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璟皺了皺眉，指責我：</p>

    「岑夏，孩子雖然小，但其實什么都懂，你不該對他這么冷漠！」</p>

    他神情嚴肅，態(tài)度是一如既往地居高臨下。</p>

    我和他之前一直都是如此，不像夫妻，更像員工和上司。</p>

    他在家的大多數(shù)時候并不主動和我交流，總是我主動同他「匯報」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p>

    關于我自己的部分，他總是漠然以對，只有涉及顧時白的時候，他會干涉兩句，甚至會當著顧時白和用人的面，疾言厲色地訓斥我，絲毫不留情面。</p>

    以至于每一次只要他稍露不悅，我就會不自覺地自省，內(nèi)耗，反復思考我哪里做得不好，哪里需要改進。</p>

    而今，再看見他這副面孔，我只覺得無比厭煩：</p>

    「你忘記離婚時，你對我說過什么了嗎？」</p>

    他說，希望我以后不要打擾顧時白的生活，顧時白還小，很快就會習慣沒有我這個母親，這樣對他最好。</p>

    那是整個離婚過程，他對我說過最長的一段話。</p>

    現(xiàn)在他又理所當然地說：</p>

    「那時是我太想當然了，時白是你唯一的孩子，母子連心，他需要你，你也——」</p>

    我打斷他：「可我不需要他�！�</p>

    顧璟有些錯愕地怔住，無論是他還是顧時白都不曾見過我不假辭色的樣子。</p>

    他似乎到此刻都還沒明白我一年前離開時的決絕。</p>

    就像他這輩子都不會懂，顧時白不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曾經(jīng)還有一個女兒，哪怕只有我自己知道。</p>

    重生那天，我夢見薇薇在哭，她也罵我是騙子。</p>

    她說：「媽媽，你答應過我的，我走后，你會好好活下去�！�</p>

    她哭得我太心疼了，我答應了她，我說這一次，媽媽一定會做到。</p>

    對她和顧時白的承諾，我只能實現(xiàn)一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