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東南捏住礦泉水瓶的手用力，水沿著瓶蓋淌了出來。</p>
流了他一手。</p>
“周東南，你故意買這個煙，是想提醒我跟你有過一夜情，還是你想跟我再來一次�！�</p>
她語氣帶著淺薄的笑，眼尾的紅痕好像未消的情欲。</p>
煙蒂觸到周東南的唇角，帶著絲絲涼意。</p>
苦澀煙味混著她指尖淺淡的柑橘香，愈顯發(fā)澀。</p>
“我到底是別人的獵物還是你的玩物？”</p>
她除了自己在他身上找樂子，還要跟別人一起羞辱他。</p>
周東南用力握緊方向盤，眉頭緊鎖，眼睛死死盯著她。</p>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沉悶的寂靜中仿佛能聽到他心臟的細微跳動聲。</p>
他的目光像是利劍一樣鋒利，切割著平靜的空間。</p>
姜時宜無所謂笑笑，收回?zé)熡忠约鹤炖锼汀?lt;/p>
眼看紅燈已經(jīng)進入倒計時。</p>
周東南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把煙就著她的手送進嘴里，深深抽了一口。</p>
煙頭發(fā)出猩紅的光。</p>
煙氣四散。</p>
他捏住煙蒂，直接扔出窗外。</p>
車子迅速啟動，姜時宜被慣性猛的一扽，緊緊貼在座椅上，礦泉水瓶也猛的一晃。</p>
“去哪兒？”周東南聲線很低，像是在問一個陌生人。</p>
姜時宜冷笑：“你車都開起來了，才想起來問我去哪兒？”她賭氣似的補充：“去你家。”</p>
周東南轉(zhuǎn)頭看她，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都被礦泉水淋透了。</p>
他咬牙收回目光，“我家沒有你能換洗的衣服�！�</p>
陽光撥開大半烏云，從窗戶直射進車?yán)铩?lt;/p>
夏風(fēng)悶熱。</p>
身上的水漬卻帶著涼意。</p>
“不想讓我去，家里藏了女人？”姜時宜閉上眼，語氣幽幽：“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p>
周東南余光淡淡瞥她一眼，打了個轉(zhuǎn)向。</p>
車子又緩緩?fù)Ｏ碌燃t燈。</p>
沉默幾秒，姜時宜又冷不丁開口：“你以前開賽車的？”</p>
周東南沒應(yīng)聲。</p>
姜時宜遲遲等不到回復(fù)，她睜眼：“周東南，你以前開什么賽車？”</p>
聲音帶了一絲一定要他回答的強勢。</p>
周東南沒看她，但還是乖乖回答：“摩托賽車�！�</p>
“之前在民宿看到的那輛川崎越野摩托車是你的？”</p>
當(dāng)時他那么寶貝。</p>
“不是�！弊齑缴舷屡鲎�，兩個音節(jié)，再不多說。</p>
“摩托賽車......”姜時宜呢喃重復(fù)：“怪不得你的車......開得這么不穩(wěn)�！�</p>
她語氣輕飄飄的，嘴角帶著輕浮的笑意。</p>
周東南抿唇，握著方向盤的手腕緊了緊。</p>
“賽車開慣了，難免把握不好速度�！�</p>
姜時宜挑眉。</p>
淡淡冷嗤了一聲。</p>
她沒再回，轉(zhuǎn)身降下半扇車窗，把腿交叉抬起放在副駕駛臺上。</p>
絲質(zhì)半身裙被風(fēng)吹的飄動。</p>
一路滑到大腿中間，露出兩條又直又白的長腿。</p>
......</p>
大概十分鐘后，車子在周東南公寓樓前停下。</p>
他掏出一枚光禿禿的鑰匙：“八樓A03，我在車?yán)锏饶�。�?lt;/p>
姜時宜不知道周東南的房子距離她的工作室這么近。</p>
也并沒有真的想去他家，只是賭氣隨口一說。</p>
沒想到他這么聽話。</p>
她伸手接過鑰匙，“確定不跟我一起嗎？”</p>
周東南收回目光不看她：“浴巾在櫥子左邊柜子里，新的�！�</p>
“多少錢？”姜時宜今日逗他上癮，說著還輕輕挑了眉尾，沖著他“嗯？”了一聲。</p>
姝麗眉眼間是萬種風(fēng)情。</p>
周東南沒讓她如意，冷漠回：“不要錢�！�</p>
姜時宜點頭輕嘖了一聲。</p>
她實在受不了那一小塊煙灰黏在衣服上的感覺。</p>
沒再跟周東南拉扯，迅速拉開車門下車。</p>
這個公寓的住戶幾乎都是附近國貿(mào)寫字樓上班的白領(lǐng)。</p>
現(xiàn)在正值工作日的中午，整個樓棟空空蕩蕩的。</p>
除了遇到一個打掃衛(wèi)生的清潔阿姨，姜時宜再沒遇到任何人。</p>
她按照樓層的提示牌來到八樓A03，一打開房門，一股淺淡的松木香氣就迎面撲來，帶著一點煙草的苦澀味。</p>
很像之前在民宿聞到的味道。</p>
她下意識找拖鞋，玄關(guān)地上只孤零零擺著一雙男士拖鞋。</p>
地面干凈的過分。</p>
她把腳上的高跟鞋甩掉，光著腳走進去。</p>
茶幾邊沿整齊擺著兩本書，上面那本是雜志，底下那本看不出是什么。</p>
旁邊的透明煙灰缸里沒有任何灰塵。</p>
整個房子異常整潔清爽，完全不像一個單身男人獨住的樣子。</p>
外面烏云已經(jīng)完全散開。</p>
陽光火辣辣的從窗外照進來，姜時宜身后起了一層薄汗。</p>
她沒心情再“參觀”，轉(zhuǎn)身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后裹著那條新浴巾出門。</p>
正想去陽臺把手搓過的裙子晾起來。</p>
經(jīng)過客廳時，不小心蹭到了擺放在茶幾邊緣的雜志。</p>
雜志掉在地上。</p>
一張女人的照片落在姜時宜腳邊。</p>
她撿起來看了一眼，夾在指尖轉(zhuǎn)了兩圈，旋即勾了勾唇。</p>
她突然又起了逗弄周東南的心思，去門口的挎包里拿出手機給周東南打去電話。</p>
“周東南，你騙我。”</p>
她語氣篤定，裝出若有似無的怨氣。</p>
對面，周東南正倚靠在車上抽煙，聽到這話，他聲線壓低，問道：“我怎么騙你了？”</p>
“還裝傻？我的衣服還沒干，你現(xiàn)在上來，我們當(dāng)面對峙�！�</p>
姜時宜一邊說，一邊看著照片里的女人。</p>
年齡不大，穿著摩托機車服，手里端著一個頭盔，笑得青春陽光。</p>
周東南又吸了一口煙。</p>
他很清楚，姜時宜又想玩什么把戲。</p>
“那等你衣服干了，再下來找我對峙�！�</p>
姜時宜聞言，輕輕挑了下眉尾，語氣不急不緩的。</p>
“我衣服能不能干，取決于你上不上來幫我晾，我不介意在你家過夜，你呢，介意嗎？”</p>
她說完，沒等周東南回應(yīng)，直接掛斷電話。</p>
收了手機，姜時宜散漫走到窗邊向下看了一眼，正好周東南抬頭向上看。</p>
他迎著光微瞇著眼。</p>
隔著八層樓二十幾米的距離。</p>
姜時宜還是察覺出周東南眼底壓不下去的沉黑隱晦。</p>
如果她晚上不回山水莊園過夜，林嫂會告訴陸遠豐，陸遠豐就會找周東南。</p>
所以，她猜，周東南一定會上來，而且會很快。</p>
窗簾扇動。</p>
午后陽光刺目。</p>
蟬鳴也跟著越來越熱烈。</p>
......</p>
周東南把煙掐了，沉眸舔了舔齒間，抬腳往樓上走。</p>
他手剛落在門把手上，姜時宜就打開了門。</p>
他目光從她身上掃過。</p>
姜時宜身上的浴巾像是無袖半身裙，露出筆直白皙的兩條長腿。</p>
腳上空無一物。</p>
白的發(fā)光。</p>
走廊空寂無人，只能聽到風(fēng)吹樹葉的輕微嘩啦聲。</p>
姜時宜微微偏頭，唇角勾著笑。</p>
他身上淡淡的陽光煙草氣和姜時宜濕潤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發(fā)酵，曖昧氣息越來越濃烈。</p>
兩人目光隔空相撞。</p>
周東南喉嚨發(fā)干，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兩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