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眼中燃燒著的火焰一下子灼痛了他的眼睛。
他心中莫名騰起一股無名的憤怒。
為了她,他甘愿打破底線包庇,可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不識好歹!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在溫母牌位前跪下,手中揚(yáng)起鞭子,快速地抽下。
“啪——”
第一鞭眨眼落在溫頌華背上,她整個(gè)脊椎向前彎曲,像是拉滿的弓。
劇痛瞬間從脊柱蔓延到四肢,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肯漏出一點(diǎn)聲音。
江一潯的第二鞭停在半空中。
“只要你肯認(rèn)錯(cuò)寫保證書,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偷錢了,我愿意看著過去十幾年的情分上,再給你一次機(jī)會�!�
溫頌華用雙手將脊椎撐起,挺得筆直,一言不發(fā)。
倔強(qiáng)的模樣在他看來就是死不悔改的表現(xiàn)。
他不再心軟,不再留手,鞭子一鞭鞭抽在她的身上。
每一鞭都像是要透過軀體擊中五臟六肺,震得她像是上了岸失水的魚,只會無力地?fù)潋v。
整整九十九鞭。
一鞭接著一鞭將屬于他的情思一點(diǎn)點(diǎn)從心底剔除。
打到后來,溫頌華已經(jīng)神志模糊,下唇被咬得潰爛,指甲因?yàn)橛昧χ沃眢w被堅(jiān)實(shí)的地面掰折,透著粉嫩的紅肉。
額間的汗水將她衣物濕透,整個(gè)人像是從水里拎出來。
最后一鞭落下時(shí),她露在外的皮膚已經(jīng)布滿鞭痕,整個(gè)人蜷縮成一團(tuán),渾身痙攣。
江一潯收起手中的鞭子,慢慢地蹲下身體,伸手就要觸到她的臉頰時(shí),遠(yuǎn)處傳來一聲大叫:“哥——”
他立刻站起身來,大步離開。
溫頌華模糊的視線望著他的背影,嘲弄地勾了勾唇角。
十多年對他的感情追逐,到此為止。
5
溫頌華醒來時(shí),身體像是散架一般。
她強(qiáng)撐著爬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庭院外傳來一陣狗吠聲。
江一潯和林知苑兩人牽著一條臟兮兮的獵犬。
見到她,他率先出聲:“知苑腳受傷了,你幫她洗一下狗�!�
“不行!”
她立刻拒絕。
下一秒,林知苑語氣帶著委屈:“頌華姐,你是不是還因?yàn)橹暗氖掠浐拗遥咳绻堑脑�,那我向你道歉!對不起——�?br />
話音落下,淚珠也從眼眶中滾落,滴滴都重重砸在江一潯的心上。
他用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你是知苑的大嫂,幫她做些事是應(yīng)該的!”
她眼神暗淡,眼波顫動,神情悲愴:“江一潯,你是不是忘了,我害怕狗?”
凄涼無助的眼神讓他心中一顫。
“哥,既然頌華姐不愿意,那算了吧”
聽到林知苑難過的語調(diào),他瞬間收起一閃而過的不忍,硬邦邦說道:“洗個(gè)狗而已,害怕就克服一下�!�
“害怕就躲在我身后�!�
兩句不同時(shí)空交錯(cuò)的話同時(shí)在她耳邊響起。
當(dāng)時(shí),她被狼狗追著跑,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是江一潯擋在她的面前,自己的手臂卻被狼狗狠狠咬住,從此留下一道消除不了的牙印。
她垂眸看向手臂上赫然在目的牙印,喉間帶著苦味,驟然升起的巨大疲憊讓她身形輕微晃動,似是下一秒就會摔倒:“好,我去。”
溫頌華找到家屬院中的洗衣槽,將獵犬繩系在一旁的樹上,撿起皮管接到水龍頭上,隨后打開水龍頭。
用拇指壓住皮管半邊,彎曲的水流變成一道直線,將它全身淋濕。
它似是極為怕水,情緒變得極度狂躁,喉間的吼聲一直沒有停。
四只腳來回踱步,眼睛泛著紅。
她低著頭,并沒有注意到因?yàn)槔渌驖窳死K索,繩索漸漸松開。
等到溫頌華轉(zhuǎn)過身來時(shí),迎面碰上眼神鎖定她、身體伏低,兩顆鋒利的犬牙躍躍欲試的獵犬。
她頓時(shí)心中一驚,面露慌張,想要逃跑腳步卻像是扎根在地里,拔也拔不出來。
“汪汪——”
兇悍的兩聲叫聲后,它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