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對祖母說了什么,竟將她老人家生生氣的心口疼!”</p>
沈墨離神情陰郁,一雙墨色的眸中醞釀著極度危險(xiǎn)的風(fēng)暴。</p>
謝聽晚微怔,眼眸大睜,一向淡然無波的眸中也不由得多了幾分詫異:“祖母現(xiàn)在可好?”</p>
不等沈墨離回復(fù),謝聽晚扭頭便要去找老夫人。</p>
“我這就去看她老人家�!�</p>
只是左腿才剛剛跨過門框,身后便襲來一股巨力,好似有一雙鐵手鉗制著她的手臂,將她整個(gè)人硬生生拽了回去。</p>
謝聽晚腳下不穩(wěn),一個(gè)踉蹌后,眼瞧著就要撞上桌角。</p>
她緊閉著眼眸,不敢看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p>
可意外的是,想象之中的疼痛感并沒有襲來,反倒是落入一個(gè)冰冷的懷中,正對上一雙蘊(yùn)含著風(fēng)暴的墨眸。</p>
沈墨離抬手掐著謝聽晚的下顎,強(qiáng)迫她抬起頭。</p>
“怎么不敢看本侯的眼睛,是心虛了嗎?”</p>
他嗤笑,帶著一抹狠戾。</p>
“本侯真是瞎了眼,以為你雖然為人惡毒,但好歹對長輩還是有幾分敬意的�!�</p>
“卻沒想到,你是如此狼心狗肺,連對你那樣好的祖母都要頂撞!”</p>
謝聽晚本能想說,不是這樣的。</p>
可轉(zhuǎn)念又一想,她今日的確也算是拒絕了老夫人。</p>
老夫人年紀(jì)大了,或許聽不得這些話。</p>
謝聽晚深吸一口氣,只問:“祖母現(xiàn)在怎么樣了,聽晚會(huì)些簡單的醫(yī)術(shù),可幫祖母......”</p>
話還不曾說完,她便說不出話了。</p>
沈墨離狠狠掐著她的臉,眼神陰鷙:“到這種時(shí)候,你居然還在說謊�!�</p>
“你會(huì)什么醫(yī)術(shù)?本侯從來不知你竟也會(huì)醫(yī)術(shù),當(dāng)真是天大的笑話�!�</p>
他猛地甩手,將她整個(gè)人都甩了出去。</p>
“夠了,本侯不想聽你狡辯!”</p>
“謝聽晚,祖母念著你是侯府正夫人,不忍你被外人恥笑,將賞梅宴交給你,你莫要不識(shí)抬舉,繼續(xù)拿喬!”</p>
沈墨離冷笑,驀地俯身,膝蓋半彎看她:“謝聽晚,你不就是想讓本侯來看你嗎?如今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p>
“你這種心思惡毒的女人,也只會(huì)耍這種手段讓本侯來見你,當(dāng)真好笑。”</p>
“踏入你安樂院的每一分鐘,都讓本侯覺得無比惡心�!�</p>
沈墨離欣賞著她臉上的表情,心中無比暢快。</p>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么。</p>
明明應(yīng)該惡心的,可當(dāng)他真的知道謝聽晚用盡手段只是為了見他一面的時(shí)候,心中還是沒由來的浮現(xiàn)一抹愉悅。</p>
是啊,謝聽晚一點(diǎn)都沒變。</p>
還是那個(gè)對他死心塌地,不擇手段的女人。</p>
沈墨離抽身離開,只在臨走前留下一句話:“祖母讓你操辦,你就好好操辦,也讓他們瞧瞧你侯府正夫人的氣勢,省的總有人在京中說閑話�!�</p>
“至于這禁足,便解了吧�!�</p>
他走的倒是痛快,只留下謝聽晚一個(gè)人,帶著滿身的傷艱難靠在墻邊,雙眸失神。</p>
青兒心疼壞了,哭著撲過來:“小姐!”</p>
“侯爺怎么能,怎么能!”青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從前侯爺就是再怎么樣,也不會(huì)對小姐動(dòng)手。</p>
如今竟是更加過分了。</p>
青兒眼淚掉的洶涌,滿心滿眼都是無力和絕望。</p>
“小姐,這日子可怎么過啊,早知有今日,奴婢就是死也要攔著你,嫁給侯爺�!�</p>
謝聽晚扯了扯嘴角,伸手捂著心口,自嘲道:“興許,這就是你家小姐命中的劫難呢?”</p>
愛上沈墨離,就是她注定的命數(shù)。</p>
這或許就是老天爺給她愛上不該愛的人的報(bào)應(yīng)吧。</p>
只是,這顆心還是好痛。</p>
傍晚,侯府的張管家受令來到了安樂院。</p>
他敷衍有余,尊敬不足,態(tài)度更是無比惡劣。</p>
他今日過來,主要是因?yàn)橘p梅宴在即,前幾年由白清敘操辦,沒有勛爵家的夫人愿意前來。</p>
來往都是一些側(cè)夫人或小門小戶的正頭夫人,總之一度淪為京城的笑話。</p>
老夫人心里憋著一口氣,要讓謝聽晚回來,給侯府狠狠出一口惡氣。</p>
張管家不敢不從,只能暫且過來,準(zhǔn)備聽從謝聽晚的安排,看看接下來是該怎么做。</p>
“庫房鑰匙呢?”謝聽晚沒有看他,只是扶著額頭,虛虛地靠在椅背上。</p>
青兒怕她腰痛,專門塞了一個(gè)軟墊。</p>
張管家臉色一變,抬手道:“夫人,侯爺和老夫人只是讓小人聽您的安排,可不曾說過,要將庫房鑰匙交給您。”</p>
謝聽晚聽了想笑。</p>
她抬眸,銳利的目光直射而來,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諷。</p>
“我知道,庫房鑰匙在白清敘手中,連同我的嫁妝一起,都在她手中,如今我身無分文,你讓我如何操持?”</p>
從前她操辦的時(shí)候,明里暗里幫著侯府補(bǔ)貼了多少?</p>
她是尚書府嫡女,又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長袖善舞,溫柔伶俐,不知給侯府掙了多少人的艷羨。</p>
那時(shí),侯府在京中聲勢浩大可不單單和沈墨離有關(guān),和她這個(gè)侯府正夫人更是脫不了干系。</p>
如今他嘴皮子一碰,就讓她操辦,卻連庫房鑰匙都不舍得給。</p>
那這賞梅宴,辦的沒什么意思。</p>
謝聽晚呼出一口濁氣,索性也將丑話說在前頭:“張管事,你是侯府的老人了,更是隨我操持過幾次宴席,也該知道這賞梅宴想要辦的好,需要耗費(fèi)的不僅僅是精力,更是銀子!”</p>
“倘若沒有銀子,本夫人就不能保證,這賞梅宴能否讓侯爺和老夫人滿意了�!�</p>
“你!”</p>
張管事咬牙,牙根癢癢,這是赤裸裸的威脅!</p>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p>
侯府丟了幾年的人,需要一個(gè)契機(jī),找回過去的面子。</p>
而能做到這件事情的人,只能是夫人。</p>
他只能低頭:“夫人稍微寬限一段時(shí)日,小人......”</p>
“三日內(nèi),本夫人要見到庫房的鑰匙�!敝x聽晚抬眸,眸光冰冷,不容他拒絕。</p>
“你若做不到,那這管家的位置,不如讓給旁人來做!”</p>
張管事背后生出冷汗,身子顫抖,連連稱是。</p>
不知道何時(shí),這夫人竟然和侯爺越發(fā)相似。</p>
剛剛她身上爆發(fā)出來的氣勢,直叫他以為見到了侯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