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清蘅現(xiàn)在,應(yīng)該“死”了啊?
太后想不通,于是跟著擺駕去了攝政王府。
今天是王府長子的洗三宴,四處布置得富麗堂皇。
可太后在路上就得知,宴席還沒開,蕭凜淵連個面都沒露,就把賓客全趕了回去。
進了府里,下人們也全是一臉古怪的神色。
走到王府一個偏僻角落,才又熱鬧起來。
那偏僻小院前擠滿了人。
不止有大內(nèi)的御醫(yī),連京城叫得上名號的大夫都在這里。
另一邊則站滿了佛廟的大師,道觀的尊師,還有些裝扮奇怪的,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神棍。
太后看著一頭白發(fā)的蕭凜淵,驚駭無比。
蕭凜淵過來請安,太后終于忍不住問出聲了。
“你前些日子搞什么盲選定長子,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今日又在胡鬧些什么�!�
“給清蘅和孩子看病�!�
蕭凜淵的語氣自然地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
可青天白日,一股涼氣卻從太后的后脊竄了上來。
自己這個兒子瘋了,太后腦子里只剩下這個念頭。
蕭凜淵說完就回身去監(jiān)督那些大夫了。
清蘅的事,他不會再讓人做半點手腳。
大夫一個個進去,又一個個搖著頭出來。
等所有大夫都跟蕭凜淵說了那句沒救了,蕭凜淵卻笑了一下。
大夫們皆是悚然一驚,拿了賞銀忙不迭地走了。
蕭凜淵毫不在意,走到那群法師面前,大聲詢問。
“誰會起死回生之法?”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都搖起了頭。
蕭凜淵嘆了口氣:“那輪回之法呢?”
現(xiàn)場依舊一片死寂。
良久,皇家?guī)熢旱拇髱熣境鰜韯窳艘痪洹?br />
“王爺,人死不能復(fù)生,請您節(jié)哀�!�
“生死自有定數(shù),強求不得。”
蕭凜淵瞬間紅了眼,喃喃自語道:“是啊,上天已經(jīng)給我機會了,是啊自己沒有珍惜。”
都是自己誤解天意,才換來了這殘忍的懲罰。
親衛(wèi)見蕭凜淵又封閉進了自己的世界,嘆了口氣疏散了眾人。
太后知曉實情,可答應(yīng)了沈清蘅,她也無法說出口。
而且說句公道話,一切都是自己這個兒子作出來的。
她上前拍了拍蕭凜淵的肩:“既然都這樣了,就跟你那個愛妾,哦,不對你那個側(cè)妃好好過日子吧。”
“側(cè)妃已經(jīng)是你再三哀求下的額外開恩了,你也管好她,別再肖想什么王妃之位�!�
“她那個爹,在軍需糧草上做文章,害死沈大將軍,沒滿門抄斬已經(jīng)是恩賜了�!�
蕭凜淵茫然抬頭:“許家,不是您為了清蘅坐穩(wěn)王妃之位,構(gòu)陷流放的嗎?”
太后無語至極:“他們罪證板上釘釘,何來哀家的構(gòu)陷?”
“還為了清蘅坐上王妃之位……沈家是全家戰(zhàn)死,沒人了,可他們留下的功績,清蘅就是做皇后都夠,一個王妃之位,需要鏟除她一個罪臣之女?”
說著,太后深深地皺起了眉:“說是因為沈家她全家獲罪也沒錯,可凜淵,你自己想想,換了你,動亂軍需糧草的事你會給她家留一個活口嗎?”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把前世今生那些暗流照得清清楚楚。
原來,從上輩子就錯了。
許南枝不是被清蘅逼死的。
而是朝里又開始徹查當(dāng)年的軍需貪污案。
當(dāng)年沒揪出的蛀蟲,不能留任何一個可能知道他們的知情者。
而這一世,因為他無心朝政,這件事還沒開始。
蕭凜淵放聲大笑起來,眼角流下兩行血淚。
他緩緩走進屋里,把清蘅和孩子的尸身抱進懷里。
做錯的人,需要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