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然而她才剛靠近,胳膊上就狠狠挨了一下。</p>
黎青野滿眼厭惡,“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看你有幾條命來嘴硬!”</p>
盡管沒開電,棍子擊中胳膊的滋味依舊不好受。</p>
陸清歡只感覺這一下胳膊都快斷了,疼得她一句話說不出來</p>
然而比這更難以接受的是兒子對她的態(tài)度。</p>
黎青野看女人眼眶通紅,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明明應(yīng)該得意,不屑,然而心里卻莫名涌上一股焦躁。</p>
也許是這女人的臉太像他記憶里媽媽的樣子,這一刻黎青野竟生出些后悔。</p>
握著電棍的手越攥越緊,他突然開口,“再給你一次機(jī)會,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離開我家,不然我——”</p>
話音未落,地下室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p>
黎赫白冷著臉站在門口,看到捂著胳膊痛掉眼淚的陸清歡,眼神霎時陰鷙。</p>
然而還未等他發(fā)飆,老婆的一巴掌率先扇在臉上。</p>
黎青野看得目瞪口呆,本以為陸清歡這下死定了,然而男人的反應(yīng)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p>
“老婆......”黎赫白垂下眼,乖巧將另一側(cè)臉遞過去,“老婆你別生氣,我錯了。”</p>
“錯哪兒了?”陸清歡咬牙切齒。</p>
現(xiàn)在再看男人這張帥臉,只覺得氣兒哪哪都不順。</p>
她好好的兒子被徹底養(yǎng)歪了,這狗男人不想著趕緊把人掰回來,竟然還想動手?</p>
她兒子以前可從沒對人動一根手指頭!</p>
胳膊痛的發(fā)麻,黎赫白看她臉色不好,連忙哄人,“哪兒都錯了,不該瞞著你,也不該這么多年疏于教導(dǎo)把大寶教成這樣�!�</p>
“老婆,你受傷了,我們現(xiàn)在回去好不好?”</p>
轉(zhuǎn)頭又對身后人冷聲吩咐,“打電話把陳醫(yī)生叫過來,立刻馬上!”</p>
管家立馬應(yīng)聲。</p>
黎青野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收斂鋒芒的男人,“黎赫白,你什么意思,難道真得要把這女人娶回家?”</p>
“這是你媽�!崩韬瞻壮谅�。</p>
陸清歡生怕父子倆再吵起來,也知道讓兒子接受自己恐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能先拽著男人離開。</p>
黎赫白表面上答應(yīng),卻在女人走出地下室之際,轉(zhuǎn)身給了黎青野一個眼神。</p>
沒有兇狠的表情,沒有威脅的動作,他只是微微側(cè)過頭。</p>
——沒有下次。</p>
黎青野讀懂了他的口型,寒意從腳底板瞬間竄遍全身。</p>
回到客廳。</p>
陸清歡再不復(fù)剛剛平靜,“黎赫白”三個字幾乎是磨著后槽牙擠出來的!</p>
黎赫白默默移開視線,小聲,“怎么了老婆?”</p>
一張俊臉緊繃著,莫名透著股心虛。</p>
陸清歡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精準(zhǔn)揪住他的耳垂狠狠一擰!</p>
“嘶......”男人猝不及防,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卻硬是沒躲。</p>
甚至連一絲反抗的意圖都沒有,只是順從地偏著頭,任由她動手。</p>
陸清歡卻沒那么好糊弄。</p>
“看看你養(yǎng)的好兒子!”她的聲音憤怒又焦急,“他才十八歲��!就敢綁人!敢動電棍!你這個當(dāng)爸的是怎么教得?”</p>
“這十年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黎赫白你都必須給我如實交代!”</p>
大寶都變成這樣了,那小寶呢?</p>
是不是也性格大變,敢拿刀子捅人?</p>
莫名的,陸清歡再次想到小說里那一家子反派,心中漸漸籠上一層陰影。</p>
見她氣急,黎赫白也不再隱瞞。</p>
陸清歡這才知道,自從自己死后,黎赫白痛不欲生,半死不活地過了一年,徹底將自己沉浸在工作中,除了隔段時間就回他們曾經(jīng)的臥室住幾天,平時都不回家,跟大寶小寶疏于溝通。</p>
等到后面他意識到不對想跟孩子親近時,大寶小寶卻十分抗拒,性格也逐漸變得叛逆,沒辦法,他只能在物質(zhì)上多做補(bǔ)償。</p>
以至于兩個孩子越發(fā)無法無天。</p>
尤其是大寶,在外面結(jié)交各種狐朋狗友,多次被學(xué)校勸退,如果不是黎赫白捐了好幾棟樓,恐怕高中還要被勸退。</p>
聽到這里,陸清歡的心仿佛在滴血。</p>
她的大寶那么乖巧聽話,膽子又小,每晚都要她陪著睡,然而十年后,卻變成這副模樣。染了一頭白毛不說,性子也桀驁不馴。</p>
“那小寶呢,小寶怎么樣?”她急切問出聲。</p>
黎赫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表情,頓了頓。</p>
“小寶還算聽話,沒大寶那么......鬧騰,現(xiàn)在跟大寶一樣,在一家貴族私立學(xué)校上學(xué),我本來打算等她考上高中就送她出國深造......”</p>
聽完她松了口氣。</p>
還好小寶沒長歪,不然她真要跟黎赫白這狗男人拼命!</p>
感覺到男人耳垂的皮膚在指下充血發(fā)燙,陸清歡抿了抿唇,松手。</p>
“這次就算了,反正我回來了,以后大寶的性子我會努力給他掰回來,你也不許再當(dāng)隱形人,要肩負(fù)起爸爸的職責(zé)!”</p>
最后幾個字她說得鄭重其事。</p>
“好,都聽老婆的�!崩韬瞻淄瑯诱J(rèn)真。</p>
本以為事情到此結(jié)束,沒曾想陸清歡卻突然湊過來,逼問他,“你剛剛是不是嚇唬大寶了?”</p>
黎赫白面不改色,“沒有�!�</p>
盯著女人明顯懷疑的視線,他干脆一把將人撈進(jìn)懷里,臉埋在她頸窩亂蹭,聲音委屈,“老婆,從剛剛起你就一直審問我,是不是在你心里喜歡大寶多于喜歡我?”</p>
又來。</p>
陸清歡無語。</p>
孩子的醋也吃?</p>
不過陸清歡還真就吃這一套。</p>
十年的空白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感受到頸窩的瘙癢,陸清歡的心似乎也慢慢平定下來,輕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當(dāng)然不是了,我最愛的就是老公了,我跟你天下第一好!”</p>
這是她慣有的答復(fù)。</p>
黎赫白的心狂跳不止。</p>
一雙手也不受控制地用力收緊,青筋隆起,直到女人的痛呼響起,他才后知后覺地松了力氣,又低眉順眼地哄人。</p>
十幾分鐘過去,陳醫(yī)生帶著他的專業(yè)團(tuán)隊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p>
“黎總?cè)四兀靠�,快讓帶我進(jìn)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