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慢慢往后挪動著身子,稍稍放平,覺得身上有血流出來。
他受傷了!
他想起來處理一下,又怕吵醒了張鳴曦,惹他不高興,可是就這樣放任不管,又怕自己血流干了會死!
真是左右為難!
他伸手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慢慢摸著,終于摸到了被張鳴曦丟到一邊的短褲。
他把短褲團(tuán)成一團(tuán),塞到被子里,想緊緊抵住傷口,讓它不要再出血。
他靜靜的仰面躺著,等著它自己好。
慢慢地,血應(yīng)該止住了,可是疼得睡不著。
一個姿勢睡久了渾身發(fā)僵,很不舒服,可他怕把傷口掙開,不敢翻身。
朦朦朧朧間,他開始覺得渾身發(fā)冷。
三月了,又是蓋的新棉被,應(yīng)該不會這么冷吧?
為什么越睡越冷呢?
他只得慢慢挪動身子往張鳴曦身邊靠近,汲取他的熱源。
張鳴曦沉沉睡著,打著細(xì)細(xì)的呼嚕。
為了娶親,他忙了好幾天。
昨晚喝了酒,又酣暢淋漓的發(fā)揮了一場,放松下來后竟睡得昏天黑地,渾然不知身邊還睡了一個人!
白竹又疼,又冷,又口渴,想爬起來倒水喝卻動不了。
他吸氣又吸氣,再三給自己打氣,才鼓起勇氣輕輕地推著張鳴曦。
張鳴曦睡得死狗似的,任憑他怎么推都像失去知覺似的一動不動。
白竹以為自己使勁推了,其實并不敢用力,只是輕輕地推著,這么小的力道自然不能讓熟睡的人醒來。
白竹松開手,只得作罷,輕輕地嘆了口氣又貼著他躺了下來。
“咋了?”張鳴曦突然驚醒了,迷迷糊糊的伸手往白竹身上摸去。
那樣推他都推不醒,輕輕嘆口氣卻把他吵醒了,什么怪人!
白竹嚇得瑟縮了一下,身子忙往后退了退,輕聲說:“下雨了嗎?好冷!”
“沒有��!怎么會冷呢?我還覺得熱呢!覺得冷就靠近我點,我給你捂!”張鳴曦睡得迷迷糊糊的,躺下來伸手往他身上摟去。
“呀!怎么這么燙!”張鳴曦手剛碰到他身子,驚得叫了一聲。
“怎么回事?你發(fā)燒了?”他瞌睡都嚇跑了,一翻身坐起來,摸到床頭,摸起桌上的火石,把煤油燈點著,端著燈湊到他跟前細(xì)看。
白竹仰面躺著,頭發(fā)披散在枕頭上,一張尖尖的小黑臉紅透了,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果然是發(fā)燒了!
這小哥兒身體真的好差,成親的第一次喝糖水
張鳴曦猶豫了一下,想著半夜找郎中,黑燈瞎火的,怕人家不愿意來,聽他娘說怕人燒壞了,就顧不了許多,忙答應(yīng)了一聲,穿好衣服就要出去。
白竹想著半夜去找郎中像什么話,若是被外人知道成親當(dāng)夜身上受傷,恐怕要被嘲笑一輩子,以后還怎么見人?忙壯起膽子道:“娘,讓他不要去!”
胡秋月擰眉望著他,心想這個哥兒怎么這么多事?半夜發(fā)燒還不讓找郎中,如果燒出問題來豈不是人財兩空?
不過,她素來心疼兒女,為人又不刻薄�?v使半夜被吵醒,見白竹發(fā)燒,還是心疼著急居多。
她以為白竹是怕花錢,舍不得找郎中,溫言勸道:“你發(fā)燒了,讓郎中來看看,抓兩副藥吃,先退了燒再說�!�
白竹搖頭,又羞又窘,猶豫再三,輕聲對張鳴曦說:“你出去一下,我和娘說句話�!�
張鳴曦想著什么話不能當(dāng)面說,還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