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哥哥折騰完嫂子，就把嫂子趕出來，呼呼大睡，直睡到太陽落山。</p>

    他打著哈欠，紅光滿面的走出屋子，便喊著讓嫂子和媽把剩下的魚都做了，他要招待村里的男人們一起來吃，然后就出了門。</p>

    不一會(huì)兒，門外吵吵嚷嚷的，我知道，是哥哥把村子里的閑漢們都招惹來了。</p>

    嫂子皺了皺眉，急忙去屋里搬桌子，媽也提著那桶怪魚進(jìn)了廚房。</p>

    哥哥帶著男人們進(jìn)了屋子，一坐下，就嚷著幾條拿來做魚生，幾條拿來干炸，幾條拿來紅燒。</p>

    媽喊著讓我進(jìn)廚房幫忙，廚房掉掛著一盞昏黃的瓦燈，雖然看不清那些怪魚的模樣。卻還是能聽到媽和嫂子殺魚時(shí)，這些魚嘴里傳出的此起彼伏的哭喊聲。聽得我一陣陣瘆的慌。</p>

    可奇怪的是，明明早上還嚇得要命的嫂子，此刻殺起魚來卻變得利索無比。</p>

    我在灶臺(tái)上幫忙添柴火，看著嫂子用菜刀狠狠劃開魚的肚子，流出一連串白色的內(nèi)臟，然后連改刀都不做，就直接將剖腹的魚扔進(jìn)油鍋。</p>

    油鍋里傳來滋滋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魚肉的香味。</p>

    我看到那些魚身上的人臉斑紋，被油炸得變了形。</p>

    不對(duì)。</p>

    我盯著那些魚身上的斑紋，發(fā)現(xiàn)這些人臉不單是變形那么簡單，它們反倒像是有了表情一樣。</p>

    先是皺眉一般的痛苦，然后，憤怒，沒錯(cuò)，所有魚身上的人臉斑紋，都呈現(xiàn)出了清一色的，猙獰的憤怒表情。</p>

    我嚇得往后直倒，一不小心撞到了后面正提著菜刀殺魚的嫂子。</p>

    嫂子一把揪住我的后脖領(lǐng)，我剛想向嫂子說句對(duì)不起，卻扭頭看到她另一只手舉著菜刀，也憤怒地看向我。</p>

    那表情，和這些魚身上的斑紋，一模一樣。</p>

    我嚇得一時(shí)有些不知所措，此刻，好在媽大喊了一句：</p>

    [趕緊上菜了。]</p>

    聽到媽媽的喊話，嫂子那猙獰的表情幾乎在一瞬間消失了，</p>

    她放下菜刀，轉(zhuǎn)而拿起盤子，將油鍋里炸得焦香的魚撈起，</p>

    我怔怔地看著嫂子端著盤子走出廚房，</p>

    她走路時(shí)的身姿扭來扭去，莫名多了幾分往日里根本沒有的風(fēng)情，引得院子里的男人們又是一陣喧嘩。</p>

    我回頭看了一眼仍在忙碌的媽媽，</p>

    不對(duì)了，都不對(du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