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敏感的腰腹被偷襲，姜從珚像只受驚的兔子渾身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張開了嘴，拓跋驍便抓住這一瞬間的機(jī)會鉆了進(jìn)去，然后開始作亂……
……
“阿椿，你?說漠北王他會不會對女郎……”她絞盡腦汁想詞，卻?怎么都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
要說強(qiáng)迫欺負(fù)吧，好像也不能這么說，兩人要成夫妻的，她們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指責(zé)他，可她卻?總覺得漠北王來者不善。
“噓，別說話?。”阿椿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她打擾到里?間兩人。
阿椿和阿榧一直守在帳外，她們雖也沒成過親，可漠北王每次看女郎那種眼神，分明危險的很，不難叫人想象他的意圖，見拓跋驍一直不出?來，她們很是擔(dān)憂，可里?面也沒什么明顯的聲音，她們不敢貿(mào)然闖進(jìn)去，萬一惹怒了漠北王還要給女郎添麻煩。
唉，雖然女郎要嫁給漠北王，可她們還是覺得女郎受委屈了，女郎身體這么柔弱，應(yīng)該配個懂得憐惜她的君子，那漠北王一看就是粗魯?shù)男宰印?br />
兩個丫鬟還年輕，也不懂太多，更多的是擔(dān)心漠北王沒輕沒重傷了女郎，卻?不知還有另一種煎熬。
……
也不知拓跋驍親了多久，除了唇上的腫痛感，現(xiàn)在連舌根都開始發(fā)麻了，可男人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兩人坐在矮榻上，姜從珚被他緊緊摟在懷里?，除了男人腿部堅實的肌肉，她似乎還感覺到了別樣的觸感，這叫她心底發(fā)慌。
她嘗試著推他，可她纖細(xì)的胳膊又如何?抵得過男人滿身的腱子肉，她又想出?聲拒絕他，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靜謐的夜晚，暖暖的燭光蔓延開來。
因為第一天入住，若瀾還特意讓熏了香，此時?幽幽地浮動在空氣中。
原本清甜寧靜的味道，此時?似乎都被灼熱的氣息染上了曖昧。
姜從珚被親得實在難受，連呼吸都困難，腦子昏昏沉沉要缺氧了，終于忍不住重重咬了他一口。
也不知咬沒咬破，男人停了一瞬，火熱的唇終于離開了她，沒等她緩過來，又落到她耳側(cè)，去咬她小巧的耳垂。
姜從珚怕癢得很，尤其是耳側(cè)頸后這些地方，他就這么啃過來，滾燙的鼻息噴灑在薄薄的肌膚上，叫她起了層雞皮疙瘩，渾身輕顫起來……
直到男人完全?壓下來，將?她按到了榻上，整個人也伏到了她身上，姜從珚徹底慌了。
“你?別這樣，停、停下，好不好……”
她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生怕他又像上次那樣不管不顧，只能低聲哀求男人。
“沒有外人。”拓跋驍啞著聲音說，像是在回應(yīng)她又像是在給自?己?找理由。
說完便去親她脖子。
這次在室內(nèi)不會有外人，可姜從珚在意的卻?不僅僅是這點。
過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抗拒，男人又道：“已經(jīng)到王庭了。”
“可、可是還沒舉行婚禮，你?再等兩天好不好�！苯獜墨姕I眼汪汪地看著他，眸里?盈滿祈求。
說來也算有點矯情，早兩天晚兩天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一個儀式而?已，她明明早做好做這種事的準(zhǔn)備了，可偏要等到最后一刻實在躲不過了才甘愿。
拓跋驍原本還能等等的，他一開始也沒想這樣，可一見著她，就急不可耐，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早在看中她時?他就想要她了，等后面跟她親近過一次，他更是深深沉迷于她嬌軟的身軀，那時?他恨不能第二天就飛到王庭，一直忍耐了兩個月，每天都靠想象著回到王庭后他要如何?親她吻她、將?她揉進(jìn)自?己?懷里?才勉強(qiáng)按下身體里?的□□。
可現(xiàn)在終于抵達(dá)王庭，又還要等婚禮，別說兩天，就算兩刻鐘他都不想等。
“現(xiàn)在不行嗎？”拓跋驍還是不甘心，臉埋在她柔嫩的側(cè)頸，說話?時?帶出?的氣息完全?落在她肌膚上。
姜從珚搖頭，眼圈兒里?水光閃動，“就一兩天，您再等一下吧�！�
拓跋驍實在為難，雙臂撐在她身側(cè)，俊臉懸在她上空，五月的天還算不上炎熱，又是在北方，可他額頭上卻?布滿豆大的汗珠，額角的青筋更是蜿蜒猙獰，脖子繃到了極致血管鼓起，滿臉赤紅，這副模樣實在有些令人害怕。
然而?比起模樣，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神，鳳眸里?的碧色濃郁到了極致，幾乎混沌得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察覺到其中醞釀的風(fēng)暴。
就一兩天，一兩天……
拓跋驍不斷說服自?己?，兩個多月都忍過來了，不差這一兩天，他更想要她心甘情愿地屬于自?己?。
這般在心里?對自?己?說了許多遍，終于起身，把?視線移向別處。
這一瞥，卻?又瞧見了她瑩白可愛的玉足。
她走路走得少，腳心的肉也嫩得很，要是踩到自?己?身上，肯定也軟得不像話?……
姜從珚想著好不容易再次躲過一劫，卻?又見男人的視線直直落在某處，她順勢看過去。
“……”變態(tài)！
她趕緊抻開衣擺想遮住自?己?的腳，卻?又十分突然地再次落入男人懷里?。
他將?臉埋在她頸窩，深吸一口氣，手卻?握住了她的足。
“讓我抱一會兒。”他聲音喑啞。
他愿意再忍一忍，她暫時?安全?了，姜從珚便不好再抗拒他，只能任由自?己?像個娃娃一樣被他抱在懷里?，跟他緊緊相貼。
但他身上本就肌肉發(fā)達(dá)，現(xiàn)在又緊繃得不像話?，她像靠在了石頭上，被硌得很不舒服，姜從珚只能咬唇讓自?己?忍著，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她以為就這么抱著，等男人平復(fù)下來就行了，可他卻?一直不松手，她的視線落到側(cè)面的青銅花枝燈臺，上面的蠟燭都燒了一大半了。
就在姜從珚兩眼失神地盯著燭光熬時?間時?，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腳被扯了一下，曲了回來。
她還沒懂男人又在弄什么，便發(fā)現(xiàn)他抓著自?己?的腳按了下去，然后她的腳心就踩到了一個奇怪的觸感。
她連忙低頭看去——
“……”
啊啊啊，變態(tài)！
第50章
五十章
“終于等到今天了。”
他竟將她的腳放在了那里……
一時氣血上涌，
姜從珚臉紅了個透，活像一只煮熟的蝦子。
她又?羞又?惱，完全維持不住形象了，費勁所有力?氣去踢他想叫他放開自己，
拓跋驍一時沒注意，
還真叫她踹了下，
悶哼一聲，
卻不像疼，
眼睛里反而綻出異樣的神采，
再次扣住了她的腳踝。
姜從珚不干，手腳并用劇烈掙扎起?來，“你放開我！”
她撐起?胳膊去推他的胸膛，又?去抓他的手，可惜她根本抓不動。
懷里的溫香軟玉動來動去，
拓跋驍原本才按捺下的欲-火又?躥了起?來。
“別動！”他低聲警告。
但?此時沉浸在羞憤之中的女孩兒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他暗含的警告，
只想要收回自己的腳，這實在超出她的承受范圍了。
他、他怎么能這樣？這比直接跟她那啥還要羞恥。
姜從珚不聽，繼續(xù)t?掙扎。
直到她再次被?他撲在榻上，龐大的身軀壓過來，耳邊傳來男人沉重急促的呼吸，她才慢慢意識到了危險。
她還是憤恨難當(dāng)，
剛想指責(zé)男人，
他卻先她一步開口。
“我不想失約！”
只一句話，就定住了她。
他表情?不像在開玩笑，
額角和脖頸上暴起?的青筋更?是明晃晃的昭示著男人此時的隱忍。
姜從珚怔怔地看著他。
……
腳心有些癢，腳趾已經(jīng)?蜷到了極點。
姜從珚咬著唇，閉上眼。
女孩兒玉白的臉頰早已通紅，
比那最鮮妍的胭脂還要瑰麗，清冷的仙子也?終于下了凡塵。
靜謐的內(nèi)室，便只剩一隱忍、一粗重的呼吸聲。
直到許久，最后一截蠟燭也?快燃完，男人才終于起?身。
后面他說了什么，好像是安慰的話，姜從珚也?不想聽，捂著耳朵遮住自己的臉。
拓跋驍瞧她有些生氣，不理解，他不是守約了嗎，而且他連衣服都沒脫……
“我回去了，明日我不過來了，你有事的話叫人找我。”
別說明天，姜從珚巴不得?他一直不要來。
她不說話，只埋著臉閉眼不理他，拓跋驍又?戀戀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臉，重重親了好幾口，才終于離開了。
姜從珚嫌棄地用袖子擦了擦，才洗了臉，現(xiàn)在又?要洗了。
兩個丫鬟見漠北王終于從帳中出來，忙想進(jìn)去看情?況，卻又?在將要進(jìn)臥室時停下腳步，阿椿拉住阿榧，隔著帷帳問：“女郎，需要我們進(jìn)來伺候嗎？”
姜從珚將臉捂在薄毯中，耳后根的熱度還沒消退，耳垂依舊紅得?要滴血，這副模樣實在沒臉見人，只好勉強(qiáng)提起?聲音，“別，等我叫你們時再來�！�
嘶，光是說話嘴都痛，可見他啃得?有多重，狗男人！
又?過了會兒，姜從珚坐起?身，視線不知不覺又?落到腳上，縮了縮，將拓跋驍罵了遍，變態(tài)！
她喊了一聲，叫兩個侍女進(jìn)來，先換上新的蠟燭，又?讓她們打水，她要洗臉，還要洗腳！
阿榧不解，“女郎，您不是已經(jīng)?洗漱過了嗎？”她又?看了眼，“你的腳也?不臟呀�！�
姜從珚：“……”
這怎么解釋。
她不說話，只叫她打水。
阿椿見女郎神色有些不對，悄悄擰了阿榧一下，示意她別再問了。
趁著阿榧出去打水的空隙，阿椿慢慢靠上前，看著女郎紅腫得?有些過分的唇，小聲問，“女郎，需要我給您取消腫的藥膏嗎？”
姜從珚捂臉：“……”
她真的，真的，從沒在侍女面前這么丟臉過。
雖然很不自在，她還是點了點頭?，要是這紅腫明天還消不下去，她才真的沒臉見人了。
想到這兒，她又?在心里將拓跋驍拉出來罵了一遍。
阿椿瞧見女郎原本雪白的肌膚此時一片紅粉，在燭光下散發(fā)著珍珠般的柔光，烏黑的長發(fā)纏在頸間，黑白分明中帶著某種深深的吸引力?，讓人不自覺看過去，水眸盈盈，眼神含羞，是女郎平日從未有過的嬌美姿態(tài)，比那世間最嬌嫩的花朵還惹人憐惜。
更?不要說因腫脹而紅潤豐腴了不少的唇瓣，少了些許清冷，平添了幾分嫵媚神態(tài)，她同?為?女子見了都忍不住動蕩，克制不住想要靠近，難怪漠北王總盯著女郎瞧……
-
明明很疲憊，可這一晚姜從珚卻很久才睡著，以至于第二天起?來時都有些晚了。
“怎么不叫我？”她問阿椿。
阿椿笑著道：“若瀾姑姑說了，女郎這一路車馬勞頓，難得?好好歇一晚，讓我們不要打擾您。”
接著她一招手，讓阿榧把外?衫送過來，問，“女郎今日要穿什么？”
姜從珚看了眼，隨意指了件淺草綠的襦裙。
披衣起?身，她先去洗盥室收拾了下自己。
洗盥室跟臥室緊連著，用了厚實的氈布做阻隔，里面擺了香桶、浴桶、洗漱架等。
姜從珚一邊洗臉一邊想，該從這邊開個小門，在外?面再搭頂小帳篷做凈室，以前在涼州和長安，洗浴室和凈室都是完全分開的，特?別是在涼州時，她的小院還有下水道系統(tǒng)，可以直接將污水排出去，十分方便。
收拾好，她又?坐到妝臺前，用柄小巧的玉勺從白瓷圓肚瓶中挖了少許面脂在掌心化開，然后揉在臉上。
唉，上一世身為?南方人，習(xí)慣了南邊濕潤的天氣，她到現(xiàn)在都無法適應(yīng)北方的干燥氣候，涼州的秋冬也?很干燥，一到冬天很多人手和臉都皴裂了，冷風(fēng)跟刀子一樣，真不是開玩笑。
洗漱好，她走出臥室，兕子已經(jīng)?張羅著擺飯了。
今天的早食很豐盛，有蒸餃、湯包、米粥、芝麻餅，還有幾碟清爽的小菜。
“可算到王庭了，不用再趕路，朱大娘一早就忙活起?來，恨不能把這些日子沒發(fā)揮出來的本事全都使出來，大家都拿著飯盆守著朱大娘呢，就像，就像一群等著喂飯的小狗哈哈……”兕子聲音清脆，語氣又?歡快，說得?姜從珚都笑了起?來。
“要是被?他們聽見你說他們像小狗，看他們不找你麻煩�！苯獜墨娦αR了一句。
兕子吐吐舌頭?，“我才不怕，到時我就跑�！�
到了王庭，也?沒人管自己的禮儀，姜從珚便將一些家具換成了高腳胡具，現(xiàn)在的餐桌便是一副梨木高腳方桌，半人高，旁邊放著矮凳，吃飯時直接坐上去，比跪坐舒坦多了。
她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聽兕子說著今早的情?況。
“張將軍那邊一大早就整頓好了，見女郎暫時沒起?，便跟以前一樣操練起?來，隨時等女郎吩咐�！�
姜從珚點頭?，她張錚那邊是最不用擔(dān)心的。
“我們這邊的話，因為?漠北王婚期趕得?急，好些人被?文大人叫過去幫忙布置婚禮去了。”
“若瀾姑姑去了文大人那邊，幫他們安頓，按男女分了帳篷，又?給他們定了規(guī)矩這些日子不準(zhǔn)亂跑，出去打水也?最好結(jié)伴，遇到鮮卑人盡量不要起?沖突，但?也?不能一味忍讓，要是有什么事不要自作?主張立馬報上來，又?帶著阿茅去跟那些鮮卑人溝通，用布匹跟他們換了些柴火燃料，還問了些本地的規(guī)矩和習(xí)俗……”
想要管理好幾百人的衣食住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還好若瀾條理清晰，一早就給幾支隊伍定下了規(guī)矩。
初來乍到，他們摸不清情?況，最好謹(jǐn)言慎行別給人抓小辮子的機(jī)會，但?如果有人故意挑事的話，他們也?不能怕。
姜從珚見若瀾安排得?井井有條，不用自己多費心，心里也?輕快不少，果然，把若瀾從身邊調(diào)出去，讓她發(fā)揮自己的才能是件明智的事。
姜從珚難得?偷了會兒懶，吃完飯，走出帳篷，眾人都忙得?熱火朝天，尤其是拓跋驍王帳前，那兒有一大片空地，應(yīng)該是鮮卑人參加重要事情?集會的地方，此時正用彩綢圍成各種幔帳，還有各種彩旗在空中飄揚，在澄藍(lán)的天空和金色的朝陽下被?映襯得?格外?鮮艷。
姜從珚還看到，最中間的地方還架起?一座高高的篝火堆，草原上的民族有圍著篝火跳舞的習(xí)俗。
自己這邊則很是不同?，也?在兩側(cè)施了圍屏，綁了大紅綢花，四?處帳篷前還掛上了燈籠，明明差不多的材料，風(fēng)格卻迥異，一看就是中原漢人的風(fēng)格。
文彧跟拓跋驍商量過，兩國?結(jié)姻，習(xí)俗不同?，他不愿完全依照鮮卑的習(xí)俗舉辦婚禮，而鮮卑也?絕不可能辦一場漢人婚禮，于是他便說各退一步，大體的婚禮流程按鮮卑走，但?公主這邊仍穿漢人婚服。
這話出來時，許多鮮卑人都不滿，覺得?他來了王庭就該按照他們的規(guī)矩來辦，但?文彧十分堅持，當(dāng)然，這也?是姜從珚的意思，最后還是拓跋驍一口同?意，再不容別人置喙。
拓跋驍根本不在意姜從珚以哪種習(xí)俗嫁給自己，只要快點舉行完婚禮就行。
姜從珚沒走遠(yuǎn)，就在營帳周圍轉(zhuǎn)了圈，跟下面吩咐了，再搭個帳篷做凈室，又?繼續(xù)將大帳內(nèi)的細(xì)節(jié)布置好，添了些應(yīng)景的裝飾。
一番收拾下來，昨天還空蕩蕩的帳篷，今天就大變了模樣，雖還是帳篷模樣，里面的裝飾卻跟尋常中原屋舍沒什么區(qū)別了。
一進(jìn)門是客廳，左右擺了一套桌椅茶具，三面用黑檀折屏隔開，東邊是書房，靠著帳篷墻壁放了兩排大書架，臨窗的位置則是一張書桌，桌面很大，可以鋪開五尺長卷，此時上面正放著一打雪白的宣紙和筆墨，書桌對面還有一張軟塌，有時累了可以躺著休息；客廳西面則是飯廳，這邊就簡單許多，往后則從東到西依次是庫房、臥室和洗盥室，臥室聯(lián)通書房和庫房，十分方便。
帳篷底部鋪了層木板，只不過用料有些粗糙，姜從珚便t?在外?面的客廳、餐廳鋪上普通氈毯，臥室和書房則鋪了柔軟的羊毛毯，如此，一個舒適的新家就布置好了。
前世今生她都很少在生活條件上受委屈，這兩個多月的路程對她而言也?實在有些漫長，行路條件簡陋，她雖然能將就，可要是能住得?更?舒坦些誰又?會拒絕呢。
姜從珚親自將自己帶來的書籍?dāng)[上去，她帶的書很多，除了一些經(jīng)?典的史書、詩文、著作?、兵書、農(nóng)書、地方志、時政文章，還有許多賬冊、技術(shù)資料，她一一分門別類。
姜從珚看著面前這打雪白的宣紙，以她作?坊現(xiàn)在的工藝要造出這樣的紙張依舊不便宜，可成本已經(jīng)?遠(yuǎn)小于絹帛了，又?比竹簡輕便，一冊書能承載的字文量比竹簡多出十倍不止，若是流到市面上，必是不愁銷路的。
造紙帶來的巨大利潤，絕對比她現(xiàn)在經(jīng)?營的酒坊銀樓還要高出無數(shù)倍，更?重要的是，紙能一定程度上影響寒門格局。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大梁了，身后又?有拓跋驍，就算被?人知道也?不用擔(dān)心引來殺身之禍，可是，她要現(xiàn)在拿出來嗎？
姜從珚猶豫著將宣紙放回書柜里，再等等吧，讓她再看看鮮卑王庭的情?況，而且打通商路也?要慢慢來。
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然后她才聽說，拓跋驍竟主動撥了物資給她，張錚那邊按照他親衛(wèi)的待遇分牛羊和草料，還允許他們?nèi)ニ麑俚牟輬雠荞R，剩下的家仆則按普通族人的待遇，也?讓人牽了些牛羊過來。
姜從珚愣了一下，她其實還沒考慮到這點，她自己帶的物資不少，能支應(yīng)一段時間，后面她會想辦法讓商隊繼續(xù)輸送物資，沒想到拓跋驍竟然這么周全。
給她牛羊和草地，不僅僅是資源，更?是一種態(tài)度，告訴別人，他看中她。
姜從珚想，她該去謝謝他的。
可看著他帳篷前來來往往的人，又?想到他現(xiàn)在肯定很忙，她不好去打擾，就將這件事記在心底，等有機(jī)會了再說。
晚上，姜從珚照常洗漱休息，若瀾來了。
“女郎，明日就是婚禮了�！比魹懽剿策�，溫柔又?復(fù)雜地看著她。
姜從珚看出她有些欲言又?止，問：“怎么了？”
若瀾躲閃了下，猶猶豫豫，最終還是從懷里掏出一本小冊子。
姜從珚：“……”
看這表情?，她大概猜到這是什么了。
姜從珚也?臉紅了，不自在地移開眼。
她雖然活了兩輩子，可在這方面確實是頭?一回。
上一世她飽受病痛折磨，自然不考慮談情?說愛，也?沒什么向往，每天想的都是好好活下去，今生身世復(fù)雜，加上這個時代的男子實在不是她喜歡的，同?樣不想嫁人。
所以，其實她也?沒完全做好心理準(zhǔn)備，現(xiàn)在也?是趕鴨子上架了。
“這個……洞房之前……您看一看�！比魹懼е嵛岬卣f。
這事本該是家中女性長輩來教?導(dǎo)閨閣女郎的，可女郎身邊實在沒有別人，她又?怕女郎懵懂，這些年她貼身照顧，從未跟女郎講過夫妻之事，怕她不知該如何行事。
姜從珚瞥了眼，說實話，她其實是有理論知識的，中學(xué)課本上就有男女生理知識的講解，后面她還看過解剖圖，影視作?品里也?有一些愛情?的描述，論起?見識她說不定比若瀾還廣，畢竟若瀾自己也?沒嫁過人。
“好，若瀾姑姑，我會看的�！苯獜墨娬f，聲音雖然有點干但?還算鎮(zhèn)定。
她收下小冊子，若瀾卻依舊不放心，看女郎這模樣過分平靜了，是不是還不懂啊，若瀾便又?湊近她，小聲耳語了幾句：“……若漠北王要如何，您且順著他，讓他盡量憐惜些，初次大概有些疼……”
剛剛那本小冊子還好，若瀾現(xiàn)在的話才叫她難為?情?，可她又?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都懂。
“姑姑，我知道了�！蹦銊e說了。
若瀾也?是既擔(dān)心又?難為?情?，不好說得?太露骨。
接著兩人各自歇下。
第二日清晨，天邊才露出第一縷陽光，姜從珚便被?一片熱鬧的樂聲吵醒了。
夏日天亮早，現(xiàn)在也?就寅末吧。
婚禮在傍晚，流程也?不像漢禮那么繁復(fù)，姜從珚并不需要一大早就收拾，不過已經(jīng)?醒了，她也?不睡了，起?身洗漱。
若瀾今日也?沒去干別的事，一直守在女郎身邊。
她照顧了將近十八年的女郎，今天就要嫁人了，若瀾心中涌現(xiàn)出一股強(qiáng)烈的不舍。
雖然她還跟在女郎身邊，可女郎的生活中要多出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或許會占據(jù)她大部分生命，一想到這些她就難受，可她又?知道，女郎必須要嫁，自己也?不能陪女郎一輩子。
按照在長安時的流程，姜從珚同?樣洗漱更?衣，挽上精美的發(fā)髻，描上精致明艷的妝容，佩戴上鳳釵金鈿、十二穗步搖，整個人容光煥發(fā)，威儀大氣。
此時的習(xí)俗還沒有蓋頭?這一說，有些地方倒是流行卻扇禮，不過姜從珚沒要，她就是要大大方方、無遮無攔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什么新婦第一眼要給夫君看，那不過是男權(quán)強(qiáng)加給女子的枷鎖罷了，怎么不說把新郎的臉遮起?來，第一面給他妻子看呢。
外?頭?的馬頭?琴、胡琴、琵琶聲一直沒停過，樂曲歡快又?激昂，還有許多人的笑聲、說話聲，雖是胡語，可情?緒是相通的。
兕子在外?面來來回回，每過一會兒就來給姜從珚匯報情?況。
“王帳面前來了好多人，他們都穿著各種各樣鮮艷的衣裳，瞧著跟中原很不一樣，應(yīng)該就是莫多婁說的那些部落大人了�！�
“他們那邊還有人在舉行摔跤和賽馬比賽呢，說是漠北王同?意的，最終勝利的勇士能得?到王的獎賞，那些鮮卑人可積極了，莫多婁還拉著張將軍去，不過張將軍拒絕了，倒是叱干拔列那個家伙去了，說一定會贏過所有人得?到王的嘉獎，囂張得?不行！”
不過他好像也?有囂張的資本，一個多月下來他的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又?沒有仗可以打，他天天叫囂著要打架。
“他們一大早還宰了好多牛羊，周圍全是烤羊肉的香味，不過還是我們的烤的肉最香，好多人都來問秘方，我說是我們特?意從西域買回來的香料，千金難求，那些鮮卑人只好流著口水走開了。”
姜從珚光是聽兕子的描述就能想象外?面有多熱鬧，也?跟著笑了起?來。
相比起?莊重肅穆的婚禮，她還挺喜歡這樣的熱鬧的。
中午用了些飯，若瀾又?再三確認(rèn)過她這身裝扮沒有問題，到下午時，迎親隊伍來了。
隨著鼓樂聲越來越近，姜從珚還能聽出夾雜其中的馬蹄聲和眾人的腳步聲。
帳篷外?，拓跋驍騎在驪鷹上，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數(shù)十個騎著馬、衣著華麗的鮮卑勇士，他們都是他的部下，要不就是鮮卑族中地位不凡的貴族。
他先帶著人圍著帳篷繞了三圈，身后的人不斷唱著歌，幾乎將帳篷都圍了起?來。
接著他下馬來到門前，禮官高喊：“請新娘！”
帳簾被?卷起?，明亮的天光透了進(jìn)來，姜從珚被?若瀾扶著慢慢起?身，行至門前，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拓跋驍。
他身形挺拔修長，穿著一身明艷的婚服，同?樣是以紅色為?主，夾雜著其他彩色綢帶，胸前別著寶石，腰間系了一根五彩絲絳金帶鉤，勾勒出他勁瘦有力?的腰腹，腳踩鹿靴，格外?英氣逼人。
姜從珚很少見他穿這么明艷的衣服，那鋒利的五官被?艷麗的色澤一襯似乎都柔和了許多，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碧綠的眸子，不復(fù)之前的冰冷森寒，反有種深情?的意味，單看臉的話，其實很好看，就是太高了。
她瞳仁動了動，又?朝他頭?頂看去，只不過他戴了王帽，看不出什么，應(yīng)該有頭?發(fā)。
她聽說鮮卑族人結(jié)婚之前幾個月有髡頭?的習(xí)俗，也?就是把兩鬢的頭?發(fā)剃了，等到要結(jié)婚的時候再把頭?發(fā)蓄起?來。
“……”就很難評價。
反正她覺得?這樣很丑，在路上時她就跟拓跋驍說了不準(zhǔn)剃發(fā)，男人當(dāng)時一口答應(yīng)了。
姜從珚在觀察拓跋驍，拓跋驍在她出來的瞬間用眼神鎖定了她，碧眸折射出比他王帽上的寶石還要熾烈的光芒，幾乎能灼傷人的皮膚。
姜從珚對上他的眼神，不自覺眨了下眼躲了下。
拓跋驍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身后的笑鬧早已同?他無關(guān)，此刻他眼中只看得?見她一個人，目光毫不克制地在她明艷如花的臉上流連，從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到精致明艷的眉眼，流轉(zhuǎn)到挺翹的鼻頭?，最后停留在了她豐潤嫣紅的唇瓣。
她這裝扮跟離開長安t?那日一樣，可他卻覺得?現(xiàn)在的她比那時還要美上無數(shù)倍，像一朵綻放在早晨陽光下的、還沾著露水、明媚嬌艷的粉牡丹花，華光璀璨，幽香撲鼻，又?嬌嫩可欺。
拓跋驍喉嚨滾動了下，要不是他還記得?現(xiàn)在在舉辦婚禮，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他真恨不得?狠狠欺上去。
同?來迎親的鮮卑騎士，還有帷屏兩側(cè)擠在一起?看新娘的人，頭?一次見到這個漢人公主，也?都愣了下。
他們原以為?中原的公主跟部落里那些漢人女奴沒兩樣，長得?瘦小性格怯弱，像只任人宰割的兩腳羊，比不上他們草原上的姑娘明艷強(qiáng)壯，可這個漢人公主卻顛覆了他們的認(rèn)知。
兩族的審美不完全相同?，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漢人公主很美麗，比雪山上開的花還要美麗。
她的臉比雪還白，金燦燦的頭?飾在陽光下射出耀眼的光，亮得?都有些刺眼，可所有人第一眼還是被?她的臉吸引。
很奇怪，她明明長得?不強(qiáng)壯，卻不會給人軟弱的感覺，反而有種叫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長長的裙擺逶迤在地，好像她的威儀蔓延。
圍觀的賓客在這一刻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兩人對視了會兒，還是姜從珚先移開了目光，平視前方。
拓跋驍則是被?文彧提醒了一句才收回眼神。
文彧：“請公主上婚車�！�
還不等侍女來扶，拓跋驍便長腿一邁，猿臂一伸攬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將她抱上了婚車。
“終于等到今天了�！彼脵C(jī)俯在她耳邊說。
第51章
五十一章
藥膏
簡單的一句話，
差點叫姜從珚沒?控制住表情。
她飛快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恢復(fù)端莊的表情，動作優(yōu)雅地坐到車?yán)�，�?是臉頰依舊不受控制地紅了，
還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了車內(nèi)旁人看不到。
她自顧自整理裙擺，
不去?看他，
面容端莊地注視前方。
拓跋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才?轉(zhuǎn)身跨到驪鷹背上。
他一揮手，
隊伍重新移動起來。
簇?fù)碓诨檐噧蛇叺模?br />
除了年輕男女，還有?一些小孩。
兕子?和阿椿阿榧幾個侍女今天的打扮也很漂亮，穿著簇新的紅藍(lán)交雜的襦裙，頭發(fā)?被紅色發(fā)?帶綁起隨風(fēng)飄揚，臉上涂了紅彤彤的胭脂，
就像神女身后的小仙子?，
她們拎著精致的花籃，不斷往外?撒糖果。
“撒喜糖啦！”
“喜糖！”
她們說的是漢語，一開?始眾人沒?聽懂不知道這是什么，直到有?人剝開?嘗了嘗，驚呼，“是糖，
好甜！”
糖？！
這句話瞬間引爆了眾人的熱情，
一時哄搶起來，不止小孩，
連大人們都拋開?面子?搶了起來。
“給我，我搶到的�！�
“我也要，我也要糖�！�
“真甜！”
“這就是糖！好好吃！”
……
這是姜從珚很早就準(zhǔn)備的飴糖，
飴糖相比起石蜜，也就是蔗糖，還是要便宜許多的，但也不妨礙眾人的熱情。
這個時代，糖是一種比鹽還稀缺的物資，尤其是對草原部族來說，想要獲得糖只?能靠與外?部交易，而且只?有?最頂層的貴族才?吃得上，許多人活了一輩子?都沒?嘗過糖是什么滋味。
阿椿和阿榧看他們搶得這么兇，都擔(dān)心會不會直接沖過來搶自己手上的，幸好拓跋驍?shù)耐銐蛑兀瑳]?人敢破壞他的婚禮。
幾人撒完了糖，那些鮮卑人還意?猶未盡。
“就沒?了？”
“再來點！”
“要是王和公主天天舉辦婚禮，我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糖了？”有?個五六歲的小孩兒說，這話一出來就引得眾人發(fā)?笑。
“好呀，你去?跟王說，讓他天天娶公主，夜夜做新郎�！庇�?人逗他。
小孩兒不懂大人們的調(diào)侃，還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哈哈哈……”
不過眾人發(fā)?現(xiàn)這個漢人公主真大方啊，這么多糖，可以換好多羊了。
不知道除了今天，后面還有?沒?有?機(jī)會吃到糖，公主既然能拿這么多糖撒著玩兒，說不定?還有?呢，要是拿羊去?換，她會不會同意?呢？
兩邊很近，婚車抵達(dá)后又?圍著王帳繞了三圈，最終停在了紅毯前。
姜從珚被扶下婚車，跟拓跋驍一起站到了紅毯上。
紅毯兩側(cè)全是各色飄揚的彩旗，紅的、白的、藍(lán)的彩旗飄揚在風(fēng)中，明媚而熱烈，可最吸引人視線的，還是今日成婚的兩個新人。
拓跋驍極其高大俊挺的身形加上他睥睨強(qiáng)悍的氣勢，本身就叫人無可忽視，可站在他身邊的姜從珚，雖矮他許多又?纖細(xì)，卻也氣質(zhì)華清、明若朝霞，燦燦奪目。
兩人一剛一柔，氣質(zhì)交相輝映，并不分高下，反而有?種奇妙的融洽。
拓跋驍朝她伸手，姜從珚遲疑了瞬，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入他寬大的掌心，肌膚相觸的瞬間，男人大掌一收，她便被包裹進(jìn)?一團(tuán)火熱中。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來到一個祭祀的祭臺前，然后一個裹著長袍的年老女性站了出來，是鮮卑族中的女巫師。
她穿著五彩的長袍，臉上也用彩色的顏料畫滿符號，頭上戴著一頂帽子?，上面插著彩色的羽毛，一雙深色的細(xì)長眼睛嵌在其中，充滿了神秘氣息。
胡人各部也有?祭祀的習(xí)俗，他們敬畏鬼神，祠天地、日月星辰、山川及先大人，以牛羊祭祀，祠畢皆燒之。
其中，胡天神居于特殊地位。
這時，周圍的說笑聲都消失了，場面一下變得嚴(yán)肅莊重起來。
二人登上祭臺，面前是一座青銅鼎，旁邊還擺著祭品和活女巫師手里拿著一個轉(zhuǎn)鈴，不斷在前面跳著祭祀舞，嘴里念念有?詞。
能站到最前面觀禮的，都是在鮮卑族中十分有?地位的貴族或者有?權(quán)有?勢者。
姜從珚目視前方不動聲色觀察人群，其中有?幾張熟悉的面孔，莫多婁、叱干拔列、蘇里，不過他們都不在第一排，第一排的基本都是陌生面孔，唯一眼熟點的是六王子?拓跋勿希，其余的則是一些三四?十、衣著華麗的貴族，或許是各部首領(lǐng)，或許是王庭中的大人。
姜從珚能感覺到數(shù)十人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他們大多神情嚴(yán)肅，隱隱透著打量、厭惡、警惕等情緒，只?是當(dāng)著拓跋驍?shù)拿媾﹄[藏著。
姜從珚暗自呼吸，不去?管他們用何種眼神看自己，繃直了脊背，依照女巫的指引，動作優(yōu)雅且分毫不錯地完成了祭禮。
接著女巫又?說了一長串祝詞，這場祭祀才?算結(jié)束，然后兩人在天地、神明和眾人的注視下結(jié)為夫妻，一起飲酒，又?各自吃了兩筷子?黍、肉，算是完成了最后的結(jié)合儀式。
場面又?恢復(fù)了熱鬧，有?一群身著彩衣的年輕男女上前，為王的婚禮獻(xiàn)舞，旁邊許多抱著皮鼓和胡琴的人，不斷拍打彈唱。
悠揚的琴音，激越有?節(jié)奏的鼓點，奔放的舞蹈，不斷激刺著人們的情緒，讓他們狂歡。
隨著夜幕一點點降臨，天色開?始昏暗，拓跋驍命人點燃了中間的巨大的篝火架，里面好像放了特殊的燃料，點燃的瞬間噴出高高的火焰，瞬間照亮所有?人，氣氛一下抵達(dá)頂峰。
“諸位勇士，今天是本王與公主的婚禮，你們可以盡情地吃肉、喝酒、跳舞、狂歡�！蓖匕向斉e起酒樽朝眾人揚了一下，然后仰頭一口飲盡。
眾人歡呼起來。
正經(jīng)的婚儀結(jié)束了，接下來可以隨意?玩鬧。
除了中間最大的篝火堆，旁邊也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火焰，許多人圍著火堆手挽著手，歡快地跳起舞，那些鮮妍明亮的裙擺飄蕩在空中，還有?些人正在旁邊烤著羊，只?要有?人來就切下一塊給對方。
油脂滴到火焰上“滋啦”作響，空氣中全是各種烤肉的香氣。
當(dāng)然，最香的還是姜從珚的隊伍那邊，截然不同的香料味道刺激著眾人的嗅覺和味蕾，將羊肉的香味放大到了極致，烤架前早已經(jīng)擠滿了人，許多鮮卑人，嘰里咕嚕地說著什么，像一群流著哈喇子?嗷嗷待哺的小狗。
除了烤肉，周圍的盆中還放著許多漿酪，干酪，以及一些中原不怎么見?到的食物。
跳累了就休息吃肉，吃飽了再繼續(xù)跳舞。
如果是一般婚禮，新娘新郎或許會跟賓客一起歡快地圍著篝火堆起舞，但姜從珚穿著曳地婚服，便是走動都有?些緩慢，更?不用說跳舞了。
她也沒?有?當(dāng)?shù)亟缓玫呐笥�，沒?人來邀請她一起跳舞。
“我想先去?帳中休息一下，您繼續(xù)跟他們一起飲酒？”她對拓跋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