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月的雨來得又急又猛，砸在公寓的落地窗上，噼啪作響。</p>
許念蜷縮在沙發(fā)角落，懷里抱著一個抱枕，看著窗外模糊的霓虹。顧晏辰在書房接電話，聲音透過半開的門縫傳來，低沉而冷靜，偶爾夾雜著幾句外語，聽不出情緒。</p>
她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快半個月。</p>
從最初的局促不安，到現(xiàn)在的習以為常，不過短短十幾天。白天去醫(yī)院陪弟弟做康復訓練，晚上等他回來——這樣的生活規(guī)律得像個笑話，卻讓她生出一種危險的“歸屬感”。</p>
玄關(guān)處放著她的拖鞋，衣帽間里掛著她常穿的T恤牛仔褲，甚至冰箱里都有了她喜歡的酸奶。這些細微的痕跡，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讓她窒息，卻又舍不得掙脫。</p>
書房的門開了，顧晏辰走出來，解開領(lǐng)帶隨手扔在沙發(fā)上。他襯衫的袖口濕了一塊，大概是剛才去陽臺抽煙時被雨打濕的。</p>
“在想什么？”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身上帶著雨夜的寒氣和淡淡的煙草味。</p>
“沒什么�！痹S念搖搖頭，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一點距離。</p>
他卻順勢靠過來，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發(fā)背上，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姿態(tài)�！暗艿芙裉煸趺礃�？”他問，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她的發(fā)梢。</p>
“挺好的，醫(yī)生說他可以試著走路了。”提到弟弟，許念的語氣柔和了些，“還要謝謝你安排的康復師，很專業(yè)�！�</p>
“應(yīng)該的。”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卻落在她的臉上，“你好像瘦了�！�</p>
許念的臉頰微熱，避開他的視線：“沒有，可能是夏天沒胃口。”</p>
他低笑一聲，沒再追問，只是身體又往她這邊靠了靠。沙發(fā)很寬，可他刻意貼近的姿態(tài)，還是讓空氣中彌漫開一種曖昧的張力。雨聲很大，掩蓋了彼此漸重的呼吸聲。</p>
顧晏辰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zhuǎn)過頭來。他的手指微涼，帶著煙草的澀味，觸感卻異常熟悉。</p>
“許念�！彼粗难劬Γ曇舻统恋孟裼暌沟拇筇崆�，“你好像……不怕我了�！�</p>
許念的心跳漏了一拍。</p>
是啊，她好像真的不怕了。</p>
不怕他鋒利的眼神，不怕他強勢的姿態(tài)，甚至不怕他靠近時帶來的壓迫感。她甚至能從他偶爾流露的疲憊里，看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能從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里，聽出隱藏的情緒。</p>
這種“不怕”，比任何親密都更讓她恐慌。</p>
“我……”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堵住了唇。</p>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深，帶著雨夜特有的潮濕氣息，和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許念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想推開他，卻被他牢牢按住。他的另一只手穿過她的發(fā)絲，力道帶著一絲壓抑的狠勁，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里。</p>
“唔……”她的掙扎漸漸微弱，呼吸被他掠奪，意識在缺氧的眩暈里漸漸模糊。</p>
不知何時，她被他按在了沙發(fā)上。雨聲砸在玻璃上，像是在為這場失控的親密伴奏。他的襯衫被她攥皺，紐扣崩開了兩顆，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而她的皮膚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細膩的光澤，上面還留著他前一晚留下的淡粉色痕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