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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看見陳麗妃這模樣,褚中軒胸中的怒氣戰(zhàn)勝了恐懼,厲聲喝道,“陳氏,朕對你還不夠好么?為何謀害朕?”

    她雖不是貴妃或皇后,卻得他特許統(tǒng)管六宮,而且他還承諾過,她若生下皇子,必定晉為貴妃,榮寵不斷。

    這賤婢還有什么不滿t?足的?

    陳麗妃看他的目光像看一個怪物,不可思議地道,“你對我好?你殺了我父親和兄長,流放我全家!這叫好?”

    褚中軒:“......總得有個人,出來承擔朝臣、庶民的怒火。況且,朕并未因此事而遷怒你,依然對你百般寵愛,讓你穩(wěn)坐一宮主位!如果不是朕護著,朝臣們本還想治你的罪!朕也答應(yīng)過你,若有合適的時機,便會赦免你母親和幼弟、幼妹!”

    施恩般的語氣,令陳麗妃憤怒到了極點,“這么說,我還得感激你?”

    褚中軒理直氣壯地道,“自然!”

    陳麗妃忍無可忍,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昏君!筑堤蓄水淹下游這個絕戶計,明明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卻栽贓給我父親!”

    褚中軒被打懵了,他雖大半生被父親壓制,憋悶得性情扭曲,但被人毆打尚屬首次,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

    陳麗妃打得舒爽,左右開弓又來了兩下,接著哭道,“當時,父親覺得此計有傷天和,不愿意領(lǐng)旨,苦勸你收回成命!是我,我求父親聽令行事,他才帶著兄長去了。都是我的錯,我不孝,害苦了全家!”

    越說越來氣,越后悔,拳頭雨點一樣落到褚中軒頭上、身上,褚中軒想反抗,被兩個宮女死死按住。

    打累了,陳麗妃才坐到榻前的繡墩上,悲悲凄凄地道,“我早該明白,聽你的話沒有好下場,陶皇后、齊貴妃、李慧妃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可惜我被情愛迷了眼,只想著討你歡心!我錯了!爹、娘、哥哥,女兒錯了!”

    最可笑的是,這昏君害了她全家,居然還敢把她留在身邊。

    仿佛她是個不念父母之恩、不顧手足之情的禽獸,不會因為家里的遭遇而恨上他。

    這昏君敢弒殺自己的父母、兄弟,大約就以為別人跟他一樣,不把親情放在心上。

    可她與他不同,她是人,不是畜生!

    從父兄被害的那一刻起,她便決定要復仇,豁出性命也要復仇!

    褚中軒哪吃過這樣的苦頭,全身都疼,耳邊轟隆隆的,眼里直冒金星,更嚴重的,則是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

    一國之尊,真龍?zhí)熳樱粋嬪妃打了!

    傳出去他羞也羞死!

    怒不可遏,忍痛罵道,“賤婢,你還好意思因為這個怪罪于朕?朕明白告訴你,你父兄死得不冤!這么簡單的事兒也辦不好,活著有什么用處?不如早死早投胎!”

    斬殺陳氏的父兄,一是因為要有人擔責,二是他很生氣。

    他費盡心思琢磨出來的這條計策,沒有任何問題,如果能切實辦妥,反軍必定潰散四逃,邵沉鋒再有能耐也無力回天,只能灰溜溜滾回朔北。

    或許會死些百姓,但那不要緊,草民如螻蟻,生死無所謂,沒了這一茬,還有下一茬。

    民間罵聲他也不怕,無關(guān)痛癢,若敢罵到他面前,殺了便是。

    待朝廷休養(yǎng)數(shù)月,再次興兵討伐,便能徹底鏟除鎮(zhèn)北王府。

    前后他計劃得好好的,可惜陳氏父兄庸碌無能,誤了他大事,死不足惜!

    沒有牽連陳氏,是因為對她真有幾分喜愛。

    她的某個側(cè)面看起來有些像賀芳亭。

    誰知這賤婢還不領(lǐng)情!

    待事情過后,他要將她千刀萬剮,以洗今日之辱!

    “昏君,你說什么?!”

    陳麗妃悲憤填膺,順手提起身側(cè)的五彩覆蓮燭臺,站了起來。

    左邊頭上簪著木蓮花的宮女忽然攔住她,冷聲道,“麗妃娘娘,你答應(yīng)過我們的!”

    陳麗妃咬了咬牙,無奈地放下燭臺,“是,我答應(yīng)過你們!”

    聽得此言,褚中軒心下稍安,更加篤定一件事,她們不會殺自己。

    原因很簡單,如果真的想殺,大可趁他昏迷時動手,何必等他醒來?但這也不是好事兒,她們很可能將他獻給邵沉鋒。

    當務(wù)之急,是弄清楚誰是她們的同伙,才能分化挑撥,逃出生天。

    強忍著對陳麗妃的切膚之恨,緩聲道,“愛妃,此時回頭,還來得及。接應(yīng)你的人,未必可靠�!�

    陳麗妃扯扯嘴角,露出個嘲諷的笑容,“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們的同伙是誰么?行,可以告訴你。”

    褚中軒迫不及待,“都有誰?”

    陳麗妃張開手臂,做了個很大的手勢,“多得很。鄭首輔、孫尚書、常尚書、羅侍郎、向侍郎、劉將軍、李公公等等,全都是。淑妃的父親金鑫源、你的奶哥哥馮山、大太監(jiān)木春福以及幾名禁軍統(tǒng)領(lǐng)倒是忠心,但都死了,所有忠于你的人都死了!宮里殺得天昏地暗,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說著一笑,“幸好圣上沒看見,否則,只怕會嚇著呢!圣上該謝臣妾,讓你免了一場驚嚇�!�

    第364章

    臣等恭祝二位圣體安康,福壽無疆!

    褚中軒聽得目眥欲裂,膽顫心驚,喘著粗氣道,“你們,你們都背叛了朕!朕不會放過你們!”

    陳麗妃笑道,“你還能怎樣呢?叫人來殺我呀,哈哈!圣上不覺得,這宮里安靜得可怕么?”

    褚中軒:“......人都去哪兒了?都去哪兒了?!”

    陳麗妃笑得很甜,“事成之后,鄭首輔命人清掃各宮,隨后便率大家出城迎接鎮(zhèn)北王了。眼下,宮里大約只有咱們幾個人�!�

    褚中軒惶恐萬狀,心里又升起一絲絲希望,看向兩名宮女,急道,“趁反軍還沒到,你們帶朕速速出宮,去南邊找三皇弟,朕必有厚報!”

    右邊那名翠衣宮女,“你說完了么?”

    褚中軒:“朕指天立誓,說到做到!”

    但宮女問的不是他,而是陳麗妃。

    陳麗妃:“還有最后幾句!”

    看向褚中軒,口齒異常清晰,“褚中軒,你給老娘聽好了,你不但是昏君,還是畜生,根本不配當皇帝!落到今日眾叛親離的下場,都是你咎由自�。∥谊慃愒圃{咒你生生世世,永墮畜生道!”

    話音落,翠衣宮女提起早就準備好的鴆酒,往他嘴里灌。

    褚中軒拼命掙扎,木蓮花宮女和陳麗妃上前幫忙,三人齊心合力,把滿滿一壺鴆酒全部灌完。

    “咳咳咳,唔唔唔!”

    褚中軒絕望地大聲咳嗽,想把鴆酒吐出來。

    翠衣宮女抬起他的下巴,不讓他吐,淡淡道,“圣上知道我們是誰么?”

    褚中軒:“你,你們......”

    木蓮花宮女自我介紹,“圣上眼高于頂,哪會看得見我們呢?我叫蓮兒,她叫梅兒,是東宮故人�!�

    梅兒:“我們長相平平,又無一技之長,在東宮也只能做些粗使活計,平時也到不了太子、太子妃跟前�!�

    蓮兒:“但是,我母病危,是太子妃娘娘賜下銀錢,讓她多活了五年。此恩,我永世不忘。”

    梅兒:“我父亡故,也是太子妃娘娘賜銀二十兩,還放我出宮,讓我體體面面為父親辦了喪事。現(xiàn)在,你明白了么?”

    她們口中的太子妃娘娘,顯然就是后來的陶皇后。

    褚中軒明白了,她們是為陶氏報仇,抱著肚子痛得涕淚齊下,匪夷所思地道,“二十兩,就為了二十兩!二十兩就買了朕的命?!”

    陳麗妃不屑道,“你這條賤命,二十兩還嫌貴了!”

    三人眼睜睜看著褚中軒從床榻上翻滾到地上,鯉魚打挺一樣四處亂撞,受盡苦楚,足足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才死,都感覺很解氣。

    不讓他在睡夢中死去,就是為了讓他感受死亡的痛苦。

    他整天殺這個殺那個,活該自己也體驗一番。

    陳麗妃笑道,“兩位妹妹快走罷,再晚就走不了了。”

    梅兒蓮兒相視一眼,背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攜手往外奔。

    陳麗妃答應(yīng)讓她們親手殺昏君,她們才與其合謀,如今昏君已死,她們也該開始新的人生。

    走回褚中軒身旁,陳麗妃用衣袖擦了擦他的臉,溫柔地道,“如果你一直這般文靜,該有多好。”

    說完端起放在桌上的鴆酒,遞到唇邊。

    “等等!”

    梅兒蓮兒去而復返,“你跟我們一起跑!”

    陳麗妃怔了怔,搖頭道,“不成的。我答應(yīng)過鄭首輔,會留在這里頂罪。我死了,新君便不會追究陳家。”

    鄭首輔說,無論褚中軒有多么昏庸殘暴,弒君始終是大罪,因而鎮(zhèn)北王不能弒君,以免落人話柄。

    朝中大臣也不能弒君,以免無法在新朝立足。

    她如果弒君,自己也得死。

    但鄭首輔承諾會照顧陳家。

    不過他后來也說,鎮(zhèn)北王仁慈,她要是跑了,大概也不會下海捕文書。

    只是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guān)。

    父兄是被她害死的,母親和幼弟、幼妹也被她害得流放,她沒有顏面見他們。

    梅兒明白她的心結(jié),“你覺得,你娘和弟弟、妹妹愿意你死么?”

    這宮里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

    蓮兒:“他們要是打罵你,你就受著!受不了再死,先去嶺南見他們一面!”

    ......先見一面?

    陳麗妃沉思半晌,右手顫抖得端不住鴆酒,索性t?扔了,哽咽道,“走!”

    三個身影一同跑向西南門,那是鄭首輔特意給她們留的生路。

    同一時間,城門十里之外,鄭增華率殘存的文武百官及城中士紳,恭迎鎮(zhèn)北王、賀王妃入城。

    他們早已打探清楚,賀王妃在鎮(zhèn)北軍中舉足輕重,向來與鎮(zhèn)北王并肩而行,同榻而坐。

    因此致詞中特意加上了賀王妃。

    每個人心中都是感慨萬分,賀芳亭剛與江止修和離的時候,誰能想到她會有這一天?

    王駕到來,賀王妃果真與鎮(zhèn)北王坐在一起。

    鄭增華不敢多看,帶著眾人跪地山呼,“拜見鎮(zhèn)北王爺、賀王妃娘娘!臣等恭祝二位圣體安康,福壽無疆!”

    第365章

    請王爺即刻進城入宮,主持大局

    邵沉鋒與賀芳亭相視一笑,揚聲道,“諸位大人免禮!”

    從玉丹河畔出發(fā)沒幾日,鄭增華派出的密使便找到他們,闡述了褚中軒種種倒行逆施之舉,約定今日開門獻城。

    事情雖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預料之中。

    褚中軒如此作為,倘若沒有人反,大家只好勉強支撐下去,一旦有人反,反的人還品性端正,又比褚中軒仁厚,是人都知道怎么選。

    他們想要的本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否則也不會一路緩行,給京城官員施加精神上的壓力。

    這高大堅固的城池確實不好打,打壞了還可惜。

    官員們主動投誠,再好不過。

    “謝王爺,王妃!”

    鄭增華率眾人起身,又躬身上前,雙手奉上褚中軒的罪己詔。

    這一點,倒是邵沉鋒、賀芳亭沒有想到的。

    邵沉鋒笑道,“他肯認錯?”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罷?

    他見過平生最自負的兩個人,就是褚氏父子。

    鄭增華低著頭,聲音十分恭敬,“啟稟王爺,圣上已經(jīng)悔悟。愿遵從太祖之意,江山易主,邵氏為尊!臣斗膽,懇請當著將士們、大臣們、百姓們的面,宣讀此詔!”

    邵沉鋒微笑,“準!”

    能在褚中軒的暴政之下穩(wěn)坐首輔之位,并且活到鎮(zhèn)北軍到來,這位首輔大人非等閑之輩。

    鄭增華便展開罪己詔,洪聲誦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立政興化,必在推誠,朕德不類,長于深宮之中,暗于經(jīng)國之務(wù)。不知稼穡之艱難,不恤征戍之勞苦......”

    這罪己詔很長,幾乎是“為天下百姓討褚氏父子檄”的翻版,賀芳亭所寫的褚氏父子十大罪,詔文里都承認了。

    先帝褚滄陽那一部分,褚中軒也替他承認。

    也就是說,他承認褚滄陽設(shè)計害死先太子及諸位兄長,氣死生父嫡母,承認褚滄陽勾結(jié)異族圖謀邵氏,并毒殺老鎮(zhèn)北王,承認褚滄陽想殺賀芳亭嫁禍邵沉鋒,承認褚滄陽謀害忠良赤甲軍。

    也承認自己弒殺君父、毒害生母、栽贓發(fā)妻、斬除岳家、殘殺手足、流放親子、殘害忠良、淫亂后宮等等,還加了水淹玉丹河下游這一條。

    四周人山人海,但都保持安靜,聚精會神聽著鄭增華念誦。

    所有能聽清的人,臉上都露出憤然之色,心里一個想法,褚氏父子的罪行,簡直十惡不赦!

    有些百姓原先還想著,這些罪名興許是鎮(zhèn)北王羅織的,新帝且不提,故去的老皇帝,似乎沒那么壞。

    誰知竟然是真的!

    也都有些奇怪,這罵得也太狠了,很難想象新帝認錯能認到這種程度......或許是怕死,想求鎮(zhèn)北王饒他一命。

    邵沉鋒與賀芳亭交換眼神,都猜測褚中軒已經(jīng)魂歸天外。

    褚中軒的性子,兩人都很清楚,這罪己詔不可能是他下的。

    不得不說,鄭增華很會辦事,想他們所想,急他們所急。

    這大概就是他能活到現(xiàn)在的主要原因。

    “朕聞,天命無常,惟有德者居之!又有太祖誓言在前,邵氏宜祇順大禮,饗茲萬國,恢洪業(yè)于無窮,答三靈之眷望!”

    鄭增華念得口干舌燥,額頭覆上一層細汗。

    邵沉鋒嘆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令侍從接過那罪己詔。

    鄭增華這才松了口氣,又一揮手,李榮貴小跑幾步,遞上錦盒,尖著嗓子道,“此為傳國玉璽,奉圣上之命,獻予鎮(zhèn)北王!”

    這玉璽是他偷出來的,理應(yīng)由他進獻。

    邵沉鋒微微動容,捧在手中與賀芳亭共賞,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真的還是假的?”

    賀芳亭翻來覆去仔細看了看,小聲道,“真的!”

    她以前在褚滄陽的御案上看到過,一模一樣。

    邵沉鋒握住她的手,有些感慨地道,“咱們成了!”

    多年愿望終于成真,他以為自己會喜極而泣,但是沒有,他不想哭,只有種難以形容的踏實感。

    賀芳亭回以一笑。

    邵沉鋒又朗聲問鄭增華,“褚中軒何在?”

    鄭增華:“留在宮中,恭候王爺、王妃,陳麗妃伴駕�!�

    說完趕緊補充一句,“陳麗妃之父奉命筑堤蓄水,因辦事不力,已被圣上斬首�!�

    邵沉鋒和賀芳亭便知道,褚中軒會死于陳麗妃之手。

    鄭增華又施大禮,“臣請王爺即刻進城入宮,主持大局!”

    主持什么大局呢?當然是登基為帝。

    但還不到說這話的時候。

    此時說了,鎮(zhèn)北王定然推拒,拖拖拉拉耽擱時間,恐生意外,先進宮再說。

    眾臣跟著施禮,“臣請王爺即刻進城入宮,主持大局!”

    聲震四野,浩浩蕩蕩。

    外層的百姓也紛紛跪倒。

    第366章

    明珠美玉之光輝,不因淖泥而減損

    邵沉鋒從善如流,剛要下令起駕,就聽賀芳亭道,“首輔大人,怎只有你們,不見各家夫人、小姐?”

    鄭增華一怔,“......王妃娘娘想見她們?”

    被昏君扣押在宮中的女眷們,回來后郁郁寡歡,羞于見人。

    老妻告訴過他,褚中軒很忙碌,又正寵著陳麗妃、金淑妃,并未沾染女眷,李榮貴也證明,褚中軒擔心惹怒了百官,因此從未宣召眾女眷,最多在御花園里刻意偶遇一兩回。

    但是,有些事情根本說不清。

    褚中軒好色如命,才出孝便臨幸宮女,連先帝的嬪妃也敢霸占,這樣一個淫賊,誰能信他恪守禮儀,不碰滿宮如花似玉的女眷?

    就算女眷們未曾失身,仿佛也不清白了。

    老妻面色凄然地說,也許要過好一陣子,大家才能出門。

    他家這還算好的,兒子、孫子們小心翼翼,未曾說過半句不中聽的話,唯有寬慰,隔壁王大人家,老太爺說了句不貞,兩個兒媳上吊自殺,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及時救了下來。

    賀芳亭微笑道,“自然想見。當年本宮離京,諸夫人、小姐出城相送,這份情誼,本宮一直未曾忘記。今日她們怎不來呢?”

    又說笑一句,“莫不是拿大?”

    鄭增華慌忙道,“不是,不敢,多謝王妃娘娘!”

    趕緊派親信快馬回京,宣各家夫人、小姐出迎。

    心里十分感激賀芳亭。

    他的密信上,早已寫明各家女眷被昏君扣押在宮中,賀芳亭定是慮及女眷們名節(jié),才專門要見她們。

    也是以這種方式,為各家女眷撐腰。

    否則根本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提起,更不需要她們迎接。

    賀王妃真有皇后娘娘母儀天下的風范。

    車駕繼續(xù)向前,邵沉鋒微笑稱贊,“王妃娘娘心善�!�

    芳亭有常人不及的狠絕,也有常人不及的善良,無論哪一面,他都極為欣賞。

    因為他自己也是類似的性情。

    賀芳亭笑道,“王爺也一樣�!�

    快到城門時,一輛輛馬車匆忙奔出,各家女眷下車拜倒,“參見鎮(zhèn)北王爺,賀王妃娘娘!”

    聲音里都帶了淚意。

    賀王妃這是讓她們堂堂正正出門,她們往后也不必自困于內(nèi)宅、佛堂,這本就不是她們的錯!

    青蒿和白苓拉開車前的帷幕,賀芳亭含笑說道,“免禮!諸位夫人、小姐,別來無恙?”

    鄭增華官位最高,他家女眷便在最前,其夫人黎氏恭敬回話,“勞娘娘動問,臣婦等賤軀尚可�!�

    賀芳亭又道,“本宮印象中,京城女子大多聰敏。本宮有一題,想考考諸位�!�

    女眷們頓時緊張起來,她們的夫君或父兄、兒孫也都很緊張。

    ......沒說要考試呀!

    賀芳亭:“本宮有一枚珠玉,不慎落于淖泥中。敢問諸位,這珠玉可還是珠玉?”

    女眷們微微一怔,隨后淚盈于睫。

    鄭增華的長孫女鄭靈素施了一禮,穩(wěn)重地道,“回娘娘,若真是珠玉,就算落于淖泥中,珠玉之質(zhì)也不會改變�!�

    賀芳亭頷首,“諸位以為呢?”

    眾女眷紛紛答道,“是珠玉,還是珠玉!”

    賀芳亭笑道,“若這珠玉未曾落于淖泥中,只是與淖泥同處一室,可會損其光輝?”

    “不會!”

    女眷們神情激動,異口同聲。

    賀芳亭沉聲道,“沒錯,明珠美玉之光輝,不因淖泥而減損!”

    被扣押宮中的女眷們,回家后會遭遇什么,她再清楚不過。

    開明的人家,女眷們t?縱然能容身,也會遭受流言蜚語,迂腐古板的人家,女眷們只怕會慢慢消失。

    不一定是死,有可能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她們空出來的位置,自然有別的女子頂上。

    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世情,她無力徹底更改,但能改一點是一點,能救一個是一個。

    微一示意,邵大、邵二搬出兩大匣子明珠,由青蒿、白苓替她賜給女眷們,一人一枚,多的沒有。

    “多謝王妃娘娘!”

    眾人緊緊攥在手里,熱淚盈眶。

    這哪里是明珠,分明是王妃娘娘給她們的庇佑。

    往后,誰再陰陽怪氣嘲諷她們被昏君扣在宮中,名節(jié)有瑕,她們左手拿著明珠,右手就敢大耳刮子打人。

    ......王妃娘娘,不,皇后娘娘都說她們依然是明珠美玉,你敢質(zhì)疑?找死!

    這群女眷中,有許多是幾年前出城送過賀芳亭的,心里十分慶幸,當年一時興起,沒想到結(jié)下這份善緣。

    不過,就算沒有當年之事,她應(yīng)該也會相助。

    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

    看著老妻、兒媳、女兒、孫女們的表情,鄭增華暗想,如果他敢在家里說賀芳亭一句壞話,大概會被她們?nèi)簹?br />
    當然了,他也不敢非議賀芳亭。

    很早之前,他就在懷疑一件事,唐樸方突然瘋了一樣彈劾沈閣老、韋閣老,極有可能是賀芳亭的手筆。

    因為,這件事情的得利者有兩個,一個是他,一個是賀芳亭。

    沈閣老、韋閣老都認為是他在背后指使,朝中很多官員也以為是他,甚至就連先帝,也調(diào)侃他手段了得,但他知道不是自己,百口莫辯,無可奈何。

    那就只能是賀芳亭。

    他總有種感覺,賀芳亭城府極深,比世人所了解的更厲害,惹不起。

    根本惹不起。

    第367章

    英主賢后高坐明堂,萬歲萬歲萬萬歲!

    路上耽擱了會兒,進宮時已是傍晚。

    李榮貴慣熟宮中事,六局二十四司安排得妥妥當當,邵沉鋒、賀芳亭帶著兒女一進宮,各職司太監(jiān)、宮女們便上前服侍。

    行走坐臥,都伺候得周到舒適。

    但邵沉鋒與賀芳亭沒空享受,看著寶華宮里褚中軒的尸首,皺眉問鄭增華,“老大人,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他在等我們么?”

    他們當然知道陳麗妃殺了褚中軒,但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

    鄭增華干巴巴地道,“許是陳麗妃為父報仇�!�

    陳麗妃還真敢跑!

    聽她密議時那語氣,明明是殺了昏君之后,要以死盡孝。

    哎,跑了就跑了罷,年紀輕輕的,好死不如賴活著。

    賀芳亭:“老大人有何證據(jù)?”

    鄭增華:“......娘娘何意?”

    讓陳麗妃頂罪,是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huán),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他不信賀芳亭不明白其中奧妙。

    褚中軒必須得死,但不能死于邵沉鋒、賀芳亭手中。

    司馬昭殺魏帝曹髦,遺臭千年,邵沉鋒、賀芳亭也許不怕史書上的惡名,但他還是想替他們解決這個難題,也是給后世子孫留點福蔭。

    不過他也不能殺褚中軒。

    其他大臣也不敢殺。

    大家都精得很,不肯留下弒君的名聲,也怕被邵沉鋒清算。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膽量都是練出來的,敢弒殺一位君王,就有可能弒殺第二位,所以沒有哪個皇帝會重用弒君者。

    哪怕這君王惡貫滿盈。

    換句話說,弒君這事兒實在太惡劣,一般人擔不起,動手殺曹髦的成濟、成倅兄弟,也成了司馬昭的替罪羊,被司馬昭誅了三族。

    血淋淋的例子在前,誰還敢動手?

    陳麗妃敢,是因為恨極了褚中軒,也是因為了無生趣。

    ......可能臨死前忽然發(fā)現(xiàn)生命的可貴,就跑了。

    賀芳亭笑道,“我在朔北,也知道褚中軒生性殘暴,宮人多受其苦�;蛟S,是哪位宮人為民除害�!�

    褚家主掌天下兩百多年,不乏忠心臣民,褚中軒若活著,那些人也許會指責他,但他若橫死,為他報仇就成了應(yīng)有之義。

    就算陳麗妃躲藏得好,她的家人呢?也必將承受那些人的怒火。

    鄭增華:“......不是陳麗妃?”

    賀芳亭肯定地道,“不是。”

    鄭增華:“......那是誰呢?”

    賀芳亭一笑,“誰知道,無名無姓的宮人,已服毒自盡�!�

    她也可以說褚中軒是自己喝了鴆酒,但實在不想。

    這小畜生就應(yīng)該是被人所殺,受盡痛苦,死相凄慘。

    鄭增華:“陳麗妃呢?”

    賀芳亭:“已香消玉殞�!�

    褚中軒都死了,世上哪還有陳麗妃?只有一個逃出重重宮闕的陳姓女子。

    鄭增華躬身拱手,“娘娘慈悲!”

    又見邵沉鋒并無異議,暗想賀王妃像個當家做主的人,心里對她更多幾分敬畏。

    這位皇后,能管的似乎不只是內(nèi)宮。

    等鄭增華告退,李榮貴找人收殮褚中軒,邵沉鋒特意吩咐用薄棺,李榮貴連聲應(yīng)下。

    晚膳后,邵沉鋒忽然來了興致,拉著賀芳亭爬上宮中最高的觀星樓,俯視下方,嘆道,“皇宮景致,果真不同凡響!”

    看著京城繁華處連墻接棟,層臺累榭,賀芳亭也有些心潮起伏,“咱們站得高,風景便更好!”

    邵沉鋒微微低頭,凝視著她的雙眼,無比認真地道,“芳亭,這大好河山,你我共賞!”

    賀芳亭抬手攬住他脖頸,漫天星光仿佛都在她眼眸里,“好!”

    次日,眾臣勸進。

    邵沉鋒堅辭不受,心里也有些好笑,皇宮他住了,玉璽他收了,還說自己并不想當皇帝,虛偽得自個兒都忍俊不禁。

    但沒辦法,這是禮數(shù)。

    三辭三讓之后,才在群臣的擁戴之下,于金鑾殿正式登基。

    國號源,年號泰興。

    登基詔書中,著重闡明一點,他的帝位并不是來自于褚中軒或褚滄陽,而是來自于昭太祖褚世英。

    傳承明確,法理清晰,正統(tǒng)無疑。

    登基后的第一道詔書,是立賀芳亭為皇后,賜金寶金冊,詔書中極盡贊譽之詞,稱賀芳亭系出高閎、祥鐘戚里,坤德既軌、彤管有煒等等。

    但眾人聽在耳里的,并非這些套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句,“參知內(nèi)外事”,不是六宮事,是內(nèi)外事。

    本來大家也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可一抬頭,賀皇后就坐在皇帝身側(cè),擺明了要二圣臨朝。

    朔北舊臣很震驚,然而并不怎么意外,習慣了。

    這一路走來,賀皇后從來就不曾退到幕后,一直在人前,如今高坐龍椅,好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京城降臣更是震驚,震驚到無法接受,就連一貫圓滑膽小,并且敬畏賀芳亭的鄭增華都感覺十分違和,張大了嘴,不知該用什么表情。

    如果不是怕死,大家早站出來反對了。

    也正因為怕死,他們心里翻江倒海、天翻地覆,嘴上卻什么都不敢說,只一味發(fā)愣。

    邵沉鋒微微一笑,“諸位愛卿若有話,不妨直言�!�

    降臣們都看向鄭增華,指望他撥亂反正。

    邵沉鋒:“老大人,說來聽聽!”

    這一刻鄭增華倍受煎熬,腦海中像有兩個人在打架,正義的那一個,最終被怯懦的打死了。

    沉默片刻,違背良心道義,艱難地道,“英主賢后高坐明堂,萬歲萬歲萬萬歲!”

    人總不能為了維護虛無縹緲的東西,連命都不要。

    朔北舊臣為之側(cè)目,這老兒也太會拍馬屁了!

    不甘落后,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京城降臣眼眶有些濕潤,一邊唾棄自己,一邊跟著喊。

    心里怒罵鄭增華,首輔大人,明哲保身這條道,您真是登峰造極!

    邵沉鋒、賀芳亭相視而笑,開頭就定下規(guī)矩,往后就好辦了。

    第368章

    滿門榮耀

    第二道詔書,是封邵景昉為太子。

    他是邵沉鋒與賀芳亭唯一的兒子,立為太子天經(jīng)地義。

    第三道詔書,追尊初代鎮(zhèn)北王邵滿江為宣圣皇帝,其妻張氏為宣懿皇后,邵沉鋒祖父邵重錫為景皇帝,其妻楊氏為景慈皇后,邵沉鋒之父邵霖復為文皇帝,尊其妻葉芷儀為皇太后。

    第四道詔書,令邵靜姝承襲鎮(zhèn)北王之位,永鎮(zhèn)朔北,食邑萬戶。

    在這片土地上,曾有過女皇帝、女侯爵、女將軍,但從未有過女親王,與二圣臨朝一樣,令京城降臣瞠目結(jié)舌。

    他們不認識邵靜姝,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也不知道她的功績,但朔北舊臣知道,都覺得她當?shù)闷疰?zhèn)北王之位。

    邵靜姝本就比大多數(shù)男兒強悍。

    王爺,不,圣上與皇后娘娘又對她極為支持,封王也說得過去。

    至于京城降臣,他們既然不敢反對二圣臨朝,自然也不敢反對邵靜姝為王。

    第五道詔書,冊封賀容瓔為慧寧公主,食邑五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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