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太虛弱了。
“我可不可以靈魂飄到幽河冥宮��!”林鏡跟系統(tǒng)商量。
對方只回他一句:“不能�!�
因為那些法寶的保護,林鏡一路上也總能逢兇化吉。
從凌霄派到夜哭城的一路,林鏡是聽著楚非歡的事跡過來的。聽得最多的是他和顧相思之間的風花雪月,畢竟世人最津津樂道的就是這兩人的牽扯羈絆。
他們說起二人相識微末之際。幼年時的楚非歡孤僻可憐,是顧相思愛他憐他,引他入宗門。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她是他深淵里的光。全世界都不相信他時,是她站出來不顧一切為他擋下刀鋒劍雨,拿命相護、為他墜崖。這樣情深伉儷,本該天作之合。誰料造化弄人,現(xiàn)在一個是神秘殘忍的幽河冥宮之主,一個是清冷如月的九陽劍宗嬌女,隔著生死愛恨,隔著正邪兩道,再回不去當初單純模樣,終究情義不能兩全。
林鏡:“”好好的故事,硬是講得他心里一咯噔一咯噔的。
系統(tǒng)說:“幸好你不是玩家,不然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林鏡嘀咕:“誰要和她比啊。而且,能影響人善惡的只有愛情嗎?”
他那個乞老三演的難道不好?該救的也救了,該陪伴的也陪伴了,還細心體貼吹曲楚非歡他入睡,順便講了無數(shù)人生大道理。
輸在顏值而已!
系統(tǒng)又說:“其實你有很多影響楚非歡的機會�!�
林鏡:“廢話,你以為我不知道?”
系統(tǒng):“”
林鏡哼笑:“你在教求生者榜一玩游戲?”
系統(tǒng):“”啊啊啊它再也不想理這個討厭鬼了!
把系統(tǒng)氣走后,林鏡一個人走進了夜哭城。
他知道系統(tǒng)的意思,無視一切傳音的千紙鶴確實是刷正義值的絕佳武器,可是他都已經(jīng)不是玩家了,還是善良點吧。
而對楚非歡最好的善良,就是冷眼旁觀。
“這地方現(xiàn)在怎么變得那么陰森�!�
林鏡重新走上那條正對城門的大街,微有疑惑。街上清冷,林立的酒樓茶肆上方覆蓋著揮之不起的血光黑霧,夜哭城現(xiàn)在像是一個死城,唯一的活下是路邊茍延殘喘呻吟的乞丐。
林鏡按著記憶里的路線,往幽冥魔宮走。
陰風吹得他白裙上瓔珞環(huán)佩相撞,像上官晚這么一個細皮嫩肉、單純圣潔的大小姐出現(xiàn)在極惡之地,自然而然成了所有暗中隱藏的惡鬼的目標。再多的法寶都改不了他是個凡人的事實。
林鏡受傷了,還被綁了。
他一邊罵著系統(tǒng)什么傻逼玩意兒,一邊用牙齒咬斷捆住他手的繩子,跑了。
幾個魔修暴跳如雷:“個小賤人!我看今天你能跑到哪里去?”
林鏡跑到了忘川河畔。
這里完全是殺戮過后的場景,地上一堆橫尸,死狀無比凄慘,撲面而來一股惡臭差點讓他吐出來。
荊棘和荒草遍布,忘川水已經(jīng)血染紅。
后面的幾個惡人還在追,眼放綠光,啐了口水陰邪道:“跑?我看你哪里跑?小賤人,兄弟們幾天沒碰過女人也幾天沒吃過肉了,現(xiàn)在倒是有個——啊——”
鮮血從脖頸間噴涌而出。
是風聲。
還有劍出鞘的聲音。
林鏡僵住了,他回頭。
楚非歡從半腰高的草中緩緩走出。血液低落在地上。
螢火藍蝶,黑袍鶴翎,忘川河邊草輕輕晃動,仿佛相遇就在昨日。
“夫人,”他輕描淡寫地收劍,青瞳望向他,微笑:“我們又見面了�!�
林鏡渾身僵硬,大腦空白了一秒,愣愣看著楚非歡朝自己走近。
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他圍觀了楚非歡的人生,看遍了他的愛恨,可見面始終是不知姓名的陌生人。
從來沒想過,朝夕相伴和萍水相逢,這兩個詞居然可以同時出現(xiàn)。
楚非歡神情散漫,唇角噙笑,就像什么都不曾改變。
他還是當初那個光風霽月的少年,路見不平順手相救。
楚非歡問:“夫人這回又想要去哪兒?”
林鏡古怪又冷漠:“幽河冥宮。”
楚非歡說:“幽河冥宮現(xiàn)在只有死人,尸骨成堆,骯臟血腥,夫人還是換個地方吧�!�
林鏡固執(zhí)己見:“我就要去幽河冥宮�!�
楚非歡頓了頓,笑起來:“好�!�
“不過冥宮太過危險,我送夫人一程�!�
忘川河邊飄著很多的竹筏,水草一米多高,藏著無數(shù)小蟲子,被驚動就撲哧撲哧飛了出來。
幽河冥宮之主說冥宮危險,騙誰呢。林鏡心情復雜坐上竹筏,思緒混亂,悶不做聲。
楚非歡視線落到了他腰間的千紙鶴上,淡淡問:“夫人這些紙鶴都是自己親手折的?”
林鏡當機立斷否認:“不是,我怎么會折這種東西。路邊一文錢一串買的�!�
楚非歡輕輕一笑,平靜說:“一文錢能買到修真界千金難求的明離紙,夫人果真厲害�!�
林鏡:“”
他閉嘴,不理他。
楚非歡非常自然地:“夫人送我一只如何?”
林鏡把一個不知好歹的大小姐演到極致:“不如何�!�
楚非歡一笑:“也罷�!�
“夫人前去冥宮所為何事?”
楚非歡這一次似乎很喜歡和他搭話。
林鏡想到了自己當初在乞老三身體里那逼逼叨叨勁,一時間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找人。”
楚非歡道:“找誰?”
林鏡又不說話了。
楚非歡已經(jīng)習慣了他古怪的脾氣,淡淡道:“夜哭城這邊最近很危險,魔頭在此為禍人間,夫人找到人后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林鏡氣笑了:“魔頭?楚非歡?”
你擱我這裝啥呢?
楚非歡:“恩。”
林鏡冷漠說:“他啊,不是已經(jīng)被四大門派聯(lián)手殺死了嗎�!�
楚非歡目光平靜,微笑:“夫人很恨他?”
林鏡:“這樣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誰不恨呢?”
楚非歡說:“確實�!�
林鏡更氣了,冷笑一聲說:“我還聽聞他長得奇丑無比,貪婪好色,專門干些下流齷齪的勾當。奸殺搶掠,無惡不做,夜哭城的女子見了他都得繞道行走�!�
楚非歡若有所思重復著他的話:“奸殺搶掠,貪婪好色?”
“也對�!彼Z氣平靜冷淡:“所以夫人最好不要被他看到,不然以夫人的美色,怕是會被那魔頭強行占為己有�!�
楚非歡笑了下,偏頭靜靜望向林鏡,青色妖瞳很深,一字一句道:“然后被他以金籠相囚、鐵鏈為縛,日日夜夜關在冥宮之內,只能輾轉床榻間,永不見天日�!�
林鏡:“”什么玩意兒???
林鏡咬牙切齒:“呵呵�!�
楚非歡偏過頭,蒼白的側臉上一如既往冷漠,唇角諷刺的笑轉瞬即逝:“夫人,冥宮快到了。”
冥宮前長滿了鮮紅的彼岸花。
和上一次看到的一模一樣。
白骨為橋,盡頭是腐尸藍蝶,栩栩生輝。
竹筏靠岸。
林鏡一下子站起來,走到岸上。
不過接下來該怎么做,他卻是犯了難。
上官無涯在哪里�。克乱庾R想要摘下腰間的千紙鶴,給上官無涯遞個信,可楚非歡的視線一直不緊不慢跟在后面。
林鏡又馬上故作從容地放下手,踩過地上的人骨往里面走。
幽河冥宮真如楚非歡所說,到處都是死人。上官晚體虛病弱,這里死氣血味太重,林鏡走兩步就覺得不太行。瘴氣堵在胸口,憋的他難受。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牽住了。
那只手冰涼修長,貼著皮膚像是劍的刃,林鏡整個人都被凍了一下,可馬上一股冰涼的氣流貫穿全身、又在血液里變成暖流。人血、瘴氣的影響都散了。
林鏡錯愕地偏頭,不過也只是錯愕了一秒。很快轉回來,抿著唇,由楚非歡帶著他往前走。
楚非歡本就是魔宮之主,他衣袍過處,所有腐蟲冥蝶都一一散退。
林鏡一身的白色瓔珞長裙和整個血光沖天的冥宮都格格不入。
風卷著他裙子上的環(huán)佩,響聲振起了很多蝴蝶。
楚非歡漫不經(jīng)心問:“夫人找到想找的人了嗎?”
林鏡站在門前,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冥宮內會很凄慘,但沒想到冥宮內會是這樣的地獄。
尸首分離,四肢橫亂,內臟和腦髓各種東西混在一起,黃的黃白的白紅的紅,還有眼珠子落在他腳尖。上官晚這具身體受不得刺激,林鏡生理性又想吐了。
在他吐之前,楚非歡蒙上了他的雙眼。
青年薄涼的唇幾乎貼在他耳邊,輕笑說:“我就說夫人見不得這些�!�
林鏡:“你放開�!�
誰料楚非歡直接道:“上官無涯不在這里�!�
“”
林鏡被他握著的手都明顯一顫,徹底懵逼——楚非歡知道他的身份?
楚非歡意味不明笑了下,從善如流說:“我?guī)Х蛉巳地方�!�
他蒙著他的眼,帶他跨過尸山血海。
最后停在了一片蓮花池面前。不同于瓔珞殿的華美圣潔,這里的蓮花長在黑色池水里,池內密密麻麻的黑色毒蛇你纏我、我纏你,細看讓人頭皮發(fā)麻,可是萬條毒蛇上方,卻盛開著至純至凈的蓮花。
那蓮花是近透明的,因為下方黑池的照應,邊緣顯出一點點暗色�;ò昃К�,琉璃剔透。
楚非歡指給他看:“夫人你看,至暗之地竟然能長出至純之花�!�
林鏡閉了下眼、又睜開,聲音寒冷:“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的身份?”
楚非歡自言自語:“我說過此處像極了夫人的眼睛�!�
“夠了!”林鏡出聲打斷他,到現(xiàn)在他也早就不耐煩陪他演下去了,內心煩躁的怒火無名由浮起來,他視線望向他說:“你就是那個魔頭是嗎?冥宮之主,楚、非、歡?”
楚非歡對上他的眼眸,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微笑:“我們也算幸運,趕上了蓮花盛開的時候,再過幾日估計就要落了�!�
林鏡真是臥槽驚了:“楚非歡,你還在給我裝什么呢?”
楚非歡接著自己的話:“夫人知道蓮花落嗎?”
一瞬間林鏡所有的話卡在喉嚨,血液凝結,愣愣看著他。
楚非歡饒有興趣著看著他的表情,靜靜說:“夫人自是知道的。當年一曲蓮花落,孤墳野嶺,風月相邀,畢生難忘。不知我此生可有幸聽夫人為我唱第二次?”
林鏡臉色煞白,后退一步。
仿佛一道雷直直從腦海劈下,劈開混沌的思維,剩下發(fā)黑的焦土,和徹骨寒冷的血液。
楚非歡終于斂了笑意,向前一步,聲音很輕:“是你還在裝什么呢?夫人。”
第93章
挽風挽月(十一)
林鏡冷卻的血液慢慢回溫,
大腦一片空白。
有一瞬間,他感覺楚非歡在透過上官晚的皮囊,視線冰冷審視他的靈魂。
他怎么會知道?楚非歡怎么知道乞老三也是他?!
林鏡玩這一局游戲本就是看戲,
沒有節(jié)奏、沒有安排、沒有目的,現(xiàn)在被楚非歡一句話更是搞得全盤皆崩。
病弱蒼白的大小姐僵直站在蓮池邊,
向后再退了一步,
潔白的裙裾幾乎要沾染蓮池的水,
腰側的千紙鶴微微晃動。
林鏡抬頭,深棕色的瞳孔迷茫而震驚。
楚非歡俯身,
身上還有未散的冷意,青色妖瞳詭異冷漠,他輕輕一笑:“我與夫人之間,
從來不是萍水相逢�!�
楚非歡冰涼的手指一點一點扶上林鏡的臉,動作曖昧,
撩撥得人發(fā)麻,可說出的話卻讓林鏡身體寸寸僵硬。
“夫人真是我在這世間見過最奇怪的人�!�
“你在破廟里救了我,
又在山洞里拋棄我。”
“你對我十年的苦痛冷眼旁觀,
又在我墜入幽絕之獄時紙鶴傳書�!�
“你看著我差點活活被淹死,也看著我從鬼門關回來,你看著我盛名一時,
也看著我跌入深淵。你真實地看遍了我的人生,
可你卻想充當一個局外人。沒有這樣的,夫人。”
“沒有這樣的道理。”
林鏡豁然瞪大眼,
話語從牙齒間擠出:“你看的見我?!”
楚非歡笑了下,
垂眸冷淡說:“我看不見你,
但我知道你在身邊�!�
楚非歡說:“在學堂旁邊的座位上,在練劍后山的石頭上。在宗門前的桃枝上,
劍潭旁的柏樹上。最后幽絕之獄,就在我身邊�!�
“你數(shù)清了石壁上多少塊石頭了嗎,夫人?”
林鏡人都懵了,愣愣看著他。
“三百零四,夫人�!背菤g的手指雪一樣冰涼,帶著薄薄的繭,聲音冷靜而瘋狂:“我數(shù)了無數(shù)個三百零四,也畫了無數(shù)遍你的樣子�!�
隨后,楚非歡諷刺地笑了下:“可我始終摸不清你的想法。朝夕相伴,竟不如陌路之交�!�
“多奇怪啊,夫人。”
楚非歡冰冷漂亮的眼眸竟然浮現(xiàn)一絲迷茫來。
“你沒參與過我人生里任何大起大落,可忘川河畔見到你眼睛的第一眼開始我的所有愛恨都是為了你�!�
最后一句話他放低了聲音,猶如情人的低語。
卻在林鏡腦海里猶如落下一道震天撼地的雷,思維灰飛煙滅。
楚非歡說:“夫人知道嗎,銀光天蓮其實是有暗香的。我也是在尋找它時,聽聞瓔珞殿里種滿一池,才明白了你身上的味道和那些千紙鶴的味道從何而來。那夜寺廟里,我知道你在,我也清楚天蓮就在骸骨后面�?晌也桓乙�,夫人。”
林鏡有些恍惚,顫抖喊了聲他的名字:“楚非歡”
楚非歡粗糙冰涼的指腹摸上他的唇,微微笑了,眼眸若深潭:“你既然已經(jīng)決定冷眼旁觀一切,為什么又要出現(xiàn)到我面前來。”
林鏡心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來。就在兩人僵持之時,突然一道罡風直直從外刮來,伴隨一聲怒喝——
“楚非歡!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回來?!”
一下子罡風毀天滅地,瞬間將門窗粉碎。蓮池的所有蛇都在暴躁,卻又被陣法壓抑無法逃出。從外面怒氣沖沖闖進一人來。手握拂塵,眉發(fā)皆白,青色道袍獵獵,赫然是上官無涯。
“阿卿?!”上官無涯在看到林鏡后,整個人瞪大眼,又見他被楚非歡捏著下巴、逼在池邊的一幕,瞬間炸了,眼睛都發(fā)顫發(fā)紅。“魔頭!拿命來!”
手中拂塵在出竅期大能的蓄力下震出金色光芒,籠罩整個血氣繚繞的魔宮。
林鏡衣裙上的瓔珞陣陣作響,遇到致命危險結成法陣,把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色煙霧里。
剎那之間,春水問情劍瞬間出鞘,化成一個冰藍色的屏障。
楚非歡抓住林鏡的右手,帶著他就要以匿陣離開。
林鏡卻像是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后退。楚非歡的力氣比他大很多,林鏡必須用盡全力才能掙開,太過用力,小拇指上的紅線解落,飄到了楚非歡掌心。他的小拇指有半截是重新長出的,于是,那道猙獰的長蟲一樣的疤就漏了出來。
“阿卿!”上官無涯一收拂塵,快速飛過來,站到了他的前面,對著楚非歡怒目而視。
而楚非歡盯著掌心的紅線看了一秒后,便抬眸,一眨不�?粗�
林鏡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什么心情。他沾在蓮池邊,風吹的衣裙翻飛,望著他。這次目光帶了點迷茫,可依舊清凌凌。
如春水也如刀,割斷楚非歡的神魂。
跟以前的無數(shù)次一樣。
他就在旁邊看著,看著他身邊所有愛恨生死,卻從來不肯參與其中。
楚非歡低聲笑了下,黑袍獵獵,腳下的血陣就要成型,他眼白浮現(xiàn)一點血紅,沙啞而危險地說:“夫人,我說過,沒有這樣的道理。”
“你”
他一下子重新拉住他的手。
林鏡只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靈力覆蓋,緊接著身體被往前一拽,撲到楚非歡懷里,腰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挽住。一同消散在黑霧繚繞的魔念中。
“阿卿——”剩下上官無涯崩潰地怒吼。
林鏡真是又郁悶又無語。什么垃圾系統(tǒng),給主角武力值設置的那么高,那還玩?zhèn)錘子!
匿陣生效后,林鏡被強烈的氣流刺得眼淚又差點要出來。
他真是操了,這什么狗屁發(fā)展。
他隱約看見一點點藍色的微光混雜在楚非歡周圍,覺得格外詭異,但又說不清原因。那藍色的光并不像這個世界的任意一種靈力
匿陣千里。
林鏡反應過來時,腳步已經(jīng)踩在了柔軟的土地上。
荒山野嶺,草葉攜霜。陰風涼颼颼吹得他手臂發(fā)麻,他都被拆穿成這樣了也懶得裝了,左右四顧:“你要帶我去哪里?”
突然感覺腰上的手有了別的動靜,似乎在解他的腰帶。
林鏡差點跳起來,誰料只是楚非歡將他那一側的千紙鶴取了下來。
林鏡:“你有�。俊�
楚非歡:“確實病得不輕。”
林鏡氣笑了:“行啊楚非歡,小時候半天悶不出一句話,現(xiàn)在倒是挺會懟人�!�
楚非歡看他一眼,不理他,拽著他往前走。
林鏡:“松手,我自己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