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輕拍她的手，語氣溫柔。</p>
“別哭，日子終歸是會好起來的�！�</p>
可我心里比誰都清楚，如果不能從這四方天井逃出去，我的命也就到這里為止了。</p>
越堯不肯和離，我這一生都困在西北，除非我死。</p>
程舜到西北的那天，全西北城的高門貴族設(shè)宴款待這位當(dāng)朝最年輕的宰相。</p>
我隨越堯一同出席。</p>
他親昵地站在我身側(cè)，一如夫妻情深的模樣。</p>
直到程舜出現(xiàn)在我面前，身著官服，眉目沉穩(wěn)。</p>
他看我，眼神驟然一顫，聲音低啞。</p>
“芷若�！阍趺淬俱渤蛇@樣……”</p>
他是父親書院中最得意的門生，少年時我常喚他一聲“師兄”。</p>
我看著他，恍如隔世。</p>
“不過是大病一場，還未痊愈，師兄不必掛念，你如今金榜題名，已得所愿�！�</p>
他卻搖頭，眼里翻涌著我讀不透的情緒。</p>
“可芷若，我最想實現(xiàn)的愿望，恐怕此生都不能了�！�</p>
我移開目光，只剩心中無盡的刺痛。</p>
三年前若不是那一道圣旨，我此刻大抵正與他執(zhí)筆并肩，共度安穩(wěn)人生。</p>
越堯站在我身邊，察覺氣氛不對，忽地笑道。</p>
“程大人不必這樣關(guān)心我的夫人，我自是會好好照顧她的！”</p>
越堯的話音未落，一位西北世家的夫人忍不住冷笑譏諷。</p>
“越王，你那外室鬧得沸沸揚揚，如今還住進(jìn)了王府前院，誰不知你要立她為正呢？”</p>
“你這樣寵妾滅妻，王妃的身體如何會好？”</p>
越堯臉色一沉，下意識緊握我手腕。</p>
“越王妃怎會輕易被取代？我對芷若的心，從未變過�！�</p>
我聽著這話，胃里一陣翻涌。</p>
真夠惡心！</p>
宴會后，越堯像是被激了情緒，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我屋中。</p>
他試圖與我親近，低聲哄勸我為他再孕一個孩子。</p>
我以病體為由一再拒絕，他才作罷。</p>
每當(dāng)夜深，他前腳進(jìn)我屋，后腳就被俞婉兒以“胎動劇烈”“氣血逆沖”喚走。</p>
直到那一夜，他突然強硬起來。</p>
他壓著我，低聲幾近咆哮。</p>
“芷若！婉兒這一胎保得極穩(wěn)，我的長子快要出生，你也該給我生個嫡子了，不然皇兄會猜忌我！”</p>
我看著他眼底的欲望與掌控，只覺得惡心。</p>
“越堯，你就是個畜生！”</p>
他卻不顧我的咒罵。</p>
好在我早已讓俞婉兒安插在我屋里的眼線故意聽見我們那夜的動靜。</p>
果然，當(dāng)夜她就“氣血沖心”，險些早產(chǎn)，將越堯又喚了回去。</p>
我對著他的背影，再次決絕地提出：“越堯，我們和離！”</p>
“你大可以重新給俞婉兒一個新身份，讓她當(dāng)你明媒正娶的妻子！”</p>
越堯背影一頓，轉(zhuǎn)身看向我的眼底滿是不甘。</p>
“裴芷若！你休想這輩子離開我！”</p>
“我和婉兒……我只是給她一個孩子傍身，不然她怎么在這世間活下去？”</p>
“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的正妻！”</p>
之后的數(shù)日，越堯又開始變相地軟禁我。</p>
他讓人撤走了我身邊所有的下人，企圖用這樣的方式逼迫我向他低頭。</p>
“芷若，直到你愿意給我生個孩子！否則，我不會讓你離開這后院半步！”</p>
俞婉兒懷孕八月，越堯忽然說要帶我和她一同前往城中靈寺還愿。</p>
“這座佛寺靈驗，婉兒今年年就是在這里重新求得孩子�！�</p>
他言語里滿是欣喜和虔誠。</p>
“這次你作為孩子未來的母親，自然是要為婉兒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