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一路小跑過來,手里拎著急救箱,生怕自己晚來一秒耽誤搶救。</p>
然而剛到客廳他就傻眼了。</p>
只見男人正好端端坐在沙發(fā)上,神態(tài)專注地像坐在辦公室里簽幾個億的合同,手里卻正在削蘋果!</p>
陳醫(yī)生揉了揉眼,驚疑不定道,“黎總,電話里不是說您......”</p>
“是我太太的胳膊傷了。”</p>
男人冷不丁打斷他的話,這話卻更令人驚詫。</p>
陳醫(yī)生和幾個同伴面面相覷。</p>
黎總的太太不是在十年前就車禍去世了嗎?</p>
總不能是另娶了位,這事兒別人說不定會信,他們卻知道根本不可能。</p>
畢竟男人為了亡妻,身體都......</p>
他們都做好全力搶救的準(zhǔn)備了。</p>
陸清歡覺得哪里怪怪的,但男人表情如常,即便當(dāng)著外人的面依舊面不改色地給她削蘋果。</p>
她的手不方便,黎赫白就親自喂她。</p>
“唔,這塊好酸�!彼∧槹櫝砂�,剛想快點咽下去,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探過來。</p>
“張嘴�!�</p>
女人乖巧照做,而吐出的食物殘渣全被他用手接著。</p>
黎赫白老實巴交道:“酸就不要吃了,老婆,都怪我,沒挑到好吃的蘋果�!�</p>
盡管他們早就是老夫老妻,陸清歡還是不受控制地紅了臉,哼哼了兩聲,“本小姐大人大量,才不是那種小氣鬼,原諒你了!”</p>
旁邊陳醫(yī)生還有管家?guī)兹擞彩遣桓叶嗲埔谎邸?lt;/p>
看黎總這架勢,是真愛無疑了。</p>
等陸清歡一個蘋果吃完,陳醫(yī)生也檢查的差不多。</p>
“就是手臂有淤青,掌心有點擦傷,等會兒上點藥就好了�!�</p>
說著從隨身藥箱里翻出一管擦傷藥。</p>
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黎赫白站在他跟前,音色平穩(wěn),“我來�!�</p>
他涂藥的動作很輕柔,冰涼藥膏觸及皮膚的剎那,陸清歡身體輕顫,男人立馬頓住動作。</p>
“很疼嗎?”</p>
年過三十,黎赫白這張臉跟以前似乎沒什么變化,只是更成熟,更有魅力了,深邃目光靜靜注視著她,滿含憐惜。</p>
她搖頭,伸手抓住他發(fā)顫的掌心,“不疼,冰冰涼涼的,很舒服�!�</p>
“你別擔(dān)心。”</p>
掌心突然被輕輕撓了兩下,黎赫白有些晃神,再抬眼,正對上她清淺的笑容,</p>
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老婆經(jīng)常這樣撓著他的掌心,一下下,小貓似的。</p>
他嘴角不自覺勾起弧度,眼神卻漸漸沉下去。</p>
藥膏涂完,黎赫白去洗了個手。</p>
陳醫(yī)生問道,“夫人,除了手臂,您還有其他不適嗎?”</p>
“沒有,”陸清歡搖頭,含糊地說,“就是有點乏,估計是今天累到了,睡一覺就好了�!�</p>
陳醫(yī)生點頭,對旁邊的助手示意了一下。</p>
助手立刻打開一個銀色金屬箱,取出真空采血管和針頭。</p>
“保險起見,還是抽點血,做個基礎(chǔ)篩查�!标愥t(yī)生解釋。</p>
陸清歡下意識地蹙了蹙眉。</p>
倒不是怕疼,只是本能地不喜歡被扎針的感覺,但沒辦法,畢竟是為了她的身體。</p>
但眼看著細長的針尖扎進去,她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么多年風(fēng)里來雨里去,我身體結(jié)實著呢�!�</p>
陳醫(yī)生沒接話。</p>
抽完血后,助手立刻垂眼,動作麻利地將采血管放入恒溫箱,蓋好蓋子。</p>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幾秒鐘內(nèi),無聲無息。</p>
陸清歡正低頭看胳膊上的棉球,沒注意身后。</p>
黎赫白一個眼神過去,陳醫(yī)生微不可見地朝他點點頭。</p>
剛剛管家突然過來跟他說,黎總要給夫人抽血檢查,保密進行。</p>
他心里納悶,但也知豪門秘辛不是他能輕易過問的,只能老實照做。</p>
掃了眼還躺沙發(fā)上一無所知的女人,陳醫(yī)生嘆口氣。</p>
果然,黎總的病,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p>
他收拾好東西,畢恭畢敬道:“黎總,初步檢查完畢,夫人身體沒有明顯外傷,狀態(tài)也還好�!�</p>
“嗯�!�</p>
黎赫白輕聲,平靜無波地眼神越過醫(yī)生,落在陸清歡臉上,語氣沒有絲毫異樣:“有勞了。”</p>
等人一走,陸清歡突然覺得一股困意襲來。</p>
“老公......”她眼皮抬不起來,嘴里囈語。</p>
黎赫白近距離盯著這張臉。</p>
完美無瑕,看不出絲毫破綻。</p>
伸手摸上去,肌膚細膩嫩滑,更不可能是仿真面具。</p>
“好好休息。”他低聲說,聲音低沉悅耳,陸清歡強撐著力氣抬眼,也只能隱約看到男人的背影。</p>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天亮。</p>
陸清歡起床只覺得神清氣爽。</p>
洗漱照鏡子時才發(fā)現(xiàn)身上穿著睡裙,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下擺剛過大腿。</p>
她自然而然地以為是黎赫白給她換的衣服,畢竟以前男人最愛幫她換衣服,每天早上,故意趁她睡意朦朧的時候給她換衣刷牙,她就跟個小手辦似的任由男人擺弄。</p>
等她睡醒,免不了生氣,男人又會裝乖賣巧,作出一副可憐樣,“寶寶,現(xiàn)在老公給你換衣服都不允許嗎?”</p>
“寶寶是不是不愛我了?”</p>
想到這些,陸清歡嘴角噙著壞笑,立馬滿屋子地找人,想要故技重施。</p>
然而臥室空蕩蕩的,除了她,再沒其他人。</p>
想到第一晚他們就是分房睡的,陸清歡心里有了個不好的猜想。</p>
果然,剛下樓,她就聽到幾個傭人竊竊私語:</p>
“天吶小莫!昨晚先生竟然召你去臥室?這可是十年來頭一回�。∧憧煺f說,昨天你跟先生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有沒有......”</p>
女人壞笑,其它幾人也是一臉八卦。</p>
誰不知道,黎先生十年來潔身自好,為了亡妻,身邊連個女伴都沒有,結(jié)果這幾天,又是把一個漂亮女人帶回家,甚至不惜和少爺鬧掰,又是半夜叫人去臥室的。</p>
雖然小莫很快就回來了,但那可也是這么多年來頭一遭�。�</p>
“哎呀,你們就別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