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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一群官差顯然也知道“寧惹官門不惹寺門”的道理,雖心有不甘,但還是例行丟下“遇見要報官”這樣的話走了。

    等那些抓人的官差走了后,那位青年僧人關(guān)上寺門,這才露出猶豫的表情。

    “主持,這樣真的好嗎?萬一他們真的是什么水賊……”

    “明明還是一群孩子,而且?guī)讉孩子都目光清澈,眼神堅定,哪里是做賊心虛之人�!�

    老和尚呵呵笑著,打消了徒兒的顧慮。

    “可是他們也沒說清自己的來歷……”

    青年僧人還是擔(dān)心。

    “本塵。”

    “徒兒在�!�

    “對明顯身處困難而向你求助之人,不可問他們的姓名�!�

    老和尚慈祥的眼神里流露出睿智的光芒,教導(dǎo)著自己的徒兒。

    “不便把自己的姓名來歷告訴給別人的人,也往往是最需要得到幫助的人。佛祖的方便之門,不該向這樣的人關(guān)著�!�

    “道理我明白�!�

    青年僧人嘆氣,“可也許是徒兒覺悟不夠,師父老是收留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有歹人,就我們師徒幾人,也許會發(fā)生什么意外。這世道……這世道……哎……”

    “佛祖會保護(hù)我們�!�

    老和尚念了句佛號,笑著拍了拍徒弟的手臂。

    “官員有官員的勇敢,將軍有將軍的勇敢,僧人也有僧人的勇敢……”

    他在本塵靜靜低頭接受教誨的表情中,笑呵呵地又加上了一句。

    “我們的勇敢,是包容�!�

    ***

    禪房里,似乎聽到了什么而站起身的大黑拱了拱傅歧。

    傅歧被大黑拱著,揉了揉眼睛莫名其妙地翻了個身,拍了一把大黑的脊背。

    “天才黑,你就折騰了?”

    馬文才也被驚醒,強(qiáng)打起精神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什么事都沒有,翻了身想繼續(xù)睡,卻睡不著了。

    屋子里,梁山伯和祝英臺均勻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疾風(fēng)守在屋子的一角和衣而睡,大概是累得很了,這么大的動靜,值夜的他居然沒有醒來。

    傅歧顯然也睡不著了,一下一下摸著身終于伏倒而睡的大黑。

    “馬文才,你說我們才一天就熬不下去了,那些流民是怎么熬過這幾個月的呢?”

    黑暗中,只聽得他幽幽的聲音在禪房里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馬文才沒有回答,只掖了掖被子。

    “我從來不知道餓肚子是這么難受的,我之前還罵方天佑家的佃戶忘恩負(fù)義,可我想想,我要一直這么餓,突然知道別人家有一袋米,估計也會去搶……”

    傅歧有些煩惱,又有些羞愧的聲音輕輕響著。

    “馬文才,你說我這么想,是不是白讀了這么多書,愧對先祖?”

    馬文才能怎么回答呢?

    他難道能回答,如果自己到了那一步,也許做的更加難看嗎?

    所以,他只能翻了個身……

    “夜深了,別胡思亂想,睡吧。”

    第132章

    雪中送炭

    這寺院的禪房十分簡陋,大概是因為這里的僧人苦修的原因,連個軟和點的被子和枕頭都沒有。

    當(dāng)所有人睜開眼醒來時,聽著屋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之感。

    先醒的是祝英臺,她睡得最早也最沉,醒的自然是早。

    她是被一陣飯香引醒的。

    昨天那個小沙彌,抱著一個小木盆進(jìn)了屋在門口敲了敲,祝英臺開了門把他迎進(jìn)來,他大概是很害怕祝英臺,丟下那個木盆就跑了。

    小沙彌丟下的是一盆麥飯,盆里插著幾把勺子。

    惹得祝英臺還以為自己哪里長得青面獠牙了,還是大清早起來蓬頭垢面,摸著臉惆悵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屋里那盆。

    “看樣子是送早飯來了�!弊S⑴_看著那盆飯,“就是跑什么啊,我還沒道謝呢!”

    “吃過早飯,和寺里主持道過謝,我們就該走了�!瘪R文才也起了身,看著那一盆麥飯,有點頭痛。

    他從來沒有吃過麥飯。

    這種粗糙的食物,平日里他是連見都沒怎么見過的。

    “沒柳枝,沒青鹽,沒面巾,沒澡豆……”疾風(fēng)也是滿臉心疼�!肮�,我出去給你打點水,先洗臉吧�!�

    “恩�!�

    昨晚都是隨便擦擦,其實都沒怎么清理過自己,一想到要這樣邋里邋遢的過好多天,馬文才只覺得身上到處都癢,根本不愿去想。

    同樣不適應(yīng)的還有祝英臺。

    她的牙刷、肥皂和一應(yīng)生活用品也都沒有帶下來,她畢竟是女人,洗漱方便都和男人不同,這樣子徒步趕路,對她的負(fù)擔(dān)最大。

    而因為所有人都同居一屋的原因,即便有馬文才遮掩,她也沒有辦法好好擦洗。想來接下來幾天都要這樣。

    祝英臺越想越覺得憋悶,繼而對臨川王咬牙切齒。

    “要不要干脆做一包炸藥點了丟到他家院子里算了!”

    祝英臺只能在心里自己給自己找法子發(fā)泄。

    “反正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最多以為是臨川王糟了天譴,白日遭雷劈�!�

    她自己在這里暗暗想的痛快,一轉(zhuǎn)眼又覺得好笑。

    臨川王做事這么肆無忌憚,也不知道有多少仇人,想他死的大概圍著梁國排幾圈,他能活到現(xiàn)在,要么就是不輕易出門,要么就是守衛(wèi)森嚴(yán),等閑人連邊都沾不上。

    她除非空投炸彈,否則怎么把東西丟人家院子里去……

    “最好別再作妖,惹毛了我,算好風(fēng)力和速度,計算好火焰的燃燒時間,天天拿熱氣球給你空降炸彈!他娘的!”

    祝英臺想的牙齒嘎嘎響。

    “又在發(fā)什么呆!”

    馬文才見其他人都出去洗漱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咦,人呢?”

    祝英臺這才回過神來,見屋子里就她和馬文才兩人,莫名有點緊張。

    “我叫疾風(fēng)給你打了盆水,帕子是我中衣上裁下的還算干凈,你昨晚沒有好好擦洗吧?趁他們都出去了,你把自己清理一下。好好的女孩子家,邋里邋遢怎么行!”

    馬文才充分的表現(xiàn)出了自己直男審美的一面。

    “我就在門口,他們不會進(jìn)來�!�

    祝英臺沒想到馬文才把她單獨留下來不是教訓(xùn)她,竟有些受寵若驚,直到馬文才出去了還有些怔怔的。

    “一個男孩子細(xì)心成這樣……”

    祝英臺看著那搭在水盆里的潔白絲帛,越發(fā)覺得自己走了狗屎運。

    要沒有馬文才,混在這一群少年中餐風(fēng)露宿,她這一路還不知道該怎么熬過去。她都有些懷疑那些古代女扮男裝考狀元的、上戰(zhàn)場的是怎么能混了那么久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

    可因為有馬文才在,祝英臺的內(nèi)心一下子就踏實了。

    不管怎么說,有個偷偷為自己掩飾,而且還對自己沒有什么不良企圖的同伴在,無論環(huán)境再怎么糟糕,對她來說也是幸運。

    祝英臺心里對馬文才感恩戴德,猛刷了一把好感度,仔仔細(xì)細(xì)把自己身上擦了個干凈,這才端著盆子出去和大家一起漱口洗臉。

    傅歧和馬文才都不會自己束發(fā),馬文才有疾風(fēng)幫忙,梁山伯就幫傅歧忙活,祝英臺反射性想喊半夏,半晌后才想起來半夏下落不明,表情有些沉痛。

    “不必?fù)?dān)心……”

    梁山伯看出她在想什么,幫傅歧把頭發(fā)束緊,安慰道:“徐之敬他們?nèi)硕啵粫䦟Π胂囊娝啦痪鹊�。而且馬兄的侍從都是藝高人膽大之輩,說不定此時就在哪里互相扶持呢。”

    “就怕臨川王的人把他們搜到……”

    傅歧嘴快,冒了半句又咽進(jìn)了肚子。

    “不過也不一定,徐家人原本就要去接應(yīng)他們,聽到船翻了的消息,也許半路上能尋到�!�

    “吃飯吧!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馬文才哭笑不得。

    洗漱過了,儀容也整理了,一群名門貴公子圍著那盆,咳嗽了一聲,竟有點不知道怎么下手。

    連個碗都沒有,就一個盆,幾個勺……

    喂豬呢這是!

    還是習(xí)慣了寢室生活的祝英臺最先伸了手,一個手拿勺,一只手托著,往嘴里塞了一口麥飯。

    麥飯就是磨碎的麥子煮成的飯食,這寺廟中的麥飯里還放了些蔬菜碎末,吃起來倒并不難吃,就是太粗糲了點,有些難以下咽。

    昨天那胡餅再干硬,給梁山伯烤一下也能入口,祝英臺沒想過這東西這么噎人,吃了一口后白眼直翻,還是旁邊的傅歧眼疾手快順了順?biāo)谋�,那一口飯才咽下去�?br />
    “……呼!還,還是味道不錯的……”祝英臺怕自己的樣子嚇到他們,連忙解釋,“就是干了點,大家吃慢點!”

    有了祝英臺打頭,又有梁山伯這吃過苦的跟著“效法”,很快的,傅歧和馬文才就也拿起勺子,學(xué)著祝英臺的姿勢,從盆里舀了飯出來吃了。

    和傅歧也吃的連連翻白眼不同,馬文才則吃的很慢,一小勺飯,他足足咀嚼了幾十下才咽下去,然后繼續(xù)再吃一勺。

    他并沒有像他們一樣噎著,甚至沒有表現(xiàn)出嫌棄的樣子,可看他吃飯吃的如此“仔細(xì)”,一旁原本想要伺候馬文才用飯的疾風(fēng),在被他伸手制止后,眼框竟?jié)u漸濕熱,背過身去不敢讓自家少爺看到自己的表情。

    這一頓飯吃的極慢,并不是因為它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他們知道自己下一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吃到,這一點麥飯也許就是他們接下來很長時間里果腹之物,哪怕最“講究”的馬文才,也越發(fā)珍惜這一碗在他看來豬都不吃的麥飯,在怎么難以下咽,也要一粒不剩的咽下去。

    那一盆麥飯看起來多,可被這么多人一分,很快就被吃的干干凈凈,吃完之后,梁山伯端著盆和勺出去洗了,幾個人雖吃飽了,可麥飯吃完還會脹氣,只能在院子里散散食,怕胃中難受。

    誰又能想到之前還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現(xiàn)在卻落魄到如此地步?

    看著揉著肚子的祝英臺,再看著面色明顯委頓了不少的傅歧,馬文才嘆了口氣,帶著歉意道:“是我的錯,沒和你們說明子云先生的事就帶了你們上路,如今倒要累你們吃這樣的苦頭。”

    他并沒有想過會這么兇險,這臨川王的心狠手辣和肆無忌憚,已經(jīng)超出了常人的判斷,根本無法用正常的思維來考慮風(fēng)險。

    如果他日他得了勢,絕對不會選擇和臨川王正面對上,這樣的人只適合在暗地里一點點利用他的愚蠢,讓他自己把自己蠢死,正面硬對上,先死的只會是別人。

    聽到馬文才的話,傅歧不以為然,“我自己偷偷跟上來賴上你的,能怪你?怪也怪那臨川王,別說你了,我在京中的家里好生生待著都差點亂成一鍋粥,這人要倒霉,走到哪兒都倒霉。我們跟這臨川王命中犯克!”

    “我也只是出來體驗‘生活’的,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體驗下落難的日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祝英臺安慰著,“像我們這樣的出身,也許一輩子也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就當(dāng)是交束脩了,學(xué)點書本上學(xué)不到的東西。只要命還在,怕什么。”

    馬文才是個自視甚高之人,而且極為護(hù)短。

    他將祝英臺他們當(dāng)做自己的同伴,自然是不愿意護(hù)在自己羽翼之下的人有一點委屈�?扇缃襁@些委屈偏偏就是自己間接造成的,挫敗感可想而知。

    但無論傅歧也好,祝英臺也罷,天性里樂觀豁達(dá)的部分占大半,就算是再打的打擊也壓不倒他們,而梁山伯雖是個“未曾想成先想其敗”的性子,可如同馬文才一樣,責(zé)任感極重,他接受了馬文才的請托,就會想盡辦法做到他的承諾,至于這些挫折,倒不足一提了。

    聽到同伴們的話,馬文才眼中也是一片溫柔,所謂“患難見真情”,如今他和這些人,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自和普通朋友大不一樣。

    他們借宿了一宿,飯也吃了,精神也養(yǎng)充足了,等到早課結(jié)束的鐘聲敲了三遍,便結(jié)伴去和那主持道謝,順便告辭。

    見他們果然一大早就要走,主持也沒攔著,反倒有些歉意。

    “我等是清修的僧人,沒有什么好東西招待諸位施主,早上的麥飯,讓諸位見笑了�!�

    “能得到大和尚的收留,已經(jīng)是我等的幸運�!�

    馬文才真心地道謝。

    “若我等找到同伴,必定讓家人重重答謝各位的收容之恩。”

    他向來不輕易許諾,這樣道謝,是已經(jīng)做好了他日要備下重禮感謝的決心。

    “這是佛祖庇佑之地,我們不過是同樣被佛祖收容之人。所以是佛祖收留了你們,怎么能說是我們收留了你,要感激,就感激佛祖吧�!�

    主持微微笑著,年紀(jì)雖大,可一笑就露出一口完整的白牙,讓人看著心情舒暢,料想他年輕之時,談笑便會帶來滿座春風(fēng)。

    說實話,馬文才以前并不喜歡僧人。

    今上尊佛,佛門被慣得越發(fā)肆無忌憚,各地都有佛門侵占良田,甚至強(qiáng)買強(qiáng)賣之事。

    士族也討厭佛門,因為從莊園里逃跑的蔭戶和佃客若無路可去,總是投入佛門逃避責(zé)罰,甚至官員也拿佛門頭疼,因為他們不必交稅,所以常常有想要逃掉徭役和賦稅的壯丁舉家?guī)е耶a(chǎn)投入佛門,只要得到佛門庇護(hù),連官員們也沒有辦法。

    但馬文才卻無法不對面前一直笑著的長者產(chǎn)生好感,他明顯和那些吃的腦滿腸肥、披著僧衣卻做著和高門士族掠奪人口一樣的事情的僧人不一樣,從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是一位堅定而又溫柔敦厚的修行之人。

    馬文才在這種包容之前低了頭,雙手合十,誠心實意地又道了謝。

    “諸位施主是要去哪兒?我看你們昨日如此狼狽,應(yīng)該是有什么變故,這樣上路,可還安全否?”

    主持像是問著自家子侄一般自然地問著馬文才。

    “我們……”馬文才猶豫了看了身邊的同伴們一眼,見他們并沒有反對,有些猶豫地說道:“我們被歹人撞壞了船,死里逃生,所以落魄至此�,F(xiàn)在……要去盱眙去找其他同伴……”

    “盱眙啊,那倒不遠(yuǎn)�!�

    聽到他們?nèi)サ牡胤讲凰闶裁雌е兀鞒忠卜帕诵�,給他們細(xì)心指了路徑,又說:

    “你們這樣出門,身上又沒有路引,容易受到盤查,連客店都住不得,一路上想來也不順利。這樣吧,我用寺里的印鑒給你們出一封條引,你們以替我寺采買的名義上路,就會少了許多波折。若是遇到?jīng)]地方住宿的時,找一寺院,將條引給那些僧人看,便能投宿。”

    一群少年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收獲,又驚又喜,如此一來,連最難解決的住宿問題都有了辦法,怎能不感激涕零?

    老主持見他們歡喜雀躍,心里也高興,當(dāng)即去了后面寫了一封條引,又叫自己的徒弟本塵送了幾套干凈的中衣和夾衣過來,放了些干糧和水囊,通通打了個包,給了幾個孩子。

    “我看你們也沒什么洗換衣服,我們是僧人,僧袍并不能給你們,不過這些衣服倒是無妨,你們穿在里面,也沒人能看得出是僧衣改的�!�

    主持怕他們面淺不好意思拿他們的東西,笑著又解釋:“我們的衣衫鞋襪大多是來自其他人的布施,也有陛下開無遮大會時賜給天下僧尼的。這些東西取自于‘施主’,再用之于‘施主’,這也是佛祖的意思,還請施主們不要推辭。”

    馬文才等人看著那一包不小的行囊,竟覺得粗布裹著的包袱在閃閃發(fā)光,燒的他們心中火燙。

    直到這些少年們被送出了寺門,走出了老遠(yuǎn),抱著包袱的傅歧都還覺得自己在做夢。

    “我們莫非是遇見菩薩了?”

    傅歧頻頻回頭,不�?聪蚰撬聫R。

    “等會兒它不會就沒了吧?”

    傅歧總覺得這一場經(jīng)歷就跟那傳說里什么菩薩下凡救苦救難似的,只要救完了人,那寺廟就“嗖”一下沒了,原來一切都是菩薩的法力化作的。

    別說傅歧,就連其他人被傅歧的說法弄的半信半疑,也跟著回頭去看。

    可那寺廟一片幽靜祥和,寺旁郁郁蔥蔥,顯然那些樹都不是一日栽成的,哪里是一夜之間變出來的樣子?

    梁山伯等人都是原生原長的古人,對于鬼神之事都有些敬畏,祝英臺卻是看著西游記長大的,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我們既又不是去取經(jīng)的和尚,又不是什么身負(fù)重任的命定之人,佛祖菩薩好生生下凡來給我們吃穿干嘛?”

    祝英臺看著那一包裹的東西,滿臉感激。

    “那就是個好心的和尚,要說是菩薩,也是活菩薩。等我們過了這陣子落魄的時候,重重答謝別人的好心就是,別什么都覺得是老天爺賜的,我們該謝的是人�!�

    “祝英臺說的沒錯�!�

    馬文才看過了那主持所寫的條引,感慨道:“這位曇隱主持應(yīng)該是那種隱居清修的高德大僧,一筆鐘體寫的出神入化,出家前恐怕還是位士族�!�

    傅歧扛著包袱原本想是沾沾“仙氣”,馬文才這么一說,他就覺得沒意思起來,背著背著就覺得沒勁。

    他們遇見了貴人,這一路上竟真的像是有佛祖保佑一般,過的順?biāo)鞓O了。

    有了條陳在手,他們雖沒有走官道,但也能順利的找到投宿的地方,尤其是寺廟,也不知道那曇隱主持是什么來頭,只要開了廟門的接引僧拿了那條陳進(jìn)去的,沒有一個不是恭恭敬敬地把他們請入寺里,哪怕他們沒一個是行腳僧,卻能享受和僧人一樣的待遇掛單。

    祝英臺曾聽過一首詩,“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可見寺廟數(shù)量之多,僧人之受重視。

    浮山堰出事,受了這么大的災(zāi),可這沿路的寺廟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寺中來往的僧人都是面色紅潤儀態(tài)閑適。

    他們也曾見過來求助的災(zāi)民,但大多都是在寺前結(jié)廬而居,沒人敢擅闖或強(qiáng)求收留。有些寺里每天會熬一大鍋粥出去,那些聚集在寺前的百姓就靠這一天一頓的粥活著,也不離遠(yuǎn),天天在寺門外叩頭或念經(jīng)。

    這一路下來,除了在野寺里那頓麥飯,竟沒有哪一間寺廟的飲食再比那個差的了,最不濟(jì)清粥小菜,大部分時候投宿,晚上入寺有一頓齋飯,早上離寺還能有一頓干糧。

    “他們過的真充裕啊……”

    有一次,那佛寺靠山,提供給他們的齋飯里竟全是山珍,就連馬文才都不由得嘆了一句。

    山珍難尋,這時候山里是真有老虎和猛獸的,哪怕靠山也不是什么山珍都隨便吃,可因為流民受災(zāi)后無法生存,就冒著巨大的危險在山中挖出山珍和這間寺廟換取住宿和食物,這寺里的山珍竟多到連掛單的行腳之人都可以任意食用的地步。

    這自然是僧人的善心,可從另一個方面來想,能有這么多米糧收容流民,換來這么多的山珍,這寺廟里的存糧該有多少?

    不過幾十人的寺院,卻能養(yǎng)活幾百的流民,而且并無捉襟見肘之態(tài),那這些寺院尋常時候想必更加寬裕。

    這其中的深意,讓梁山伯和馬文才這樣善謀之人不得不多想。

    “我每一次踏入寺中,總覺得這便是‘人間凈土’�!�

    梁山伯看著寺中來去從容的僧人們,突然露出了復(fù)雜的神色。

    “他們不必考慮任何俗世的問題,只要念經(jīng)拜佛,便自得供奉,就和那些寶殿里的菩薩一般,享受著人間的香火……”

    “可我一踏出寺門,聽見外面那些流民的痛苦呻吟,看著他們絕望無助,再想到那些將幼子拋在寺前,生生分離卻只是希望孩子能夠活條性命的父母,就覺得這人間凈土好像少了些什么東西�!�

    梁山伯撫著自己的心口,面露迷茫。

    他再怎么天縱英才,也不過是個年輕人,見到這樣的時局和態(tài)勢,心中雖有觸動,可更多的是疑惑。

    而那個每每能為他答疑解惑的長者陳慶之,如今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一想到這里,梁山伯心中更是如墜重石。

    其余幾個少年何嘗不是覺得如此,聞言都表情沉重。他們得到寺廟的庇護(hù)原本是高興的,可寺內(nèi)寺外這樣大的差距反復(fù)捶打著他們的內(nèi)心。

    按道理來說,他們能得到寺廟的幫助,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他們也一直覺得這是種幸運。

    可每當(dāng)他們被客氣的接引進(jìn)寺廟,而那些比他們還要凄慘的流民苦人卻被無情地關(guān)在門外,面露出不甘、絕望和嫉妒的表情時,這些少年的內(nèi)心著實難受,總覺得他們搶了什么本該屬于別人的東西。

    畢竟他們有手有腳,能跑能跳,再不濟(jì)一路抓魚打獵,也都能活下來,只不過走的會慢些、辛苦些罷了。

    可那些人卻是面色青黑,餓到皮包骨頭,又或者拖老攜幼,真正需要施舍和周濟(jì)之人。

    大概是這樣的感覺太過難受,到后來他們商議了一番后,情愿冒著風(fēng)險進(jìn)了一座不大不小的縣城,用疾風(fēng)的兩塊金錠換了些銅錢布帛,再也沒有借宿寺中,一路擔(dān)驚受怕的沿著官道到了盱眙。

    也不知是臨川王抓不到他們死了心,還是有什么別的變化,這一路在官道竟然沒有接到盤查,又有寺廟的條引在手,讓他們輕輕松松進(jìn)了盱眙城。

    輕松的像是假的。

    等他們一路打聽,按照之前的計劃找到了徐家在盱眙開設(shè)的“東海醫(yī)館”時,出來迎接他們的人,更是讓馬文才一行人驚喜的當(dāng)場痛呼出聲。

    “子云先生!”

    “先生!”

    那站在廳堂里對他們微笑的,正是之前被臨川王的人馬抓去的陳慶之。

    “……那是……”

    看著陳慶之身后跟著步出的英武身影,祝英臺眼睛瞪得滴流圓,不敢置信地指著那人,表情白癡,聲音也結(jié)結(jié)巴巴。

    “姚姚姚先生?”

    第133章

    曲折離奇

    他們曾想過子云先生也許會被他的侍衛(wèi)救走,也想過子云先生會有什么奇遇,卻從沒想過是面前這人救了他。

    湘州水軍將領(lǐng)王足的參軍,會稽學(xué)館的臨時騎射先生姚華。

    看見陳慶之無事,那些侍衛(wèi)竟有大半還活著,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再一問徐之敬等人也被救上來了,就是丹參和黃芪受了傷,幾個刀衛(wèi)和雨雷電等人也多有受傷的,一時不能挪移,都在船上靜養(yǎng)骨頭,久違的笑容才重新浮現(xiàn)在他們的臉上。

    “半夏呢?半夏有事嗎?”

    祝英臺連聲問。

    “半夏沒事,驚雷救了她,不過驚雷受了傷�!�

    陳慶之微微笑著,看了看身后的姚華。

    “這是員猛將,硬是殺出一條路把我救了出來,又一路護(hù)著我來了盱眙�!�

    一行人里就數(shù)馬文才表情最復(fù)雜,他將信將疑地看向姚華,在后者躲躲閃閃地眼神中問道:

    “怎么回事?”

    “我現(xiàn)在還沒錢還你!”

    姚華反射性回答。

    “誰問你這個了!”馬文才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澳阍趺锤釉葡壬麄兣錾系模矣浀媚阋业娜瞬辉谶@里吧?”

    “你說阿單啊,我找到了�!�

    姚華爽朗地笑著,“怎么碰上的,這說來話長……”

    一群人心中愉快,徐家門人又熱情,見他們要談事,便把他們請到后院的小廳里,準(zhǔn)備了點心和茶水讓他們慢慢休息。

    這件事說起來也挺……光怪陸離的。

    話說姚華交了差后,便卸任了教習(xí)的職務(wù),開始一路尋找阿單的下落。只是她人生地不熟,人沒找到,錢花了不少,倒不是花錢雇人用掉了,而是看著一路的流民可憐,這個接濟(jì)一點,那個接濟(jì)一點,就沒錢了。

    等找到淮泗附近時,終于有了阿單的下落,原來浮山堰出事時他正在走水路,被一群水盜給俘了,浮山堰崩塌淮水暴漲,那一群水盜里許多倒霉的當(dāng)場就淹死在了水里。

    剩下的水賊操著僅剩的船只想要逃命,被阿單找到了機(jī)會,回復(fù)了自由身,還誤打誤撞收復(fù)了一群小弟。

    只是那時候洪水淹沒了一切,淮水里天天都有數(shù)不盡的浮尸沿水而下,他們起先還在岸邊看能不能救一兩個沒死的人,后來發(fā)現(xiàn)根本救不過來,被淹死的人太多了,堆在岸上層層疊疊,都被泡的不成人形,只要看一兩眼就會心理崩潰,阿單也就死了救人的心,收攏著一群水賊,想要先熬過這陣子再說。

    他也想先給會稽郡的姚華送信,可那時候太亂,淮水淹沒了下游的一切,不但道路斷絕,連畜生都被淹死了,就憑這些水賊的三五條船也只能在水里來去活命,到處都是尸體和浮木、還有被淹沒的房屋,一不留神就翻船,那段時間誰也不敢隨便開船出去。

    大水淹沒了莊稼和土地,可高山上的走獸和天上的飛禽卻沒事,阿單帶著人,仗著有船,尋了一處沒被水淹沒的山林,安營扎寨,每日做做陷阱帶人打打飛禽走獸,硬生生就這么熬到水退了。

    隨著地方上越來越亂,阿單的本事也傳了出去,有越來越多的水賊前來歸附,都想著一旦官府不管百姓了,有這樣的猛人領(lǐng)著,哪怕去搶糧倉也好,劫糧道也好,也不會讓他們餓死。

    恰巧姚華到了這里之后,第一個做的便是找船。

    他身上錢不夠,租不到正兒八經(jīng)的船,也找不到路子,但他又確實需要船去沿岸尋找阿單,因為阿單最后是在河道里失蹤的。

    最后還是一個把他當(dāng)肥羊反被教訓(xùn)的地頭蛇告訴他,要找現(xiàn)在敢出活的船,就得去找那些蟄伏起來的水賊,現(xiàn)在只有他們有船。

    姚華入伍幾年都是在剿匪,知道這些三教九流是看誰的拳頭大聽誰的,她恰巧也沒錢,索性一路拳頭揍過去,將那些所謂的“幫派”一個個挑了,要逼得他們背后的“老大”出來,只要收服了這批水賊的頭目,就不缺沒有船用。

    也是這些人倒霉,若是平時,這些人都在水面上縱橫,姚華是個不會水的,隨便兩手把姚華淹都淹死了。偏偏這陣子浮山堰出事,各家都歇了“生意”,只能在岸上休息,竟被姚華一個個打上了門。

    姚華那時候想的簡單,他又不要人家老大的位置,只要肯給她條船,對方就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又能結(jié)交他這么個武藝高強(qiáng)的幫手,自然知道怎么選。

    恰巧姚華挑的這些幫派都是屬于淮水下游的水賊團(tuán)伙,這些人本來就本事不濟(jì),被姚華打怕了,聽說她只是要船,恨不得立刻送走這煞星。

    再一聽姚華是要去上游找人的,那水賊的首領(lǐng)立刻想了個驅(qū)狼吞虎的辦法,說自己的人手只熟悉淮水下游的情況,要在上游找人,姚華就得去把上游的水賊們都收服了才行,有熟悉上游情況的水盜給他找,必定能找到人。

    那管著上游水域的老大之前在浮山堰崩的時候死了,新上任的老大是個厲害的,不但不準(zhǔn)自己的人趁著天災(zāi)人禍的時候“發(fā)財”,遇見下游的水賊發(fā)財?shù)臅r候還會出手阻攔。

    他們歇了“生意”也大半是忌憚那新出來的黑面煞星,一心想要坐山觀虎斗,當(dāng)然是又熱心給船,又熱心給人,要把姚華送到那煞星那里去。

    姚華知道他們想借刀殺人,不過他向來厭惡這些賊匪之流,要不是如今不在自己的地方,又急著要用船,也不必跟這些人啰嗦。

    所以姚華答應(yīng)了去“會一會”那位如今河道里的“扛把子”,也任由下游的老大下了戰(zhàn)書,約了那條在河道某處比劃比劃,勝者決定以后河道里的話語權(quán)。

    這么一來,原本單純的找人就成了兩個幫派勢力之間的火拼,姚華思忖著兩邊都是地頭蛇,要在火拼時將兩個首領(lǐng)都一起收服了,讓他們乖乖為己所用,幫她去尋找同伴的下落,就在約定之日跟著這些水賊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了。

    水賊有水賊隱匿行藏的本事,河道里許多不為人知的岸口、可以停泊渡船的蘆葦叢和溶洞,都是他們的根據(jù)地。

    到了“談判”那一日,上下兩岸的水賊,浩浩蕩蕩地往河道中段約定的地方匯集而去,誰知道到了一半發(fā)現(xiàn)有官船來回巡邏封鎖河面,不許沿途船舶過往,兩邊都是一驚,以為是官府從哪個內(nèi)賊那里知道了他們要火拼的消息,提早封鎖了河面,不準(zhǔn)他們見面。

    只是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規(guī)矩,既然約了要決個“上下”出來,哪怕有官府阻攔也必須要給下面的人一個交代,否則這么灰溜溜回去,以后水路里就不要混了。

    所以最后即便沒有辦法大張旗鼓,兩邊還是各派了幾艘船,各顯神通地偷偷摸摸穿過了封鎖,往約定的河段而去。

    救了陳慶之的事就真正是湊巧了。

    姚華坐的船是水賊頭目的船,這船原本也是正規(guī)軍的艨艟,當(dāng)年魏國和梁國打仗的時候,有不少將領(lǐng)乘船逃離,還有許多船只破損不能使用被拋棄在河道里,最后被人拖了回去。

    這艨艟就是那時候被水賊們占了便宜得了手的,好好保養(yǎng)了七八年,不到必要關(guān)頭絕不拿出來。

    因為是梁國的形制,這船行在水面上時就如同官船,不會有人盤查,也很少會有“肥羊”看到這船回避。

    而這樣的艨艟,上游那“老大”也有一艘,形制比他的還大,還新,是當(dāng)年水盜聲勢最大的時候俘虜?shù)墓俅?br />
    淮河兩岸是兩國的邊境線,經(jīng)常征戰(zhàn),今日這里是南朝,明天這里就變成了北朝,上游的艨艟當(dāng)年搶的是南朝的船,可很快他所在的國境就被北朝占了,沒有人追究這群水賊搶了官船的事,只是不敢明目張膽開出來怕當(dāng)奸細(xì)。

    又過了多少年,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片地又歸南朝了,這官船也敢掛個似是而非的幡子在水面上“做生意”了。

    正因為雙方知根知底,都知道對方有多少大船,但又很少正面交手,只對對方的“殺手锏”略有耳聞,這一來一去產(chǎn)生了誤會。

    姚華這邊的艨艟突破封鎖到了雙方約定的河段,卻把俘虜了陳慶之的那艘船,當(dāng)成了另一方要火拼勢力的主力戰(zhàn)船。

    也是那些人倒霉,他們抓了陳慶之卻不敢聲張,畢竟是以“剿匪”的名義封鎖的河道,那借船給臨川王的水軍將領(lǐng)也不敢太過招搖,戰(zhàn)船都沒有出動,只動了一些快船。

    這些船兩艘已經(jīng)撞了商船,一艘留在原地收尾,一艘載了商船上偽裝成船夫的內(nèi)應(yīng)先行離開,這艘艨艟連旗號都不敢打,一路順?biāo)录涌焖俣�,要把陳慶之等人送到岸上去。

    這一落單,就讓姚華這邊的人找到了機(jī)會,也是風(fēng)水輪路轉(zhuǎn),這些水賊驅(qū)使幾艘載著火油的漁船撞了對面的艨艟,又讓水性好的下水鑿了船,竟把之前臨川王的人在商船上的使出的伎倆又原封不動地還了他們一遍。

    因為是來“決一高下”的,兩艘艨艟后來接舷戰(zhàn)了,姚華殺上船去發(fā)現(xiàn)這些上游的“水賊”居然還綁了“人質(zhì)”,頓時怒不可遏,下手毫不留情。

    陳慶之哪里不知道他們是弄錯了什么,但他素來機(jī)警,干脆順?biāo)浦蹖㈠e就錯,將這艘船毀了一艘商船,如今船上那些人還生死不知的事情也說了,那姚華是個正義感極強(qiáng)之人,立刻就又讓人去水面上搜索救人。

    這下游的“老大”沒在這艘艨艟上找到自己要找的死對頭,又聽被俘虜?shù)拇蛘f是官船,知道自己找錯了對手,心中害怕想撤了,無奈大錯已經(jīng)犯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這艘艨艟上的官差人等宰了個干干凈凈,又給了姚華一艘大船和七八個水手,就要跟他們分道揚鑣拆了伙,不再攙和這事。

    襲擊官船不是開玩笑的,現(xiàn)在又不是之前兩國交戰(zhàn)的亂時,什么“一決高下”,就準(zhǔn)備就此作罷了。

    這邊姚華救了陳慶之等人,依著他的指引在水面上四處搜索救人,很快便在半路上救了順?biāo)碌陌胂暮腕@雷。

    姚華不認(rèn)識陳慶之,可驚雷和半夏是認(rèn)識的,一聽說馬文才和祝英臺等人都在船上,立刻驚得半死,連忙往商船沉沒的地方趕,

    陳慶之這才知道姚華原來是正規(guī)將領(lǐng)出身,又曾任會稽學(xué)館的騎射教習(xí),一顆心便安心了,不在擔(dān)憂把梁山伯馬文才他們的性命交付給這人尋找。

    只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所有人只看到了一艘沉船,還有同樣弄錯了對象,和官船斗起來的一群水賊。

    也是那臨川王的手下倒霉,之前雖用暴力手段壓迫了那些水手乖乖聽令,可人人心頭都有一口怨氣,真出了事時沒一個幫他們,阿單帶著的水賊雖然是烏合之眾,可阿單不是軟腳蝦,又有威望,一會兒就接上了舷。

    那武藝最高的參將被阿單纏斗了幾百回合沒分出勝負(fù),阿單手下的人卻已經(jīng)仗著人多把那些官差打的落花流水。

    等姚華到了沉船的地方,意外發(fā)現(xiàn)艨艟上打斗的頭目居然是阿單,還有什么好說的,兩人一匯合,不需要阿單,姚華一上場,那參將直接就可以打醬油了,乖乖束手就縛。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很順理成章了,陳慶之用御史的手令接管了這艘船上的官兵,又讓自己的侍衛(wèi)綁了臨川王府的參將做人證,這件事就還算有驚無險的落幕了。

    接下來的時間,這些“水賊”和陳慶之等人一起,在江面上四處尋找落水的少年們。

    水往下流,他們在下游很快就找到了徐之敬等人,但死活沒找到馬文才梁山伯等人的蹤影。

    因為也不知道臨川王的人接到消息回來“剿匪”的速度會有多快,他們也不敢在這片河道多盤桓,救了這些人后就去了阿單他們的地盤。

    其中有傷的就留在船上養(yǎng)傷,一邊打探消息,一邊尋求接應(yīng)。

    所以馬文才他們才能在這里見到姚華和陳慶之。

    陳慶之料定馬文才幾人如果沒事,一定會來盱眙和眾人匯合,所以堅持先來盱眙,在這里等到馬文才他們的消息后再去辦自己的事。

    以前他是沒有證據(jù),全靠幾枚蠟丸在奔波,現(xiàn)在有臨川王的鷹犬在手做人證,加上臨川王私自調(diào)動水軍殺人滅口,這都是實打?qū)嵉淖镒C,只要再調(diào)查清楚蠟丸的來龍去脈,浮山堰的事情就能水落石出。

    浮山堰崩究竟是人為,還是天災(zāi),倒時候便可知道真相。

    馬文才等人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原本還以為其他人兇多吉少,沒想到一場變故下來,雖著實傷了不少人,可從會稽學(xué)館帶出來的人幾乎都沒有大礙,可謂是有驚無險。

    對于姚華的一番奇遇,也是嘖嘖稱奇。

    祝英臺本就崇拜姚華,聽到陳慶之是怎么被救出來后已經(jīng)是兩眼放光:“姚先生,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會稽學(xué)館的先生啦……”

    姚華被祝英臺的表情逗得呵呵笑著。

    “你們就喊我的名字姚華就好�!�

    馬文才也沒想到這姚華這般厲害,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招攬。

    其余的不說,他那家將能在那般人人自危的時刻聚集起大批的人馬,雖是賊寇之流,可也看得出他的本事。

    一個家將尚且能在草莽之中混出個名堂,作為他主公的姚華也絕不會是什么庸才。

    只不過他一直是在學(xué)館里,看不出他的手段,現(xiàn)在他和那家將兩人便收服了淮水上下大半的水盜,若真是亂時,趁亂而起都夠了,就算現(xiàn)在天下還算承平,這樣的人才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過馬文才招攬的念頭只是起了一瞬便被自己壓了下去。

    他現(xiàn)在毫無名氣,也不是什么高門的灼然之后,連一官半職都沒有,拿什么去招攬姚華?

    更別說姚華自稱犯了事逃竄在外,隨時都可能“回家”,說不定他原本的出身就不比他差,這樣的人同輩論交做一知己可以,要他效忠于人,也不知道要花多少的心思謀劃。

    “看著你們都平安,我也放心了�!�

    姚華也沒想到自己和他們會有這樣的交集,感慨過后笑道:“我到這里來本就是來找家將的,如今家將已經(jīng)找到了,你們也平安無事,也是該告辭的時候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這時候提出要走,忍不住一愣。

    馬文才更是脫口而出:“你要走?”

    “是啊,我還欠你不少錢呢,得想辦法籌到錢贖馬……”

    姚華想到自己的大黑,眼神柔和:“我在子云先生這里看到我的馬了,你把它照顧的很好,我一直擔(dān)心它會被留在會稽學(xué)館里沒人管�!�

    “沒,沒什么……”

    遇見這樣直率道謝的人,馬文才也有些不自在。

    “你救了子云先生和徐之敬他們,便也是我的恩人……”

    馬文才頓了頓,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你也不用去籌什么錢了,那象龍,就當(dāng)是我謝過你對先生們的救命之恩,將它還了你吧�!�

    馬文才做出這個決定是十分肉疼的,因為他確實喜歡那匹大宛寶馬。之前他想將姚華打發(fā)走,也未必沒有存著也許其中有了什么變故以后,這馬就歸了他的想法。

    但他這人向來知恩,姚華本沒有義務(wù)去救陳慶之和徐之敬等人的,可他救了,而且救得漂亮。

    于情于理,自己再找他要錢,都像是見利忘義之輩。

    “咦?不要錢了嗎?”

    姚華像是被這好消息驚到了,竟愣在那里。

    還是他身后的家將陳思看不過去,咳嗽了一聲拐了他一下,滿臉歉意道:“馬公子抱歉,我家主公高興的失態(tài)了,先謝過公子的慷慨!”

    不管真的假的,趁著人家沒后悔,趕緊應(yīng)下來��!

    姚華這才像是如夢初醒,看著馬文才的臉只知道笑,笑得有些傻乎乎的,讓馬文才越發(fā)不自在。

    “那這事就這么說了�!�

    馬文才有些落荒而逃般匆匆回應(yīng),“你們在這里慢聊,我還有事要找先生商量,少陪……”

    說罷,走到陳慶之身前,伸手準(zhǔn)備扯下頸項上的錦囊,將那蠟丸物歸原主。

    陳慶之大概知道他這般落魄還帶在身上的是什么,將他的手掌一按,緩緩搖了搖頭。

    “你先別給我。”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正在和祝英臺、傅歧兩人聊天的姚華,給了馬文才一個眼色,面色如常地說:

    “馬文才,你跟我來一下�!�

    說罷,領(lǐng)著馬文才就往廳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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