只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他感到窒息。

    趙溪冷微微蹙眉：“阿姐，他是誰？”

    趙玖鳶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也不想讓阿冷想起謝塵冥這個人。

    于是她含糊道：“是公主派來監(jiān)視我的人�！�

    黑暗之中，謝塵冥微微挑眉。

    原來她是這么定義他的？

    趙玖鳶岔開話題，又繼續(xù)追問：“阿冷，和劉勇一起欺負(fù)你的究竟是誰？明兒說有鄰居可以作證，你可記得是哪幾位鄰居？”

    趙溪冷抿了抿唇，猶豫片刻，終于開口：“阿姐，你可知道……鄒文初？”

    趙玖鳶一怔。

    “他說，他是公主的幕僚，是奉命來教訓(xùn)我的。我若是反抗，他便上報(bào)公主，你就要受責(zé)罰……”阿冷眼底閃過一絲憂慮。

    趙玖鳶終于明白阿冷為什么會如此猶豫，不肯說出真相。

    她沒想到鄒文初竟然這樣威脅他。

    難道真的是玄瑤指使的？

    可是玄瑤不是為了謝塵冥，同那些幕僚斷絕了來往，又怎么會指使他做這些事？

    更何況鄒文初被玄瑤害得斷子絕孫，又怎么會還聽她的話？

    “阿姐，若是我不死，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你！所以……”趙溪冷咬牙，閉了閉眼。

    “所以，阿姐不要管我了�！�

    “告訴阿姐，哪些鄰居可以作證劉勇一直欺辱你？”趙玖鳶并不管他說了什么，執(zhí)意問道。

    “阿姐……”趙溪冷一怔，“你要做什么？”

    “趙溪冷，如果你還把我當(dāng)你的姐姐，就告訴我�！彼龍�(jiān)定道。

    “讓我放棄你，不可能！你這么輕易就認(rèn)命了？”

    “就算最后阿姐活不了，也要將此事鬧大，拼個魚死網(wǎng)破。死之前還要多拉幾個墊背的！”

    趙溪冷望著趙玖鳶冷靜沉著的雙眸，眼底漸漸泛起一絲光。

    他終于開口說了幾個鄰居的名字，然后把事情經(jīng)過大概講述了一遍。

    原來，三年前，本就好男風(fēng)的劉勇見趙溪冷長得俊朗，便起了齷齪心思。

    他時(shí)常借著送瓜果的由頭，來他們家中賴著不走，借機(jī)對趙溪冷上下其手。

    那時(shí)候趙溪冷還年少，對那些齷齪事似懂非懂，加上劉勇拿明兒威脅他，他便只能乖乖就范。

    這樣的折磨斷斷續(xù)續(xù)持續(xù)了三年，期間有幾位鄰居撞見過，也曾替他出過頭。

    后來趙溪冷學(xué)了鍛造的手藝，力氣漸漸大了起來，又突然開始躥個兒，變得健壯了些。

    劉勇逐漸開始難以制服他，便逐漸沒了心思。

    誰知，前段時(shí)間鄒文初突然出現(xiàn)在這窮鄉(xiāng)僻壤，他伙同劉勇一起，沖進(jìn)趙溪冷家中，又妄圖對他動手動腳。

    可趙溪冷長大了，他逐漸懂得那些事多么令人作嘔，也有了反抗的力氣，不肯再受那個氣。

    于是三個人打作一團(tuán)。

    慌亂中，趙溪冷推了劉勇一把，劉勇倒下的時(shí)候，正好被趙溪冷鍛造了一半的鐵叉捅穿了胸膛。

    “就是這樣了�！壁w溪冷攥著拳頭，努力冷靜地講完了屈辱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