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既然人能有靈魂體,可為什么她爸媽的不在?街上空空蕩蕩的,也只有幾個漂浮的靈魂,還有,賀斯胥為什么能看見她,這個人又為什么也能看見她?
滿腹的疑問縈繞在她嘴邊,男人垂眸:“七日還魂,很難猜嗎?”
七日還魂?
沈慈愣了愣,算算時間,今天是第六天,所以,她只能留一天了?難怪爸媽都不見了。
可是之后呢?
沈慈還想再問,男人卻已經(jīng)走遠了,背影消失在了漫天的雨幕之中。
她有些失望,在街上游蕩了半天,才往醫(yī)院飄去。
剛到醫(yī)院,就看見急診室手忙腳亂地亂作一團。
她怔了怔,想去看看賀斯胥在哪間病房,卻看見被推進急診室的人竟然就是賀斯胥。
沈慈僵在原地,在嘈雜的人聲中聽清了始末。
“好像是發(fā)燒醒過來的時候,突然神志不清了�!�
“說什么,又不見了,果然是幻覺之類的話,然后就割腕了�!�
“��?為什么?這么年輕怎么要死要活的?”
“誰知道呢?感覺精神有問題吧……”
沈慈聽完,站在走廊里,看著急診室亮起的紅燈,只覺胸口有些窒息。
明明是靈魂,該感受不到冷才對,可此刻,卻只覺得心中一片涼意。
賀斯胥高燒,沒什么力氣,割腕的傷口不深,沒有進重癥病房。
沈慈在病床前,看了賀斯胥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賀斯胥才醒過來。
他睜開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盡數(shù)落在沈慈臉上。
沈慈忍住心口的怒意:“你就那么想死?”
賀斯胥抿了抿唇,忽然笑了:“果然,只有在我快死的時候,你才會出現(xiàn)�!�
第一次見面就是,他快死的時候,后來,也是看見他要死了,才留下來。
昨天他從醫(yī)院醒來沒有看見沈慈,果然,瀕死時她就出現(xiàn)了。
沈慈想罵人,可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又軟了下去,她咬牙道:“我一直在你身邊啊,你沒死的時候我也在,我昨天去街上轉了一圈,你要死要活的干什么?”
賀斯胥怔怔看著她:“一直?”
沈慈沉默下來。
賀斯胥問:“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沈慈扯了扯嘴角,心中一片酸楚。
她看了眼桌上的時鐘,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945。
再過十五分鐘,七日還魂就結束了。
她也就,徹底消失了。
一片寂靜的氛圍中,賀斯胥驟然握緊了沈慈的手腕。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沈慈沉默著低下頭,能清晰地看見賀斯胥手腕上滲出的血跡,鮮紅一點點地刺入她的眼睛,賀斯胥卻仿佛無知無覺,只是緊緊看著她的眼睛,仿佛這個答案,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沈慈心頭酸脹一片,她避開賀斯胥的眼睛,扯了扯嘴角。
“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時鐘“噠噠——”的回響在寂冷的病房中,賀斯胥緊張的神色,略微緩解。
緊張過后,疲倦的感覺逐漸在胸口涌起,他靠在床頭,神色倦倦:“沈慈,你從來沒騙過我,這一次,也不許騙我�!�
沈慈心中某處驟然塌陷,她鼻尖一酸,點了點頭:“嗯,不騙你�!�
她看著賀斯胥,不受控制地伸手,輕撫過他的頭,輕聲道:“睡吧�!�
“睡醒了,你還在嗎?”
沈慈沉默了片刻,剛想回答,卻見賀斯胥已經(jīng)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微風吹過他的發(fā)絲,他的臉沉靜俊逸。
她似乎,很久沒有見過賀斯胥睡著的模樣了。
沈慈的胸口仿佛被窗外燦爛的陽光堵住了,她望著賀斯胥,他的臉距離她如此之近,時光仿佛流轉回到了她初見他的時候,仿佛一切從未變過。
他還是賀斯胥,她也還是她。
沈慈輕嘆了口氣,心口酸軟到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流下淚來。
桌上的時鐘,緩緩指向十點整。
身體越來越輕,眼前越來越模糊,沈慈知道,她要消失了。
她咬緊唇,開口,卻還是沙�。骸百R斯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