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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沒了祝家莊,你死都不知道會怎么死!”

    祝英臺捂著臉,用森然地眼神看著面前的兄長,還是不肯說話。

    “你不必裝了,你是我親生妹妹,哪怕不說話,我也認得出你。”祝英樓一把拉起祝英臺,看著她那張黃皮麻臉,用手指使勁地搓著。

    沒一會兒,祝英臺臉皮都被搓紅了,有一部分更是破了皮,可即便是這么大的力氣,那張臉上半點顏色都沒脫落。

    眼看著京中來使就要到了,他還要妹妹配合他演戲,可她現(xiàn)在這幅樣子,怎么能扮回九娘子?

    想到這里,祝英樓越發(fā)煩躁。

    “到底要怎么才能讓你變回女兒相貌?!”

    看到祝英樓心煩意亂,被折騰了一番的祝英臺終于揚了揚嘴角,吐出一句讓他更心煩意亂的話來。

    “我可不知道。這易容,只有馬文才身邊的細雨會除掉。”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不必,如果是祝家莊的人擄走了祝英臺,那就不用擔心了。多則六七天,少則三五天,祝英樓就會來求我�!�

    馬文才不以為然地說。

    祝英樓:媽了個雞!把老子妹妹毀容了,你就不怕我嫁個黃皮男人過去!

    第234章

    揚帆起航

    “自從你去了會稽學館后,

    簡直變得不可理喻!”

    祝英樓一想到阿爺阿娘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可她卻不知道在想什么,連祝家莊都想拋棄了,

    心中就滿是怒火。

    “我是你親兄長,還能害你不成!”

    祝英臺很想懟他一句“我可沒你這樣的哥哥”,

    可硬生生噎下了。

    她雖非常憎惡祝家莊這種半奴隸制的莊園,祝英臺卻確實是他的親妹妹。

    “這里留不得,有人時刻盯著我們祝家,

    過幾天我就讓祝阿大送你到別院去�!弊S强粗妹眠@張大黃臉,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就是想讓馬文才知道你在這里嗎?好,我就讓他把那細雨送來!”

    祝英臺聽完祝英樓的話陡然一驚。

    馬文才肯定已經(jīng)從梁山伯那里知道自己被黑衣人掠走了,

    可祝英樓卻絲毫不怕暴露行蹤的樣子,難道馬文才已經(jīng)知道祝家投靠了臨川王?

    如果知道了,

    他怎么能讓祝英樓去殺梁山伯搶冊簿?

    不,

    不會的。

    馬文才一定還不知道……

    祝英臺拼命的安慰自己,

    可心里卻像是扎進了一根硬刺,怎么也拔不掉了。

    祝英樓見祝英臺沉默寡言不愿開口,

    雖氣她不馴,

    卻沒有再做出動手的事情,而是怒沖沖地出去了。

    待他出了門,看見守在門外的祝阿大,

    不禁點了點頭。

    “祝阿大,你這差事辦的不錯�!�

    “屬下還以為沒完成任務,會讓少主責罰�!�

    祝阿大低頭回道。

    “和我妹妹比起來,

    那個庶人能算什么?”

    祝英樓顯然對祝英臺回來更重視些,“既然他能交出冊簿一次,就能交出第二次,左右他是鄞縣縣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話雖如此,但我們剛剛打草驚蛇,還傷了一條人命,怕再沒那么容易得手了,不如緩緩�!�

    祝阿大對梁山伯印象還不錯,不著痕跡地勸說著。

    “而且九娘子和這縣令感情很好,若梁山伯出了什么事,就怕九娘子會有怨怪之心……”

    “你這話,最好連說都不要說�!�

    祝英樓原本便冷峻的臉越發(fā)生硬了。

    “和梁山伯感情好的是祝小郎,不是什么九娘子!”

    祝阿大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口誤”,連忙低聲不語。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現(xiàn)在再去動手,容易自投羅網(wǎng),且緩一緩。”

    祝英樓思考了一會兒,對祝阿大說:“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看你忠心可靠,又知道分清主次,我便把九娘子交給你了。”

    祝阿大身子一僵,張著口愕然地看著祝英樓。

    “怎么?不愿意?”

    祝英樓冷哼。

    他就知道會這樣!

    剛剛九娘子在屋子里對少主說了些什么!

    他什么逾矩的事情都沒干��!

    “不敢,莊主和少主無論說什么,屬下都不敢推辭�!�

    祝阿大嘴巴翕動了幾下,硬著頭皮應道。

    “我這妹妹心思靈動,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旁人看守她容易被她糊弄過去。你素來寡言少語,又是你把她帶回來的,交給你我放心�!�

    祝英樓皺著眉頭說,“只是她那易容只有馬文才身邊的人才能去掉,等她恢復了容貌,你就帶幾個人送她到姑姑家的別院去�!�

    “去紅梅莊園?”

    祝阿大很意外,“不送九娘子回莊里么?”

    祝英樓搖了搖手,祝阿大便沒有再問,只應承了下來。

    那紅梅莊園是上虞城外的一處別莊,原本是祝英臺姑姑的嫁妝園子,但祝英臺的姑姑嫁去了吳縣,離會稽距離頗遠,祝母為了鍛煉女兒管家的能力,這莊子便一直是祝英臺在照應。

    不過梅花生長在嚴寒時節(jié),所以以前大多也是冬天去別院休養(yǎng),這個時節(jié)莊子里只有些灑掃下人,實在算得上是荒涼。

    不過用來藏人,也最是合適。

    果如馬文才所料,沒有多久,朝露樓那邊送了信,請馬文才下山一敘。

    馬文才根本不愿理睬祝英樓,只想好好冷一冷他,便謝絕了祝家的邀請,只遣了細雨去見祝英臺和祝英樓。

    反正他們想要的只是細雨的易容術,又不見得是想見他。

    卻說細雨這邊在馬文才的指示下見了祝英樓,說明了馬文才的意思,祝英樓雖然不悅馬文才的態(tài)度,但此事畢竟是他沒理在先,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帶著細雨去見祝英臺。

    祝英臺一見細雨,眼眶都泛紅了。

    “細雨,梁山伯那邊如何?”

    這幾天她裝聾作啞,就是怕多說多錯,給馬文才和梁山伯他們?nèi)锹闊?br />
    好不容易見到熟人,藏在心里的不安終于爆發(fā)了。

    自從知道傅歧的兄長間接傷于被她家點著的火,祝英臺就對傅歧帶有深深的內(nèi)疚。

    如今若是連梁山伯也是被祝家莊的人害了,她便是拼著同歸于盡,也要揭開這一家子血跡斑斑的惡性。

    別的不說,就是她家那煉的那么多鐵讓她告出去,都夠祝家莊喝一壺的。

    細雨看了眼屋中站著的祝阿大,重點打量著他衣服下高高鼓起的胳膊,臉色也不太好看。

    “梁大郎沒什么事,只是受了些驚嚇�!�

    聽到梁山伯沒事,祝英臺松了口氣。

    “那就好�!�

    但屋子里守著的祝阿大表情就不太好了。

    雖然說莊中那兩個好手一直沒有回來,代表著情況不妙,但畢竟沒有見到尸身,總還是存著僥幸的。

    現(xiàn)在看細雨的表情和他的口氣,那兩個好手估計是兇多吉少。

    細雨的表情比祝阿大的更差。

    “但我們家派去保護你二人的侍衛(wèi)王不二死了�!�

    “怎么可能!我讓人給他包扎了,還上了藥!”

    祝英臺眼睛瞪得渾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過頭去喝問一旁的祝阿大。

    “是你,是你陰奉陽違對不對?”

    她指著祝阿大,那只手氣得直發(fā)抖。

    “你當著我的面救了他,轉身就殺了他?!”

    祝阿大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祝小郎也不必責問他,我們這些當隨扈的,從來便是主家說什么便做什么,既然做了侍衛(wèi),早就做好了護主而亡的準備�!�

    細雨打開隨身帶著的箱子,拿出要用的東西,聲音低沉。

    “只是若是死于打斗之中就算了,可他是在昏迷中被人殺了的,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馬家侍衛(wèi)與馬文才四個隨扈的感情都很好,如今枉死了一個,自然有物傷其類之感。

    “是我連累了他。”

    祝英臺咬了咬下唇,“是我祝家莊欠馬家一條人命�!�

    細雨搖搖頭,將藥瓶里的東西倒在一塊白色的帕子上,在祝英臺的臉上抹了抹,很快的,那塊白色的帕子就變成了姜黃色,其中還泛著一些黑點。

    他如是這般用了兩三塊帕子,終于才把她臉上的東西都擦完了,而后把那些帕子往祝英臺手中一塞。

    “這帕子你留著,如果有我疏忽了沒清理干凈的地方,你便自己擦一擦�!�

    說罷,背對著祝阿大的他突然對著祝英臺眨了眨眼,又努了努帕子。

    祝英臺會意,小心翼翼地將濕著的帕子收了起來。

    祝阿大見細雨去了祝英臺的偽裝,連一刻都不想讓他留在這,當即就請他到前面去“用席”。

    細雨知道祝家莊不會任由他和祝英臺通氣,冷笑了一聲,丟下句“不必了”,便告辭要回去。

    待祝家的人送了細雨出去,祝英臺等了半天的時間,終于借口更衣找到了個無人的機會,悄悄打開了細雨給她拭臉的帕子。

    那張原本是白色的絲帕因為弄上了易容的燃料變成了姜黃色,但其中還有一些白色的部分沒染上眼色,祝英臺用手一摸,便知是上了蠟。

    她將那帕子對著光一看,只見姜黃色的帕子中間浮現(xiàn)了三行白字。

    “不急不燥,聽之任之,靜等變數(shù)。”

    看到這十二個蠟字,祝英臺終于露出了笑容,連眉眼都放松開來。

    ***

    會稽學館里,馬文才、孔笙、褚向、傅歧和魏坤謝別了館中師生的相送,帶著整理好的行裝,踏上了前往會稽郡官府碼頭的行程。

    從京中來的大船已經(jīng)在碼頭停靠等候,為的就是接了他們,到建康的國子學去,和其他四館選弓弩的學生一起,等候皇帝的召見。

    馬文才帶的人不多,只有幾個侍衛(wèi)和兩個搬笨重東西的雜役,風雨雷電都是熟面孔,那兩個雜役倒是沒見過,不過想到他要去的畢竟是建康,家中再多派幾個人也沒什么。

    傅歧將家里所有派來的部曲都帶上了,對別人來說是去別處,對傅歧來說這趟是回家,傅異出事后,這會稽學館他也不會再上了,索性將所有人都一起帶回去。

    褚向也是如此,他來的時候帶的人本就不多,不過兩個書童和一個護衛(wèi),兩個童子都只是十歲左右的年紀,清秀可愛,那護衛(wèi)長相平庸,又刻意站在褚向身后陰影之處,因為褚向長相過人,竟比兩個書童還不顯眼。

    徐之敬最是寒酸,除了祝家送的一些儀程,連一個藥童都沒有。

    “徐兄,你家里沒有送人過來嗎?”

    孔笙看徐之敬身后空空蕩蕩,不由得一愣。

    就算徐之敬已經(jīng)被除了士,卻依舊是徐家子弟,怎么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是我讓他們不要送來的,反正北上時要路過丹陽,我讓家人在丹陽等著上船,就不必來回奔波了。”

    徐之敬指了指身邊的褚向,笑著說:“反正這次我已經(jīng)應邀住在褚向家里,他家本來就沒多少仆人,我?guī)У娜硕嗔�,反倒給他添麻煩�!�

    “你們感情真好啊�!�

    孔笙羨慕地說,“我也想和你們一般,三五好友住在一起,可惜我大伯如今就在建康任官,家中已經(jīng)寫了信過去,要去他家叨擾一陣�!�

    “慚愧,慚愧�!�

    褚向羞慚地拱了拱手。

    “這有什么好慚愧的,你家的老宅就在內(nèi)城,離國子學極近,那地方非富即貴,旁人想住都住不得,只不過少幾個人,我們難道就少了人伺候不成?”

    徐之敬一邊說,目光從馬文才身上掃過,話音一轉。

    “馬文才,傅歧家里有女眷,你怕是不好住吧?家中可安排好了?”

    “準備到了建康,就近賃一間院子�!�

    馬文才搖頭。

    “我家并沒有什么親戚在京中任職。”

    “褚向,你那宅子可有什么空房間,租上幾間給馬文才��?”徐之敬轉頭問身邊的好友。

    “你家宅子空著也是空著,他自己帶仆人洗衣煮飯,你就給他個落腳的地方就成�!�

    褚向愣了愣,下意識地說:“這……我家中老宅破舊,怕是招待不周……”

    他話音未落,身后的侍衛(wèi)似是喉中干癢,輕咳了一聲。

    “……不過要是馬兄不嫌棄,在下自然是歡迎之至。也別提什么租不租的事,且住著就是�!�

    褚向笑著邀請。

    馬文才就等著看他的反應,見他一口應下,余光不由得在他身后的侍衛(wèi)身上掃過,上前一步,向褚向、徐之敬二人道謝。

    只可憐一心想要馬文才住到他家去的傅歧,站在角落里猶如隱形人一般,憂愁極了。

    第235章

    同舟共飲

    大船航行在水面上,

    撥開一層層的漣漪。

    來往的河船見到大船上的官府印記,遠遠就避了過去。

    于是這艘船的航行速度絕算不上快,卻沒有大部分船必須讓出航道的問題,

    以一種均勻的速度往建康而去。

    這條路線所有人都不陌生,且不說去年馬文才幾人去浮山堰時走的就是這條水道,

    孔笙、褚向一個是去建康走過親戚,一個是家中本來就在建康,大部分時候選擇的也都是水路。

    對于這個沒有減震輪胎、拉車大部分用牛的時代來說,

    士人出行最好的選擇,便是舟楫了。

    馬文才幾人在艙中呆著不免憋悶,偶爾便到上面吹吹風,

    伸展伸展筋骨,聊聊時事,

    小酌一番。

    “聽說五館入京的學生,

    除了平原郡里錄了兩個庶人,

    吳郡、吳興郡、建平郡、和我們會稽郡的,皆是士生�!�

    孔笙唏噓著說。

    “不知道陛下看到這番光景,

    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孔笙家中為了他能得到這條門路也花費了不少心血,

    當初五館皆可選拔門生,孔家最后選擇了會稽學館,除了家族便在會稽外,

    五館中只有會稽學館的館主賀革還算是既有名望又有能力也是一部分原因。

    會稽學館的五位“天子門生”里只有馬文才一人是異地人專門為會稽學館而來,其余諸人不是早就在賀革門下讀書恰逢其會,就是如傅歧這樣被家中送來磨練性情的,

    所以孔笙一提起這個話題,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馬文才。

    馬文才并不能說自己是為了梁祝來的,捻著小杯,微微一笑說:“我不知道別的地方如何,但我們吳興的吳興學館,如今已經(jīng)是沒人去了。”

    “為何?”

    居然是一直安靜坐著的的褚向先開口問了。

    “吳興學館的館主沈峻,本出自吳興大族沈氏,他原本就志不在治學,是被京中一紙詔書強行任命的,所以他根本不太管學館里的事務。五館就讀的大多是寒門,如果沒有主官投機之人,會不會看不上他們的才學而冷遇他們,甚至皇帝會不會見他們,都是盤桓在他們心頭的疑問。

    “其實祝英臺走的路子也許才是對的�!�

    褚向突然提起了祝英臺,“我從京中來,也聽過不少傳聞。陛下喜歡重用老臣,太子則親近年輕官員,我們也許只是陛下試圖最后發(fā)揮五館余熱的試金石,一旦不得陛下的心意,也許還不如五館里那些留下的庶生�!�

    “也不知英臺的傷勢如何了�!�

    孔笙聽褚向提起祝英臺,不由自主想起了這位因“書”聞名的同窗,臉上露出關切之色。

    “我們此行會在丹陽�?浚灰习度バ旒姨皆L下英臺?”

    他看了眼徐之敬,“有徐兄在此,拜訪徐家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聽褚向提起“祝英臺”,馬文才幾人都是心中一驚。

    他們都知道如今在徐家求醫(yī)的不是什么祝英臺,而是傅歧已經(jīng)瀕死的兄長傅異,表情多少會露出些異樣的端倪。

    尤其是傅歧,他本就不是城府深的性子,心中又掛念兄長的安危,聽到孔笙的建議不由自主就看向馬文才,眼中帶著一絲祈求,似乎是想借著這絲機會再去見見兄弟。

    若是馬文才沒有從祝英樓那里得知褚向是何許人物,如今可能會對傅歧的眼神心軟,繼而附和了孔笙的意見,可如今他卻不由自主地探究起褚向突然說起祝英臺的動機,以及一定要去徐家的目的,并沒有立刻附和。

    “雖說我們是好意,但最好還是先修書一封,看看英臺的意見。”馬文才想了想,才慎重地說:

    “畢竟傷的是容貌,傷好之前,不見得都愿意別人來探病�!�

    “是,是我太莽撞了�!�

    孔笙性子說好聽是和善,說不好聽是耳根子軟,聽到馬文才的話,明明是好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我傷了顏面,定是不希望別人來看我的�!�

    傅歧性子急躁,卻不任性,聽了馬文才的話雖然很失望,卻并沒有插口說什么,只默默地滿飲了杯中的桂花酒。

    “我覺得以英臺的性子,見到我們?nèi)�,應該會很高興。”褚向奇怪地看著馬文才,“他遭逢大變,這時候更需要朋友的支持才對吧?”

    “我也想去見她,可我也知道病人最需要的是靜養(yǎng)。”

    馬文才對著褚向舉了舉杯。

    “何況我等是去建康的,而原本是我們幾人之中最先到建康的英臺卻不能如愿,是否也該照顧下她的情緒?”

    褚向試圖再說些什么,身邊的徐之敬卻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們之中,就屬馬文才和祝英臺關系最好,他對他的性情最是了解,既然他都這么說,一定有這么說的道理。”

    徐之敬這么說了,褚向倒不好再說什么,只能無奈舉杯,和馬文才對飲了這杯。

    見幾人為了看不看祝英臺的事有了爭執(zhí),孔笙有些愧疚,遂看著越來越寬闊的水面,提起了新的話題。

    “再往前就是吳興地界了吧?馬兄要不要趁補給時上岸回家看看?”

    “家父白天都在衙中,家母要照料家事,我回去反而給他添亂�!瘪R文才擺擺手,“到時候托人送封信回家就是了。過去我也經(jīng)常出外游學,家中對我很是放心�!�

    “哦,文才兄來會稽學館前竟是在外游學嗎?”

    這么一說,孔笙頓時來了興趣,就連傅歧都好奇地看著馬文才。

    他們都對馬文才游學時的事情很好奇,過去天下并未動亂之前,世族大族的子弟多出外游學、增長見聞,腰中佩劍、懷中抱書是他們向往的一種生活,只是后來天下大亂,自東漢起,游學之風已經(jīng)式微。

    倒是北方的魏國漢人士族,似乎現(xiàn)在還維持著這種傳統(tǒng)。

    馬文才倒是真走過不少地方,如今飲著桂花酒,隨意提起幾件旅途中的往事,就足以讓傅歧等人聽得興致勃勃,東問西問。

    “老君山?”

    一旁也端坐傾聽的褚向聽到了馬文才提到的某個字眼,好奇地問:“是湘州城外的老君山嗎?”

    馬文才正在斟酒,聞言右手微微一顫,杯子里的桂花酒灑出了一點。

    “正是�!�

    他若無其事地端起酒,笑著說。

    “老君山上卻沒有老君,只有幾個追問我年歲幾何的老婦�!�

    孔笙幾人都笑了起來。

    褚向也跟著笑,正準備問他是什么時候去的湘州,水面上卻傳來一陣驚呼。

    “快看,那邊有水盜!”

    第236章

    家傳技能

    見所有人都去關心水盜了,

    馬文才稍稍松了口氣。

    如果褚向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難道他不會露出馬腳。

    老君山在湘州,

    而他曾經(jīng)刺殺的北魏降將王足,

    便是湘州將軍。

    這王足已經(jīng)肯定是北魏在梁國的探子,而且他并不忠于任何人,

    而是忠于北魏,

    是以花夭能通過他的門路來梁國,

    傅異也能通過他統(tǒng)轄的水路來梁國,而蕭寶夤說不定也能借由他的身份為魏國“謀利”。

    前世,

    他作為浮山堰開始的一環(huán),便是他向梁帝提議修建浮山堰,這一世,

    由于馬文才的刺殺,提議修建浮山堰的成了臨川王蕭宏,于是牽扯出許多關鍵的人物來。

    若不是他對褚向時刻警惕,

    剛剛被猝不及防的提起老君山,

    他一定會露出異樣的表情。

    只是這樣時時刻刻對身邊的人提防著,

    還不能讓對方發(fā)現(xiàn),也實在是太累了,馬文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水盜出現(xiàn)在他們這艘大船的船尾方向,

    應該是和他們背道而馳的,

    他們是北上,而對方是南下,所以大船上的官兵都不緊張,

    反倒一個個站在床尾看著熱鬧。

    水盜的船是小舟,四五艘小船包圍了一艘商船,那商船的船壁已經(jīng)被一艘水盜的撞舟撞破了一個大洞,船上識水性的船客一個個下餃子似的跳到水里。

    那些水盜也不追,只有一兩個登船的水賊用繩索固定住大船,而后分批上船,將船上值錢的東西運到小舟上。

    和太湖上的水盜不同,這種運河段的水道一般只謀財,不圖性命,因為運河是運輸?shù)母�,一旦殺伐過重,這段河道就沒人來了,這些水賊勢必要去太湖和其他勢力強大的水盜搶生意,還不如這時候吃的飽。

    是以不會水的船客害怕的躲在船艙里,只要不反抗,那些水盜也只是劫財,甚至還早早下船,給他們尋找漂浮物救命的時間。

    運河來往船只頻繁,只要不是當場淹死隨便抱住什么飄一陣子,就能等到后面的船把他們救起來。

    傅歧等人都曾經(jīng)歷過真正的水上搏殺,甚至落難荒野,靠走的硬生生走到目的地,此時見到那些人和當初的自己一般落水,不由得唏噓無比。

    可惜他們已經(jīng)離得遠了,再調(diào)轉船頭回去也不可能,只能眼巴巴看著那些船夫在水里沉浮。

    “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水盜越來越多了?”

    看熱鬧的人群里,一個船曹納悶地問著另一個船曹,“我們從建康出發(fā)南下,一路遇見了好幾回了�!�

    “難道北方戰(zhàn)事吃緊,北方的水盜都南下了?”

    這幾個船夫是官船上的船曹,見多識廣,聞言也均覺得不太正常。

    “不太可能啊,這些水賊都有自己的地盤,就算他們要南下,太湖水面上那五大當家的怎么能讓他們過來搶生意?”

    一開始說話的船曹眺望著遠方,皺眉說:

    “看起來這些水賊都是小舟,若化整為零都用小舟南下,倒是能避開耳目�!�

    “聽你們的意思,難道水賊很常見?”

    一旁聽著的孔笙心驚肉跳。

    “難道我們一路北上,可能會遇見水賊?”

    看到這公子哥怕成這樣,幾個船曹笑著說:“郎君莫怕,水賊一般不惹官船。在水道上打劫的多是小舟,很多干脆就是偽裝成擺渡的在河中心劫財?shù)�。像我們這樣的大船,劫起來麻煩,又不是運糧船沒什么油水,水賊看到也會遠遠避開�!�

    另一個船曹也說:“要是我們的船再大點,人再多些,倒是會有些商船跟在我們后面尋求護庇,那就惹眼了�,F(xiàn)在卻不妨�!�

    聽到船曹的解釋,幾人都頗有興趣,問了不少關于水賊的問題,唯有馬文才負手站在船尾,并沒有提問什么。

    “馬兄,似乎對河盜水賊沒什么興趣?”

    褚向在問了水賊多起來的時間后,仿佛好奇地問。

    “你真笨,馬文才家就在吳興,哪里有地方能比太湖上的水賊還多!”傅歧難得覺得自己“聰明”一回,得意地說:“他父親就是太守,也不知道抓過多少水賊,對這小河道上的水賊能趕什么興趣!”

    馬文才贊許地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

    褚向也對馬文才笑笑,這解釋倒是不假,連傅歧都看得出的問題,他會問,自然不是因為好奇那么簡單。

    只是馬文才已經(jīng)有些煩于不停掩飾自己了,這種不會暴露他什么的問題,他也就沒刻意偽裝自己好奇水賊。

    于是幾個少年看著那些水賊有條不紊地將財物丟下小船,行駛著小舟不慌不忙地離開,而落水的人都扒著船上丟下來的東西,直到后方的船舶見水賊撤走,這才開始打撈落水的人群。

    見沒熱鬧可看,船尾的人一哄而散,馬文才和傅歧是最后跟著孔笙他們回到甲板小樓的。

    “我大概是眼花了……”

    臨走前,傅歧遲疑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從小學習弓術,目力要遠勝過一般人。

    剛剛那些水賊走的時候,他好像看見他們對著船尾的馬文才施禮?

    **

    鄞縣縣衙。

    “聽說了嗎?我們縣令在外面好像有什么仇家,上次還被人逼著回來拿贖金來贖命呢!”

    “我怎么聽說是縣令相好欠了賭債被人抓了,讓縣令回來拿贖金?”

    “你們都聽錯了,是縣令身邊那個黃皮子臉的算吏被人抓了,縣令帶了人想去救,沒救著!”

    一時間,三個人三種說法,各執(zhí)一詞不肯屈服,很快就吵成了一團。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馬上要開堂了!”

    皂班的首領牛班頭見下屬們在班房里吵成一團,恨鐵不成鋼地邁進來。

    “背后說令長的閑話,都是覺得自己差事干得太好,令長不會換是吧?”

    “牛班頭,你這么嚴肅干嘛!”

    一個皂隸嘀嘀咕咕說,“梁縣令一看就是脾氣好的,否則也不會被書班、役班那群人糊弄了。我們在班房里就聊聊天,能有什么事!”

    “謹言慎行。”

    牛班頭原本也對梁縣令態(tài)度一般,可自從十天前那事,他卻突然對梁縣令恭敬起來了。

    那兩具襲擊梁縣令的尸體他都著仵作一起查看過,兩人皆是二十出頭精壯的漢子,那喉部中箭的中得是弩箭,這種武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平常的人家,就是想弄,也弄不來一頂弩機。

    有帶著這種武器的人保護,梁縣令若真如楊勉所說毫無根基后臺,那才是見了鬼了。

    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庶族縣令,居然還有人威脅勒索,這其中水深得很。

    那幾個皂班被頭領訓了,只能泱泱地跟著頭領一起升堂。

    本縣慣例,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都是升堂的日子,百姓但凡有冤屈,就可以鳴冤告狀,只是鄞縣地方小,每個月問的都是些“隔壁偷了幾只雞”這樣的案子,很是無聊,上一任縣令都懶得斷案,這些濁務都是交給楊縣丞做的。

    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從梁縣令到任后,無論有沒有人鳴冤,他每天都堅持坐堂,后來因書、算、皂、役四班皆怨言不斷,每日升堂變?yōu)槊侩p日升堂,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枯坐。

    皂班們以為今日又是枯坐,一個個站在堂下打哈欠的打哈欠,走神的走神,文書班的和雜役班的則在堂后竊竊私語,說著閑話。

    只有梁山伯表情冷然,端坐于堂上。

    自從祝英臺失蹤后,他便像是變了個人,對待楊勉等人也沒平日里那么客氣了。

    縣衙里的人原本以為楊勉遇見梁山伯態(tài)度大變,一定會起什么齟齬,誰料楊勉居然沒有和梁山伯起過爭執(zhí),自那件事后反倒還隱隱讓著他,讓許多想看熱鬧的都沒有看到。

    就在眾人昏昏欲睡時,堂外突然傳來哄鬧之聲,喧鬧的好似集市一般。

    堂下牛頭領精神一震,出去查看,少頃回轉堂中,說是同時有兩撥人來求縣令做主斷案。

    梁山伯在此上任了快一個月,如今才終于等到了案子,自然是不會只做做樣子,于是讓人帶了鳴冤者上堂。

    第一家鳴冤的果真跟雞有關,那請求縣令做主的男人是一做力氣活兒的鰥夫,家中子女養(yǎng)著一群雞,大概是子女年幼,就有人將腦筋動到了這家人的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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