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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裴寄酒不像邊楚一樣坐在椅子上,而是站著。她怎么會表現(xiàn)出來不開心,她母親要求她七情六欲不要上臉,她一貫學(xué)得很好。

    “師父,是你看錯了�!�

    沒想到第一聲師父是在這個時候聽到的。

    邊楚輕聲笑起來,邊楚一笑,裴寄酒就更加不愉快,但越不愉快,表情就越平靜。邊楚連酒都不喝,仔細(xì)打量裴寄酒的臉。

    雖然知道已經(jīng)不能算是同一個人,但是某一方面來看,她們兩個不開心的時候表情真的很像。

    邊楚道:“你喊我?guī)煾福俊?br />
    到底會不會理解重點,裴寄酒仗著年紀(jì)小喜歡裝傻,不過這人年紀(jì)這么大怎么還喜歡裝傻。

    “這是重點嗎?”

    邊楚表情變得很嚴(yán)肅,像是要說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那氣氛感染了裴寄酒,裴寄酒也不自覺一臉凝重。

    但是一說話,語調(diào)就很輕佻,“我關(guān)心什么,什么就是重點,這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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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有點后悔認(rèn)真聽了,早知道她不靠譜,還以為要說點什么要緊的話出來,誰知道講這樣的話。

    裴寄酒懶得搭理她了,隨便說了句“是么”敷衍過去,就打算回自己房間。誰知邊楚叫住了她,“要不要去羅剎境歷練一番?”

    這句話說得隨便極了,就連邊楚讓裴寄酒去打酒的時候語氣都要比這句話都要來得認(rèn)真。但是羅剎境啊,裴寄酒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羅剎境是一個上古神境,幾千年都沒有動靜,但是現(xiàn)在突然有了相關(guān)的傳聞,說是羅剎境的入口要出現(xiàn)了。

    里面藏著珍貴的修行法術(shù)和法寶,修真之人誰不想去看看。

    邊楚又喝了一口酒,嚴(yán)百藥的奪寶之旅,裴寄酒應(yīng)該會喜歡的。

    裴寄酒對上邊楚的視線,激動的心情平靜了一點,邊楚的表情冷淡至極,無意中對上她的視線,那冷淡都沒有消失。

    不過很快,邊楚冷淡的表情消失了,她笑了起來。

    “開心一點,不要沉著臉�!�

    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這句話不是對著自己說的,裴寄酒敏感地發(fā)現(xiàn)這一點,邊楚的視線對著自己,但是卻像是透過自己在看誰。

    既然邊楚笑,那她自然也不甘落后。

    “多謝師父�!�

    既然師父二字已經(jīng)喊出了口,那么怎么喊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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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謂邊楚怎么想,裴寄酒一向只看結(jié)果,能去羅剎境當(dāng)然很好,雖然這樣想,裴寄酒心中仍舊滿是不虞,比刀練得比同門師兄差的時候還要差。

    邊楚說要帶裴寄酒去羅剎境,但仍舊不動,日日宅在房間里喝酒,裴寄酒倒是獨自出門了幾次。

    邊楚靠在桌子上,看著手中的葫蘆。

    那一年她劈碎了孤鶩派的主峰,連面都沒有露,看著陸微云逃出來,跟著他一路走到昆侖去,那昆侖山腳下不知道是要舉行什么大會,修真者遍及,邊楚打了三場,得了一個酒葫蘆和一把劍。

    那劍不知道是什么劍,她直接就換了靈石,她已經(jīng)不需要用劍了。

    邊楚搖晃手中的葫蘆,她早知道不一樣了,但仍舊希望這個年輕的裴寄酒的能稍微讓她不要那么痛苦。

    越是看到她,越是清楚的意識到,她的小師妹的確是死了。

    自作孽。

    邊楚苦笑。

    裴寄酒去了四方城的中心街道,去看了四方城的任務(wù)榜,回來的時候心平氣和了一點,但剛剛走到客棧,就看到站在客棧外的邊楚。

    邊楚站在客棧外,身形單薄,風(fēng)吹動她的衣服,她的神情帶著種無動于衷的冷淡。

    仿佛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會觸動她。

    然后她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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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上就露出了笑意。

    不等裴寄酒過去,邊楚就走了過來,裴寄酒還未開口,邊楚就讓她跟上。邊楚走在前面,裴寄酒大步跟在后面。

    裴寄酒看著邊楚頭發(fā)上的簪子,那烏木簪子很普通,不僅如此,邊楚的打扮就很普通,除了腰間掛著刀。

    走在人群中,并不顯眼,只是一味的瘦弱,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邊楚的臉也越來越蒼白。

    但是站在前面的時候,卻如同一個最堅固的守護(hù)者,永遠(yuǎn)不會后退,也永遠(yuǎn)不會被打敗。

    羅剎境,邊楚還依稀記得劇情,她不喜歡嚴(yán)百藥,在看嚴(yán)百藥章節(jié)的時候總是一目十行,但是因為嚴(yán)百藥要有金手指,這樣讀者才會快樂,所以作者的金手指都寫得挺大的,也寫得很詳細(xì)。

    誠實的說,在裴寄酒對于邊楚而言只是一個紙片人的時候,邊楚也看得蠻快樂的。

    羅剎境算得上是嚴(yán)百藥的一個金手指,因為嚴(yán)百藥的娘是一個什么神域的大人物,所以嚴(yán)百藥自帶不凡的血脈,他的血可以開啟羅剎境。

    開啟羅剎境的必需條件是嚴(yán)百藥的血,嚴(yán)百藥的血可以打開羅剎境,除此之外唯一的條件是要找到羅剎境。

    嚴(yán)百藥運(yùn)氣很好,認(rèn)識了一個異域的姑娘,又被仇家追殺,受了傷,他就和這位姑娘掉進(jìn)了羅剎境。

    這位異域的姑娘擅長治療和驅(qū)散怨靈,在羅剎境幫了嚴(yán)百藥很大的忙。

    劇情大致就是如此,現(xiàn)在嚴(yán)百藥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幫助那位異域的姑娘的回家,馬上追殺之旅就要開始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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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打算當(dāng)一次連黃雀都能抓的人,她和小師妹當(dāng)過太多次蟬了。

    邊楚買了兩匹馬,騎著馬跟上了前面的一對男女,明明距離極近,但好像沒人發(fā)現(xiàn)她們。邊楚的確很厲害,裴寄酒又一次下了定論。

    不過裴寄酒不確定為什么邊楚會想當(dāng)她的師父,難道真的只是卦象的原因,不過就算她現(xiàn)在當(dāng)了她的徒弟,也沒見邊楚做什么特定的事情。

    前面那對男女同乘一匹馬,往外越走越遠(yuǎn),走過太白湖,遠(yuǎn)遠(yuǎn)離開了四方城,越走越偏。

    邊楚和裴寄酒跟在他們后面不遠(yuǎn)處。

    只聽那穿破風(fēng)的聲音傳過來,幾十只箭朝著那對男女而去,那箭尖閃爍著寒光。只見男子不過略略轉(zhuǎn)動佛杵,就將那箭揮落。

    邊楚停下來,裴寄酒一時來不及,邊楚直接抽出斷刀,將刀擋在了裴寄酒的馬頭面前,那馬竟然停了下來。

    劍氣!

    邊楚用劍氣喝令馬停了下來。

    邊楚和裴寄酒停了下來,她們就在那對男女不遠(yuǎn)處,看到十幾個人從天而降包圍住了那對男女。

    要么是尋仇,要么是報仇。

    那十幾個人圍攻那對男女,裴寄酒以為邊楚可能會幫忙,但邊楚只是看著,一言不發(fā)地看著。

    連酒都沒有喝,看起來多少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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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開口問道:“師父,酒不好喝嗎?”

    既然邊楚有辦法不讓旁人發(fā)現(xiàn)她們,那想必說話也是無礙的,果然她開口講話,并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邊楚道:“酒不就是酒,何談好不好喝。”

    邊楚嗜酒,沒想到卻不怎么會喝酒,酒自然也分好喝不好喝。邊楚看樣子也活得太粗糙了一點,裴寄酒心中想著,有點同情自己這位師父。

    “有的酒清,有的酒醇,有的酒入口便覺得辛辣,有的酒喝時如糖水但是后勁最大�!�

    裴寄酒雖然不愛喝酒,但是給邊楚打酒次數(shù)多了,嘗的酒也多了。

    誰知邊楚只是一笑,“我不過是隨便喝喝,無所謂�!�

    裴寄酒心中想,下次一定給你酒葫蘆里灌滿水,看你是不是無所謂。

    兩人在這邊閑聊,那邊打得正激烈。裴寄酒看得無聊,那男子身手不錯,那女子似乎一般。

    不過這十幾個人更是愚笨,不知道先將那女子抓了威脅那男子。那男子之所以受限,就是因為要救那女子。

    將那女子抓了,讓那男子將自己腳砍斷,再做什么也方便,若那男子不從,就砍下那女子的胳膊,何必這樣纏斗。

    再斗下去,那男子恐怕要逐層擊破,將那十幾個人一個個都?xì)⒘恕?br />
    師父7

    有邊楚在,她無須害怕,要怕的只是那對男女。

    邊楚不知道裴寄酒在想什么,她觀察嚴(yán)百藥的動作,能看出嚴(yán)百藥并沒有使出全力,書中寫嚴(yán)百藥用盡全力打敗這十幾個人,帶著蘇翩翩逃走,又被另一波追兵追趕,才落下了懸崖。

    也許嚴(yán)百藥根本就是故意的,天命讓他要掉下懸崖,誰敢讓他不掉。

    很快,嚴(yán)百藥艱難地殺死了這十幾個人。

    裴寄酒一臉無趣,“師父,這有什么好看的?”

    而邊楚沒有作聲,仍舊盯著嚴(yán)百藥。嚴(yán)百藥皺起眉頭,環(huán)顧四周,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師父,他能看到我們?”

    嚴(yán)百藥不可能看到他們,她的修為要比嚴(yán)百藥高得多,之所以不殺嚴(yán)百藥是因為怕哪里又出現(xiàn)問題,命運(yùn)又會如同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樣,不知道哪里又出了錯。

    只是,命運(yùn)大概的確是偏愛嚴(yán)百藥的。

    邊楚顯示出了身形,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倒不如坦坦蕩蕩。

    兩個陌生的女子突然在虛空中出現(xiàn),嚴(yán)百藥一臉鎮(zhèn)定,“看熱鬧還是想殺人?”

    嚴(yán)百藥曾經(jīng)殺過她,邊楚記憶猶新,殺了人還要將尸體扔到太白湖里去。邊楚被扔下去的時候,耳邊“嗡”地一聲,望著水面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不過,陳觀是裴寄酒殺的,嚴(yán)百藥殺她也不算殺錯人。

    一筆爛賬,邊楚也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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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命運(yùn)就算偏愛嚴(yán)百藥,邊楚也沒有求人的愛好。

    嚴(yán)百藥就看到那突然現(xiàn)出身形的女人拔出了刀,刀是斷刀,卻像帶著雷霆之勢,朝著嚴(yán)百藥命門而去。

    嚴(yán)百藥立刻往后躲去,他旁邊的女人也就是蘇翩翩像著邊楚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邊楚就看到嚴(yán)百藥抓住了蘇翩翩的手,兩個人像是逃命一樣往前跑去。

    嚴(yán)百藥和蘇翩翩一逃,邊楚就收了刀,任憑粉末全部灑落在身上,然后用手拍了拍,將這些毒粉末當(dāng)做面粉一樣處理。

    裴寄酒坐在馬背上,無趣地問:“師父,你何不殺了他們?”

    邊楚回過頭遙遙看著裴寄酒,她的臉上還殘留著面粉一樣的毒藥,那藥尋常修真者沾了一點就能腐蝕皮肉和骨頭。

    邊楚忽然用魔氣彈了一下裴寄酒的馬,裴寄酒的馬嘶叫一聲往前奔跑了起來,順著嚴(yán)百藥逃命的那條路。

    邊楚仍舊慢條斯理擦她臉上的面粉,將那粉末擦得干干凈凈。

    裴寄酒趴在馬上,拉著馬繩,馬蹄直響。

    嚴(yán)百藥和蘇翩翩聽著身后的馬蹄聲,看著眼前的懸崖峭壁,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往前一跳,而裴寄酒更為無辜,她壓根控制不住馬,只能被馬摔下懸崖去。

    裴寄酒心中惱怒,恨不能將邊楚大卸八塊,她還從未受過這樣的氣。

    裴寄酒一掉下去,馬上就運(yùn)轉(zhuǎn)身體里的靈力,想要借力重新飛上去,但誰知竟然沒辦法調(diào)動靈氣,身體仍是垂直往下掉。

    裴寄酒抽出刀,想將刀插在巖石上,從而停住,刀一路刮著巖石,冒出了火星和尖刻的響聲,卻無法止住下落的趨勢,越往下掉下面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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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到只能看到刀刮著巖石的亮光。

    風(fēng)也越來越大,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出現(xiàn)在懸崖下面。

    裴寄酒抓緊了刀,被風(fēng)裹挾著朝著漩渦里而去。

    羅剎境?

    裴寄酒心中閃出這三個字,但一被刮進(jìn)漩渦,就失去了意識。

    裴寄酒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就握住手中的刀,等握住手,才發(fā)現(xiàn)刀不見了。裴寄酒站起身,刀掛在她的腰間,旁邊坐著邊楚。

    裴寄酒盯著邊楚,心中明白自己不是邊楚的對手,不過她可不是隨意任人宰割的人,遲早有一天她要讓邊楚意識到這一點。

    邊楚發(fā)現(xiàn)她醒了,站起來,“走吧�!�

    裴寄酒一雙眼睛盯著她,但聽話的跟著她走。

    她們踩在干枯的河床上,那河床上堆滿了鵝卵石,往前看去,是灰蒙蒙的天,以及像是被雷電削掉了一半的頹垣斷壁。

    邊楚跳上岸,裴寄酒仍是跟著她。

    不解釋嗎?不解釋為什么要揮動她的馬,將她送到這里面來。

    裴寄酒冷冷望著邊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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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這里是什么羅剎境,她也不愿意被人用這樣的方式送上來,毫無還手之力一樣,只能聽天由命。

    邊楚的后背上還沾著一點毒粉,裴寄酒望著這點白色的粉末,要是這點粉末能夠傷到她就好了。

    裴寄酒雖然口中喊邊楚師父,心里卻沒有將邊楚當(dāng)做什么師父。

    邊楚忽然回頭,就看到裴寄酒憤恨的眼神。

    記仇。

    邊楚知道裴寄酒在生氣,甚至想著如何報復(fù)她,但是就連裴寄酒這一點她覺得也很可愛。

    裴寄酒就看到邊楚笑起來,那眼睛彎彎的,笑得很真誠,“你在生氣?”

    裴寄酒說道:“我生什么氣�!�

    邊楚這么一問,裴寄酒覺得也沒那么生氣,算了,這人就是這樣輕浮隨意,她何必同她計較。

    邊楚細(xì)細(xì)打量裴寄酒的臉,卻什么都不說,仍舊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往前走。裴寄酒臉沉下來,她剛準(zhǔn)備不和她計較,居然不接著講兩句話,就算撒謊也該講講安撫一下啊。

    裴寄酒怒火中燒,更是憤怒,還沒有人會這樣無視她。

    邊楚往前走了幾步,然后手往后伸,人并未回頭,她的手上有一個荷包,裴寄酒先是不解其意,邊楚手動了一下,裴寄酒試探性地拿起這個荷包,邊楚收了手。

    “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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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掂量著荷包,沉甸甸的,裴寄酒打開荷包,里面裝著一荷包的金豆子,那金豆子黃燦燦的,這對修真者根本沒什么用,裴寄酒輕嗤一聲以示不屑,但是卻認(rèn)真盯著這袋金豆子。

    這個人送東西送得倒很別致。

    邊楚將最后一包金豆子送了人,裴寄酒大概是不生氣了,沒有再用那不看都能感受到的陰測測的眼神盯著她。

    權(quán)當(dāng)哄小孩玩。

    裴寄酒手中握著荷包,將荷包的形狀捏的千奇百怪,第一次覺得金豆子也挺可愛的,雖然沒用,但至少看起來亮閃閃。

    完全忘記了之前要將邊楚大卸八塊的想法。

    兩人沿著干涸的河岸往前走,越往前走,那斷壁殘垣越近,霧氣也越來越厚。裴寄酒將荷包收進(jìn)儲物袋中,免得遺失,手中握緊了刀,但并未□□。

    “你的側(cè)前方有人。”

    邊楚的聲音忽然傳到耳中,裴寄酒立刻拔刀,刀砍到了一個金屬做的武器,裴寄酒仔細(xì)看去,是那個男人拿著佛杵。

    裴寄酒腳步未停,立刻上前攻擊,那男人手持佛杵,明明不是和尚,卻拿著什么佛杵,裴寄酒的攻擊更猛烈。

    邊楚為了她練刀,只在緊要關(guān)頭出手,裴寄酒知道邊楚不會讓她有事,所以并不擔(dān)心這個男人會對她造成什么致命的傷害。

    裴寄酒的刀尖帶著寒光,嚴(yán)百藥的佛杵卻能及時擋開,她和嚴(yán)百藥打得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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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邊楚俯身,撿起了地面上一塊小石頭,石頭就是普通的碎石,有著真實的石頭觸感,邊楚將石頭扔向霧氣中,就聽到有重物倒地的聲音。

    女子顫抖的聲音傳過來,“百藥,這是何物?”

    女子也就是蘇翩翩本來打算見機(jī)行事,但沒想到一石頭飛過來,那石頭從她面前掠過,她第一反應(yīng)是扔偏了,但是下一秒一個人倒在了她身上。

    她嚇了一跳,趕緊躲開,這人立刻就倒在地上,她就看到這人面容青黃,身體僵硬,甚至連呼吸都沒有,是個活死人。

    裴寄酒和嚴(yán)百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停了手,她殺不掉嚴(yán)百藥,嚴(yán)百藥也殺不掉她,打也是浪費(fèi)時間。

    嚴(yán)百藥立刻走到女子旁邊去,邊楚和裴寄酒也跟了上去。

    四人看向地面的活死人,那人被邊楚用石子砸穿了脖子,但是眼睛仍舊大張著,像是馬上就要跳起來襲擊他們。

    蘇翩翩戒備地望著邊楚和裴寄酒,沒有說話。

    邊楚知道這東西是什么,這是羅剎境外的邪靈,她們現(xiàn)在在羅剎境的幻境里,如果沒有成功從幻境里進(jìn)入羅剎境,就會被幻境吞噬,心智全失,最后成為羅剎境的守護(hù)者,成為不人不鬼的活死人。

    只懂戰(zhàn)斗,不知疲倦,擊殺一切活物。

    蘇翩翩懂醫(yī)術(shù)又懂一點毒術(shù),她拉著嚴(yán)百藥的手,嚴(yán)百藥握緊她的手安慰她,蘇翩翩覺得很溫暖,就算在這樣的場景下也不是很害怕了。

    雖然前有狼地上躺著怪物,后有虎那兩個陌生的女子,但是有嚴(yán)百藥在,她相信嚴(yán)百藥能解決一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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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yán)百藥回想自己從醫(yī)書中看到的,他似乎看過相關(guān)的記載,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這東西是什么,這里不是羅剎境,而是羅剎境的幻境,這兩個女人恐怕還不知道來到了哪里,既然如此,那他就要好好招待她們一番。

    只見那霧氣中,隱隱約約人影越來越多,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嚴(yán)百藥道:“道友,看現(xiàn)在的狀況,我們恐怕不得不合作了�!�

    裴寄酒看向邊楚,邊楚卻看著地上那個怪物出神。

    既然邊楚不做聲,那裴寄酒自然什么都不會說,有邊楚在,她無須害怕,要怕的只是那對男女。

    嚴(yán)百藥沒有得到回答,眼神中閃現(xiàn)出一絲陰鷙,很快表情又變得溫和起來,“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裴寄酒津津有味地觀賞嚴(yán)百藥的表情變化,嚴(yán)百藥看起來不是個好人,不過好人可活不長,嚴(yán)百藥很有長壽的特征。

    邊楚才像是忽然回過了神一樣,看向嚴(yán)百藥。

    那女子眼神平淡,并沒有帶什么殺意,但是嚴(yán)百藥總覺得這女子看他和看地上的怪物的眼神沒有什么區(qū)別。

    女子一移開視線,嚴(yán)百藥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無意識一直是緊握著佛杵,他的身體在懼怕。

    誰知那女子卻道:“好啊,合作吧�!�

    師父8

    你竟然會被幻覺所困。

    活死人出現(xiàn)的地方還未到羅剎境,而是由羅剎境衍生的一個幻境,幻境為了保護(hù)羅剎境的存在,會消滅一切想要去羅剎境的修真者。如果沒有嚴(yán)百藥的血的話,羅剎境是不會開的。

    既然嚴(yán)百藥說要合作,邊楚打算讓裴寄酒就當(dāng)練刀。

    邊楚沒有猶豫,她能看出嚴(yán)百藥是想要做些什么,這個世界的運(yùn)道也是偏向這個男人的,不過,她能殺死他一次,自然也能殺他第二次。

    嚴(yán)百藥的確是有所隱藏,就算是在與活死人打斗的過程中也是如此,裴寄酒用刀用的已經(jīng)極為熟練了。

    她初見裴寄酒時,裴寄酒已到筑基,現(xiàn)在,大概很快就能踏入歸元。

    裴寄酒和嚴(yán)百藥一同對抗活死人,行動很是默契,打斗極為順利。蘇翩翩和那陌生的女子站在一起,不知為何,有些懼怕這位女子,這女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深海,修為深不可測。

    將活死人全部消滅,裴寄酒立刻揚(yáng)身向邊楚示意,蘇翩翩跑到嚴(yán)百藥旁邊,牽住了他的手,邊楚這才不緊不慢走到裴寄酒身邊。

    四人往那破損了的建筑物走去,跨過已經(jīng)損毀了一半的大門,走進(jìn)去是一個寬闊的大廳,那大廳以前應(yīng)該是個議事廳,在最上面的臺子上有個座位,那座位的椅背上已經(jīng)爬滿了青色的藤蔓,那藤蔓將整個椅背以及椅子后的整面墻爬滿,再朝著大廳的天花板蔓延,已經(jīng)覆蓋半個大廳,看起來蔚為壯觀。

    嚴(yán)百藥看著這株藤蔓,完全確定這地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羅剎境的幻境,要進(jìn)入羅剎境,就必須得通過幻境。

    不過,這兩個女子知道多少?那個稍年輕一點的女人姿態(tài)動人,但是行事狠辣,不過嚴(yán)百藥覺得她很是不錯。

    那個稍長一點,不說話沉默的女人有點難以對付,這個女人在他面前拔過一次刀,他那時候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只想著如何逃跑。本能告訴他這個女人很危險。

    邊楚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那座位前,裴寄酒提醒道:“師父,恐怕不能坐。”

    藤蔓長得就很詭異,而且這里最詭異的一點是沒有聲音,一絲聲音都沒有,既然有植物,那多少會有飛鳥蟲鳴,但這里什么都沒有。整個大廳荒廢許久,多多少少都應(yīng)該有蜘蛛等蟲子,不過什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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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望著這株藤蔓,她知道這株藤蔓是什么,這株藤蔓叫做相思藤,名字很好聽,但是連看都不能看,一看就會產(chǎn)生幻覺。

    不過嚴(yán)百藥的血對此免疫。

    知道是知道,邊楚卻伸出手想去摘下了一片葉子,葉子一摘下來,邊楚就看到自己手中多了一束花,一低頭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前面的裴寄酒。

    邊楚望著裴寄酒,裴寄酒仰著頭望她,五官淡然,沒有笑,平靜地望著她,但很快皮肉就被燒盡,變成了一具骷髏。

    邊楚抓著自己手中的花,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就算是假的,也沒有掙脫,任憑那骷髏搭上她的手。

    就算是神,邊楚想,神也有做不了的事情。神能將時間回溯,但是卻無法再創(chuàng)造一個一模一樣的人。

    這株相思藤殺不了自己,邊楚心中清楚這個事實,知道她的徒弟應(yīng)該也中招了。

    蘇翩翩看到了自己的族人,他們終于團(tuán)聚了,可以一起喝酒吃肉,忽然一個冰冷的手抓住了她,蘇翩翩打了一個激靈,腦袋如同被潑下了一大桶涼水,清醒了過來,才意識到剛剛的美好場景來得荒謬。

    嚴(yán)百藥抓住蘇翩翩的手,小聲道:“我們走!”

    蘇翩翩看了一眼那兩個陌生的女子,那兩個陌生的女子一動不動,應(yīng)該是在經(jīng)歷幻覺,不過嚴(yán)百藥拉著蘇翩翩一走,裴寄酒小幅度的側(cè)了一下頭,用余光掃視往外走的兩個人,再將注意力集中在邊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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