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裴書鈺猛地抬頭,怔怔的看著蕭安寧。
蕭安寧冷冷笑開。
“一個本就不屬于你的位置,值得你思考這么久?”
裴書鈺心里一陣刺痛。
明明他們才是指腹為婚,可在蕭安寧心里,他卻始終是那個鳩占鵲巢之人。
嘴角扯出一抹苦澀,他啞聲開口:“我愿意�!�
可就在他說出這話時,蕭安寧卻已沒了耐心,帶著林九郎從他面前離開。
那三個字,就這么輕飄飄的隨風飄散。
裴書鈺看著蕭安寧的倩影,手腳冰涼。
半響,他撐著站起身,踉蹌著腳步走回駙馬院。
剛進門,裴書鈺再也忍不住咳嗽起來,嘴里的鮮血濺落在石板上,觸目驚心。
接著他眼前一黑,意識頓時陷入黑暗。
等他再清醒時,眼前除了雙眼紅腫的春生,還有上次來給他診脈的顧橘。
裴書鈺強撐起身,輕聲道:“勞煩顧大夫�!�
顧橘看了他一眼,聲音很輕:“駙馬的病,已入肺腑,便是我,也只能再續(xù)命半年�!�
裴書鈺一怔。
回過神來,卻是問:“顧大夫,若是不用藥,是不是能死的快一點?”
話落音,滿室寂靜。
顧橘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
裴書鈺看著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裴家之禍皆是因他而起,若他死了,蕭安寧是不是就會放過裴家?
這時,“嘭”的一聲!
顧橘將藥箱重重合上,驚醒了裴書鈺。
“駙馬若是求死,日后不必來問我�!闭f完,她背起藥箱,快步離開。
看著那背影,裴書鈺唇角苦澀翻涌。
轉(zhuǎn)眼又是三天。
這日,裴書鈺正給姐姐腹中孩兒準備見面禮,春生則在院中煎著藥。
就在這時,院門‘砰’一聲被推開!
蕭安寧清麗的身形出現(xiàn)在門口,裴書鈺下意識起身要上前行禮。
可蕭安寧卻看也沒看他,徑直開口:“把爐子滅了�!�
她身后的侍衛(wèi)提著水上前,一把推開春生,毫不猶豫的澆滅了藥爐的火。
裴書鈺瞳孔一縮,愣愣看向蕭安寧:“公主,這是為什么?”
蕭安寧不耐道:“你院里飄出的藥味,礙到九郎散步了,從今天開始,這院里不許再煎藥!”
為了林九郎舒服,他甚至不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煎藥!
如同一柄重錘重重砸在心上,裴書鈺霎時臉色發(fā)白。
蕭安寧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春生紅了眼眶:“駙馬,公主怎能如此欺負人?”
裴書鈺沉默半響,才啞聲開口。
“她本就不在乎我,那藥我吃不吃,她又怎會在意�!�
他每說出一個字,都好像有一根針狠狠扎進心臟。
除了痛,還是痛。
翌日。
裴書鈺拿著一對平安鎖登門侍郎府看望姐姐。
剛走到主院外,就聽到姐夫何侍郎的怒罵聲:“裴清央,我何家要被你害慘了!”
裴書鈺心里一驚,快步?jīng)_進門,剛好看到何侍郎揚起了巴掌!
“住手!”
他快步?jīng)_上前,將裴清央護在身后,憤怒地看著何侍郎:“你要做什么!姐姐還懷著你的孩子!”
何侍郎沒料到他會來,雙眼森森的看著他。
半晌,他冷哼一聲。
“駙馬在公主府也這般威風嗎?想必沒有,不然,我又怎會被你連累接二連三被貶!”
裴書鈺渾身一僵,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
這時,他被身后的力量輕輕一拉。
裴清央又站到他身前護住他:“夠了,你有什么不滿就沖我來,別牽扯我弟弟�!�
何侍郎看了裴清央幾秒,旋即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裴清央轉(zhuǎn)身拍拍裴書鈺,柔聲道:“別聽官人胡說。”
裴書鈺卻看得見姐姐眼里的疲憊和無奈,心臟處瞬間吊起千斤重墜。
……
離開何府,裴書鈺回了公主府。
他在書房里呆了許久,最終邁步朝公主府大門走去。
大門口,裴書鈺看著遠處漸行漸近的馬車,手心不自覺滲出汗意。
等到馬車停下,裴書鈺走上前,直直跪了下去!
街道上的行人盡皆停下腳步。
蕭安寧從馬車上走下,冷冷的看著他。
裴書鈺將手中的請休書舉過頭頂,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今日,我裴書鈺愿自貶,從今往后便不是駙馬,還望公主,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