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始
我奪冠花滑錦標賽的那天,她在機場接白月光。
記者問我,那一支《吻冰》可是為誰的獻禮?
我搖了搖頭。
學著她的樣子平靜又疏離。
我和宋小姐……只是姐弟關(guān)系。
聽說她要和曾經(jīng)的冬奧會冠軍得主訂婚了?
在這里,先祝她訂婚快樂。
就在我舉起酒杯的那一瞬間。
宋挽喬依舊在笑,只是手中的玫瑰濺出了汁水,花刺狠狠扎進她的手心……
1
我獲得世界錦標賽冠軍那天,周瑾懿回國了。
所以,宋挽喬沒有來參加我的慶功宴,因為她的心思全放在了陪伴周瑾懿上。
那天,新聞被兩條消息霸占。
十七歲天才花滑運動員首次奪得世界錦標賽冠軍,為國爭光
宋家大小姐手捧玫瑰迎接昔日冬奧會冠軍回國,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慶功的KTV里,和我一起訓練的女單運動員林蔚月拿著手機上的新聞湊近我。
云修,周瑾懿回國了,你知道嗎?
手機上有一張十分清晰的照片。
是宋挽喬,手里捧著一大束鮮艷的弗洛伊德玫瑰,臉上的溫柔笑意比我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深情和真摯。
而與她面對面的,是坐在輪椅上一身白襯衫的周瑾懿,哪怕他如今已經(jīng)成了個殘疾,也能看出俊朗的模樣和曾經(jīng)在冰場上的風采。
周瑾懿,最年輕的冬奧會冠軍得主。
宋挽喬心里的白月光。
也是改變我一生命運的人。
看著照片上的兩個人,一時間我有些恍惚。
原來,他們兩個真的很般配呢。
見我發(fā)愣,林蔚月碰了碰我的胳膊,云修……你是不是……
她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連忙打斷了她的話。
我笑笑,很般配。
也不知怎么的,KTV里的音樂聲突然停了下來,包廂里一片寂靜,那三個字就顯得格外的清脆。
他們都看著我,用一種不解的,帶著探究意味的目光看著我。
我再次揚起笑臉,讓自己看起來更真摯一些,十分認真地又開了口。
宋挽喬和周瑾懿,很般配。
他們本就該是一對璧人。
2
我和宋挽喬的關(guān)系,按她說的,是姐弟。
第一次見到宋挽喬時,應該是我這一輩子最無助的時候。
我坐在冰場旁,望著腳下的冰鞋默默的哭個不停。
宋挽喬遞給了我一張印著玫瑰花圖案的紙巾,很香,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我接過紙巾,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長得粉雕玉琢的女孩,一時間止住了啜泣聲。
宋挽喬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粉嫩的嘴唇緩緩張開。
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會唱歌的黃鸝鳥一樣悅耳。
你是云教練的兒子,叫云修是嗎?
我點了點頭。
以后,你就跟我回宋家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我又點了點頭。
僅僅一天,我從家庭美滿的幸運兒,變成了父母雙亡的孤兒。
我無處可去,孤苦伶仃。
我需要一個歸宿,也需要一個,家。
宋挽喬將我?guī)Щ亓思遥纸o我準備了一身干凈的睡衣,純白色的真絲睡衣,很舒服。
她幫我吹干了濕潤的頭發(fā),聲音又輕又柔。
小修,你很堅強。
像你這么大的孩子,在得知父母都意外去世的時候會崩潰大哭,只有你,會在夜里蹲在被窩里偷偷哭。
小修,別怕,有我在。
那時我八歲,宋挽喬也才十二歲。
她卻像個成熟穩(wěn)重的大人,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我。
我八歲,可我也知道什么叫父母雙亡,也知道什么叫寄人籬下,這是一個失去一切的人順理成章知道的可悲的命運。
所以我不敢哭,不敢鬧,盡量表現(xiàn)出自己的乖巧懂事。
可是宋挽喬說,別怕,有她在。
我就有些想哭了。
眼淚落下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我以后,再也沒有爸爸媽媽了。
我以后,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了。
宋挽喬輕輕地揉了揉我細碎的頭發(fā),別怕,別怕。
我止住了哭聲,抬頭看著眉眼溫柔的宋挽喬。
你會永遠都在嗎?
宋挽喬的手隨意地將自己的一縷頭發(fā)綰到耳后,淺笑道,會的。
宋挽喬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
也是我見過最溫柔端莊的女孩子。
就連說話,吃飯,都是落落大方,高貴清雅。
可她也很忙。
作為宋氏集團的大小姐,她需要學習很多東西。
鋼琴,小提琴,書法,禮儀,品酒,甚至十二歲的宋挽喬已經(jīng)開始學習管理學。
即使如此,她依舊會在百忙之中抽空到冰場看我訓練。
她總是默默站在外面,靜靜地看著我的表演。
然后在結(jié)束之際,溫柔又有力的發(fā)起掌聲。
小修,你真像一只在冰上起舞的蝴蝶。
那時候,我總是看不懂她眼里的含義,只覺得好像很溫柔,又好像很疏離……
當然,比起看我訓練,宋挽喬還有更重要的事。
雷打不動。
哪怕雷雨天,她也是義無反顧的奔赴。
我知道,有一個男孩,會讓一向端莊的宋挽喬亂了方寸。
那是一個雷雨天,航班紛紛延誤,急得她摔了最喜歡的臺燈。
卻又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變得溫柔,溫聲哄著電話那一頭的男孩。
雨勢漸小,宋挽喬就頭也不回的去了機場。
我第一次鼓起勇氣拉住她的衣袖,明天……我有一個比賽……
宋挽喬頓了一頓,溫柔又無奈的笑笑,小修,乖,姐姐有重要的事情。
宋挽喬一向自稱是姐姐。
而比我更重要的事情是去看望遠在國外治療的周瑾懿。
即使宋挽喬從未在我面前提到過周瑾懿的名字和事情,可我也是知道的。
每個月五號她都會去國外和他見面,風雨無阻。
每晚她都會和他通電話,和他講述自己一天的行程。
宋挽喬每次和周瑾懿通話時,眼里滲出來的溫柔,與看我時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第二天的比賽,是我第一次參加少兒低齡組的比賽。
那天我得獎了,可是除了教練和隊友,沒人為我喝彩。
3
這一次,宋挽喬去了很久。
整整一個星期。
她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敲響了我的房門。
將一枚平安字樣的小金牌戴在我的脖子上。
她輕聲問我,這幾天訓練怎么樣?
上次的比賽得獎了嗎?
脖子上的小金牌還帶著屬于宋挽喬掌心的溫度,我輕輕點頭。
得獎了,第一名。
只是不知為什么,好像也沒有那么雀躍。
宋挽喬依舊是揉著我的頭發(fā),滿意的點頭,小修真棒。
一如既往,我卻覺得哪里不太一樣。
剛好,教練給宋挽喬打來電話。
雖然我是被宋家領(lǐng)養(yǎng),可我的所有事宜,皆是由宋挽喬做主。
宋父宋母常年各地穿梭處理集團事務(wù),鮮少有機會與我見上一面。
比我大四歲的宋挽喬,儼然成了我的監(jiān)護人。
教練說話時,宋挽喬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然后在教練一字一句中,漸漸變了臉色。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宋挽喬發(fā)脾氣。
上一次還是一個星期前,她因為雷雨天差點趕不及飛往D國的飛機。
莊教練,我覺得小修還是繼續(xù)單滑,我不希望他變成雙人滑。
希望教練,尊重我的決定。
宋挽喬強勢地拒絕了教練的提議。
她第一次用嚴肅的表情盯著我看。
小修,你想和那個叫林蔚月的女孩子一起滑雙人滑嗎?
明明她已經(jīng)明確拒絕了教練的提議,我不明白她為什么還要再問我的意見,一時間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剛想回答,宋挽喬冷著聲音開口。
小修,我不會讓你滑雙人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