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話音未落,只聽得他帶著寒意的聲音響起:“你們是要質(zhì)疑我的命令?”
兩人立刻收聲,將毫無反抗之力的溫頌華拽下床。
她近乎狼狽地被趕入水房,冰冷的污水漫過她的胸口,整個空間不過堪堪擠下一個人,頭頂是的木質(zhì)柵欄彌漫著潮濕的腐臭。
日暮西沉,水房內(nèi)的溫度越來越低。
溫頌華的身體溫度越來越低,渾身顫抖都無法提供一點熱量。
意識逐漸渙散,體溫驟然下降,刻骨的冷意順著血管凍結(jié)了每一個細胞。
遙遠的記憶卻像走馬燈一般閃現(xiàn)。
母親去世那天,她在祠堂里險些把眼睛哭瞎,姐姐似是在一瞬間長大,挺身而出應(yīng)付各路親戚。
她追著母親送棺的隊伍迷了路,躲在狗窩里避雨,只有江一潯路過發(fā)現(xiàn)她,給了她一顆糖牽著她回了家。
姐姐失蹤那天,她躲在廢棄倉庫的樓梯間哭得天昏地暗,周身縈繞著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
還是江一潯找到她,這次遞過來一把糖。
那把糖,溫頌華貼身存放留了很多年,現(xiàn)在怕是被水泡爛了。
眼睛失去最后一絲光亮前,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爛掉的糖,該扔了。
4
溫頌華在水房里足足泡了一夜,才被江一潯下令放出。
她渾身僵硬地似是一具尸體,醫(yī)院狠了心下了猛藥才把她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
住院住了五天后,她不顧醫(yī)生反對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回到溫家,
原本空蕩的桌面上突然多出來一個黑色塑料袋裝著的包裹。
她蹙了蹙眉,拆開塑料袋,里面是一個明黃色的信封。
打開后,她瞳孔微縮,里面是五張嶄新的二十元紙幣,加起來整整一百元整。
她匆匆跑到門外,庭院中空無一人。
揮動紙幣時,鼻翼間傳來一股怪異的味道。
她湊近聞了聞,不像是田地里的農(nóng)作物腐爛的味道,反倒像是鋼鐵廠里的金屬味。
正在這時,江一潯推著林知苑有說有笑地走進大院。
她見到溫頌華手中信封里的錢,頓時變了臉色。
“頌華姐!哥哥給我的學費怎么會在你這里?!”
溫頌華愣在原地,望了望手中的信封,又扭頭看了看桌上的黑色塑料袋,慌亂地解釋:“我不知道這是你的錢,我回來的時候它就放在我家桌子上�!�
為了增加可信度,她特意拿出了包裹著信封的黑色袋子。
“我看到它的時候,它就裝在這里面,我也不知道是誰放在我那兒的�!�
“頌華姐。”林知苑眼眶中盈著淚水,“這是哥哥特意去銀行為我取來的大學學費和生活費,五張二十元錢,我記得清清楚楚�!�
“這是爸媽戰(zhàn)死沙場的撫恤金,哥哥特意留著給我上學用。”
“頌華姐,你就是再討厭我,也不該偷這筆錢��!”
淚水順著話語一起淌出,讓人為之動容。
她的話讓江一潯的目光直直地盯住她,里面充斥的失望和不信任像是一把利劍劃破她的胸膛。
“我沒有!”她華無力地搖著頭,“我發(fā)誓,我絕對沒有偷你的錢!”
江一潯面色冰寒,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似是在看什么爛泥里的垃圾:“溫頌華,我以為水房之后你能長長記性,沒想到你竟還是死性不改!”
“欺負知苑,對著我說謊,這些我都能夠原諒你。”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底帶著冷意,“但是,盜竊是犯法的!”
“哥,頌華姐應(yīng)該只是氣不過一時沖動,你就別報警了。”
林知苑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假裝勸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江一潯深受團長父親的影響,最在意的便是遵紀守法。
這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不能觸犯。
“知苑,我先送你回屋。”
他將林知苑送回屋內(nèi),再出來時手中拿著一根鞭子。
溫頌華瞳孔驟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江一潯,你要做什么?”
話語帶著顫音,身體不自禁往后退。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你自小在江家長大,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是我們沒有教導好你。長兄如父,而且我是你的未婚夫,做不到狠下心送你去派出所,只能執(zhí)行家法——”
他略帶憐憫的語氣讓她覺得荒唐可笑極了。
“江一��!你報警��!你讓警察來查這件事,如果查出來真的是我做的,我寧愿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