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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當(dāng)天,也是宋懷瑜在這個(gè)世界的最后一天。</p>
宴會現(xiàn)場,宋昭寸步不離跟著宋懷愉,哪怕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她,他也如驚恐之鳥一樣連忙目光掃視她全身。</p>
“阿愉,有沒有傷到?”</p>
不知為何,從早上開始,他的眼皮便止不住地一直跳。</p>
可他翻過身看到身邊的人兒仍安靜沉睡著,心里的石頭落了一半。</p>
昨晚阿愉心情似乎格外好,連帶著對他的態(tài)度也好了不少,甚至親手做了他愛的糖醋魚。</p>
只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心里的石頭一直半吊著,擾得他心煩。</p>
“你去準(zhǔn)備其他事吧,我自己逛逛就好了�!彼螒延鋭倻�(zhǔn)備拿起長桌上的雞尾酒,被伸過來的手?jǐn)r住。</p>
她挑眉看向他。</p>
“阿愉,我想陪著你�!�</p>
他接連幾次掛斷來電,下一秒?yún)s不知看見了什么,眉頭緊蹙。</p>
宋懷愉的手機(jī)也彈出短信。</p>
是一張病歷報(bào)告單,上面寫著“重度抑郁”。</p>
姓名:陸涵嫣。</p>
“你猜猜,今晚到底是你重要,還是我重要?”</p>
她眼里突然漾滿嘲諷的笑,盯著宋昭笑魘如花,眼角卻微微濕了。</p>
燈光昏暗,宋昭沒有看見那抹微不可察的淚,只是心中慌得厲害。</p>
“阿愉,你...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我?”</p>
“沒什么�!彼螒延淦届o得過了頭,她似乎對桌上的小蛋糕起了興趣,挑選了幾個(gè)放入盤中,回頭見宋昭還站在原地,眉眼彎了彎,笑意卻不達(dá)眼底。</p>
“你不是有急事?”她瞥了一眼他的手,他卻下意識將手機(jī)往身后藏了藏。</p>
他心慌得厲害,可還是安慰自己。</p>
前兩日阿愉重病昏迷讓他想清楚了,他想要的一直是她,過了今晚,他就徹底和陸涵嫣一刀兩斷,很快便不會再有人來打攪他們。</p>
可那股無法言狀的巨大恐慌感卻讓他如鯁在喉,坐立不安。</p>
他上前緊緊抱了抱她:“等我。”而后很快轉(zhuǎn)身消失在視線中。</p>
宋懷愉端著蛋糕,躲過宋昭留下來看著她的人,孤身一人走上剛完工不久的二十五層天臺,靜靜地看著月亮吹風(fēng)。</p>
腳底幾十米高度下,尾浪拍打起海風(fēng),無邊際的黑色深海裹挾著寒意,洶涌地?fù)湎蛏硐逻@棟燈火通明的高樓。</p>
在這里,大海似乎與星空交織在一起,她的心無比平靜。</p>
她無愧于宋家,二十五年養(yǎng)育之恩,二十五天以命相換,這份恩情她還完了。</p>
吃飽了,她拿起手機(jī)撥打那個(gè)許久未曾撥出的電話。</p>
那頭很快接起:“阿愉,怎么了,我很快回來�!�</p>
宋懷愉打斷了他:“宋昭,你還記得當(dāng)初為何建這棟高樓嗎?”</p>
那邊的聲音似乎一愣,很快輕笑起來,似乎也想起那段過往。</p>
“當(dāng)然記得,你想每年生日都在海邊過,因此一定要臨海而建,抬頭是天空,腳下是大海,這樣你可以邊數(shù)星星邊吹海風(fēng)。”</p>
“明年生日,你把它毀了吧�!�</p>
“什么?”</p>
“我知道你和陸涵嫣在一起三年,我也知道你們有個(gè)孩子,叫小揚(yáng)對嗎?”宋懷愉說著,腦海中卻接連劃過她的樂樂撲向她的畫面,她夢中那未出世的孩子甜甜喊著她“媽媽”的畫面。</p>
“阿愉,你在哪里,我現(xiàn)在就跟你解釋——”那頭的宋昭明顯聲音顫抖慌亂,可宋懷愉和沒聽見一樣,繼續(xù)說著話。</p>
“我還記得小時(shí)候你說,你永遠(yuǎn)會站在宋懷愉身邊�!�</p>
“可每次我的演出你從沒有準(zhǔn)時(shí)來過,哪怕是最后一場。”</p>
“你總說下次,可宋昭,沒有下次了�!�</p>
“阿愉,我真的很愛你,我都可以解釋,你在哪快跟我說!”宋昭壓在心中的那塊巨石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沉到他快要失去理智。</p>
宋懷愉笑了一聲,聲音聽上去格外空靈,仿佛隨時(shí)會散在海風(fēng)里。</p>
“你來窗邊看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啊�!�</p>
說完,她越過護(hù)欄,看著那輪明月,像一只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p>
縱身落入深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