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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下一刻寧馥已按住那人,利落地抽出他的皮帶,將人的雙手牢牢捆住。

    寧舒英翻身坐起,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氣,喉嚨里面似乎也受了傷,想要出聲時火辣辣地疼。

    什么忙也沒幫。

    今天之內(nèi),她已經(jīng)第二次被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寧馥救下小命了。

    高度緊張和瞬爆發(fā)后的肌肉仿佛失去了一切功能,寧舒英只能癱軟著,看著寧馥有條不紊地重拿回鐵皮桶。

    剛剛的敵人,此刻的戰(zhàn)俘,掛著兩行鼻血,依然用兇戾的目光盯視著她們。

    而寧馥在這兇惡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重將四只水桶全打滿。

    “你走前面,我走后面�!彼龑幨嬗ⅲ骸八麄兒芸赡馨l(fā)現(xiàn)了野戰(zhàn)醫(yī)院的位置,先帶回去再說�!�

    寧舒英愣愣地點點頭。

    孩一雙如星的眼睛,依然光亮而沉靜。

    但寧舒英不由自主地覺得,她那平平淡淡、毫無惡意的目光和語氣中,能讀出一種嘲諷味兒來。

    ——“還有,是誰厲害叫誰姐姐嗎?”

    第160章

    “你、你怎么了?”

    被反一軍的寧舒英一路上都在糾結(jié)——她、她叫不出“姐姐”��!

    等回到營地,

    俘虜交到保衛(wèi)班的手中,她才意識到一直走在后面的寧馥臉色有些難看。

    寧馥搖搖頭。

    “沒事�!�

    寧舒英突然想起么一樣,緊張地看著她。

    “你不會是頭疼了吧?”

    寧馥是在戰(zhàn)地醫(yī)院修筑踩空受傷的,

    當(dāng)摔得十嚴(yán)重,

    大伙都以為肯定是救不過來了,沒想到她竟然在瀕死幾鐘后,

    生命體征奇跡般地平穩(wěn)下來!

    恢復(fù)幾后,

    除了額頭上撞破的傷口尚未愈合,

    人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干些較輕省的活計了。

    只除了一點——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

    是從哪來的了。

    大夫也不是專精一科的,

    但根據(jù)經(jīng)驗,

    說寧馥如出現(xiàn)頭痛的癥狀,

    就很能是恢復(fù)記憶了。

    寧舒英有點兒提心吊膽的。

    寧馥卻露出個如常的微笑,

    “沒有�!�

    “就是餓了�!彼f的確實是實話,“好餓。”

    剛剛在河邊遇險,

    在一瞬間爆發(fā)出的力量簡直超出她自己的想象,但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她幾乎沒感到任何異常。

    此刻終于回到安的地方,一股饑餓感才后知后覺,卻又無比兇猛地席卷而來。

    就好像她的胃,不,她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無底洞,迫切地需食物來填滿。

    寧舒英捂胸口。

    ——好萌!��!

    ��!

    沒親眼見過的人是無法感受到看著一只只有十來歲、還帶著嬰兒肥的小鹿眼少女版寧先生撒嬌有多大的沖擊力!

    尤其是她說“好餓”,

    說完了還微微撅了一下嘴的候!

    盡管面前位十五歲“少女”剛剛還斬了一條蛇,

    活捉倆俘虜,寧舒英還是在一瞬間剽悍而殘酷的事實拋諸九霄云外。

    寧先生現(xiàn)在失憶了,不是像小鳥兒一樣依賴著她么!

    她現(xiàn)在只怕還以為自己是只有十五歲的小護(hù)士呢!

    她立刻拍著胸膛滿口答應(yīng),

    承諾道:“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找吃的來!”

    等寧舒英被人喊走去領(lǐng)石灰了,寧馥才微微皺眉,按了按額角。

    剛剛反擊得手之后,她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陣奇怪的響。

    [開啟支線任務(wù):血染的風(fēng)采

    當(dāng)前任務(wù)進(jìn)度:1100]

    那音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聽起來像是機(jī)器發(fā)出的。

    她下意識地告訴自己能是幻覺,卻發(fā)現(xiàn)……竟然對那音并不感到陌生。

    隨之而來的,就是磨人的頭痛。

    她恢復(fù)記憶了嗎?

    她不知道為么,沒有實情告訴寧舒英。

    哪怕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從哪里來,但似乎還有一些本能,根深蒂固地存在于她的潛意識之中。

    不過隨即她又有點羞愧。

    寧舒英是她的戰(zhàn)友和同志,她應(yīng)該信任她。

    按照大家在她醒來后告訴她的情況——她今年十五歲,是兩個月前才日入伍的,文藝兵。

    她還有個哥哥,為了參加突擊隊,謊報她的身份是男孩,她從“妹妹”就么變成了“弟弟”*。

    結(jié)她個“弟弟”也跟著上戰(zhàn)場,覺得文藝兵使不上力,寫了血書請戰(zhàn),便成了一名野戰(zhàn)護(hù)士。

    是他們到達(dá)陣線的第五,戰(zhàn)地醫(yī)院剛剛搭建起來。

    她從小干慣了農(nóng)活,體力不錯,但從來沒練過武,不會么空手奪白刃的本事。

    在河邊的候,她的反應(yīng)、判斷和動作,為么能那么干脆、那么奏效?

    就好像……就好像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聯(lián)系過一樣。

    ——腦海里的那道音又是做么的?

    寧馥坐在原地,看起來正在走神。

    ***

    “給,吃個!”

    寧舒英吭吭哧哧地給戰(zhàn)地醫(yī)院不算平坦的地面撒完了石灰水,桶往旁邊一放,然后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

    她以不引人注意的小動作,往寧馥手里塞了個東西。

    寧馥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條巧克力。

    上面是外文字。

    寧舒英朝她眨了眨眼睛。

    是戰(zhàn)士們繳獲的。

    比壓縮干糧好吃,很金貴的。

    寧馥用手指撫摸那看起來很高級的塑料包裝,在封口出看到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她拆開掰下一塊放進(jìn)嘴里,很甜。

    一口吃得只剩下一小塊了,那股命的饑餓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終于挨到了午飯的間。

    其實她們吃完早飯也沒多久,上午剛壘起了簡易的灶臺,方便燒水。

    中午吃的就是粳米燒的稀飯,配壓縮軍糧。

    寧舒英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年少版的“寧先生”端著那也就比臉小一圈的綠色搪瓷缸子,吃了足足有三缸子的稀飯。

    壓縮糧每個人定量,她的也吃完了。

    在衛(wèi)生隊其他戰(zhàn)友眼睛珠子都快掉出來以前,她終于放下缸子,靦腆地笑了笑,“啊,今有點餓。我吃飽了�!�

    她根本沒飽。

    寧舒英看出來了。

    她看那個粥桶的眼神,就好像那是她摯愛之物。

    原來……

    怪不得……

    寧舒英想起那她剩在餐桌上的半塊紅薯。

    想起在上一個界,在地主老財?shù)拇笳豪�,女人給芋頭剝皮的,細(xì)致的動作。

    等下午大伙重新開始忙碌,寧舒英又悄悄塞給寧馥半塊干糧。

    “就點水,反正、反正我也吃不了。”

    她們兩個在戰(zhàn)地醫(yī)院的后院平地,寧馥就著今上午打回來的河水,又吃了寧舒英的半塊干糧。

    少女一邊吃一邊朝寧舒英露出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滿足的笑容。

    “你捂著胸口干么?難受嗎?”她無辜而好奇地問。

    寧舒英:沒想到有一會被我媽萌死。

    吃完,寧馥嘆了一口。

    “我吃得太多了�!�

    她有些苦惱地理理頭發(fā),“給咱們隊添麻煩�!�

    寧舒英做了個深呼吸,——沒想到有一,她還能給寧先生做心理疏導(dǎo),原因竟是讓她不為吃得太多而自卑難過?!

    “你才不是麻煩呢�!�

    她循循善誘,“不過我今給你找了兩次吃的了,我們扯平�!�

    食物和救命之恩能扯平嗎?

    寧舒英繼續(xù)胡攪蠻纏:“你還是得叫我姐姐的�!�

    話音未落。

    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嗡鳴。

    “快,快找隱蔽!敵襲!敵襲�。�!”

    前院傳來警衛(wèi)班的大吼。

    他們的戰(zhàn)地醫(yī)院很隱蔽,但離前線并不遠(yuǎn),誰也不能保證里是絕對安的。

    后院的木樁子上還拴著兩個俘虜。

    那兩個人雙手都被捆著,但現(xiàn)在所謂的“后院”其實一間房都沒有,根本沒有關(guān)押的地方,便只能廢物利用,他們兩人背對著背,捆牲口一樣扎在一起。

    下一剎,數(shù)個黑色小點,從上墜落。

    第161章

    一枚炸|彈,

    正落在院內(nèi)。

    寧馥反應(yīng)極快,在警告聲響起時,她便已經(jīng)推著寧舒英臥倒在便于隱蔽的草窠子里。

    而在寧舒英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瞬間,

    剛剛撲倒她的人已經(jīng)如離弦之箭,

    伏低身形,再次沖了出去!

    “——轟!”

    炸|彈爆|炸發(fā)出巨響,

    同時,

    浪的沖擊波及了整個后院,

    破片橫飛。

    寧舒英目眥欲裂。

    她瘋了嗎?!

    她在干什么?!

    只見那少女動作矯捷如豹,

    用最快的速度,

    在一瞬間便已沖刺到那兩名俘虜跟。

    爆|炸掀起的巨浪將她重重?fù)ピ谏稀?br />
    但她很快,

    就以常人難以達(dá)到速度,

    重新站了起來。

    她抽出隨身帶的短刀,

    手起刀落,斬斷了將兩名俘虜綁在木樁上的粗麻繩。

    如果任由他們被拴這里,

    他們將和活靶子一樣的牲畜無異。

    兩名俘虜來不及驚訝,死關(guān)頭,人的本反應(yīng)大多共通。

    ——逃命。

    寧馥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將短刀一橫,伸手便捉住其中一人的后脖領(lǐng)子。

    “是我的俘虜!”

    她大吼一聲。

    ——也不管人家俘虜聽不聽得懂華語。

    隨即在下一秒爆|炸來臨將人猛摁倒在草叢之中,盡力隱蔽起來。

    這倆俘虜只是脫離了木樁,手卻依然是被繩子牢牢捆在一起的。

    被寧馥摁倒的俘虜身量不,是之被鐵桶套在頭上來了一下子的那個。

    另一個俘虜卻已趁著這空擋,跌跌撞撞朝院子早被炸塌的圍欄后跑去。

    那后面就是深而密的山林。

    如果他跑掉了,

    戰(zhàn)醫(yī)院的位置就會徹底暴露。

    寧舒英大吼,

    “寧馥,快回來!”

    ——她驚恐著寧馥在爆|炸揚(yáng)起的硝煙粉塵中爬起身來。

    她真的瘋了!

    寧馥一只手還擒拿著那個個頭不的俘虜,另一只手猛然將短刀丟了出去!

    原本還在寧馥手中暗暗蓄力,

    打著主意的俘虜渾身一僵。

    ——他那個眼瞧著就成功脫身的同伴,身體還保持著向奔跑的姿勢,整個人發(fā)出一聲在爆|炸聲中都格外清晰滲人的慘叫。

    那柄短刀,準(zhǔn)確刺入他的大腿。

    敵機(jī)終于轟鳴遠(yuǎn)去。

    剛建起來的戰(zhàn)醫(yī)院有一大半房頂都被炸飛了。

    寧舒英滿臉灰塵泥土,幾乎是連滾帶爬沖了上去。

    她把寧馥從一大堆被震斷的樹枝子和爛草里刨出來,完全顧不上也被埋住的那個俘虜,上上下下把寧馥“搓”了一遍。

    “沒傷著哪吧?!”

    她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己嗓子都喊啞了。

    想騙一聲“姐姐”來聽聽,沒想到卻提感受了一下媽的感覺。

    而且這閨女太叛逆!

    怎么就不聽話呢?!

    寧舒英得咬牙,絲毫不覺得己此刻的感慨有哪里不。

    她皺著眉頭,伸手擦了擦寧馥臉上被煙火燎黑的方,“之不是培訓(xùn)過嗎?!遇到轟炸第一時間找隱蔽!”

    她是上過戰(zhàn)場的。

    上一次穿越中的景,依然時不時在寧舒英的夢境中重現(xiàn)。

    她依然會害怕,依然會做噩夢。

    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己肩上有責(zé)任。

    ——現(xiàn)在寧先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呢!她就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樣!

    發(fā)現(xiàn)她撲倒己以后又不命似沖出去,寧舒英的一顆就仿佛突然被懸上了無底深淵,短短幾個剎那,就窒息般空拍停擺。

    ***

    “兩個俘虜,管他們?nèi)ニ腊�?!�?br />
    寧馥伸手將一同被埋在灰塵樹枝中的俘虜拽起來。

    “我抓的�!�

    她言簡意賅。

    寧舒英消化了半天,才終于明白了寧馥的意思。

    她抓的人,她負(fù)責(zé)到底。

    敵人束手就擒,就成了俘虜,不讓他們像牲畜一樣平白死掉。俘虜逃脫了,就又成了敵人,所以不讓他們有任何機(jī)會威脅到他們的醫(yī)院。

    那個大腿上中刀的俘虜正在不遠(yuǎn)處發(fā)出凄厲的哀嚎。

    寧馥步履輕快走過去,動作利索將她的短刀從俘虜?shù)拇笸壬习瘟顺鰜怼?br />
    一小股鮮血隨著她的動作從那男人的腿上呲出來。

    寧舒英瞪著寧馥了半天。

    “一直是這么個性格嗎?”

    寧先像猛虎。

    即使是瞌睡打盹兒的時候,也有無窮的威懾力。

    她是成熟而優(yōu)雅的獵食者,是算無遺策的,是沉著冷靜的,是一個眼神就可以人形成威壓的。

    可眼這個十五歲的姑娘……

    她像還沒長成的幼虎,不怕豺狼虎豹,但還學(xué)不會收斂她的脾。

    但她偏偏還有那無視危機(jī)環(huán)伺的本事。

    做的,總被她給達(dá)成。

    寧馥擦了擦刀,似乎不明白寧舒英為什么這么問。

    她無辜道:“沒有扎到動脈,只是肉痛而已。不過也跑不了了。”

    她沒有和寧舒英說。

    在救下那兩個俘虜?shù)囊凰查g,她的腦海里又響起了那個機(jī)械音。

    [支線任務(wù):血染的風(fēng)采

    任務(wù)進(jìn)度:3100]

    寧舒英緊咬牙關(guān):“作死吧!”

    她的手顫抖得厲害,轉(zhuǎn)身跑走了。

    ***

    敵人的飛機(jī)只是隨機(jī)轟|炸。

    他們很狡猾,投擲炸|彈的位置也正是最適合建立隱蔽工事和后勤設(shè)施。

    在,剛建起來的醫(yī)院雖然被毀掉了一大半,但同志們躲避及時,只有兩人受了點皮外傷。

    ——反倒是那個試圖逃跑的俘虜,受傷最重。

    寧馥她們所在的后院,是最危險的區(qū)域。

    那根綁兩個俘虜?shù)哪緲蹲�,早已�?jīng)灰飛煙滅,連點渣都不剩了。

    戰(zhàn)醫(yī)院的院長聽說兩個俘虜是寧馥放、救下的,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小丫頭,竟然本事打成這樣?!

    一邊懷疑己的耳朵,院長一邊迅速做了決定:醫(yī)院所有人員和重器材,今晚全部搬入貓耳洞中過夜,以防再次受到轟炸。

    這一炸,大伙都已是驚弓之鳥。

    誰也不敢保證,敵機(jī)還會不會回來,有沒有真的發(fā)現(xiàn)他們。

    警衛(wèi)班負(fù)責(zé)警戒,一個下午,所有人都搬進(jìn)了山洞里。

    每個人都帶了不下己體重的醫(yī)院物資。

    食物反而全都被扔在了醫(yī)院的殘垣中。

    現(xiàn)在最金貴的,是藥品,是干凈的紗布和消毒設(shè)備,是價值昂不攜帶的呼吸機(jī)。

    吃飯是最后考慮的問題。

    這個晚上注定是個饑餓的晚上。

    貓耳洞有大有小,然,這都是相的。

    這玩意兒之所以叫這么個名字,就是因為小得像貓耳朵。

    有些是天然形成的,也有些是戰(zhàn)醫(yī)院選在這里后,警衛(wèi)班帶人連軸轉(zhuǎn)挖出來的。

    最小的只容一個人側(cè)著身子窩在里頭,最大的也就不過容納兩三人。

    外面嘩啦啦下起雨來,夜間溫驟降。

    寧舒英打著哆嗦,肚子里“咕嚕嚕”叫起來。

    她抿著嘴唇,盯著外面漆黑的一片,聽著淅淅索索的雨聲。

    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

    是她眼熟的包裝。

    “別了�!�

    依依不舍把最后一小塊巧克力遞給她的寧馥真誠而無辜說。

    第162章

    外面是一片雨簾。

    貓耳洞是剛挖出來的,

    泥土還是新翻出的,陰寒濕冷。

    有防雨防水的塑料篷布,但那是專門醫(yī)院的器材和藥品用的。

    兩個女孩只能和衣而臥。

    寧舒英吃了那一小塊巧克力。

    那是他們的戰(zhàn)士從前線繳獲的,

    是寶貝東西,

    在戰(zhàn)地醫(yī)院養(yǎng)傷的時候悄悄塞她的。

    女兵稀少,別是野戰(zhàn)醫(yī)院的女護(hù)士。

    戰(zhàn)士們當(dāng)是不愿意受傷的,

    但如果能在治療和養(yǎng)傷的時候遇上女同志,

    溫溫和和地?fù)嵛恳粌删湓挘?br />
    輕輕巧巧地傷口換上新紗布,

    也是一點難得安慰。

    所以寧舒英那里壓箱底的東西還真不少。

    在自己的時代,

    什么糖果她沒吃過?

    只說巧克力。比利時進(jìn)口的,

    純度極高的,

    花俏到包裹著各色堅果的,

    貼金箔的……

    早就吃得厭了。

    記憶從來沒有那一粒糖果,像她剛剛吃到的那手指肚大小的巧克力那樣甜。

    山洞里安靜極了。

    兩個人湊得很近,

    因為地方狹窄,也因為取暖需要。

    寧舒英經(jīng)很困了,但她看到寧馥在黑夜毫無睡意的眼睛,也不得強(qiáng)撐起沉重的眼皮,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知道寧馥為什么不睡。

    她要為她們警戒。

    寧舒英心里澀澀的,也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執(zhí)意要睡在外圍。

    “我比你大一歲呢。我保護(hù)你是應(yīng)該的。”她說。

    寧馥遲疑地看著她,看起來似乎不大相信。

    寧舒英一把把她推得靠里了一些,故作淡定,

    “你叫我一聲‘姐姐’,

    以你睡里面�!�

    好像是怕個條件的誘惑力不足,她又補(bǔ)充了一條——

    “以還可以你好多好多巧克力吃�!�

    不知道如果她們還能穿越,寧馥aka她媽aka寧生,

    還會不會喜歡吃。

    但很顯,即使是在黑暗,寧舒英也捕捉到了女孩眸里一閃的亮光。

    她心里那個得意、那個美��!

    再沒有什么比滋味兒讓人滿足了!

    而下一秒女孩就打破了寧舒英美滋滋的幻想。

    “你睡里面�!�

    她淡淡道。

    “夜里可能會有敵人摸上來,他們會直接往洞里扔集束手|榴|彈�!睂庰ッ鏌o表情地道:“還有野外的動物�,F(xiàn)在天氣不好,它們也很愿意有個像巢穴一樣躲避的地方�!�

    “可能是鬃狗,或野豬,還有蛇�!�

    寧舒英剛剛因醞釀反駁而瞪起來的眼睛,就隨著寧馥一樣一樣列舉可能要與她共眠,或著直接干掉她占據(jù)個山洞的動物而一點點恢復(fù)了正常大小。

    最默默挪到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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