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我走進聚餐的包廂。</p>
程奧明就坐在本該屬于我的位置上,和江心遙交頭接耳,那副親密的模樣,宛如一對真正的夫妻。</p>
諷刺的是,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像是瞎了一樣,對這一切視若無睹。</p>
所有媒體記者都把鎂光燈對著我一陣猛拍。</p>
“程旭然先生,請問你出席今天的宴會是承認(rèn)網(wǎng)上的傳聞嗎?你的眼睛真的瞎了嗎,還是因為嫉妒你弟弟故意見死不救,不知道你心里是否有愧?”</p>
“聽說你妻子申請了一項拆彈專利,是不是可以說明拆彈組人才輩出,隨時可以替換掉你?”</p>
他們七嘴八舌,問題刁鉆又極具侮辱性。</p>
可是全隊的人,沒有一個站出來為我說句公道話。</p>
就在我準(zhǔn)備回答的時候,我父親突然沖過來把我拉到了餐桌旁。</p>
他用一種罕見的、近乎溫和的語氣說:“旭然,你現(xiàn)在風(fēng)評不好,我只能先讓心遙接替你申請專利。”</p>
“待會兒你就先把超級窺探裝置交給心遙,剛才媒體突然提出想要看一看裝置,我實在不好拒絕�!�</p>
整個飯局都安靜下來,似乎都期待著我的回答。</p>
我忍無可忍,直接低吼出聲。</p>
“不行。自己的妻子和別人眉來眼去,炸瞎我眼睛,奪了我研發(fā)的心血,現(xiàn)在還要我?guī)湍銈儾疗ü�,真�?dāng)我傻嗎?”</p>
他們沒想到我會反抗,被我吼得不知所措。</p>
我父親更是氣得臉色鐵青,雙唇輕顫得一句話都說不出。</p>
媒體眼尖地發(fā)現(xiàn)我們這桌有異樣,紛紛舉著鏡頭圍過來。</p>
見狀江心遙惱羞成怒地站起來,驀地紅了眼睛。</p>
“嘴巴放干凈點兒,我和程奧明清清白白,心臟的人看什么都臟!”</p>
她就是這樣,每次理虧都會倒打一耙。</p>
我還沒說話,她就哭了。</p>
全桌的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一樣。</p>
程奧明猛地拍桌而起,霸氣地把她擁在懷里。</p>
“哥,我本來還想給你留點情面,但是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p>
“其實這次我行蹤暴露被反恐抓住,是因為我哥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前一天偷偷給他們傳遞了消息�!�</p>
全場嘩然。</p>
眾人凌厲的眼神齊刷刷朝我射過來,恨不得將我整個人射穿。</p>
只有我父親眸色復(fù)雜地打量著程奧明,反常地保持了沉默。</p>
江心遙抹了一把淚,狠狠道:</p>
“想不到你心胸狹隘成了叛徒,我要和你離婚!”</p>
有了她帶頭,周圍的人就像炸開了鍋一樣議論紛紛。</p>
“本以為是爭風(fēng)吃醋,沒想到是奸細,這樣的人不配待在反恐部隊�!�</p>
“抓他,抓他!”</p>
我靜靜地坐在原位,眼底染上了一抹自嘲。</p>
“心遙,那天一早我就在演練中受傷了,之后打了麻藥一直沉睡,我有沒有機會給別人通風(fēng)報信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嗎?”</p>
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她和程奧明的手在桌下十指相扣。</p>
上一秒還眼里泛著淚花,我見猶憐的模樣。</p>
這一刻,面上帶著兇狠和決絕之色,讓人不寒而栗。</p>
“你詭計多端,我又不可能時刻盯著你,不能為你作證�!�</p>
她這句話無形中把我釘在了恥辱柱上。</p>
一陣悠揚的鈴聲打斷了此刻緊張的氛圍。</p>
我父親接了一個電話后,臉色驟變,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久久不語。</p>
江心遙是個急性子,見我父親一直沒下決定,不悅地催促。</p>
“程隊,為了平息眾怒,快把他抓起來吧。”</p>
說話的同時,在這次行動中不幸犧牲的隊友家屬早就按捺不住,沖過來把我按在地上痛毆。</p>
“還我兒子命來,殺千刀的就是死一萬次都不夠�!�</p>
“什么缺德玩意,長得人模人樣的凈干些畜生不如的事,給我死!”</p>
我被爆頭,血流滿地。</p>
江心遙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眉頭都沒皺一下。</p>
我絕望地大笑。</p>
突然,從門口沖進來好幾名調(diào)查專員,亮出證件大聲問道:</p>
“有人舉報這里有人里應(yīng)外合倒賣國情,傷害同胞的奸細,是誰舉報的?”</p>
江心遙和程奧明不約而同地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p>
那得意的模樣就差把我推出來了。</p>
我父親猛地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瞄了眼程奧明,慌忙搖頭。</p>
“同志,沒有的事,一定是弄錯了�!�</p>
“是我舉報的。”</p>
我爬起來,在我父親祈求的目光中,淡定地開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