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的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
我沉默著，捏了一個訣安撫她。
「計(jì)劃本該順利進(jìn)行的�？墒俏胰f萬沒有料到，師父提前出關(guān)了。六師兄身上的氣息還沒有散去，震怒的師父很容易就循著氣息找到了妹妹。我送妹妹走之前，給她留了很多自己鍛造的法器，她本可以逃走的。但她為了不暴露我，一件法器都沒有帶在身上，她就這么死在了師父的劍下。」
她的聲音幾近哽住。
「妹妹也死了，我只想報(bào)仇。師父修為太高了，后來我又受了重傷，只有換一顆心，一顆資質(zhì)絕佳的鹿妖的心，我才有可能繼續(xù)修煉，等著超過師父的那日�！�
她抬頭，露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咬著牙說：
「樂游師姐，你不必可憐我。若不是大師兄已打不過你，你徒弟的那顆心，我必然會拿走，縱然他與我同族�！�
小鹿往我身后縮了縮。
我護(hù)住他，腦中萬千思緒成了一團(tuán)亂麻。
我該報(bào)仇的。
她害我挨了二十鞭，還覬覦我徒弟的心。
大概是修蒼生道把我的心也修軟了，我握劍的手抖得厲害。
劍「哐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
路寧又變回了人形。
她用手支著身子，極為艱難地朝我爬過來，拽住了我的裙擺。
她仰起頭，眼中淚光盈盈，幾個字一喘氣。
「師姐......」
「要是你早些自立門戶就好了......」
我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
叛出師門的弟子多，因?yàn)榈啦煌x開師門的少有。
如果不是我因她被逐出師門，我大概會一直留在無涯宗修煉，庸庸碌碌，出師不知是多久后的事情。
出師之后，收的徒弟也得由宗主過目。
很難有妖修能到我門下吧。
小鹿不再往回躲了。
他低頭看著她，從喉嚨里溢出幾聲哀鳴。
她如今的身體撐不住化形了。
最后幾個字落地，她便變回鹿身，閉上了眼睛。
那雙亮晶晶的眼再也沒睜開過。
我催動靈力，和風(fēng)送來繁花，落在我手心。
自我領(lǐng)悟蒼生道后，自然的花草都可為我的殺器。
但我只是輕輕將花蓋在了她身上。
從前恩怨都不必再提。
17
戰(zhàn)場一片狼藉。
路寧死了。
宋且萬念俱灰，道心破碎。
其他人身受重傷，根骨有損。
年年問我：「師父，我們該怎么辦？」
「無涯宗宗主會來找我們報(bào)仇嗎？」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不會了。」
路寧很聰明。
她既有辦法在如此虛弱的情況下找到我們。
作為宗主最親近的弟子，她自然也有辦法動些手腳。
不過兩日。
白鴿乙便打探到消息，飛回來告訴我們：「無涯宗的宗主聽說大弟子已失了道心，小徒弟是妖修，一時氣急攻心，走火入魔了。他變得六親不認(rèn)，竟對大弟子宋且動了手，如今已被正道修士聯(lián)合誅殺。」
毛絨絨和光禿禿宗成了方圓千里內(nèi)最大的宗門。
我回到了原先那座山。
老虎搬了一座巨大的石頭過來。
小鹿蹦來蹦去，在石頭上雕刻。
核桃上躥下跳的，幫他遞錘子，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