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連幾天,張管事那邊都沒什么消息。</p>
謝聽晚也坐得住。</p>
她這一次鐵了心,只要見不到庫房的鑰匙,就絕不會出手安排。</p>
侯府內的氣氛陰郁了幾天。</p>
終于,在一個大晴天,聽風閣那邊來人了。</p>
青兒聽到后,狠狠出了一口惡氣,揮舞著拳頭說:“白氏那邊總算是有動靜了,奴婢還以為她打算一直裝死呢!”</p>
謝聽晚正在窗邊看書。</p>
聞言也只是淡然抬起頭,絲毫不將這些放在心上。</p>
“賞梅宴辦的不好,她便有很大的壓力,如今若是一直不肯放手,耽誤了賞梅宴,她也要負責的�!�</p>
謝聽晚清冷的眉宇之間浮現(xiàn)一抹自嘲。</p>
她既然躲不過,那便要給自己謀幾分好處。</p>
豈能和從前一樣,白白送上自己的一顆心。</p>
想到這里,她淡漠扯了扯唇。</p>
不是為了沈墨離,而是單純的為自己不值。</p>
只是出乎意外的是,聽風閣的小荷上門,并不是為了交出庫房的鑰匙。</p>
小荷站在院外,聲音故意拉的很長。</p>
“夫人,我們姑娘想約您在園子里見上一見,為從前的事情賠罪�!�</p>
小荷說這話時,臉上滿是不服,明明是見到主子,卻連頭都不舍得低下。</p>
青兒看著就來氣,狠狠按下她的脖子,語氣森然:“你給誰使臉色呢?”</p>
“別忘了,是你們家姑娘要見我家夫人,你一個奴才的脖子就這般金貴嗎?”</p>
小荷屈辱地低下頭:“是,奴婢有罪,還請夫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不要和奴婢計較。”</p>
謝聽晚恍若未聞,只是看著自己的書,好似已然入神。</p>
偌大的空間內,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只剩下謝聽晚手指翻過書頁的沙沙聲。</p>
不知過了多久,小荷強忍著屈辱,再次拔高聲音:“夫人!”</p>
“我們家姑娘想要見您!”</p>
這一次,謝聽晚才慢條斯理的抬起眼皮,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那眼神猶如冰川,讓人不寒而栗。</p>
小荷情不自禁地低下頭。</p>
“白姑娘若是想要見我,為從前的事情道歉,何不親自前來,更有誠意?”</p>
“如今天寒地凍,我的風寒還不曾好轉,不便見客。”</p>
“青兒,替我送客吧�!�</p>
說完,謝聽晚纖細的手指劃過書頁,神色淡淡沒有半分動容。</p>
笑話,難道白清敘想要見她,她就要上趕著過去嗎?</p>
白清敘不將鑰匙拿出來,說再多都是沒用的。</p>
到這種關頭,小荷氣得臉色鐵青,身子也隨著微微顫抖。</p>
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殺手锏:“夫人,難道您不想拿到庫房鑰匙嗎,我們姑娘說了,只要您愿意前往園子里小聚,鑰匙稍后就能送上門來。”</p>
至此,謝聽晚毫無波瀾的臉上才終于有了半分波動。</p>
“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吧,免得有人又去找侯爺,說本夫人欺負她�!�</p>
小荷松口氣,再也不敢蠻橫無理,趕忙起身離開。</p>
她人一走,青兒便上前扶起謝聽晚,滿眼擔憂:“小姐,會不會有詐��?”</p>
謝聽晚搖搖頭,任由她幫自己換好衣服,才冷聲道:“若是平時,我定不會去,但庫房的鑰匙必須拿到手,絕不能含糊,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破局的辦法的�!�</p>
正好,她也想看看,白清敘究竟想做什么。</p>
天氣稍晴,但氣溫卻始終低靡。</p>
謝聽晚也有好幾天沒有出門,這些天,她待在安樂院里養(yǎng)傷,順便翻翻醫(yī)書,看看能否找到徹底治愈癆病的藥方。</p>
主仆兩人緩步走到園子里,這里夏天風景甚好,如今卻都是一些枯敗的花枝。</p>
曾幾何時,這里種滿了她最喜歡的月季,可白清敘進府后卻稱自己聞不得月季的香味,將花圃里的花攔腰砍斷,只剩下枯敗的根。</p>
一如現(xiàn)在的她,早已破敗不堪。</p>
謝聽晚諷刺勾唇,收回目光,抬眸往前方掃去,只見湖心亭處有一道素白的身影。</p>
她抬腳登了上去,在白清敘對面坐下。</p>
“庫房鑰匙呢?”謝聽晚不欲寒暄,開門見山道。</p>
白清敘身邊空無一人,她笑了笑,伸手緊了緊身上的披帛。</p>
“姐姐,這里沒有外人,我們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p>
她素手一伸,掌心處赫然是一把銅色的鑰匙。</p>
謝聽晚認得它,曾經(jīng)那也是她的囊中之物。</p>
“姐姐,你想要庫房的鑰匙當然沒問題,但我要你在賞梅宴上主動向那些夫人小姐,介紹妹妹的身份�!�</p>
白清敘漆黑的眸中閃爍著一種名為野心的光,此刻的她遠沒有在沈墨離面前那般嬌弱易碎,反倒看起來野心勃勃。</p>
說是侯府的新女主人,也沒有問題。</p>
謝聽晚聽了想笑,臉色驟冷:“原來你也知道自己上不了臺面啊�!�</p>
她眉眼忽然舒展開,笑得意味深長:“這些年,你應該沒少給侯府丟臉吧,”</p>
但凡是勛貴之家的當家夫人,最厭惡的便是寵妾滅妻之風。</p>
更別提,白清敘此刻連個妾都算不上。</p>
白清敘當初進府后,她也曾為了挽回沈墨離的心據(jù)理力爭過。</p>
那時幾乎身邊所有人都在勸她,不要將白清敘放在心上,只要給個侍妾的位份打發(fā)過去就行了,何必如此費心費力,只落得一個黯然神傷的下場。</p>
但她不聽。</p>
她懷著一腔愛意,試圖打動沈墨離無果,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p>
只可惜,白清敘自己心比天高,根本看不上侍妾的位置,寧愿死也不做妾,只能無名無份的留在侯府里。</p>
在這侯府,有沈墨離的寵愛,自然能讓她受人敬重。</p>
可出去之后,她那上不得臺面的出身就是夫人們桌面上的笑談!</p>
這也是她為什么寧愿交出庫房鑰匙,也要自己將她介紹給參宴的夫人們。</p>
她想借此往上爬!</p>
白清敘臉色一變,驀地捏緊手指。</p>
她討厭謝聽晚現(xiàn)在的目光,高高在上,帶著幾分憐憫。</p>
不就是出身嗎!</p>
白清敘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意,勉強擠出個笑容道:“姐姐別這么說,妹妹也是為了侯爺著想,畢竟后院不和是會被人家笑話的,若是我們姐妹齊心,外人也能看見侯爺?shù)暮冒��!?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