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你作擔保
翌日清晨,黎言歲是被餓醒的。
她迷糊著睜開雙眸,看見房間內(nèi)的一絲太陽光,才意識到自己起晚了。
多久沒睡過一次好覺了?她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黎言歲伸了一個懶腰,起身穿鞋,然后打開門,往樓下走去。
樓下的餐廳內(nèi)已經(jīng)擺好了早飯,王媽端著剛剛做好的又一碗清湯面招呼著黎言歲趕緊吃早飯。
黎言歲本想扒拉兩口就去上學(xué),但卻聽見廚房里傳來王媽的聲音,“言歲啊,隔壁那小伙子大早上過來,讓我跟你說一聲,他已經(jīng)幫你請好假了,你什么時候去都成�!�
白亭舟似乎是算到了,黎言歲的手機會關(guān)機,所以特意在去上學(xué)之前,來和王媽交代了一句。
也不知道昨晚打了多久的視頻,導(dǎo)致今早她的時候手機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黎言歲聞言,心頭有一股暖流劃過。
“阿姨,我知道了。”黎言歲回應(yīng)完王媽,便開始慢悠悠地吃起了自己的早餐,反正不急。
而且,她昨晚就托人去調(diào)查了這件事兒。
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解決了。
黎言歲不是一個很閑的人,她深知自己沒必要花費太多時間在這些花花錢、動動手指就能解決的事情上。
而白亭舟今天一早就來到了學(xué)校。
方季青看見門口的來人時還嚇了一跳,“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五天里面最起碼有三天都是卡點到的白亭舟,今天居然沒卡點。
白亭舟沒理會方季青的調(diào)侃,打開柜子,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轉(zhuǎn)身坐到座位上,輕聲問道,“昨晚讓你調(diào)查的事兒有結(jié)果了嗎?”
方季青家里就是干這個的,況且他自己本身又有很多人脈。所以黎言歲為什么被造謠這事兒對于他來講也就是動動手指的功夫。
方季青聞言,笑瞇瞇地將自己背包中的筆記本拿出來,翻找了一下,遞給白亭舟,“喏,給你看個好東西。”
白亭舟接過筆記本,屏幕上猛地出現(xiàn)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明顯是在酒吧里,女生坐在男生腿上,朝著屏幕很拽地擺了個姿勢,而男生靠在沙發(fā)上,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看起來非�?犰诺跽ㄌ�。
但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這兩張臉上,著實顯得有些詭異。
白亭舟厭惡地推了推電腦,轉(zhuǎn)過頭不再看這張照片,“嗯?他們倆干的?”
方季青看著白亭舟的反應(yīng)覺得好笑,但也還是點點頭。他的反應(yīng)跟自己昨天晚上看見這張照片的反應(yīng)簡直一模一樣,他大晚上收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還以為見鬼了呢。
方季青指著圖上的男生,給白亭舟解釋了一番。
網(wǎng)上那篇帖子是這個女的發(fā)的。
原因很簡單,嫉妒。
這個男的是高二的,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但耐不住人家長的小帥、家里有錢、還會玩兒,所以吸引到的女孩還真不少。不過他一般玩玩就會換下一個,完全不顧對方女生的心情,甚至還會大言不慚道,“我沒答應(yīng)和你在一起啊�!�
所以,在圣哲學(xué)校里面,他的名聲早臭了。
但架不住,總有幾個女的非要上趕著和他在一起。
這圖上的女的就是其中一個。這女生舔這男的的事跡早就在圣哲傳遍了,大家本來私下都叫她舔狗。
因為這男的隨便買點什么小禮物就能把她拿捏住。
可是,好景不長,他玩夠了。
偏偏正巧,這時候黎言歲來了他們學(xué)校。
這男的看上了黎言歲,但也知道這種大美女看不上自己,于是便在分手的時候利用了黎言歲,導(dǎo)致這女的以為是黎言歲的錯。
后面,不知道是跟蹤還是什么方法,被她拍到了這么一張照片。
而且,這女生還是校園論壇的管理員,所以發(fā)個帖子并不是個難事兒。
解釋完一切,方季青攤了攤手,搖了搖頭,“哎,要不說這女的蠢呢,那男的一句話她就信了,還隨意……”
白亭舟聽完之后,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方季青看著這人這副樣子,連忙追出來問,“誒,你去干嘛?”
白亭舟沒說話,單手插兜,直奔學(xué)校禮堂走。
“真是的!”方季青看著跑遠了的人,無奈地搖搖頭,也只好跟了上去,等會兒出事可就不得了了。
等方季青緊趕慢趕來到禮堂的后臺時,便看見白亭舟正在準備等會兒要講的稿子,一副悠閑的模樣。
他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方季青一屁股就坐在了旁邊凳子上,喘著粗氣道,“不是,你早說你來演講啊,累死我了。”他扯了扯衣服領(lǐng)子,還虧他這么擔心白亭舟。
“我還以為你要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嚇死我了。”方季青還心有余悸,他看著白亭舟擺了擺手,示意他冷靜。
白亭舟聽見了方季青的話,他看著手中的稿子若有所思。
今天的學(xué)校禮堂里聚集了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學(xué)生,其實就是讓白亭舟代表新生上臺發(fā)個言,沒過一會兒就可以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臺上才傳來主持人溫柔的聲音,“接下來,讓我們歡迎新生代表白亭舟同學(xué),上臺演講�!�
白亭舟把手中的稿子遞給方季青,丟下一句“給你表演一下什么叫做大逆不道”就走了。
他逆著光,背影挺拔,從容不迫地走上臺。
方季青看著對他口出狂言的白亭舟,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臥槽!”
臺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大家好。”白亭舟站到了舞臺中央,接受了全場矚目。
他看了眼臺下黑壓壓的學(xué)生,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兩個人的身上,語速平緩有力地說著話。
底下立馬就炸開了鍋。
“哇塞,他就是白亭舟嗎?!”
“真帥�。�!”
“可惜不給微信,啊啊啊�!�
“氣死了�!�
臺下的聲音此起彼伏,白亭舟絲毫不受影響,完美地講完了演講稿上的內(nèi)容。
但是,講完后,他并沒有說“謝謝大家”而是頓了頓,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道,“最近學(xué)校論壇上的事情我相信大家也都看見了,對于這件事我也有些見解,不妨大家聽聽?”當他說完這段話后。所有人都要瘋了。
臺下的觀眾是興奮得瘋了,沒想到白亭舟這么野,敢在校領(lǐng)導(dǎo)面前直接講起這件事兒。
后臺的方季青是崩潰的瘋了,他本以為白亭舟去打一頓那個男的就算瘋了,沒想到他敢直接在學(xué)校禮堂,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要回應(yīng)這件事情。
后臺的老師也要瘋了,剛想掐了他的麥,從旁邊忽然就閃過一個身影,緊緊地擋在了主控臺前。
方季青手上攔著老師,嘴上說著,“老師,既然都這樣了,您就讓他講完唄……”
禮堂前坐著的校領(lǐng)導(dǎo)畢竟都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看著白亭舟突如其來的話語笑了笑,沒有多做阻攔。甚至校長用手勢示意他繼續(xù)。
他們倒是很期待這件事情最后的結(jié)果會是什么呢。
校園論壇并不是私密的,里面也會有許多老師隱藏在其中,觀察學(xué)生們之間有沒有發(fā)生小摩擦或者是食堂內(nèi)的飯菜哪里不合口味,就會換掉。
而昨天那件事情,一時半會兒可不好解決。
黎言歲可以算得上公眾人物,如果校方解決不好,那么學(xué)校也會或多或少受到一些來自輿論的壓力。
一群老狐貍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緣由,只不過礙于雙方的家庭,所以一直冷處理罷了。
此時,有個學(xué)生說他可以來解決,那就再好不過了。
而臺上的白亭舟也正是想到了這點兒,才敢在新生典禮上直接的提出了這件事情。因為他相信,校領(lǐng)導(dǎo)們是不會阻止他的,事后也更不會懲罰他,說不定按這些老狐貍的性子,還會夸他,愿意發(fā)掘真相,幫助同學(xué)之類的。
姍姍來遲的黎言歲剛從后門偷溜進來就聽見了白亭舟這大膽的發(fā)言,她猛地抬起頭看向他。
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
為什么要我做到這個地步。
白亭舟透過茫茫人海與黎言歲對視,朝著她露出一抹微笑,仿佛在說,沒關(guān)系,我會幫你解決好的。
黎言歲看著他的笑,心臟狠狠地一顫。
這種感覺,很熟悉。
就像是以前,她每次一出事,白亭舟都會來幫她解決。
每次解決前,他都會對她笑一笑。
仿佛在說,放心吧,我都能給你解決了。
白亭舟看著黎言歲臉上的驚訝,笑得更加燦爛。
他轉(zhuǎn)身去操控室里給里面的老師遞了個優(yōu)盤,讓他幫忙放一下。操控大屏幕的老師一邊幫他打開優(yōu)盤,一邊默默地給他遞了個大拇指。
白亭舟摸了摸鼻子,這個還是他昨天晚上緊急整理的資料。
他和老師講了一下大概流程,就整理好表情,轉(zhuǎn)身出去了。
舞臺上的燈光很亮,白亭舟看不清臺下人們的表情,除了那兩個人渣,臉上不同于其他人的興奮,而是一臉的震驚與緊張。
白亭舟眸子里掠過一絲冷意,他在大屏幕的右側(cè)站定,對著麥克風(fēng)說道,“接下來我講的每個字。”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都能付相應(yīng)的法律責(zé)任�!�
臺下的人聽到這話,都停止了議論,靜靜地等著他的發(fā)言。
眾人心里都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
明明他們什么都沒干,怎么感覺有種要被拆穿了的感覺。
白亭舟示意燈光老師把燈關(guān)了,然后讓操控間的老師把黎言歲一群模特和那位設(shè)計師一同前往酒店的監(jiān)控錄像播了出來,后面還附帶了一個視頻。
那個視頻里面講話的人赫然就是那張照片上的設(shè)計師。他摟著自己的愛人,用著蹩腳的中文對黎言歲表達了抱歉,沒想到,因為自己原因給她引來了這么大的麻煩,還解釋了為什么要去酒店的原因。最后視頻的結(jié)尾,他與他的愛人一同對黎言歲表達了真摯的感謝,并夸贊了她一番。
期間,白亭舟并沒有說多少話,畢竟視頻都放在這兒,他就不信還有蠢貨裝看不懂。
等到最后一個視頻看完,他這才拿起麥克風(fēng),準備宣判那兩人最后的結(jié)果。
他的一句,“既然看完了,大家是不是也很好奇,到底是誰這么恨黎言歲同學(xué)?這么處心積慮地想利用輿論來攻擊她?”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就連校領(lǐng)導(dǎo)都饒有興趣地等著他開口。
白亭舟一半站在光亮里一半站在陰影處,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眼睛里有著冷冽和冰寒,嘴角勾起,用手指著臺下的一男一女問道,“這兩位同學(xué),你們倆不妨說說為什么這么恨黎言歲同學(xué)呢?”
被指著的那名男生瞬間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他都快羞死了。一句句的“原來是他干的��!他怎么這么惡心啊�!卑阉频脹_著臺上的白亭舟氣勢洶洶的喊道,“你踏馬有病吧,不是老子干的,你說我干嘛!”
白亭舟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他面前,用著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俯視著他,“確實不是你干的,但事情因你而起,況且你不是也沒阻止嗎?我說得對嗎?”他轉(zhuǎn)身望向那名男生身旁的女生,眼神里閃過一絲厭惡,一字一句道,“隨意誹謗她人的同學(xué)。”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夠臺下的所有人聽見。
所有人的視線早就集中在他們倆的身上。
一句句的流言蜚語全部都像飛旋鏢一樣,扎在了他們自己的身上。
那女生在聽完白亭舟的話后,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白亭舟昨晚讓方季青去調(diào)查,只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調(diào)查是不是對的。
今天一早,他就去高二的教學(xué)樓觀察過這兩人的相貌,生怕搞錯了人。
此時,被揭穿的女生臉色煞白,全身發(fā)抖,慌亂地辯解道,“我沒有誹謗,我說的全都是實話,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啊,那個賤人真的干了啊,我只是、只是……�!�
她的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慌。
白亭舟并不想和這兩個人多說什么,轉(zhuǎn)頭將早上方季青對他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地復(fù)述了一遍,看著兩人本來鐵青的臉逐漸轉(zhuǎn)變?yōu)樯n白,白亭舟的心情突然變得舒暢。
白亭舟邊說邊抬頭望向黎言歲,此時全場唯一的光亮就是他背后的大屏幕。
他看不清臺下,但他莫名其妙覺得黎言歲就是站在那里。
新生典禮最后以白亭舟的一句“我相信并敢為黎言歲同學(xué)做擔保,如果有任何異議,都可以來找我�!�
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