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眼淚吻
等白亭舟話音落下的那刻。
全場的燈光突然亮起，刺眼的燈光讓大家一時都睜不開眼。
而站在最后面的黎言歲看完了整個白亭舟為她澄清的過程，她的眼睛有些酸澀。
燈光亮起的瞬間，讓她忍不住捂上了眼睛。
等放下手時，手掌心濕潤的觸感是這么明顯。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哭了。
臺下的學(xué)生們在適應(yīng)完燈光的那一瞬間，連忙轉(zhuǎn)頭看向這場鬧劇的男女主人公。
“男主角”羞憤的神情和“女主角”的蒼白無措的神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臺下的學(xué)生們開始竊竊私語。
“我靠，虧我當(dāng)時信了這女的話！”
“我就說嘛，黎言歲這么漂亮怎么可能干這樣的事兒。”
“要我說啊，這喬辰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女的也真夠舔的�！�
“渣男配舔女，絕配啊。”
……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喬辰覺得很難堪。
但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
他只能將視線落在白亭舟身上。
眼神里的陰鷙和恨意顯而易見。
白亭舟低頭，看到喬辰看他時，眼神里的狠毒只覺得好笑。
白亭舟只是淡定地掃了她一眼。
跳梁小丑，他心想。
喬辰動不了白亭舟。但周圍的惡言惡語讓他瀕臨崩潰的邊緣，他直接轉(zhuǎn)身伸手一巴掌打在了張熙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禮堂內(nèi)響起，把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大家一時都愣住了。
直到一句“我靠，這哥們瘋了吧？！！”才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喬辰用手指著張熙惡狠狠地說道，“你個賤人，踏馬的為什么要害老子��！”
周圍侮辱她的話和喬辰的指責(zé)，一句句地都傳入了張熙的耳朵里。
張熙被喬辰打懵了，臉上還帶著五個手指印。
她捂著臉，哭出了聲，“嗚嗚嗚......”
長期的相處讓張熙不敢忤逆喬辰，她只能默默地接受這一切，她什么都不敢說，只能捂著臉頰無聲地哭著，好似一副可憐模樣。
喬辰看著她的模樣，卻絲毫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情，反而惡狠狠地繼續(xù)說道：“你說��！你踏馬的本來就是個婊子！上趕著貼著我……”
喬辰本來還想再說下去，但坐在最中間的校領(lǐng)導(dǎo)早就叫了保安進來，保安上前拉開了兩人。
校領(lǐng)導(dǎo)們面色鐵青，不敢相信喬辰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他們走到喬辰跟前，冷冰冰地問，“喬辰，你知道你說出這些話的后果會是什么嗎？”語氣里的提醒意味已經(jīng)很濃了，但偏偏上了頭的喬辰什么都沒聽出來，只想著如何把事情撇清。
“校長，這都是這個賤人和他們一起合起伙來污蔑我，我真的什么都沒干�。�！”喬辰委屈地指著白亭舟和張熙控訴道。
校領(lǐng)導(dǎo)聽聞喬辰的話，臉色更黑了。
一個學(xué)生竟然敢在新生典禮上公然打女同學(xué)，這不僅是膽子大的問題，還是在挑釁全校校董和老師們的權(quán)威！
白亭舟站在臺上看著這場因他而起的鬧劇，只覺得好笑。
本來，喬辰如果聽懂校長話里的意思，馬上老實道歉。他們這群人還可以找理由給他從輕處理，可偏偏他是個蠢貨啊。
圣哲的新生典禮向來都是全程直播，而且每年的直播觀看的人數(shù)都一直占據(jù)著幾個學(xué)校的榜一。今年因為黎言歲的到來和“小三”事件的發(fā)酵，直播觀看人數(shù)從一開始就持續(xù)上升了。
這下好了，丟人丟大發(fā)了。
經(jīng)過這么一鬧，校領(lǐng)導(dǎo)們恨不得直接當(dāng)場把喬辰給丟出去。
不過，操控直播的老師手很快，在喬辰的那一巴掌響起后就中斷了直播。
但是，不出意外，網(wǎng)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炸了。
“你們倆給我來辦公室！”一聲暴喝結(jié)束了這場鬧劇。
同學(xué)們都意猶未盡地回到了班級。
白亭舟在喬辰還在辯解的時候就下了場，他現(xiàn)在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黎言歲。
方季青在他下場時給他遞了瓶水，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震驚，“我靠！你特么真牛啊，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替黎言歲澄清�！彼牧伺陌淄ぶ鄣募绨颍澳阒牢矣卸嗾痼@嗎？我跟你講，那喬辰的臉巨好笑，我還拍視頻了……”
方季青是真的被白亭舟的行為給驚到了。而且他早在白亭舟上場后就偷偷在后臺錄制視頻，以確保他的視頻資料是第一手的且完整的。
白亭舟喝了幾口水，緩解了喉嚨里的苦澀。
他淡定地說：“其實也不算澄清，只不過是把所有真相都擺到眾人的面前而已，而且她本來就是無辜的�！�
“你特么是真男人！”
方季青興奮得不行。
白亭舟喝完了一瓶水，把空瓶子扔進垃圾桶就出門了。
他沒理會身后方季青的叫喚，“哎！你去哪兒�。俊�
身邊的風(fēng)呼呼地在他耳邊吹著，吹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白亭舟只好揉了揉眼睛，抬步朝前走。
他要去找黎言歲，告訴她他已經(jīng)解決了一切，她不用在擔(dān)心了。
白亭舟才剛走到天臺下的梧桐樹那，就被身旁突然從天而降的小石子給嚇了一跳。
他抬頭，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黎言歲趴在天臺的欄桿上。
黎言歲在看到白亭舟后，就露出燦爛無害的笑容。
風(fēng)吹起了黎言歲披著的長發(fā)，遮擋住了她大部分視線，但她依舊看見了站在天臺下的白亭舟。
白亭舟看了眼黎言歲的方向，見她正笑吟吟地朝他揮手，心底涌起一陣暖流。
白亭舟加快腳步走到天臺上，看到黎言歲正趴在那。
“為什么幫我？”黎言歲此刻正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美好，她的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白亭舟在黎言歲的身旁停了下來。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白亭舟將手放在了黎言歲的臉頰上。
她感覺到了溫?zé)岬挠|感，緩緩睜開了眼睛。
“為什么哭了？”白亭舟問道。
黎言歲勾唇笑了，“因為高興唄。”
“嗯？”
“我剛剛看見一只狗被人欺負(fù)了，但她的主人幫她報復(fù)回去了。所以，我很開心�！崩柩詺q解釋道。
白亭舟聽到這，忍不住失笑。
黎言歲卻是認(rèn)真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們對視了很久�！八�，你是我的小狗嗎？”白亭舟揉了揉黎言歲的腦袋，眼神里滿是寵溺。
“汪汪�！�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很好聽。
兩個人又在天臺上呆了很久。
“我們走吧�！崩柩詺q看著天色即將暗下來，她站在這里太累了，便提醒他。
“好�！卑淄ぶ蹱恐柩詺q的手從天臺上下來了。
這個點，圣哲早放學(xué)了。
所以，此時此刻的學(xué)校，寂靜無聲。
白亭舟在樓下站著的時候就和方季青說過，讓他幫忙給他和黎言歲請個假。
對面的人秒回了個“鄙視”的表情包。
夕陽染紅了整片天空，余暉灑在他們的身上，格外好看。
白亭舟感受到手掌心里傳來的溫度，逐漸意識到黎言歲這次沒有放開他。
她的手很纖細(xì)，骨節(jié)分明。
又瘦了，他心想。
他們倆本想直接回家吃飯。
奈何在半路的時候，白亭舟感覺到了口袋里手機的震動，拿出來一看，是來自方季青的信息。
方季青：[哥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好，去教務(wù)處主任的辦公室吧。]
后面還帶著一個“保重”的表情包。
果不其然，在看見這條信息的下一秒，他就收到了來自教務(wù)處主任辦公室的座機電話。
教務(wù)處的門被推開。
主任一改上午禮堂內(nèi)嚴(yán)厲的模樣，一改之前的憤怒。他笑瞇瞇地招呼著白亭舟坐下，親自遞了杯水給他。
他們的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山中海大叔，人稱外號“王鐵頭”。
這外號源于兩件事兒。第一件事情就是，以前王主任給某個高二班上課，因為那實訓(xùn)室的門玻璃擦得太干凈了，導(dǎo)致他一天撞了三次頭；第二件事情就是，有人傳言說王主任以前被某個校領(lǐng)導(dǎo)從上到下罵了一頓，但他還是畢恭畢敬地給人家領(lǐng)導(dǎo)端茶倒水。
所以，有學(xué)生在私下調(diào)侃他說，王主任這頭是真鐵啊。
于是，大家就偷偷摸摸給王主任取就了這個外號。
王主任見他進來，還不忘對他噓寒問暖一番，“怎么樣？沒事吧，那兩個人沒來找，找你麻煩吧？”
新生典禮一結(jié)束，喬辰與張熙的家長就被叫了過來。
聽說當(dāng)時的辦公室里當(dāng)那叫一個熱鬧。尖叫聲混雜著摔東西的噼里啪啦聲，領(lǐng)導(dǎo)們拉都拉不開廝打在一起的家長們，足以可見當(dāng)時戰(zhàn)況有多么激烈。
至于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呢。
不過，大家都紛紛猜測，是不是兩人一起被退學(xué)。畢竟，影響太大了。
熱搜榜第一詞條到現(xiàn)在都是圣哲學(xué)校。壓都壓不下去。
“沒事，謝謝王主任的關(guān)心�！卑淄ぶ劭蜌獾卣f。
王主任喝了一口桌上已經(jīng)涼了的茶，說：“這件事情呢，校領(lǐng)導(dǎo)表示要對你給予表揚！”
他說著就從辦公桌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張紙，上面赫然寫著“表彰金額”的字樣，表揚原因和白亭舟猜的大差不差。就是見義勇為，敢于尋找真相之類的。
圣哲對于這種小事情的表揚一般都會直接打錢，方便快捷。
他將紙放在白亭舟的跟前，說：“你這次干得不錯啊，你知道嗎？那網(wǎng)上啊……”
王主任一副熱情洋溢的模樣，但手上搓手的動作卻暴露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白亭舟將王主任的動作全看在眼里，這種先給顆甜棗再打一巴掌的事情，他見過太多了。
雖然他今天在新生典禮上幫他們這群老狐貍解決了一件事兒，但這種行為或多或少肯定還是要受到一些處罰。
畢竟，自己可是越級處理。
他是想得很開，但對面的王主任卻不是。
白亭舟看著王主任喋喋不休的模樣，沒由來的感受到一股煩躁。
王主任在夸贊完白亭舟后。果然，話鋒一轉(zhuǎn)，臉上又換上了冷峻的面孔，“但是，對于你這次沒跟學(xué)校商量，直接擅自在新生典禮上擾亂秩序這件事情呢，學(xué)校還是要適當(dāng)?shù)亟o你一些處罰的�！�
王主任準(zhǔn)備先給他打了一劑預(yù)防針。
白亭舟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他笑了笑說：“王主任，我沒什么異議，我接受學(xué)校一切安排�！�
王主任見他這么配合，心里也是暗喜。
他走過來，拍了拍白亭舟的肩膀，說：“你能這么配合學(xué)校的決定，我們也很欣慰。你放心吧，不會有很嚴(yán)重的處罰�！�
白亭舟低垂著頭，眼眸中劃過一絲冷笑。
最后的處罰結(jié)果，無非就是停課兩天。
不痛不癢的處理結(jié)果。
黎言歲站在教務(wù)處門口，依靠著墻壁，靜默著。
白亭舟走出來，朝黎言歲伸出了手。
他微微低頭看向黎言歲，說：“我餓了，我們?nèi)コ燥埌伞！?br />
“嗯。”黎言歲牽著他的手，走出了學(xué)校。
白亭舟本想帶著黎言歲直接去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
但走在半路時，黎言歲卻被一家甜品店給吸引了。
于是，兩人只好先進來買了個抹茶冰淇淋。
夜晚的風(fēng)吹在身上，黎言歲覺得并不是很冷。
她低頭吃著冰淇淋，假裝不在意地問道，“鐵頭跟你說什么了？”
白亭舟拿著餐巾紙時不時幫她擦擦嘴巴，“沒說什么。”
他語氣中的淡漠讓黎言歲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想多了。
“是不是讓你停課幾天��？”黎言歲突然間說道。
白亭舟沒想到，自己刻意的隱瞞都防不過面前的人能猜出來，只好實誠地點了點頭，“放心吧，就停兩天而已�！闭f著，他還比了個“耶”的手勢，看起來一點都沒事兒。
反倒是沒事的黎言歲，本來正吃著冰淇淋，眼淚突然就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毫無征兆的反應(yīng)把白亭舟給嚇了一跳。
“你哭什么？”白亭舟慌張地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他難得動作有些笨拙。
他的動作輕柔極了。
當(dāng)白亭舟的指腹觸碰到她的臉頰時，仿佛觸電似的，黎言歲渾身僵住了。
他的指腹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流下的淚水，溫柔地說，“別哭了，我真沒事�！�
他的聲音像是羽毛，撩撥著黎言歲的心弦，讓她感到一陣陣酥軟。
白亭舟的手指從她臉頰上慢慢往上滑。
他摸到了她的耳廓，又從耳廓慢慢撫摸到了脖頸。
黎言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酥了。
她閉上雙眼，享受著白亭舟的溫柔。
過了一會兒。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嘴唇。
兩人不知不覺地就站在了深黑的巷子里，周圍靜謐的只剩下兩人彼此間淺淺的呼吸聲。
白亭舟吻了她。
黎言歲緊閉雙眼，不敢看。
他的唇軟綿綿的，像是棉花糖。
白亭舟的舌尖卷過她的舌尖，帶來陣陣酥麻的感覺。黎言歲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黎言歲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白亭舟才放開了她。
白亭舟的額頭緊貼著她的額頭，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歲歲，別哭了�！�
黎言歲的睫毛顫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