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餐廳擺著豐盛的早點,莫斯解釋道,這些都是為了孕婦做的營養(yǎng)餐。</p>
南川世爵用銀餐刀挑起林蕾西一縷卷發(fā),掃一眼正蹲在燈下擦地的女人。</p>
“管家沒教過你?”他嗓音陰冷沒有絲毫溫度,“下人該跪在陰影里�!�</p>
寧風笙挪進晨光與陰影的交界,心里發(fā)苦。</p>
南川世爵眼角余光瞥過她的身影,胸口涌起難以抒解的戾氣……</p>
林蕾西攪動燕窩盞的銀匙突然墜地。</p>
“哎呀。寧小姐幫我撿?”</p>
南川世爵用鞋尖挑起她下巴:“聾了?”</p>
當寧風笙伸手去撿,他的皮鞋碾在她的手背上:“下等人就該用下等法子撿,像狗一樣叼上來�!�</p>
寧風笙眸光暗閃,委屈的眼淚彌漫上來……</p>
“這就委屈了?受不了你隨時可以滾!”他盯著那礙眼的淚水。</p>
寧風笙將銀匙叼上餐桌。</p>
南川世爵突然扯住她的長發(fā):“喂我。”</p>
她靠他那么近,聞到他身上的體香……</p>
紅汁液順著他的喉結(jié)滾落,滴在她女仆裝的蕾絲領(lǐng)口……</p>
林蕾西眼中掠過嫉妒的神色:“爵哥,她的頭發(fā)好漂亮呀,我想要她頭發(fā)編的餐墊�!�</p>
“剪�!�</p>
寧風笙不敢置信——</p>
這男人曾經(jīng)最愛她這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fā),發(fā)質(zhì)被養(yǎng)得很好,及腰長度,每次修剪他會親自監(jiān)督,多剪一點都不行,最喜歡用手指把玩纏繞著她的發(fā)絲。</p>
林蕾西接過剪刀,咔嚓剪著……</p>
“多剪些�!卑l(fā)絲墜入餐盤,他嗓音冷漠,“你當狗的樣子最漂亮�!�</p>
頭發(fā)被剪的坑坑洼洼,寧風笙閉上眼,像一個被玩弄的娃娃任由剪著。</p>
南川世爵突然倒了胃口,眼色劃過一絲嗜血的光——</p>
林蕾西很識時務(wù)地放下剪刀:“爵哥,我想吃蝦。”</p>
“剝�!�</p>
寧風笙彎腰準備剝蝦。</p>
“傭人該跪著伺候主人用餐�!彼端深I(lǐng)帶,每一次語言攻擊都直擊要害,“還是說……你更懷念當床奴的滋味?”</p>
“南川世爵,就當我欠你的……還你的。”</p>
寧風笙身形一屈,陡然跪了下去。</p>
南川世爵泠泠而笑,這女人曾經(jīng)寧死不為他折腰,現(xiàn)在說跪就跪,說爬就爬……</p>
好像一夜之間,變了個人。</p>
“你以為這就還我了?寧風笙,你欠我的是一條人命!”</p>
“爵哥,我腳疼……”林蕾西抬起一只腳。</p>
“沒聽見?給她揉腳�!�</p>
寧風笙捧起林蕾西的腳,脫下高跟鞋,在她的腳踝上輕柔地按著。</p>
“不是那里,再上點,再左點,再右點……真蠢,這點活都干不好�!绷掷傥魍蝗缓莺菀货�,將寧風笙踹倒在地,“你就是誠心按痛我�!�</p>
寧風笙小臉倔強而蒼白。</p>
“寧小姐當心呀�!绷掷傥魍蝗慌龇ur粥,滾燙的粥淋上寧風笙的脖頸,“哎呀,那是爵哥最愛吃的……”</p>
“這么喜歡伺候人?”南川世爵還嫌不夠,讓寧風笙伸出手,將整碗粥倒在她顫抖的雙手上,“那就接著去喂狗�!�</p>
“爵哥,你的褲腳沾到粥了……”</p>
南川世爵猛地扯過她的長發(fā)按向椅腳:“這么愛演賢惠?”他掰開她的嘴唇,將褲腳塞進她的嘴里,“舔干凈。”</p>
……</p>
一整天的折磨無休無止,總有新的屈辱花樣。</p>
寧風笙早就知道南川世爵是個冷血無情的惡魔,他的溫柔只為她一個人展開……</p>
是她,親手粉碎了這份柔情。</p>
所以他現(xiàn)在為了報復她,化身瘋狂的魔鬼。</p>
他恨她——</p>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怒張的恨意。</p>
恨她恨得要死,所以重生前的三年里,他一次也沒出現(xiàn)過她面前,他永遠不原諒她!</p>
那為什么當她死去,他又要瘋狂地扒開她的墳墓,把他的心掏給她……</p>
深夜雷聲碾過閣樓時,寧風笙正給林蕾西熨燙真絲睡裙。</p>
“她要喝紅棗茶�!蹦洗ㄊ谰糇查_門,將她按在熨衣板上,“用你的血煮�!�</p>
寧風笙拿起剪刀,沉默地劃開手腕。</p>
血珠滴進骨瓷杯——她想起她把刀插進他心口那夜,一樣的鮮紅色。</p>
南川世爵黑眸里的光芒震顫,沒想到她這么果決,突然掐住她脖子灌下那滾燙的血茶:“你當年也是這樣——”他扯開他心口露出的手術(shù)疤,“也是這樣一刀捅進我心口,逼我簽股份轉(zhuǎn)讓書�!�</p>
寧風笙嗆然地咳著,無法辯解。</p>
是,她曾經(jīng)眼瞎心瞎,才會看錯了人,成為被利用的工具。</p>
“我錯了,原諒我……”</p>
“晚了寧風笙,別想求得我的諒解!”</p>
林蕾西在晨浴時尖叫——</p>
她的寶石手鏈掉進下水道,非要寧風笙伸手去掏。</p>
南川世爵倚著大理石柱,看污水漫過寧風笙那雙傷痕累累的手。</p>
有被瓷片割破的傷口、也有被粥湯上的水泡。</p>
“爵哥你看!”林蕾西突然舉起寧風笙的左手,婚戒在無名指勒出燙傷起泡的痕,“她還戴著你送的贓物呢——”</p>
那枚他親手設(shè)計,送她的求婚戒指——</p>
曾被她不屑一顧從窗口擲飛,落在后花園的荊棘叢里。</p>
她說:我絕不會戴你給我的奴隸鐐銬。</p>
他的求婚戒指,在她眼里是奴隸鐐銬。</p>
南川世爵眼底的血光怔住,死死盯著那枚戒指:“哪來的?”</p>
“我……我從后花園里撿回來的。”</p>
那一片全是荊棘灌木叢,連下人都不愿意去,寧風笙沒轍,只好親自去撿。</p>
她在那荊棘叢里扒拉了三天,才找到這枚戒指……</p>
南川世爵眼瞳緊縮了兩下:“這次宮燁給你派了多大的任務(wù),值得你如此演苦情戲?”</p>
“跟宮燁沒關(guān)系……你別碰我的戒指……”寧風笙尖叫著,眼睜睜看著男人摘著戒指。</p>
這一天不管他怎么折磨她,她都逆來順受……</p>
然而此刻,她卻像頭小倔驢,拼命反抗。</p>
“南川世爵……求你了……”</p>
求……</p>
她很少用這個字,除非求他放了她。</p>
既然他放了手,她怎么還要賴在他的世界里給他添堵?!</p>
“就你,也配?”南川世爵把她緊緊握成拳的手指掰開,“別逼我掰斷你這根手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