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fēng)凌沒有用多長時間,就將大夫和廚房的管事兒給帶來了。</p>
二人噗通一聲跪下,立即就開始求饒辯解,“各位主子明鑒,廚房的鯉魚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每月的十五都會有,此事兒絕對不關(guān)奴婢的事兒啊。”</p>
大夫也道,“小人開的藥方中,根本就沒有甘草,若是不信,夫人可以讓人去查原本的藥方。”</p>
如此一說,二人和此事兒都沒有關(guān)系。</p>
江夫人蹙了蹙眉。</p>
“既如此,那就是有人蓄意謀害,給老夫人湯藥飯食中后加入了甘草�!苯瓡缇徛曊f道。</p>
風(fēng)凌頷首,“應(yīng)是如此,此二人所言,屬下也已求證過,確實(shí)都是實(shí)情�!�</p>
如今,老夫人是被故意害死的懷疑已經(jīng)證實(shí)了,接下來,就是查找兇手了。</p>
趙清瑩突然說道,“讓人去查大嫂的院子,既是她干的,一定會留下痕跡,或者將她的丫鬟抓起來,嚴(yán)刑拷打一番,就不信她不說實(shí)話�!�</p>
“三弟妹,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害我?”</p>
蘇婉有氣無力的質(zhì)問。</p>
趙清瑩輕哼一聲,“我只是不想祖母平白枉死�!�</p>
“好�!碧K婉輕輕一笑,“既如此,那我若是說我懷疑老夫人的死和你有關(guān),那你是不是也要接受盤問和審查�!�</p>
“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害老夫人�!壁w清瑩下意識辯解。</p>
蘇婉卻察覺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扒了衣服,撕開表皮,要將自己從頭到腳的看透。</p>
她抬眸,就對上了江忱序冷凝的眸光,心中不由發(fā)沉。</p>
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p>
她好像疏忽了一點(diǎn),那就是江忱序此人對她的了解。</p>
“既是二位都沒有意見,風(fēng)凌,那就派人去搜吧。”</p>
趙清瑩不可思議的轉(zhuǎn)過頭。</p>
此事兒關(guān)她何事兒,憑什么要一起被搜?</p>
可風(fēng)凌已經(jīng)領(lǐng)命去辦了,就算有意見也只能忍著,不過想著受這點(diǎn)委屈就能將蘇婉拉下地獄,心里那點(diǎn)不悅也就消散了。</p>
做虧心事兒的又不是她,她怕什么。</p>
蘇婉安靜的站在江書宴身后,等著結(jié)果。</p>
屋中所有人都沒有開口,江夫人更是屏氣凝神,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突然上涌,讓她有些忐忑不安。</p>
“老二啊,要不此事兒還是等你大伯回來再查吧�!�</p>
“要查的是大伯母,如今不讓繼續(xù)查的也是您�!苯佬蛘Z調(diào)平淡,說出話的卻很不客氣,“莫非,此事兒和大伯母有關(guān)�!�</p>
“開什么玩笑,”江夫人嗤笑了一聲,坐直了身子,“既如此,那便查吧�!�</p>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p>
江忱序輕笑一聲,目光從所有人身上掠過,最后再次頓在蘇婉身上。</p>
“……”蘇婉低著頭,佯裝并不知曉。</p>
一道黑影無聲的將她全都籠罩住,是江書宴,。</p>
江忱序眸色一沉,盯了江書宴一瞬,旋即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p>
這江府,倒是有意思的很。</p>
怕是全然不知,當(dāng)年趕走了自己這個禍害,卻是迎入了一頭更為黑心的虎狼。</p>
江書宴,有這個命擁有,只怕沒這個命享受!</p>
風(fēng)凌這回沒有用多久就折了回來。</p>
“怎么樣,是不是在大嫂房中尋到了證據(jù)?”趙清瑩迫不及待的開口。</p>
風(fēng)凌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轉(zhuǎn)身將一個香囊呈給了江忱序。</p>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香囊,提著一口氣。</p>
“經(jīng)細(xì)查,那甘草就藏在這個香囊中�!�</p>
江忱序反復(fù)看了看,“誰的?”</p>
“是…三少夫人的�!�</p>
風(fēng)凌話音一落,屋中頓時死一般的寂靜,旋即是趙清瑩被踩了尾巴般的尖銳叫聲。</p>
“你胡說什么,那怎么可能是我的�!�</p>
風(fēng)凌面色沉穩(wěn),“此物,確實(shí)是從三少夫人房中搜出來的。”</p>
趙清瑩瞪大眼睛,上前兩步看著那香囊,搖頭,“不可能,我根本就不用香囊,怎么可能是我的,一定是你搞錯了�!�</p>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偏袒蘇婉。”她指著風(fēng)凌說道。</p>
風(fēng)凌臉色頓時冷沉了下去。</p>
他偏袒大少夫人,那不就是意味著主子偏袒大少夫人,二人余情未了?</p>
“三少夫人,屬下在您院中搜出香囊時,有不少下人在場,都可以作證�!�</p>
蘇婉也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三弟妹,我就說你為何非要咬死,將這個罪名推在我的身上,原來是為了給你自己脫罪�!�</p>
“住嘴,”趙清瑩臉色十分難看,眼中甚至還帶著清澈的茫然。</p>
“對,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是你在設(shè)計我,你故意在我面前說那些話,讓我懷疑,然后順理成章的將罪名栽贓在我的頭上�!�</p>
趙清瑩覺得真相了,畢竟這是蘇婉慣用的伎倆,當(dāng)時她就是如此利用老夫人嚇?biāo)摹?lt;/p>
“哼�!碧K婉冷笑一聲,“是非黑白都讓三弟妹說了去,說老夫人不是病死的是你,可當(dāng)初老夫人死時,守在身邊也是你,誰知曉是不是你賊喊捉賊�!�</p>
“蘇婉,我撕爛了你的嘴�!壁w清瑩說不過她,氣的擼起袖子就要上前。</p>
蘇婉立即躲在了江書宴的身后,像是十分害怕的模樣。</p>
“婉兒,別怕�!苯瓡缛崧暟参克�</p>
江書宴攔住了發(fā)怒的趙氏,“三弟妹,證據(jù)確鑿,你還要狡辯嗎�!�</p>
“不是我!”趙氏氣的雙眼斥紅,“是她�!彼种钢K婉,“當(dāng)初是她說老夫人送了她一套十分華貴的寶石頭面,我才會去尋老夫人討要,我去的時候老夫人就已經(jīng)死了�!�</p>
“是她,她害死了老夫人,故意設(shè)計于我,今日一切也是她早就安排好的�!�</p>
“三弟妹這話說的好笑,我這些日子都守在靈堂,根本就不曾去過你的院子,如何能往你院子里放香囊。”</p>
此話一落,趙氏也愣住了。</p>
是啊,她根本就沒有機(jī)會下手。</p>
況且她自認(rèn)將院子看守的固若金湯,她怎么可能有可趁之機(jī)。</p>
江夫人閉了閉眼,頭疼欲裂,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p>
比起自己的侄女,她尚算是有幾分腦子的,知曉今日事兒,怕是被蘇婉那賤人給擺了一道。</p>
“夠了,此事兒…”</p>
“此事兒疑點(diǎn)重重�!苯佬蛲蝗婚_口,森冷的目光掃過躲在江書宴身后的蘇婉,冷聲道。</p>
“三弟妹和大嫂既然都各執(zhí)一詞,那不若便交由我,再審,畢竟祖母之死乃是大事兒,絕不能稀里糊涂就定案。”</p>
蘇婉心中一緊,抬眸看向了江忱序,他幽沉冷厲的目光,也正注視著她。</p>
“我同意�!壁w清瑩急忙說,“二哥,此事兒一定是蘇婉搞的鬼�!�</p>
“蘇婉,你敢不敢讓二哥繼續(xù)往下查?”</p>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然是敢的,只不過…證據(jù)確鑿,二弟都尚要替三弟妹開脫,我著實(shí)是有些擔(dān)心,二弟的公正�!�</p>
她語氣很平靜,江忱序臉色卻倏然冷沉了下去。</p>
“不信任我,那大嫂信任誰?你的夫君嗎?只怕大哥插手,才更不公正吧�!�</p>
蘇婉的意思是,證據(jù)擺在眼前,已經(jīng)可以直接定罪了,而江忱序卻還要再查,分明就是偏袒趙氏。</p>
她說的委婉,是在以此影射江忱序。</p>
可后者像是聽不懂一般,雞同鴨講。</p>
意思很明顯,此事兒,他是非要揪著不放了。</p>
蘇婉閉了閉眼,“我…并沒有那個意思,既然二弟要查,那查就是了�!�</p>
“我身子不適,如今可以走了嗎?”</p>
她雙腿早就軟的站不住,渾身哪一處都疼,從身到心。</p>
江忱序沒有阻止,。</p>
蘇婉挽住江書宴的胳膊,“夫君,我們走吧�!�</p>
“好�!狈蚱薅藬y手,緩緩離開。</p>
珠簾晃動,將二人的身影徹底阻隔。</p>
江忱序目光依舊盯著珠簾,眼神仿佛要化作刀子一般。</p>
“主子。”風(fēng)凌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p>
“將三少夫人暫且軟禁在院中,事情未曾水落石出之前,不許她見任何人。”</p>
“是。”</p>
江忱序起身便走,連招呼都不曾給江夫人打一個,仿佛就沒有將她當(dāng)成是一個人。</p>
“混…”一個字剛出口,江夫人突然觸及了風(fēng)凌森冷的目光,剩下那一個字就又給吞了回去。</p>
趙清瑩都傻眼了,“母親…”</p>
“好了,”江夫人疲憊的擺了擺手,“只要此事兒與你無關(guān),就沒什么好怕的�!�</p>
無關(guān)自然是無關(guān)的,可蘇婉那個小賤人手都伸她院子里來了,無關(guān)怕也能變成有關(guān)。</p>
“母親,您立即去信給我爹爹,一定要救我啊�!�</p>
“知道了�!�</p>
趙清瑩被拖了下去。</p>
江夫人揉著腦袋,疼的厲害。</p>
“夫人,可要現(xiàn)在給舅老爺去信。”</p>
“去什么去。”她瞪了身側(cè)婆子一眼,“嫂嫂那脾氣你又不是又不知道,知道了還得了。”</p>
“還是等等再說吧,看看情況�!�</p>
她就不該聽清瑩的,多這一事兒,那老妖婆對她又不好,管她是因為什么死的呢。</p>
安安生生給送走就是了。</p>
如今鬧成這個樣子。</p>
“唉�!苯蛉酥刂貒@了口氣,開始思索等老爺回來當(dāng)如何交差。</p>
還有,老夫人已經(jīng)確定是被害死的,日子怕又要不安生了。</p>
還有那賤種,非要查下去,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