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慧在花店一預定,就是十年。
很好,用她齊家的錢,討好狗男人。
李慧真的,每一步,都踩在她逆鱗上。
“玫瑰花是吧?放心,以后不會送了�!苯o狗都不給霍江北,“既然你不喜歡,那就把這半年的玫瑰花錢,全部都退回來給我吧,這樣,我們才算是兩清�!�
玫瑰花一支可貴了!
連著送了一整年。
那可是不少錢!
一提到錢,霍江北的語氣就變了:“你說什么?”
向來都是姜燭給他送錢。
還是第一次,姜燭巴巴從他這里要錢。
簡直荒謬!
要知道,在霍江北眼里,齊家的家產(chǎn),已經(jīng)全都是他的了。
姜燭此舉,則是很不懂事。
鬧脾氣就鬧脾氣,別拿錢開玩笑!
霍江北是生意人,能談感情,但別談錢。
否則你想玩命!
“我說,把錢還給我,這樣,我以后就不再糾纏你了�!苯獱T說道,“至于退婚書,我已經(jīng)讓人準備好送過去了,收到了吧?”
霍江北收到了。
連著玫瑰花一起收到的。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打電話過來的。
他覺得這一次姜燭有些太胡鬧,太不懂事了!
即使是要退婚,也該是他送退婚書。
輪得到姜燭?
給她臉了是吧?
“什么叫做不糾纏?姜燭,我們的婚事是從小就定下的,當初伯父還在的時候,是你推三阻四不愿意退婚,現(xiàn)在鬧什么?”
“你知不知道,自從伯父和爺爺失蹤,齊家已經(jīng)被推到風口上了�!�
“如果不是看在伯父以前對我多加照料,我不想讓你難堪,你以為我不想退婚?”
霍江北明顯壓制著怒火:“這退婚書,今天我就當沒看到,這些日子,我也算是處處都順著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不想娶她,但不退婚。
齊家家產(chǎn)他還沒拿到手,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我想怎么樣?”姜燭白眼一翻,“我想要錢啊。”
她訴求不是提得挺直白的?
擱這兒裝空耳是吧?
“姜燭,你別再鬧了,我知道你還因為我今天到醫(yī)院晚了生氣,但我已經(jīng)盡力趕過去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氣我的話?”
姜燭:“?”
空耳大師是吧他?
胡說八道就胡說八道。
別拿錢開玩笑!
姜燭沒能從電話里追蹤到李慧的氣息,也不多廢話,直接把賬單發(fā)送了過去。
“這是賬單,記得把錢打給我�!�
霍江北黑了臉:“姜燭,別跟我耍花招�!�
姜燭:“?”
這小子,是一分錢都不想還是吧?
那還說個屁?
“滾!”
霍江北揉了揉眉心:“姜燭,我雖然不會娶你,但伯父剛失蹤沒多久,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棄你于不顧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姜燭隨手抄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哦,不明白�!�
霍江北:“?”
這還是第一次,姜燭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既然退婚書你收到了,那我們的婚約,從這一刻開始作廢�!�
說罷,她懶得再離霍江北,直接將電話掛斷。
之后拉黑。
在她能報仇之前,這小子,最好是不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否則她非揍得去見他太奶!
*
祁霽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鬼氣和煞氣在他體內(nèi)瘋狂竄動,生疼。
本來一開始,有了姜燭給的符咒后,他還能勉強撐著。
可在上一次執(zhí)行任務途中,不知碰到了什么,符咒竟自然瞬間灰飛煙滅,熟悉的痛感瞬間席卷全身。
“把姜燭的名片給我�!�
祁霽強撐著身體,打通了姜燭的電話。
彼時姜燭正在樓下熬粥。
手機響了,她放下勺子,關掉火。
“喂?”
“是姜小姐嗎?”
“嗯,是我�!苯獱T嘗了一口粥,味道還不錯,“你是?”
“我是祁霽,上一次,我們在醫(yī)院的電梯里遇到過�!�
“哦,是你啊�!苯獱T完全不意外他會打電話過來,“你最近是不是又往不干凈的地方跑,而我給你的符咒,為了保護你自燃了,所以你體內(nèi)的煞氣四處亂竄,感覺快死了對嗎?”
如此直白的話,叫祁霽一愣。
“嗯�!�
“那你感覺得沒錯,你是真的快死了�!苯獱T說道,“你身體本來就快要撐不住了,我給你的符咒,只是暫時替你壓制�!�
“但現(xiàn)在,沒了符咒的壓制,你體內(nèi)的鬼氣煞氣全沖了出來,所以,你是真的要死了�!�
祁霽周身的疼痛,深入骨髓。
“嗯�!�
“不過呢,我能救你�!苯獱T嘿嘿一笑,“你把地址發(fā)過來,準備好錢,我馬上過去�!�
祁霽周身都是紫氣。
是貴人。
肉眼可見的有錢。
肉眼可見的會有很多陰德。
簡直是送上門來的冤大頭。
啊呸,是金主大哥!
祁霽:“好。”
地址很快發(fā)了過來。
姜燭簡單搜索了一下。
果然,富人區(qū)。
她脫下圍裙,囑咐了一下李姨鍋里的粥后,便上車去了祁霽的地址。
“小姐,到了�!�
姜燭下車,過了層層疊疊的關卡后,終于進了公寓。
“姜小姐,快請進�!毙√镆娝齺砹�,立馬做了個請的姿勢,“七爺快不行了�!�
姜燭錯愕地看了他一眼。
嚯!
這小子這么會說話。
沒少因為左腳先踏進公司被開除吧?
第9章
給錢就行
姜燭倒是沒計較這些。
她跟著小田,進了公寓,來到祁霽的房間。
剛打開門,就見整個房間,煞氣交織著鬼氣,黑漆漆的,看不見一點光亮。
對普通人來說,這里簡直是地獄。
比如小田,在打開門后,他面上雖不動聲色,可臉色明顯差了不少。
但對姜燭來說,這里簡直是天堂!
簡直不要太美好!
她指尖一抬,將空氣中所有鬼氣和煞氣都吸入體內(nèi)。
一時間,她鬼體充沛極了。
剛吸收完鬼氣和煞氣,小田的臉色就好看多了。
“七爺,姜小姐到了�!�
耳邊傳來一聲清淺的回應:
“嗯�!�
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祁霽身著家居服,半倚在床上。
他皮膚,比上一次見還要蒼白。
他長得本就好看,唇角的一絲血色,平白襯得他有幾分破碎的美感。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
“姜小姐。”祁霽疏離客氣,“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一抬眸,在看到姜燭的一瞬,他微微一愣。
上一次她一身黑白,配飾冷色,瞧著生人勿近。
這一次,她穿著米白色毛衣,配著長裙,大約是怕冷,頭上還戴著毛茸茸的帽子。
意外的,很可愛。
姜燭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給錢就行�!�
小田:“……”
祁霽淡笑:“姜小姐真是性情中人�!�
姜燭上前,捏住他的脈搏,感受到其中洶涌澎湃的鬼氣和煞氣后,她不由得一驚。
他的身體,比看上去還要虛弱。
都這樣了,他還敢往不干凈的地方跑。
這小子,很拼命地在找死嘛!
不過……
“你是去了什么地方?為什么體內(nèi)有這么多鬼氣和煞氣?”
祁霽抿唇:“一個不得不去的地方。”
姜燭倒也沒多問,指尖點了一點鬼氣,進入祁霽的體內(nèi),將所有的鬼氣都吸入了自己體內(nèi)。
祁霽的面色,肉眼可見的轉(zhuǎn)好。
她的身體,也肉眼可見地在變強大。
沉睡一年,她的鬼體,早就需要鬼氣滋養(yǎng)了。
而祁霽體內(nèi)的鬼氣,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
撿到寶了!
吸收完鬼氣后,姜燭收回手。
【功德值+50】
姜燭:“!”
這金主大哥,果然福澤深厚��!
“好在你是遇見了我,否則啊,你真得準備棺材了。”
小田:“……”
這姑娘,年紀不大,牛倒是吹得飛起。
但轉(zhuǎn)頭一看,卻見祁霽身體真的恢復得七七八八。
連常年慘白如雪的臉,此刻都恢復了些許紅潤之色。
小田瞪大了眼睛:“姜小姐真是有大能耐的人!”
祁霽清淺一笑:“多謝姜小姐�!�
姜燭擺了擺手:“沒事沒事,給錢就行�!�
她拿出卡號,遞給小田:“一百萬,打這卡里就行。”
“一百萬?”小田有些驚訝。
那些什么觀主啊,道長啊,一出山,都是好幾百萬起步的。
光是看個風水也都幾百萬幾百萬的收。
而姜燭,救了七爺一條命,居然只要一百萬。
真,便宜到他不敢相信。
“怎么,嫌多?”姜燭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我這真是友情價了,你們連這個價都出不起?”
祁霽這人看著,不像沒錢人��!
沒錢……他找什么保鏢?
就,這人,太好面子了!
見小田還在震驚中,姜燭無奈,看向祁霽:
“那這樣,我再給你們打個八折,80萬,真不能再少了,你的命格很旺的,我救你一條命,不往功德箱賽足夠的錢抵,你會遭到反噬的�!�
是的,這錢,大部分都是要往功德箱里塞的。
塞錢,主要是看命格和事情的大小。
祁霽的命格是極強大的。
所以,救他這條命,要付出的金錢也得對等。
好吧,她承認,一百萬她確實有貪財?shù)南右伞?br />
但,八十萬,真不能再少了。
再少他是真會遭到反噬的!
“不不不,小姐你誤會了�!毙√飳擂我恍�,“我是說,你這收得有點太少了,我很驚訝�!�
姜燭:“?”
嚯!
第一次見嫌給錢給少了的。
果然是金主大哥��!
“哎呀,你早說嫌少嘛。”姜燭虛咳兩聲,“其實呢,這價格,也不是不能講,這樣,一百五十萬,怎么樣?”
小田又驚了。
祁霽冰冷的眼眸,染上了一抹笑意:“好�!�
很快,姜燭就收到轉(zhuǎn)賬。
五百萬。
闊氣!
相當闊氣!
姜燭臉上的笑容都誠懇真切了幾分。
她揣好手機:“不用送了,不用送了,以后有這種業(yè)務呢,都打給我哈,看在都是熟人的份兒上,我給你們八折!”
先漲她個五折,再降她個八折。
還是她賺!
嘿嘿嘿!
要不怎么說是首富家的真千金呢?
這賺錢的手段,天生的!
可把她給機靈得!
她前腳剛要走,后腳就見有人著急進了公寓。
“七爺,不好了,又有人失蹤了!”
姜燭本來都踏出去了的腳,頓了頓,又收了回來。
——有人失蹤?
——祁霽身上的鬼氣和煞氣?
這些綜合在一起,她還想不通有邪祟作祟,那她就真白活這么多年了。
這一波,屬于是專業(yè)對口��!
祁霽見她退了回來,也沒趕她走,而是開口道:
“把門關上吧�!�
“好嘞!”
她關上門,很是乖巧地坐在沙發(fā)上,豎起耳朵聽著。
進來匯報的葛新:“?七爺,她是?”
祁霽嘴角勾起一抹笑:“高人�!�
姜燭很給面子地點頭:“沒錯沒錯,我是高人,所以你直接說吧,指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
葛新上下打量了她兩眼。
這么年輕。
高人?
他不太信。
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是七爺口中的高人,那想必是有點能耐的,便也沒質(zhì)疑,而是拿出文件。
“七爺,這一次失蹤的,還是高家的人�!备鹦抡f道,“我懷疑,那東西,應該還沒離開高家�!�
祁霽看著資料,點了點頭。
姜燭本來坐在離得老遠的沙發(fā)上,但下一秒,她就閃現(xiàn)在了祁霽的身后,盯著資料。
“總共消失了17人,都是突然消失,都是男性,最后失蹤的都是高家的人,截止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高家已經(jīng)接連失蹤了三個人�!�
姜燭摸了摸下巴:“嗯,那邪祟,確實還在高家,而且看樣子,是被人帶回來的�!�
祁霽拍了拍旁邊的沙發(fā),示意她坐旁邊。
姜燭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
“怎么說?”
“你看,最后連著失蹤的三個人,都是高家人,我想,那邪祟應該是附身在了某個物件上,被他們帶回了家。”
專挑男性下手的邪祟之物。
唔,一聽就很有意思!
第10章
阿燭,我好想你
葛新一聽邪祟,看姜燭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尊重。
能直言不諱說出這事兒的,說明這小姑娘,確實有幾分能耐。
至少,不是第一次遇到邪祟。
果然,七爺找的人,就是很可靠!
還不等葛新和祁霽邀請姜燭幫忙調(diào)查,姜燭就已經(jīng)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祁霽:
“我看你們已經(jīng)找了好幾個道長和館長,準備明天一起去除邪祟是吧?”
“加我一個吧!我可以幫你們!”
救人可以攢陰德。
像這種,一次性救17個人的,得到的陰德簡直不要太多。
她得盡快攢陰德,盡快治好齊瑾的腿!
“姜小姐,這件事情沒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危險系數(shù)很高,你確定要加入我們?”祁霽問道。
姜燭立馬點頭:“我知道!我可以!真的!”
信誓旦旦。
她,鬼嬰。
邪祟什么的,看到她都要跑八丈遠,不然她挨個揍。
懂?
祁霽笑,朝她伸出手:“好,那我代表非處所,歡迎姜小姐加入�!�
“非處所?”
“對。”
非正常案件處理所,簡稱非處所。
祁霽是管理員。
全國上下,所有跟非正常案件掛鉤的,都會轉(zhuǎn)到非處所這里。
保密級別相當高。
他們還有全國道觀門派的信息,一旦碰到相關案件,就會請他們下山。
一旦處理好案件,報酬相當高。
“還有報酬?”姜燭眸光一亮,“你們?nèi)苏婧�!�?br />
早知有如此人性化的部門,她之前就不偷偷摸摸救人了。
找他們,不僅能救人攢陰德,還能得一大筆報酬。
簡直美滋滋。
要知道,在回到齊家之前,她可窮了!
祁霽和姜燭加了個微信后,他將她拉進了一個群。
群里加上她總共有五人。
“姜小姐,這是明天一起去高家的道長,你們可以事先熟悉一下�!�
姜燭點開群,發(fā)了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應該的應該的,對了,今晚盡量不要讓高家人離開,最重要的是,不要讓他們把邪祟俯身的物件帶出去。”
一旦附生之物被帶走,要想再找到,可就麻煩了。
“好,我這邊會處理�!逼铎V點頭,“不過,今晚讓高家人繼續(xù)住在高家,會不會有危險�!�
姜燭擺手:“沒事�!�
葛新湊過來:“難道是因為,邪祟知道明天我們會出現(xiàn),所以不會對人動手嗎?”
“哦,那倒不是�!苯獱T說道,“我是說,反正高家失蹤的也不止一個人了,多一個也沒差�!�
葛新:“……”
“放心吧,突然失蹤,就意味著沒死,救得回來�!�
葛新松了口氣:“那就好�!�
大致了解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祁霽派人將姜燭送回了家。
“姜小姐,明天見。”
“嗯�!�
等回到齊家,天都黑了。
姜燭進了莊園,走到樓下,見齊瑾屋里的燈滅了,知曉他睡了,便停下腳,靜靜地看著他房間的陽臺。
以前,她也常常四處奔走除邪祟。
齊瑾總會等她。
她那時就奇怪:“小哥,你不會困嗎?”
“可阿燭也困啊�!彼炊鴮λ�,“阿燭都還沒回來,我怎么敢睡?”
姜燭看著黑漆漆的窗戶,眸光黯淡。
誰知就在這時,房間的落地窗動了。
齊瑾推著輪椅,來到陽臺上。
他身形瘦削,眼神空洞,從黑暗的房中走出來的那一刻,宛若鬼怪夜行。
姜燭鼻子一酸。
從何時開始,齊瑾那樣向陽而生的人,也習慣于待在黑暗中了?
就在她打算進屋,避開齊瑾的時候,齊瑾突然低頭。
一時間,四目相對。
躲不開了。
齊瑾頓了頓,目光復雜:“姜燭?”
又是,夢?
最近做夢的次數(shù),真是越來越多了。
姜燭沒應聲,避開了他的眼神。
“呵,還真是夢啊。”
現(xiàn)實中的姜燭,怎么可能會避開他?
她可巴不得多刺激他,讓他去死。
但,夢里的姜燭,怎么看,都是一年前的姜燭。
眸光清澈,瀟灑肆意,沒有沾染一絲戾氣和兇惡。
能在夢里見到這樣的姜燭,真好。
“阿燭�!彼p輕喚道。
姜燭頓住腳,察覺到他語氣中沒有怒火和怨氣,她有些意外,抬頭朝他看去。
只見齊瑾沖她笑了笑。
他面色慘白,雖然嘴角的弧度不大,卻有一種解脫之感。
“姜燭,其實,你不用殺我的�!�
“你想要家產(chǎn),我給你就是�!�
“本來,我就沒想跟你爭什么�!�
大哥和二哥,也從未想過爭什么。
他們那樣喜歡她,那樣疼她。
她若想要全部家產(chǎn),開口說一聲就是,他們肯定會給,何必將所有人都逼近死路?
姜燭對上齊瑾溫柔的目光,心中一緊。
“嗯,我知道。”
她知道,他們從未想過要跟她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