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穿著囚衣,眼中帶淚,聲音細(xì)如蚊蚋:“王爺……婉兒沒家了�!�</p>
軍師當(dāng)即攔住他。</p>
“不可!俞家乃叛臣之家,若讓皇上得知,王爺必遭降罪!”</p>
可越堯回頭看我,膝一彎便跪下求我。</p>
“芷若……婉兒她是無辜的,她只是俞家一介女兒……我發(fā)誓,她不會(huì)入王府一步,更不會(huì)動(dòng)你的位置�!�</p>
“你也別寫信回京……我求你,別讓裴家知道。”</p>
我看著他當(dāng)著下屬向我低頭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p>
我即使心有怨恨,可身處西北荒漠,終究是身不由己。</p>
那時(shí)我不知道,這一答應(yīng),就是三年無邊無際的噩夢(mèng)。</p>
我躺在寒寺破床上,渾身冷得幾近僵硬,耳邊只剩風(fēng)聲。</p>
再睜眼,映入眼簾的是越堯布滿血絲的雙眼。</p>
他守在床前,臉上滿是疲憊。</p>
“芷若……”</p>
他低聲喚我,眼底一閃而過的憐惜。</p>
府醫(yī)站在一旁嘆息。</p>
“王妃已無求生之念,再這樣下去,怕是會(huì)油盡燈枯!”</p>
越堯握著我冰冷的手,第二次,向我低聲下氣地求。</p>
“芷若,等婉兒生下長子……我保你越王妃的位置不動(dòng)�!�</p>
“你別再這樣……別再拿命嚇我�!�</p>
“我……我們是夫妻啊……我對(duì)你的情分,不比婉兒少……”</p>
他聲音哽咽,神情崩潰。</p>
“婉兒命苦,她若沒了我,會(huì)死的!我求你,再憐惜她一次,好不好?”</p>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只覺得恍如隔世。</p>
大病一場(chǎng),我對(duì)他終究是短了最后的執(zhí)念。</p>
良久,我嗓子發(fā)啞,嘶啞著說:“越堯,我們和離吧。”</p>
他臉色瞬間鐵青:“你說什么?”</p>
我望著他,眼神愈發(fā)堅(jiān)定:“越堯,我們和離!”</p>
他怒了,一掌拍在床柱上。</p>
“憑什么?就因?yàn)橥駜�?!�?lt;/p>
“我說過,會(huì)再給你一個(gè)孩子!”</p>
“婉兒的孩子出生后,也會(huì)叫你一聲母親!你到底想怎樣?!”</p>
我沒有應(yīng)他。</p>
正此時(shí),王府一名侍衛(wèi)匆匆趕來:“王爺!婉兒姑娘舊疾復(fù)發(fā),昏倒在院中!”</p>
越堯臉色劇變,猛地起身。</p>
匆忙離開前,他冷聲道。</p>
“你好好養(yǎng)病,你說的那事,我不會(huì)答應(yīng)�!�</p>
門扉合上的剎那,屋內(nèi)又只剩我一人。</p>
我望著他焦急離開的背影,最終只剩無奈嘆息。</p>
他還以為我還是三年前愛著他的裴芷若。</p>
可是越堯,我和你這一世,緣分已盡。</p>
那天之后,越堯不但不同意和離,還將我徹底囚在寺中,不許離開一步。</p>
外人皆道我去廟中養(yǎng)病禮佛,卻不知我被越堯軟禁于此。</p>
我每日焚香,為三個(gè)夭折的孩子祈福送魂,念到聲嘶力竭也無人問津。</p>
風(fēng)卷雪沙,西北荒寒如刃,我靠一口氣吊著,熬過整整半年。</p>
直到半年后的一日,陽光絢爛,天光燦爛得不真實(shí)。</p>
越堯披著玄甲,風(fēng)塵仆仆地踏入寺門,臉上帶著久違的笑意,眉眼之間滿是得意。</p>
“芷若,婉兒懷孕三月了,我又要有自己的孩子了。”</p>
我合上手中佛經(jīng),沒有說話。</p>
他像沒看到我的沉默一般,自顧自將我?guī)Щ赝醺?lt;/p>
回到府中的那一刻,如云撲上來抱著我哭得斷腸。</p>
“小姐……小姐您怎么瘦成這樣!我可憐的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