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什么？”

    “因為……”喬冉看了眼賀斯胥，眼睛紅紅的，“因為，他不喜歡我�！�

    邱警官愣了愣，但也沒再說什么，車內(nèi)一時寂靜。

    空氣中彌漫著車載香熏的味道，有些濃郁，賀斯胥輕咳了兩聲。

    沈慈心皺眉道：“聞不了就開窗啊�！�

    賀斯胥唇角微微揚起，他指骨抵著下唇，咳嗽著打開了窗戶。

    溫?zé)岬娘L(fēng)進入車內(nèi)，邱警官回頭看了賀斯胥一眼。

    “當時你們說要結(jié)婚的時候，我還驚訝了一下，可我看你們兩相情愿，我以為……”

    他沒說完，他知道賀斯胥當時有沈慈。

    “那你這次回來，是要和你那個女朋友……”

    “不是�！辟R斯胥低聲道，“她……不在了。”

    邱警官一愣：“我不知道，抱歉�！�

    “沒事。”賀斯胥靜靜看著窗外，“邱警官，你說人死后有靈魂嗎？”

    沈慈心一跳，猛地看向賀斯胥。

    邱警官笑著道：“你們學(xué)醫(yī)的不是不信神佛？怎么還迷信起來了？如果有靈魂你想做什么？”

    賀斯胥也笑笑：“不知道，想做什么，從來都不是我來選�！�

    “就比如，她想離開，我總是留不住�！�

    沈慈糾正他：“明明是你先離開的，下那么大的雨我等了你一晚上。”

    窗外下著小雨，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戶上，賀斯胥看著窗外，忽然說：“麻煩停下車�！�

    邱警官停下車，賀斯胥拉開車門走下去。

    沈慈看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不太想跟下去。

    車輛緩緩開動，她看著后視鏡中，賀斯胥的背影，抿緊了唇。

    半個小時后，沈慈從警局飄了回來，看見賀斯胥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雨水打濕了他的發(fā)絲。

    他脫下外套，罩在了骨灰盒上，靜靜地把她的骨灰抱在懷里，沒有什么表情。

    她飄過去：“下雨不回家，你想病死在這里嗎？等會我骨灰都泡成湯了�！�

    賀斯胥身形微微一動，他低下頭，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他的神情。

    沈慈有些生氣地轉(zhuǎn)到他身前，想要罵他，卻愣住了。

    賀斯胥在哭，眼淚一滴滴從他的眼尾落下，和雨水融在一起。

    沈慈心中一疼：“你怎么了？”

    問完，又覺得自己蠢，賀斯胥能聽見才怪了。

    下一刻，就聽見賀斯胥低聲道。

    “我以為你是假的。”

    沈慈一愣，看向賀斯胥的眼睛：“你……你看得見我？”

    賀斯胥沒有回答，目光淡淡地透過她看向地面的雨水。

    沈慈有些失望，看來是發(fā)燒燒糊涂了。

    她看著賀斯胥身上單薄的襯衫：“打輛車回去吧�！�

    賀斯胥依舊沉默，他在雨里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回了家。

    他把骨灰放在了沈父沈母旁邊，沈慈在別墅里找了父母一圈，也沒看見一個靈魂體。

    她有些失望地回到一樓，看見賀斯胥躺在沙發(fā)上。

    她拍了拍賀斯胥的臉，滾燙。

    她握住他的手，在手機上給邱警官發(fā)了條信息，讓他幫忙叫救護車。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沈慈剛想跟著上車，忽然，心底劃過一抹涼意。

    她猛地頓住腳步，抬眼的一瞬間，對上了一雙幽暗深邃的目光。

    是飛機上的那個男人。

    他打著傘，靜靜地站在路的對面，透過細細的雨幕，看著她。

    那么平靜，卻又那樣肆無忌憚，無波無瀾的背后，仿佛藏著一片洶涌的黑暗。

    沈慈緊了緊手，她走過去：“你跟蹤我？”

    男人淡淡看她一眼：“你也配？”

    說話毫不留情，沈慈一愣，就見男人轉(zhuǎn)身要走。

    她攔在男人面前：“你能看見我，你一定知道我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