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席寅恪和姜早一前一后朝病房走。</p>
還沒走幾步,姜早遠遠就看到了病房門口,靠墻站著的人。</p>
竟然是席云帆!�。�</p>
姜早腳步頓住,面上不顯,心里卻有些擔心。</p>
要是被席云帆認出來,席寅恪也就知道--</p>
她就是南燭了。</p>
姜早倒是忘了,還有席云帆這個炸彈。</p>
結婚三年來,沒見他往席家跑,這次倒是勤快。</p>
姜早面上冷靜,對席寅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p>
席寅恪絲毫沒察覺點了點頭。</p>
不知道是害怕的原因,還是洗手間地太滑。</p>
姜早撐著拐杖險些摔倒,就在這時一只手不偏不倚扶住了她。</p>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只手握住姜早纖細的手腕時,悄然用力。</p>
仿佛緊緊抓住,就能擁有似的。</p>
姜早一抬頭,暖黃色燈光下白凈的下巴,宛如漫畫家筆下的人物,完美得不真實。</p>
是大哥。</p>
席寅恪是家中老二,上面有個哥哥叫席寅深,下面有個弟弟叫席寅譯。</p>
姜早趕緊收回手,“謝謝,大哥�!�</p>
席寅深從小多病,常年坐輪椅,鮮少見人。</p>
因此對人都很冷淡。</p>
唯獨對面前這個女人,他總是放不下。</p>
席寅深看了眼手心,還是熱的。</p>
他平靜的眼里流出一絲眷戀,心中壓抑著洶涌,“你在躲誰?”</p>
“席云帆?”</p>
他說話總是一針見血。</p>
姜早面色微變,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太滑了,對不起大哥。”</p>
席寅深微微一笑,伸手去扶拐杖。</p>
姜早卻下意識后退,后背緊緊貼在墻上,表情凝固。</p>
席寅深頓住,懸在空中的手泛冷,“你怕我?”</p>
“......”</p>
轉動輪椅逼近姜早,最后姜早被困在他面前。</p>
只見他嘴角爬上一抹漫不經心的冷笑,“早早,我要是想,即便你是他的妻,我也能--”</p>
姜早立馬開口阻止,她不想聽那些話,“大哥!”</p>
席寅深笑出聲,“早早,你跟我是有婚約的�!�</p>
姜早偏頭不去看他,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娶她的是席寅恪。</p>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p>
席寅深只能是大哥!</p>
就在這時,大門外傳來腳步聲。</p>
“誒,大哥�!�</p>
席云帆在門口等了很久,席老板也沒想起來見他。</p>
他憋不住,想上廁所。</p>
沒想到在大門口撞到席寅深和姜早。</p>
只見他表情有些震驚,“大哥,你這是?”</p>
“你--”他指著姜早,表情吃驚。</p>
“怎么也在這兒��?”</p>
姜早面色發(fā)僵,腦子有瞬間的卡殼。</p>
席云帆表情微妙,“大哥,這瘸子不會是我未來大嫂吧?”</p>
但他轉念想起,上次姜早和席寅恪摟摟抱抱的,席云帆略微思索。</p>
心中大驚,媽的,他的兩個哥哥不會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了吧?</p>
關鍵這女人,還是個瘸子�。�!</p>
簡直是離大譜。</p>
這世界終于癲了。</p>
姜早就知道席云帆肯定誤會他們的關系了。</p>
到時候她不僅瞞不住南燭的身份,也會讓人誤會她和大哥之間的關系。</p>
姜早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腦袋更是加速運轉。</p>
手死死握緊,身體都忍不住發(fā)僵。</p>
兩件事情,無論哪一件只要被席寅恪知道了,都只會加大離婚的難度。</p>
畢竟席寅恪最討厭的人就是席寅深。</p>
也最討厭有人騙他。</p>
那天席寅恪問她認不認識南燭的時候,她說的是“見過,但不熟�!�</p>
姜早倒不怕席寅恪知道后發(fā)火,她怕的是席寅恪為了利用她不擇手段。</p>
倆人這婚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離。</p>
畢竟他現(xiàn)在正在四處調查南燭的蹤跡。</p>
而席寅深就像是故意的,也不開口就一動不動盯著她。</p>
眼看就要說不清了,姜早推開席寅深,面帶微笑道:“我剛才差點摔倒了�!�</p>
“謝謝。”她朝席寅深鞠了一躬。</p>
然后姜早沒看席寅深,杵著拐杖就走,但心里卻希望他能開口說一句。</p>
不然她的解釋只會變得蒼白。</p>
席云帆望著姜早的背影,追問道:“大哥,那個瘸子是你女人嗎?”</p>
姜早的心瞬間擰成一股繩。</p>
生怕席寅深說出一些讓人誤會的話。</p>
只見身后傳來席寅深不輕不重的聲音,“不認識。”</p>
輕飄飄地,似是毫不在意。</p>
心底的不甘卻一下一下跳動著,只有他自己知道。</p>
席寅深垂眸望著掌心,細膩又溫熱的觸感,眼底又閃過一絲眷戀。</p>
直到聽到“不認識”,姜早才松了口氣。</p>
經過剛才那一場,才換的衣服幾乎又被打濕,一身冷汗。</p>
推門進去病房,席寅恪抬手去摸她的臉,“你怎么了?”</p>
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p>
經過剛才那一嚇,姜早整個人都有些恍惚。</p>
她悄無聲息拉開距離,“沒什么,只是有些累了�!�</p>
腦子也暈呼呼的。</p>
而且席云帆就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p>
要是撞見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p>
她已經沒有精力去應付了。</p>
病床上席翰瀾精神已經好些了,見姜早不舒服。</p>
笑瞇瞇說,“我一把老骨頭了,不是什么大事,早早你腿傷還沒好,趕緊回去休息吧�!�</p>
若是以前,姜早肯定推辭,但現(xiàn)在席云帆隨時會出現(xiàn)在病房。</p>
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離開。</p>
姜早柔柔開口,“謝謝,爺爺�!�</p>
一旁席秀兒滿臉不悅,“哼,沒教養(yǎng)!爺爺還躺著呢,一點小病就鬧著要走,沒良心!”</p>
她是席寅恪的表妹,但最喜歡大哥席寅深。</p>
當初誰不知道,姜早和席寅深訂親,后來嫌棄席寅深是個身子弱的人。</p>
轉身勾搭上席寅恪。</p>
席秀兒從小與席寅深親厚,所以對姜早很不滿。</p>
三年來,席秀兒無數(shù)次嗤笑嘲諷姜早,席寅恪都置若罔聞。</p>
時間久了,她膽子也越來越大了。</p>
也是料定了席寅恪不管,反正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她這個二哥外頭養(yǎng)著的那個白月光才是正主。</p>
聞言,姜早長睫一抖,面上很平靜,手背的肌肉卻格外緊。</p>
這一幕落入席寅恪眼里,倒是有些意外。</p>
一向好脾氣的姜早也會生氣。</p>
“人家生病了,你廢話什么�!贝箝T打開席寅深坐著輪椅進來。</p>
面色很冷。</p>
他說話一向直白,一句話懟得席秀兒開不了口。</p>
只能滿臉委屈,連嘴都不敢還。</p>
席寅深脾氣不好,是整個席家人的共識。</p>
沒人敢惹他。</p>
姜早杵著拐杖,看向席寅深的眼神帶著感激。</p>
這一眼,恰恰落在席寅恪眼里,男人眼神染上一層不悅。</p>
他突然上前彎腰,似是故意的。</p>
當著席寅深的面,攔腰抱起了姜早,“我送你�!�</p>
“不用。”姜早低聲拒絕。</p>
席寅恪抱著她更用力,“你是我老婆,作為你丈夫自然有義務送你回家�!�</p>
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不偏不倚落入席寅深耳中。</p>
他知道,席寅恪是故意的。</p>
一頓操作猛如虎,席秀兒暗自驚詫,完全不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p>
這還是那個,處處瞧不上姜早的二哥嗎?</p>
席寅恪抱著姜早單手開門,門一開。</p>
席云帆正靠在墻根,守著垃圾桶吸煙。</p>
姜早本來還在抗拒,一見到他就緊張害怕。</p>
她下意識抓住席寅恪胸前的衣服,慘白的小臉一個勁兒朝席寅恪懷里躲。</p>
生怕被席云帆認出來。</p>
她如今只想快點和席寅恪離婚,不想再耗下去了!</p>
齊三趁機湊上前匯報,“老板,南燭有消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