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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不太像是個厲害的修真者,像是個很容易死掉的病弱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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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將手中的那捧雪隨便扔到了旁邊。

    邊楚等了半天,等著裴寄酒將雪丟到她身上,沒想到裴寄酒什么都沒有做,不過邊楚也沒問,仍舊閉著眼睛。

    她雖然閉著眼睛,心中卻能感知到四周的一切,雪花、被雪覆蓋的大地,以及身后的裴寄酒。

    裴寄酒用雪做了兩個兔子,在邊楚身邊一邊放一個。

    眼睛是用黑色的石頭,邊楚忽然低下頭看了幾眼,倒是做得很逼真。

    裴寄酒看著邊楚去看兔子,以為邊楚會說點(diǎn)什么評價一下,她知道自己手巧,做什么都會。

    但邊楚什么都不說,只是伸出指尖點(diǎn)了一下那兔子的小腦袋,輕輕地一點(diǎn),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裴寄酒看著邊楚的指尖,那指尖上甚至都沒被雪打濕。

    她用的力氣太輕了。

    兔子不知道,仍舊呆呆的。

    裴寄酒蹲在邊楚的后面,邊楚也沒有說讓她去練刀,她也沒有動。

    因?yàn)橄轮砸磺卸际前察o的,偶爾大概是有什么小動物踏著樹枝走過,傳來一點(diǎn)響動,但更多的時候都是寂靜的。

    裴寄酒望著邊楚黑發(fā)下的那截沒有被衣物覆蓋住的脖頸,皮肉應(yīng)該是溫暖的,裴寄酒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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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卻沒有理由,甚至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來得奇怪。

    雖然裴寄酒并不是什么尊師重道的人,但是邊楚好歹算是她的師父,就算是叫的不情不愿,但是她還是叫邊楚師父。

    邊楚全然不知裴寄酒在想什么,只是在思考下一步,裴寄酒該找一處靈力充沛的地方吸納靈氣了。

    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一想到這個問題,邊楚就想到了嚴(yán)百藥,嚴(yán)百藥的奇遇太多,多到都不奇了。如果去搶嚴(yán)百藥的,倒不如去昆侖。

    邊楚想到這里,轉(zhuǎn)過頭,裴寄酒像是在出神。

    小師妹倒是很少出神。

    邊楚心中掠過這個想法,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不再去想什么小師妹,“寄酒,你想要去做什么?”

    以前是沒有選擇,被推著往前走,現(xiàn)在可以選。

    也許裴寄酒會想著回渾沌門看一下父母,或者是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情。

    裴寄酒像是被邊楚的聲音驚醒過來,一雙眼睛警覺地看過來,但看到邊楚,神情立刻就放松下來。

    “師父,你不要嚇人�!�

    還要倒打一耙。

    明明是她選擇蹲在自己身后,現(xiàn)在被責(zé)備的人反倒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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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邊楚心胸寬廣,不在意這種事情,重新又問了一遍,“寄酒,你有沒有想做的事情?”

    “什么想做的事情?”

    邊楚一邊拍打自己衣服上的雪,一邊問道:“大概是你現(xiàn)在最渴望做什么?你的刀法已經(jīng)練得很熟了,我想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吸納靈氣,既然如此,倒不如空出一點(diǎn)時間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大概是摸一下你的脖子,裴寄酒做出了思考的樣子。

    邊楚舉例,“想回渾沌門嗎?”

    “或者想去一些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裴寄酒任憑邊楚說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誰會想去看山看水,她也不想看什么日出日落,更是想都沒想過要回渾沌門。

    她和父母關(guān)系算好,但是被管得極嚴(yán),崔敏對她一直都是嚴(yán)格要求,裴少賢倒是不管,只是忙于門派瑣事,他們一家不算很親密。

    回去渾沌門,也是繼續(xù)修煉,更有可能,崔敏會讓她去昆侖。

    去了昆侖,那邊楚就不能算她的師父了。

    只是邊楚說什么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聽起來多多少少有種不吉利的意味,人快死了才會問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畢竟要死了。

    裴寄酒大概真的沒什么想做的事情,一直搖頭,邊楚舉例子舉到后面,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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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裴寄酒一概搖頭。

    邊楚沉默了片刻,問道:“那我還能為你做什么?”

    靈氣充沛哪里有昆侖靈氣充沛,她偷了裴寄酒一點(diǎn)時間,現(xiàn)在到了該將裴寄酒還回去了。崔敏和崔姬關(guān)系密切,裴寄酒想要到昆侖去求道并不難。

    何必與她餐風(fēng)露宿,風(fēng)雨交加。

    裴寄酒皺眉,邊楚像是要和她從此分別一樣,“師父,你要走嗎?”

    邊楚伸出手幫裴寄酒拍了拍衣服上的雪,“天大地大,終有一別�!�

    修仙問道更是如此,誰也不可能永遠(yuǎn)陪著誰。

    裴寄酒猛地抓住邊楚的手,“師父,你要去哪里?”

    邊楚認(rèn)真想了一下,最后她大概是要去死,雖然在距離死之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畢竟是要去死的。

    人總是要死的,不死怎么有歸途。

    沒有歸途,太容易迷路。

    師父11

    裴寄酒喜歡邊楚這樣的表情

    邊楚抽出自己的手,裴寄酒大概太心急,膝蓋抵著她的膝蓋,兩個人挨得極近,邊楚往后挪了一點(diǎn),與裴寄酒拉開了一點(diǎn)距離。

    太近了,不好。

    邊楚道:“要去該去的地方�!�

    裴寄酒往前挪了一點(diǎn),膝蓋重新抵上她的膝蓋,“什么叫該去的地方?”

    邊楚索性站起來,還不忘將裴寄酒拉起來,“大概是…”她頓了一下,當(dāng)然不能告訴裴寄酒去死,不僅不告訴裴寄酒,是誰也不需要告訴,“寄酒,我將你送回去吧。”

    裴寄酒直接道:“我不回去,師父,你將我?guī)С鰜�,現(xiàn)在又想將我送回去。你休想!”

    邊楚有點(diǎn)驚訝,裴寄酒沒有表現(xiàn)得有多喜歡和她在一起,自尊心嗎,要自己先說分別才行。

    邊楚好脾氣問道:“那你想去哪里?”

    邊楚語氣越平靜,裴寄酒越加覺得如鯁在喉,既然她不舒服,自然也不會讓邊楚舒服,“師父,你就這點(diǎn)本事嗎?”

    邊楚仍舊是平靜地看著她,“寄酒。”

    好像在說不要鬧了一樣。

    明明最開始來握手的人是她,既然她要先走,就走吧。

    裴寄酒搭上邊楚的肩膀,最開始見面的時候她要比邊楚矮一點(diǎn),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比邊楚高上了許多,可以輕松搭著她的肩膀。

    裴寄酒道:“師父,你沒有想做的事情嗎,要不最后做你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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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語氣帶笑,但是眼睛卻是冷靜地觀察著邊楚,她的問題大概令邊楚有點(diǎn)困惑,所以邊楚想了很久。

    裴寄酒很有耐心地等著,她細(xì)細(xì)端詳邊楚的臉。

    她其實(shí)不大看邊楚的臉,偶爾一瞥,只覺得瘦弱,帶著衰弱的意味,像是生機(jī)被人掐斷了一樣,只剩下衰敗。

    不過笑起來的時候五官會亮起來。

    但是邊楚不太常笑,也許是不愛笑,或者是覺得沒什么好笑的。

    邊楚將裴寄酒搭在她肩膀的手拿下來,“好歹尊敬一下師父。”

    用這么軟弱的語氣,誰能做到尊重師父。

    裴寄酒在昆侖待過一段時間,當(dāng)時是昆侖的白澤教導(dǎo)她,總是一臉嚴(yán)厲,不茍言笑,尤其是在修煉方面,格外嚴(yán)苛。

    邊楚對她算得上放養(yǎng)了。

    想做的事情?重來一次,只是其他人的人生沒有了她參與而已,改變的只有自己的人生,記憶拉扯著思緒,邊楚一臉僵硬地看著裴寄酒,“要不要去無終城?”

    “去做什么?”裴寄酒當(dāng)然知道無終城,也知道無終之戰(zhàn),算得上幾個大門派難得的盛會,參加的人極多,死掉的人也極多。

    為了爭奪城名,所有的修真者都拼死一搏。

    崔姬曾經(jīng)對崔敏說起這件事,她評價過無終之戰(zhàn),“修真者是要踏出俗世,無終之戰(zhàn)則是讓我們跟俗世聯(lián)系得更加緊密了”,想要修仙問道,必須要有好的資源,武器心法都是自愿,想要好的資源,最好手里能捏一點(diǎn)權(quán)勢。

    去做什么,去將那幾口大缸搬走,將那打斗場給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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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躍躍欲試,裴寄酒聽完皺眉,邊楚此刻笑起來,“怎么樣?”

    裴寄酒不愿意,她現(xiàn)在修為還很弱,不可能將有砍掉打斗場的能力,又不想在邊楚面前示弱,干脆點(diǎn)頭。

    她一點(diǎn)頭,邊楚的笑意反而淡了一點(diǎn)。

    就像是她哪里做得不對一樣。

    不管裴寄酒怎么想,她們很快就到了無終城,渭水奔騰不息,岸邊的房屋上晾的衣服似乎在水汽中,讓人懷疑能不能晾干。

    邊楚在依水而居的房子中覓得了一家極普通的店子,說是要住一晚,這一家店不大,有個年輕的女孩子正坐在高高的柜臺后,托著腮,似乎在發(fā)呆。

    進(jìn)了店,邊楚示意裴寄酒給錢,她連酒葫蘆都送出去了,身上什么都沒有。

    裴寄酒瞟了她一眼,爽快付錢,將兩顆金豆子放在柜臺上。

    她們要了兩間房,裴寄酒不懂邊楚為何要在這里休息,但還是乖乖去休息。樓梯狹窄,裴寄酒走在前面,邊楚跟在后面。

    裴寄酒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來,回頭居高臨下看向邊楚。

    邊楚稍微仰起頭,有點(diǎn)疑惑。

    裴寄酒喜歡邊楚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表情像個活人,不會讓人聯(lián)想到什么衰弱,而且她的視線只能放在自己身上。

    沒等邊楚問,裴寄酒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往前走。

    師父12

    那到這里我們就分別吧。

    她們停留了一晚上。

    半夜的時候渭水拍打著水岸,那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過來,裴寄酒并未睡著,坐在床邊,聽著僅隔著一堵墻距離的隔壁的動靜。

    隔壁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

    也許邊楚在睡覺。

    翌日一早,裴寄酒敲響了邊楚的門,邊楚開了門,還穿著里衣,她讓裴寄酒進(jìn)來,自己卻繼續(xù)躺在了床上。

    裴寄酒甚至沒有來得及開口,就看到邊楚在躺下來的瞬間閉上了眼睛,頭輕輕一歪,臉頰靠近枕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睡覺。

    邊楚是裴寄酒見過的最嗜睡的人,沒有修真者會像邊楚那樣。

    裴寄酒叫邊楚不是,不叫也不是,邊楚舒舒服服躺著,裴寄酒蹲在床頭,直視邊楚的臉。

    邊楚閉著眼睛,手臂放在臉頰旁邊,也許是感覺到了裴寄酒的視線,邊楚睜開眼睛。

    裴寄酒道:“師父,你睡太久了。”

    邊楚坐起來,聲音迷迷糊糊的,讓裴寄酒不要那樣看她,裴寄酒索性坐在了床邊,坐在了邊楚身旁。

    這家店的房間小,床也很小,只容納得下一個人。

    裴寄酒坐上來之后,兩個人差不多快要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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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在邊楚房間也能聽到水聲。

    裴寄酒想著,說道:“師父,要不要我替你梳頭?”

    邊楚的長發(fā)胡亂披在身后,有幾根發(fā)尾翹了起來。

    邊楚還是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不知道裴寄酒說了什么,隨意點(diǎn)了一下頭,裴寄酒便去拿梳子,梳子從頭梳到尾,力度極輕。

    邊楚清醒了過來,伸手拿過裴寄酒手中的梳子,隨便梳了兩下,就拿過一旁的發(fā)簪挽住了頭發(fā)。

    視線清明了起來。

    邊楚光著腳下床,拿過衣服一層層穿上,最后系上腰帶,等衣服穿好,去刷了牙洗了臉。

    裴寄酒一直坐在床邊。

    邊楚喊她走的時候,裴寄酒才站起來。

    下了樓,離開的時候,那小姑娘忽然給她們一人抓了一把花生,大概是自家炒的,聞起來超級香。

    小姑娘笑著招呼她們下次再來住她家。

    兩人一同走了出去,花生捧在手上,邊楚咬破了一顆,連著紅衣一起吃了進(jìn)去,的確很香。

    她將花生就這樣一顆一顆都塞進(jìn)嘴里,先將外殼咬破,再吃掉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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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忽然道:“曾經(jīng)她送了我一把瓜子�!�

    裴寄酒問:“那瓜子好吃嗎?”

    邊楚沒有回答,將手中的一把花生都吃掉了。

    裴寄酒握著自己手中的一把,雖然邊楚看起來吃得很香,但是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歡吃花生。

    她們到無終城的時候快到中午,但是無終城的比武場像是在沉睡中一樣,寂靜無聲的高大建筑矗立在天穹下,這里雖然在城市的中心,卻帶著蕭瑟之意。

    還沒有到比賽的時候,比武場會一直關(guān)閉。

    邊楚仰著頭望著比武場,裴寄酒站在她身旁,她們兩個猶如螻蟻一般,跟壯闊的比武場一比,更顯得渺小。

    裴寄酒沒有來過無終城,但是她聽過,想要嶄露頭角很簡單,在無終之戰(zhàn)的時候參賽。

    她無聊的時候記過所有在無終之戰(zhàn)出場過的修真者,里面沒有邊楚。

    邊楚抽出了斷刀,邊楚的這把刀和她的很像,只是邊楚用刀的形式很奇怪,用刀接近于用劍的方式。

    邊楚握住刀,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向裴寄酒。

    但是卻像不是在看她。

    邊楚的視線在她身上,但是卻像是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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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面無表情地盯著邊楚,邊楚卻毫無所察,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然后邊楚迅速轉(zhuǎn)頭,往前跑去,踩住了比武場平滑的墻面,一步一步往上攀登,迅捷如一只靈敏的獵豹,身姿極美。

    邊楚很快就登上了頂樓,那頂樓是個露天的場所,雖然是露天的,但是在沒有開啟無終之戰(zhàn)的時候,那里有一個結(jié)界,沒有人能進(jìn)去。

    但是邊楚翻身一躍,裴寄酒就看到邊楚跳了進(jìn)去。

    現(xiàn)在就只剩下裴寄酒一個人了,比武場的大門牢牢鎖緊,邊楚說要將無終城的比武場砍掉,裴寄酒笑起來。

    邊楚真的很有趣,非常有趣。

    先是一聲響聲,那響聲像是從地下傳來一樣,比武場似乎在震動,幅度最開始很小,后來逐漸變大,再接著是一聲一聲轟隆聲,有什么東西倒塌了。

    裴寄酒一動不動,看著那比武場的墻壁坍塌。

    轟隆

    邊楚拿著斷刀從比武場走出來,那墻壁在往下倒,大大小小的石頭像是暴風(fēng)雨一樣往下落。

    快有碎石落在邊楚身上的時候,邊楚隨意揮刀一劈,將那石頭完全劈成粉末。

    邊楚快步走到裴寄酒面前,向她借儲物袋,裴寄酒什么都不問就將儲物袋遞給她。

    邊楚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還在往下掉石頭的比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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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終城的人聽到動靜紛紛過來看。

    無終城居住的凡人通常不會往比武場這邊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不想被殃及。

    只是現(xiàn)在比武場倒塌了,看熱鬧的人不少。

    邊楚走出來的時候,看熱鬧的人群紛紛往后退了一步。

    裴寄酒站著不動,顯得格外明顯。邊楚手中拿著儲物袋,里面放著三口盛著水的大缸。邊楚往前走了幾步,轉(zhuǎn)頭將手中的刀投擲了出去。

    利刃如同插進(jìn)心臟一樣,插進(jìn)了比武場的中心。

    只聽細(xì)小的“咔擦”一聲,比武場的地裂出了一條彎曲的縫隙,下一秒那石頭墻壁開始融化,像是被什么腐蝕了一樣。

    人群離裴寄酒和邊楚更遠(yuǎn)了。

    邊楚將自己的刀當(dāng)做武器鎮(zhèn)在了比武場,只要她不死,比武場就會一直保持湮滅的狀態(tài)。

    邊楚輕聲道:“走吧�!闭f完直接往前走,裴寄酒看了一眼那被插在最中心的刀,跟上了邊楚。

    她們重新回到了青水。

    邊楚將儲物袋中的東西取了出來,三口大缸和那斷掉又長出來的樹列成一排。

    這就是長壽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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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本書上記載長壽甕有何用,裴寄酒覺得可能是世人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妙用,她不喜歡大缸,覺得太笨重。

    這水太清了,養(yǎng)魚都可能不太適合。

    邊楚靠在樹旁,示意裴寄酒坐在她對面。

    “長壽甕�!边叧榻B大缸。

    裴寄酒雖然知道,但仍舊點(diǎn)點(diǎn)頭。

    “水是渭水的水�!�

    邊楚說了第二句,裴寄酒沒有懂。

    “什么叫做渭水的水?”

    “因?yàn)檫@里面裝的就是渭水,如果將缸打碎,就會洪水泛濫,所以我就將這三口大缸帶走。”

    邊楚想過將缸敲碎,讓水淹沒青水,她靠著樹,望著這三口大缸。留下這三口大缸就像是留下了一個大的弊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發(fā)出來。

    她能將缸拿走,肯定有人能將缸拿回去,或者拿到別處去。

    一旦缸碎掉了,水就會泛濫。

    青水一大片地方都是空無人煙,在這里砸碎了缸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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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望著這三口大缸,“里面裝著渭水…”,裴寄酒頓了一下,“師父,可以將這三口大缸給我嗎?”

    邊楚疑惑,不懂裴寄酒要做什么。

    “送給凈慈寺的和尚,我想交換凈慈寺和尚的一本經(jīng)書。他們不是悲憫世人嗎,想必這個買賣他們樂意做的�!�

    邊楚沉默了片刻,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要就拿走�!�

    然后邊楚又說道:“那到這里我們就分別吧�!�

    裴寄酒的動作停住了。

    邊楚語氣極尋常,“寄酒,你回家去吧�!�

    裴寄酒想要找出邊楚語氣中的憤懣或者是一些奇怪的情緒,但是沒有,邊楚很認(rèn)真,說得也很干脆。

    對她沒有絲毫的留戀。

    是真的要和她道別。

    “那你繼續(xù)待在這里嗎?”裴寄酒裝作漫不經(jīng)心問。

    邊楚拿過裴寄酒手中的儲物袋,這個儲物袋是邊楚剛剛遞還給她的。邊楚笑了一下,裴寄酒現(xiàn)在根本拿不起長壽甕,更何況砸碎它們。

    不過裴寄酒想要,邊楚用儲物袋將長壽甕裝好,然后將儲物袋系在了裴寄酒的腰帶上,她的儲物袋是一個精致的香囊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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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松開手,這才回答裴寄酒的話,“也許馬上就走,也許很久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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