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終于,老府醫(yī)收回了手,臉上帶著一絲喜色,轉(zhuǎn)身對著晏沉舟躬身行禮。</p>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娘娘這是喜脈!已近兩月了!”</p>
“轟”的一聲。</p>
有什么東西在我腦子里炸開。</p>
喜脈?</p>
我懷孕了?</p>
我和晏沉舟的孩子?</p>
巨大的荒謬感瞬間席卷了我。五年,整整五年,他踏進我院子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一次都像完成某種冰冷的儀式,結束后立刻離開,從未留宿。</p>
只有一次。</p>
大約兩個月前,他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怎么摸到了我的院子。</p>
那晚他異常粗暴,嘴里反復喊著的,是“扶煙”。</p>
醒來后,他眼神里只有冰冷的厭惡,仿佛沾染了什么臟東西,拂袖而去,再未提起。</p>
就是那屈辱的一夜,竟然……</p>
我下意識地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那里,竟然有了一個生命?</p>
我看向晏沉舟。</p>
他臉上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復雜。</p>
驚愕,難以置信,隨即是濃得化不開的陰郁和……一絲冰冷的怒意?</p>
沒有半分即將為人父的喜悅。</p>
只有一片沉沉的死寂。</p>
“你確定?”他開口,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帶著刺骨的寒意,直直射向老府醫(yī)。</p>
老府醫(yī)被他看得一哆嗦,額上冒汗,卻還是硬著頭皮回答:“回、回王爺,脈象往來流利,如盤走珠,確是喜脈無疑,老朽行醫(yī)四十余載,斷不敢在此事上妄言�!�</p>
晏沉舟沒再說話。</p>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處心積慮、手段下作的騙子。</p>
“好,”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極其諷刺的笑,那笑容里淬著冰,“很好�!�</p>
他拂袖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我的房間。</p>
沒有一句關心,沒有一句交代。</p>
只有那一聲冰冷的“很好”,和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像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臉上。</p>
心,徹底沉到了冰冷的湖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