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到底會不會看？”秦淮被他撓得掌心發(fā)癢，忍不住往后一縮。
“你別動。你看，這條是智慧線……”
“哎，你看，是那臭傻丨逼�！�
秦淮應(yīng)聲抬頭，順著劉峰旁邊那兩個說話的九班男生的視線望去，正看見陳可南和宗鑫穿過遠(yuǎn)處的羽毛球場上樓。
“就幫石燕守一堂小考還管東管西的，媽的，怎么出去沒被車撞死�！�
“宗鑫的走狗唄。”
秦淮突然伸手，猛推了那人一把，險些把劉峰也掀倒在地。那人被推得一個趔趄，撲在地上，秦淮又扯住他旁邊那個人的衣領(lǐng)，提到跟前，“你他丨媽罵誰呢？”
第38章
“操丨你媽有病��！”那人一手揪住自己的衣領(lǐng)，握拳向秦淮打來。秦淮搶先一步，拳頭猛砸在他鼻子上，打得他大叫一聲，彎下腰去。所有人都驚呆了，老師站在臺階上大吼：“秦淮！你干什么！”
先前被推倒的那個翻身爬起來，沖上來又將秦淮撲倒在地，握緊拳頭，大罵著朝他臉上揮去，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劉峰大喊“別打了”，也撲上前拉人，被那男生一揮手臂，一巴掌狠狠摑在臉上。
“媽的！叫你打我！”
劉峰用力把人從秦淮身上拖下來，秦淮一腳踢在那人肚子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沖下來的老師和其他幾個人同時按住了。
陳可南趕到醫(yī)務(wù)室，劉峰和秦淮正灰頭土臉地坐在椅子上，校醫(yī)給他們手臂上擦破的地方涂碘液。兩人臉上都被抹得紫一塊黃一塊，褲腿高高卷起，膝蓋和腿上也帶著擦傷。劉峰用左手給浮腫的右臉扇風(fēng)，秦淮則捧著自己的左手手腕，愁眉苦臉。兩人見到陳可南，不約而同地低下頭，一聲不吭。
校醫(yī)聽見響動，轉(zhuǎn)過身來，“你是九班還是三班的老師？九班的在里面�！�
“三班的。我來找這兩個�！标惪赡险f。
校醫(yī)站起來收拾東西，“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是他的手，”她指了指秦淮，“可能是扭傷，建議去醫(yī)院看看。其他都沒什么問題�！�
陳可南道了謝，沖他倆說：“你們出來�！�
走到外面，陳可南對劉峰說：“你先回去上課，有什么不舒服馬上給我打電話，我?guī)鼗慈ヒ惶酸t(yī)院�；貋碓偈帐澳銈��！�
劉峰捂著臉不敢吭聲，一個勁點頭。
陳可南出門叫了輛出租車，在車上三言兩語問清經(jīng)過，問到打架原因，秦淮卻怎么也不肯說，實在被陳可南逼得沒法，才不情不愿地低聲說：“因為他們罵你。罵得很難聽。”
陳可南沒聽明白，試著糾正他的意思，說：“他們罵你？”
“罵你�！鼻鼗床粣偟卣f，“你�！�
陳可南盯了他片刻，終于問：“他們罵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秦淮沒想到他這么說，瞪圓了眼睛，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我多管閑事行了吧！”說完惱怒地扭頭對著窗外，任憑陳可南再怎么說話，他都充耳不聞，一個字也不說了。
醫(yī)生說秦淮的手腕是扭傷，沒有傷到骨頭，處理了一下，用吊帶固定好了。陳可南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看見秦淮垂著腦袋坐在花壇邊上，左手吊在胸前，看上去可憐巴巴的。陳可南走過去，秦淮冷淡地瞥了一眼，故意不看他。
“還跟我生上氣了？”陳可南有些好笑。
秦淮不搭理他。陳可南挨著他坐下，秦淮剛往旁邊一挪，就被他按住了。
“所以你是為了給我出氣？”
“我吃飽了撐的�！鼻鼗凑f。
陳可南笑了笑，“你挺講義氣啊，我跟你也算自己人了？”
“誰搭理你。起開�！�
“臭小子，這回你又要挨處分，知不知道�！标惪赡仙斐鍪�，似乎是想出氣，但實在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只得放下了，“隨他罵就是，我都不生氣，你生什么氣？”
“別人罵你你也不生氣？”秦淮匪夷所思。
“反正我又聽不見�！标惪赡闲ζ饋�，“你別告訴我你以前沒罵過我。”
秦淮不吭聲。
“手還疼不疼？”
“廢話。怎么可能不疼�！�
“活該。叫你打架�！�
陳可南見他揉了揉前額，不由問：“怎么了？”
“不舒服�！�
“被揍了能舒服？”陳可南說，“頭疼嗎？”
秦淮不情不愿地應(yīng)了一聲。
“坐過來，”陳可南說，“借你靠會兒。”
秦淮忽然別過頭，“誰稀罕�！�
“那就走，回學(xué)校去。”
陳可南作勢起身，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立刻抵在了他肩膀上。他不由笑出聲。
“煮熟的鴨子�！�
“什么？”
“嘴硬�！�
秦淮嗤了一聲。
太陽漸漸西移，陳可南望著地上兩人投在一起的碩大的怪影，感到肩膀有些酸了，伸出另一只手在秦淮頭頂拍了拍。“行了，回去了�！�
秦淮像是睡著了，不耐煩地哼哼兩聲。陳可南又說走，他死活不動，“再坐一會兒。幾點了？”
陳可南掏出手機報了時間，秦淮說：“再坐八分鐘�！�
“為什么？”
“馬上第二節(jié)課就下課了，再坐公交回去，最后一節(jié)也下了。”
“行啊�！标惪赡险f，“那就記你曠課兩節(jié)。”
秦淮因為手傷不能參加籃球賽，全班總共只有五個男生，除他和劉峰以外，其余幾個都是被拉來充數(shù)的，樂得不參加，陳可南索性讓他們棄了權(quán)。
籃球賽安排在每天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后的晚飯時間，只打四十五分鐘。許多人連晚飯也顧不上吃，將籃球場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這天陳可南心血來潮，請秦淮和王肖易去教師食堂吃晚飯，飯后三人踱到籃球場，王肖易替兩人開路，輕車熟路地擠到最前面。
場上你來我往打得熱鬧，女生們的尖叫讓人忍不住跟著心潮澎湃�！拔目瓢嗾媸菦]人權(quán)�！标惪赡细锌�。
周圍的人都在叫“黃俊捷”，秦淮輕蔑地說：“黃俊捷打得特爛，還不如我。”
陳可南睇了眼他吊著的手腕，“你先養(yǎng)好你那小爪子吧�！�
“秦淮？”
秦淮回頭一看，羅雨潔站在旁邊，靦腆地朝他微笑。他不覺也一笑，“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我剛剛都沒注意�！�
羅雨潔又笑了笑，注意到他身邊跟王肖易說話的陳可南，不禁做了個小小的鬼臉，把聲音放得更低�！澳闶衷趺戳耍俊�
秦淮為了聽清她的話，不得不微微彎下腰，滿不在乎地說：“上周跟九班兩個傻丨逼打了一架。沒事，就是扭傷�！�
羅雨潔皺起眉毛，“你要好好注意啊，不然好不全的。”
“我知道�！鼻鼗丛挍]說完，陳可南一碰他，“你們看吧，我回去了。晚自習(xí)準(zhǔn)時上，聽見沒有？”
“我要去你那兒坐�！鼻鼗蹿s緊追上去，回頭沖羅雨潔招了招手，“先走了，拜拜�！�
周末余儷說她開車來接秦淮，他在門口左等右等，門口擁擠的人潮已經(jīng)散去，還是不見她來。秦淮等得不耐煩，去超市買可樂，出來正巧看見陳可南拐進旁邊的小街。
秦淮想要叫他，他卻已經(jīng)走到路邊停的一輛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秦淮跑下臺階，那輛車掉頭駛出小路，匯入大街的車流當(dāng)中。他認(rèn)出那是輛金棕色的寶馬，是夏開霽的車。秦淮下意識追了幾步，突然停住，一腳踹在旁邊的一棵行道樹上。
“媽的。”
他真想立刻把陳可南揪回來打一頓。他說不出原因，可他快氣死了。走回校門口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痛罵陳可南，又忍不住避開太過刻毒的詞匯，于是只剩下混賬王八蛋之類的幾個詞，翻來覆去地在嘴里打轉(zhuǎn)。
陳可南真是他遇到過的最討厭的人了。
第39章
周末在家，秦旭宏把厚厚一沓留學(xué)資料堆到他面前，秦淮大呼小叫的抗議均以無果告終，還要應(yīng)付伯伯姑姑以及堂哥堂姐們的各方游說，最后他索性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裝死。氣憤地躺了一陣，他翻出積滿灰塵的飛鏢盤，把寫了“出國”和“陳可南”的兩張紙貼在上面，拿飛鏢狠狠擲了個對穿。
周一陳可南不在，聽說是去外面開會了。秦淮跟王肖易在操場溜達了兩節(jié)課也沒人來管，倒弄得他有些茫然無措。王肖易看他魂不守舍，以為是為手腕沒好不能打球而煩躁，于是請他吃零食。兩人翻墻出去，被教導(dǎo)處抓個正著，扭送回各自班主任的辦公室。結(jié)果沒過一會兒，王肖易就興沖沖地跑來找秦淮，說老馬有課不在，愉快地跟秦淮一起霸占了陳可南的辦公桌。
陳可南一回來就看見他們兩個人趴在自己桌上親親熱熱地說話，不由問：“你倆干什么呢，還不去吃晚飯？”
王肖易立馬提議讓陳可南請他們吃教師食堂，他對上回吃的土豆燒排骨念念不忘。陳可南似乎心情相當(dāng)不錯，一口答應(yīng)下來。秦淮猜陳可南的這個周末一定過得相當(dāng)滋潤。想到這里，他真恨不能拿筆扎這個王八蛋。
王肖易自告奮勇去打飯，陳可南和秦淮相對坐下。陳可南問起秦淮出國的打算，秦淮表現(xiàn)得愛答不理，陳可南笑了笑，說他“小怪物”。
秦淮真希望自己是頭怪物，一口咬死陳可南算了。
王肖易端回餐盤，又去打湯。陳可南看到自己盤里的蒜泥蠶豆，不自覺向?qū)γ鎯扇说谋P子投去一瞥。秦淮剛拿起筷子，對上他的目光，跟著看了一眼王肖易盤里的蠶豆和自己盤里的炒土豆絲。
“你看什么？”陳可南笑著說，“趕緊吃，待會兒要上晚自習(xí)了。”
秦淮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筷子。“我想跟你換一下�！�
“怎么了？”
“跟你換一下盤子�！鼻鼗礇]看他，盯著盤子又說了一遍。
陳可南端過他的盤子，把自己的推了過去。
王肖易端湯回來，大家各自動筷。吃到中途，聊起食堂的飯，秦淮突然說：“你不吃蠶豆吧。”
“誰說的？我可愛吃了！”王肖易鼓著腮幫說完，抬眼一看，“哦，你沒問我�！�
陳可南正在喝湯，搖了搖頭。
“南哥你不吃蠶豆��？唉，你該早告訴我嘛——”他忽然“咦”了一聲，目光在陳可南和秦淮的盤子間打了個轉(zhuǎn)，“我好像把你倆的端反了。沒事兒，反正吃都吃完了。還正好，我真是個人才�！�
陳可南放下湯碗，問：“你怎么知道？”
“上次你打飯的時候，我聽見你跟食堂阿姨說不要蠶豆�！鼻鼗闯酝曜詈笠豢陲�，放下了筷子。
誰都沒再說話，一時間桌上只剩下王肖易咀嚼東西的聲音。陳可南看了一會兒專心望著王肖易吃飯的秦淮，忽然把頭別向窗外，微微笑起來。
晚自習(xí)教室里悶熱得要命，秦淮偷偷在課桌底下看雜志，陳可南突然從背后伸過手抽走了書，把他嚇個半死。老師沒有講課，陳可南索性叫秦淮背上書包，到自己辦公室去寫作業(yè)。
秦淮坐下，不安分地東摸西搞了好半天，忽然叫：“陳可南。”
陳可南頭也不抬地說：“叫老師�！�
秦淮不耐煩地向上一翻眼珠，“陳老師。”
“干什么？”
“我想問你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