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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可蕭猊偏偏不放,傷口泡在泥水中成了那副樣子,沒聽他一聲抱怨,反而用嘶啞的聲音寬勸他不要害怕,教他留存體力。

    他懼水,蕭猊便將他馱在背后盡可能的保持平衡鳧水。

    無論困境多險惡,蕭猊帶著他沒有放棄。

    蕭猊絕境中迸發(fā)的強大意志使得靈稚眼酸又忍不住向他傾注了許多紛亂的心緒,他眼前浮現(xiàn)出蕭猊談起卑微的少年往事時一笑置之,云淡風輕的神態(tài)。

    這人人前作為尊榮華貴的太師,并不恥于談及做奴隸出身的那段年歲,而他當奴隸時為謀求生活所學的技能手段,不僅不想方設法的遮掩,為討靈稚歡喜,更無避諱。

    甚至于蕭猊雕刻的刀工又練得精湛幾分,這其中僅僅是他為了生存所學的一項小技能。

    蕭猊坦然接受所經歷的一切,不管好的還是壞的,對靈稚未作隱瞞。

    蕭猊對他袒露越多,靈稚心緒越亂。

    倦鳥歸巢,落日消隱。

    靈稚揉了揉酸澀的眉眼,回山洞內看見蕭猊正在處理晌午前在水邊烤的魚。

    他抬手招呼靈稚,說道:“快來吃一點,再晚味道就餿了�!�

    夏季存留食物不易,蕭猊反復烤熱魚身,從漿果上擠出汁水涂抹均勻,瞧著靈稚不動,低聲溫柔道:“過來。”

    靈稚背在身后的手指扭啊扭,矜持端正地坐在蕭猊身旁。

    待他撕開酸甜可口的魚肉塞進嘴里,那股子故作高深的姿態(tài)就散了,唇色沾了魚油又潤又紅。

    他吃了半條,把剩下的半條遞給蕭猊。

    蕭猊喟嘆:“小貓一樣�!�

    貓都能吃完整條魚,靈稚吃完半條已經飽腹,拿著蕭猊塞給他的漿果吞進嘴巴解膩。

    蕭猊就著靈稚剩下的半條魚吃干凈,另外一條也吃了。

    兩人偶然對視,靈稚一雙眼眸在火焰的襯映下猶如夜色中最亮的星子,眼波流轉中有笨拙生澀的躍躍欲試,還有將要碰到又退縮的回避。

    靈稚在白日的午后覺長,入夜泛起精神。

    他躺在木床上閉眼,聽到蕭猊在外面喊了一聲,問他要不要出去看星星。

    夜風清爽,星月皎潔。

    靈稚捂好風吹散的頭發(fā),尋覓聲音的源頭。

    蕭猊盤膝坐在山頭上對他微微擺手,靈稚左右環(huán)顧,不知道蕭猊如何上去的。

    他正準備繞到一側慢慢往上爬,手腳笨拙地抬起,眼前一閃,卻見蕭猊穩(wěn)當地落在他面前。

    靈稚:“……”

    蕭猊環(huán)緊靈稚腰身,提氣縱身躍上并不算高的小山頭。

    地勢低矮,這一座小山頭可眺望遠景。

    靈稚在被蕭猊抱起躍升時緊緊攥了對方的手臂,蕭猊告訴他沒事以后,靈稚如夢方醒。

    “……你的傷還沒痊愈�!�

    蕭猊抬手一指:“看�!�

    入目星宿如海,銀河閃爍。

    靈稚有一瞬間炫目失神,他聽見蕭猊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娓娓道來。

    “仲夏之月可觀東方七宿東宮青龍,”蕭猊依次給他指明方向,“角宿一,左角為天田,右角為天門,中間名天關�!�*

    靈稚仔細盯著蕭猊指的方向,眩暈感更重。

    蕭猊手指一滑,緩慢劃出一道長弧。

    “自西南角宿為首,角宿為龍角,亢宿為龍頸,氐宿、房宿作龍身,心宿為龍心,尾宿為龍尾�!�*

    蕭猊垂眼注視,順著指尖停落的點,視線直直望進靈稚轉來的眸底。

    相視無言,彼此甚至放緩氣息。

    半晌,靈稚抿唇扭頭看向另一方,嗓子發(fā)緊,輕聲道:“我……我還記得的,以前你教我分辨過二十八星宿�!�

    蕭猊嘆息:“是么,”他道,“怎么我覺得似乎過去了很久�!�

    蕭猊道:“既然說過,那便不說�!�

    他重新盤坐,迎著如水的繁星,當靈稚在一旁坐下時,掌心握住他的手腕。

    靈稚胳膊一軟,蕭猊低聲問:“可以嗎?”

    此刻靈稚無心觀星賞月,亦沒把手腕從蕭猊掌心里掙出來。

    他一顆心搖來晃去的,有些酸,有些滿,魂不守舍。

    蕭猊給靈稚喂一顆果子,靈稚下意識咬上,含在蕭猊的指尖。

    他一頓,聽到蕭猊專注地對他說:“你可知此刻我心有多少歡喜�!�

    蕭猊緊了緊靈稚的手腕,失而復得,來之不易。

    他終于可以重新靠近這個人。

    作者有話說:

    互相試探。

    謝謝大家!

    *星宿引用自百度百科,西安晚報。

    第84章

    可以想一想我

    又兩日,

    山中歲月閑,蕭猊仍未帶上靈稚離開此地。

    自那夜兩人在星河之下牽手入夢,醒后氣氛愈發(fā)的微妙。

    山洞空間有限,

    任由靈稚退避也躲不到哪里。

    索性他不再回避蕭猊,甚至會時常對著蕭猊出神,似乎藏有心事。

    蕭猊與他對視,靈稚表面鎮(zhèn)定,

    可他學不來蕭猊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樣,

    更多的時候臉上才偽裝出從容不迫,

    薄紅的耳朵卻在下一瞬出賣了他。

    為此,蕭猊不笑話他,而是克制壓抑著喜悅,

    耐心等靈稚適應這份轉變。

    日曬三竿,

    靈稚昨兒輾轉至半夜才入睡。此刻他眼神迷離地爬起坐直身,不一會兒又懶懶地重新臥回鋪置了淺淺一層的干草上。

    洞里空蕩蕩的,蕭猊不知去了何處。

    熄滅的火堆旁放了個荷葉包,葉子里盛著沾了少許水珠的鮮果,果實飽滿,色澤透潤,

    輕手一擠就會溢出淋漓果汁和果肉。

    靈稚捧了幾枚果子重新回到木板上盤膝坐好,吃完果子,還未見蕭猊回來。

    蕭猊不知從哪尋來的陶罐,罐子盛有從水潭接來的清水,

    方便兩人留在洞中洗漱。

    靈稚雙手壓在兩側后撐起胳膊,

    目光直直注視洞口的方向。

    天光大亮,

    落進洞中的一束光能清晰看見空氣里飛舞的細碎塵埃。靈稚盯著看了一陣,

    漸漸出神,

    眼皮再次合上。

    他昏昏沉沉地側身睡下,外面響起蕭猊喚他的聲音,靈稚渾身打起哆嗦,尋著聲音的源頭,揉揉惺忪的睡眼朝外頭走。

    蕭猊正在壘砌柴垛,腳邊置放了少許采摘的樹枝,枝干結有果實。

    靈稚先迷糊地問了一句:“蕭猊,你去了哪里?”又喃喃著:“還摘了果子�!�

    他蹲在地上,伸手撥弄一顆果子。

    蕭猊看靈稚迷迷糊糊的模樣,此時靈稚還不知道回避,眸子直直望著蕭猊,看上去溫順無辜,乖乖的想讓人抱一抱。

    靈稚漆黑長睫合動,渙散的眼瞳凝光,這下徹底清醒了。

    “你……”他嘴里小聲吐出一句,“傷口還沒恢復完整,不要總是亂跑……”

    蕭猊應他:“好�!�

    話一轉,繼而說道:“方才在路上遇到一只小東西,它好像受了傷,要不要看看�!�

    靈稚追問:“什么?”

    蕭猊牽起靈稚的一截袖口,手指下滑,掌心包著靈稚的手輕輕一捏。

    未等靈稚及時反應,就被蕭猊帶到不遠的樹下。

    手臂粗細的樹干系有一根草藤纏制的條繩,繩子另一端圈著一只正對兩人齜牙唬嚇的毛絨絨。

    毛絨絨體型酷似貓卻比貓大幾分,體態(tài)像只幼狼,絨毛呈灰白之色,四肢夾雜幾圈淺淺的褐黑色斑紋,腦袋上立兩只尖尖耳朵,耳朵尖上各有一簇黑色聳立的毛。

    小東西還挺兇,蕭猊將靈稚稍微拉遠一點:“這只林曳后腿有傷,方才在山上遇到它險些被它襲擊。”

    靈稚默默望著警惕心極高的林曳,蕭猊的掌心還握著他的手,于是靈稚手一牽,帶著蕭猊站到離林曳較遠的范圍。

    靈稚腳尖一動,踩著路邊的石子轉幾下。

    他小聲問:“蕭猊,你為什么救它呢�!�

    他微微仰頭,迎上蕭猊專注低垂的視線:“我在八云村聽村民們說起過,你……你還跟皇帝主張封山養(yǎng)獸,后來許多地方都效仿燕都,連我們那兒的獵山都封了,禁止獵戶私下潛進山里狩獵�!�

    靈稚就如一張白紙,他沒有心機與旁人算計來算計去,想什么就問什么,對蕭猊亦是如此。

    所以他說:“蕭猊,我以為你會不顧它生死,或者……或者要殺了它呢。”

    蕭猊心一涼,幾乎是下意識握緊靈稚的手。

    “抱歉,原來我——”

    蕭猊深邃的黑眸里流動著濃重的情緒,他為從前做的事對靈稚產生愧疚,但當時做了就是做了,他不辯解和開脫,往后唯有尊重靈稚。

    喉結一滾,他說道:“有些事情在認識你之后我才重新看待它們,我不否認那時的自大狂妄,也不想騙你,如今做的,一切出于尊重你,以及補償的心理�!�

    蕭猊沉聲開口:“且我惡事做盡,怕有一天遭到反噬,”他微微勾起唇角,“說來你莫要笑話,我想著若我多行善積德,以后萬一真的受到這份善德恩惠,免去災殃厄呢?”

    他目光細細描繪靈稚的眉眼,壓抑滾動的心緒,啞聲道:“我很慶幸這次你沒出事。”

    靈稚被蕭猊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吸引,過了片刻,他扭過頭去觀察那只用藤條拴起來的林曳,慢吞吞“哦”一聲。

    蕭猊沉聲,嗓音如琴弦撥耳:“靈稚�!�

    靈稚看著他:“我知道了。”

    靈稚從蕭猊掌心小心抽出手,他往前走幾步,和林曳隔了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靈稚的氣息無害溫和,連山中猛獸都對他容忍。這只林曳頗具靈性,謹慎敏感,起初因為被人栓起炸毛躁動,喉嚨發(fā)出攻擊目標的警告。

    靈稚不慌不忙,慢慢繞幾圈。

    林曳的戒備心放松少許,喉嚨收起聲兒,圓溜溜的眼睛仍緊鎖在靈稚臉上。

    靈稚從幾個角度仔細觀察林曳,他輕聲說:“你后腿上的傷比較嚴重�!北澈蟮拿甲尗F咬脫幾處,略顯光禿禿的。

    看傷口像被豹子一類的野獸撕咬,這只林曳興許才經歷過一場劫難,它幸運逃脫。

    靈稚轉頭和靜靜等他的蕭猊對視,說道:“我想救它。”

    蕭猊前段時間傷口嚴重,靈稚摘回不少止血消除炎癥的藥草,山洞還存有。

    他想回去拿,和蕭猊說:“能不能請你幫我看一下它�!�

    蕭猊伸手在靈稚發(fā)頂一摸:“去吧�!�

    倒不是蕭猊犯懶,而是他不放心把靈稚獨自留在此地。若這只林曳突然泛起瘋,擔心傷到靈稚。

    靈稚腳步匆匆,拿了藥草小跑過來。

    他搗碎藥草,在林曳不遠的距離蹲下,手抬起,想摸一摸這只另類的大貓。

    林曳哈氣,靈稚無辜地看著它耳朵尖上的兩簇毛,又過半晌,手心終于落下。

    林曳趴在草上用鼻子嗅他的手,靈稚配合,手心手背翻個面兒讓它聞。

    他放輕動作在林曳被咬傷后流血的后腿敷藥,處理完畢,靈稚扭頭朝蕭猊揮了揮手。

    “蕭猊,你走遠一點,我把它放了�!�

    蕭猊無聲失笑,依照靈稚的話退遠。

    林曳的體格雖然不像虎豹那般大,但亦兇猛。

    猛獸在靈稚的眼皮底下收斂獸性,任由靈稚抬它的腿敷藥,不時摸一摸短尾巴。

    林曳齜牙哈氣,卻沒對靈稚做出傷害的動作。

    蕭猊想起霧清山的那只猛虎,說道:“這些猛獸對你很特殊�!�

    如此看來,靈稚馴獸倒有本事。

    靈稚在林曳旁邊的草地盤膝而坐,聞言,開嘀咕道:“你比它們還兇呢……”

    蕭猊啞然。

    靈稚低頭說:“我聽過你的名字�!�

    靈稚聲音輕小,蕭猊耳力非凡。

    他失笑:“我只當你在夸我�!�

    蕭猊一字取自上古十大兇獸,他的兇惡之名早就震懾朝野。曾有人在暗中以筆討伐,拿他的名字做文章,傳播不好的名聲。

    為此蕭猊一笑置之。

    在民間流傳著關于蕭猊的名聲,無論好的還是不好的,多少都有一部分都傳進了靈稚耳朵。

    蕭猊面含笑意,望著靈稚的目光熱烈似火。

    “我很期待你來馴服我�!�

    在蕭猊話音落下的同時,靈稚跑遠,沒法接此等沒臉沒皮,偏偏蕭猊能溫柔說出口的話。

    夜里,靈稚睡意昏沉。

    他被包裹在一股夾雜冷香的懷抱里,隱約聽到耳旁有人說話。

    靈稚迷糊掀開眼睫,身子輕飄飄地,似乎騰空起來。

    蕭猊抱起靈稚,下頜在他光潔細膩的額頭輕蹭。

    “擾醒你了,繼續(xù)睡吧,明日起來一切都好了�!�

    閑暇愜意的日子短暫,蕭猊已經布置好一切,馬車候在洞外,接他們的暗衛(wèi)正恭敬守候。

    車內置有厚厚柔軟的墊子,絲質的被褥貼身輕薄。

    安神香輕盈繚繞,蕭猊小心放下靈稚,靈稚迷糊地半睜開眼看他,沒什么反應,很快淹沒在困倦的夢里。

    等靈稚重新睡下,蕭猊取出用香熏好的衣裳,抱起靈稚放在懷里,慢慢解開他穿了十余日已經破爛的衣物,換上新置的一身。

    天光熹微,靈稚睡意朦朧地打量陌生的環(huán)境。

    車廂墜著精致環(huán)佩,淡香縈繞,身子軟綿綿的。

    他抬手推了一下?lián)г谘蟮氖直郏囬镛A碾上石子一抖,人跟著晃了晃。

    靈稚剛直起的腰身立刻軟軟地落進蕭猊懷里,他驚訝地抬起眉眼,一下子對上蕭猊掀開的眼簾。

    蕭猊神情疏懶,將靈稚的臉按在頸側重新躺下。

    “怎么不多睡會兒。”

    靈稚喃喃:“我們回去了么……”

    蕭猊“嗯”一聲:“送你回八云村,就快到了�!�

    又道:“遙城后續(xù)事宜我已經派人接手,今日要啟程回燕都,你……”他微微停頓,“你回了八云村,有空閑了記得想一想我好么�!�

    靈稚:“……”

    蕭猊道:“我想帶你走,可心知你喜歡這里�!�

    喟嘆之后,蕭猊抬起靈稚還迷糊的臉,俯下唇:“想在分別前親你�!�

    低聲落下,薄唇貼在靈稚嘴角吮了吮。

    起初只有小心翼翼地試探,蕭猊見靈稚沒有回避,心下一喜,趁勢加深。

    蕭猊含碾靈稚的唇珠,撬開兩瓣柔軟的潤紅,卷起舌尖吮出水聲漬響。

    靈稚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不得不啟唇迎接,直至呼吸跟不上,他笨拙地動起舌尖想推出追弄他的舌,豈料此舉讓蕭猊吻得更深。

    蕭猊握緊靈稚的手腕攏在他腰后,漸漸地,騰出另外一只手掌移到靈稚頸子,捏著細滑的頸肉,一邊親一邊用手指來回摩挲安撫。

    車停。

    蕭猊一手環(huán)抱靈稚,一手貼在他頸邊流連,隨后系好靈稚亂開的衣襟,遮好露出的已經泛紅的皮肉。

    靈稚坐在蕭猊懷里,渙散的眸子逐漸清晰。

    蕭猊嘆息:“我會想你,很想�!�

    靈稚欲言又止。

    蕭猊再次吻了吻靈稚濕紅的唇,牽他下車。

    八云村就在前方,時辰尚早,山里有淺淡的霧氣繚繞,村落中時而傳來雞鳴。

    蕭猊道:“回去吧�!眳s沒松開牽住靈稚的掌心。

    他一頓,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有只小東西可能需要你看看�!�

    蕭猊帶靈稚走時,那只林曳跟了上來。它一路在車廂后方空余的位置趴著,只要沒人靠近它,就沒對人亂吼。

    林曳躍下空地,踩著輕巧的步子走到靈稚身側,體態(tài)若貓,卻比貓多了幾分野獸的威風。

    靈稚彎腰摸林曳的腦袋,他伸舌在微腫的唇角舔了舔。

    “村里的大夫……”

    蕭猊道:“已經差人安全送回各處。”

    靈稚點頭,似乎無話可說。

    他的手仍被蕭猊握在掌心,靈稚小聲:“那我回去了�!�

    蕭猊道:“路上小心。”

    他隨靈稚走了一段路:“你安心留在村里。”

    靈稚看著蕭猊,有話想說,卻咽在肚子。

    蕭猊笑道:“我不會與你分隔兩地,快回去吧,否則我反悔了立刻把你帶回燕都�!�

    話音落,蕭猊抱起靈稚掂了掂。

    他將靈稚放回原地,背過身走出幾步。

    男人煙霧色的衣袂輕輕飄擺,靈稚定睛看了一會兒。

    他道:“我真的回去啦。”

    蕭猊轉身:“不要忘記我�!�

    覺得話里的意思不夠,還不能太勉強,換句話就是:“可以想一想我。”

    靈稚走出一段路,回頭張望,對上蕭猊目送他的視線,輕輕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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