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戀情剛有苗頭,不能死在異地里。
林曳是猞猁別稱。
謝謝大家。
又到了每年的考高日,祝要高考的小伙伴金榜題名,如愿考上心儀的大學~
第85章
思之如狂
八云村一切如舊,
靈稚走在晨霧浮繞的田野小陌間,途徑自己的那塊小田,他拂袖在草叢上一掃,
坐下看著他的田地,面容露出少許憂愁。
他種下的瓜菜蔬苗還沒長滿田地,一個多月前的大雨已將他種植的農物沖得干干凈凈。
泥水刷過的溝壑此刻野草遍布,田地里的草葉在近些晴朗日子滋養(yǎng)下,
草葉子長至他的膝蓋高,
茂盛無比。
他目光所巡,
只能從茂密的荒田中窺見疏松的幾株瓜苗。
靈稚望著荒田輕聲嘆息,林曳盤坐在他腳邊,嘴一張,
尖牙從蔥綠的野草葉子劃過,
約莫在剔牙。
靈稚面對自己荒蕪的田地陷入了短暫的憂傷,他很快振作,和四處重新打理的農田做比較,他重新種上瓜菜比其他村民種植米糧作物簡單得多。
他拍干凈膝蓋的泥漬,伸手在林曳耳朵尖上聳立的那簇黑毛一撩,說道:“四面八方都是山,
你回山里不好么?”
為什么要跟著他呢?
林曳濕潤的鼻子在他指尖蹭了蹭,盤臥時前肢的尖銳指甲收了起來,肉肉的厚墊搭在靈稚手上,足足有他一截手腕那么大。
早起下田的農戶看見田邊坐了一抹身影,
走近后看清楚人,
驚喜道:“小林大夫回來了啊�!�
靈稚唇齒露笑,
回應了農戶的招呼。
農戶看他守在一片荒廢的田地旁邊,
樂呵呵笑出聲,
說道:“種田看天吃飯,今年這場雨水來得稀奇,不會年年遇到哩。小林大夫甭嘆氣,俺家菜田瓜苗長了許多,若需要苗種到俺這兒多拿幾株。”
靈稚連忙道謝。
農戶指著比貓還神氣的野獸,呵得一聲:“這是林曳吧,它怎乖乖趴在小林大夫身旁?”
農戶欲靠近觀察,安靜臥在草叢的林曳頓時露出尖利的牙齒,喉嚨溢出獸類震懾的嘶吼。
農戶停在原地,見它沒沖來咬人,方才松了口氣。
“小林大夫飼養(yǎng)野獸還需多留顆心,莫要看它此刻對你溫順,猛獸翻起臉可不認人�!�
農戶唏噓道:“前幾年村里周家那位獵戶,仗著體格強健,硬是從山上獵回一頭狼。那周老六妄想馴服野狼,不料深夜熟睡時被栓好的狼咬去半只耳朵,鮮血淋漓的,血液流了一地。要不是周圍的村民點火及時救他,那頭狼怕只怕咬斷他的脖子,一命歸西哩�!�
農戶看靈稚體格瘦弱,他模樣溫順乖巧,本來還有話勸,可見那只林曳比靈稚還要順從的趴在他身邊,欲言又止。
陸續(xù)來了村民下田,看見靈稚都與他隔一段距離問候。
大伙兒礙著他身邊那只林曳沒敢輕易靠近,好奇地觀望,隔著田地,勞作時與他吆喝的說話。
靈稚拎起鋤頭清理了一會兒田地里橫生的野草,金烏升上高頂,他擦了擦汗,預備花些日子重新把田整理好。
他沿田陌往自家小院走,時隔一個月不在家,門鎖都落了一層灰。
靈稚提桶從井口打水,屁股還沒坐熱開始收拾屋子。
待他從屋內出來準備打理院子里長出的荒草時,門外有人輕輕扣門。
趴在井邊貪涼的林曳警惕地朝門口哈氣,靈稚蹲在它面前,嚴肅道:“莫要輕易傷人,如果你想留在我的院子就得聽我的,否則回山里去�!�
林曳逐漸安靜,重新趴回石板,腦袋墊著爪子默默看著靈稚。
靈稚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去開門,藍文宣斯文的面容上明顯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
靈稚笑道:“你怎么過來啦?我還想把院子打掃干凈后去一趟藥舍�!�
藍文宣道:“方才聽村民說起你,我?guī)Я诵┡D肉和雞蛋過來,家中可還有米�!�
靈稚點頭:“有的。”前些日子總下雨,他將米封存完好,沒有出現(xiàn)發(fā)霉的跡象。
藍文宣道:“那就好,你……你還好嗎?”
他將靈稚從頭到腳端詳著檢查:“你被洪水沖走后我夜不能眠,后來聽人帶回消息,他們說你安全無恙,是跟太師在一起?”
靈稚沒有否認,輕輕點頭。
“他救了我�!�
藍文宣一時半刻不知如何應答,他敏銳地察覺到靈稚提及太師,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
再細看,靈稚的唇微微發(fā)腫。
藍文宣心頭猛跳,意識到什么后,神色黯然道:“平安就好�!�
他側目望著門外,問道:“你還要留在藥舍么?”
靈稚點頭:“自然,我欠你的錢還沒還清�!�
而且就算他和蕭猊在一起,并非要和蕭猊同出同入。
他不去燕都,蕭猊沒有強迫他。至于兩個人在一起后如何維系感情,或許得讓蕭猊多費心神,靈稚沒把事情想得太復雜。
他認為即使不在身邊陪伴,但兩人互相允諾了心意,那就是在一起了,沒有非要蕭猊過來陪他,而他亦不會時時黏著蕭猊。
下了山,始終就不一樣了。
藍文宣沉默地幫靈稚收拾余下的院子,說道:“今日不必趕去藥舍,先將院子打理干凈,明日再去都不遲�!�
靈稚道謝。
藍文宣注意到井旁趴臥的那只野獸,再看靈稚若無其事的神色,他心不在焉地與他寒暄幾句,沒有停留太久,徒留一聲嘆息離開。
翌日,靈稚還沒出門,院子外迎來一陣熱鬧,村長親自上門。
靈稚迎接,村長笑呵呵道:“你和藍大夫應召知州大人的召令前往遙城救治傷患,此難一過,知州大人為了感謝大夫們的醫(yī)者仁心,特意命人送來薄禮,你且收下�!�
幾名村民抬進兩個木箱子,一箱質地中上的布帛,一箱精細糧食,再配有村長親手交給靈稚的一面錦旗,村長比靈稚笑得還要開懷。
“小靈大夫收好啦,這面錦旗往屋內一掛,名氣自然就來了�!�
靈稚收下知州大人送的兩箱薄禮,目送村長帶人離去,他拴好門前往藥舍,
林曳早時上山狩獵進食去了,它回來時根本無需從正門入,輕松一躍就躍過院子的高墻。
藍文宣將知州大人送來的錦旗懸在正屋,入門就看到。
今日看診的村民圍著錦旗稀罕得不行,逮著兩人,饒是身體帶病帶痛的,也阻止不了他們七嘴八舌地給兩名大夫說親。
靈稚說道:“我已經處了人,不用給我介紹啦�!�
他話音小,卻叫村民聽得清清楚楚。
村民驚奇。
“何時處的?”
“是哪家的姑娘?”
靈稚一板一眼地照著順序說:“近日才定的關系。”
“他……他不是姑娘�!�
眾人啞聲。
靈稚繼續(xù)忙手上的活兒,分撥藥草,將曬干的藥材歸納進木架,對村民古怪探究的目光似乎無所察覺。
往后幾日此事慢慢傳開,不知是靈稚有了對象還是那位對象不是姑娘起到了作用,方圓數(shù)里,不再有村民遇到靈稚就逮著他說親事。
不過此消息一傳,說親的煩惱少了,變著法給他表明心意的男子卻多了起來,有追到院門外的,統(tǒng)統(tǒng)被林曳兇狠地嘶吼嚇跑。
至此,靈稚的耳根徹底清凈。
林曳每次都回院子睡覺,時常趴在樹下的石板或者井口旁,它無需靈稚費心投喂,餓了就去山里捕野兔野雞,吃飽后跑幾圈就熟門熟路地回靈稚的小院子,有時還叼一只野兔放在灶房里給靈稚加餐。
靈稚每日在藥舍和自己的小院來回,他的菜田耗時半日就種得滿滿當當,瓜苗蔥綠,菜葉翡翠。
途徑田陌,他會駐足看一會兒自己的小菜田,抿緊的唇角繃不住翹起羞斂的弧度。
他和蕭猊沒有見過面,卻在回村后不時地收到蕭猊差人送上門的東西。
這日他剛進屋不久,官吏就把一盒新鮮的荔枝交到他手上。
時下最新鮮的狀元紅,當初鐵騎日夜兼程的趕路從南邊送到燕都只為了讓靈稚嘗鮮,樾州是南邊最大的州城,往返送這些珍果格外方便。
按季每月新制的衣裳,蕭猊不敢多送,每月送去一兩套新的,衣料極好,制式樸素,既讓靈稚穿著舒適,又不令他為此苦惱。
除了禮物,從太師府下來的信也不少。
信件封了火漆,靈稚收到時夜里會拆開看。
蕭猊在信上寫家常閑談,字里行間沒有多重的情感,像一封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家書,可在末尾總會添上一句“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靈稚把看過的信疊起來收好。
他沒給蕭猊回過信,思緒上上下下地起伏,連靈稚自己都不知曉是何種滋味。
月下旬,靈稚去鄰村出診,看完幾家病人時已日落西山。
他的肩膀掛著藥包乘馬車回八云村,搖搖晃晃熬過一路,入夜后回到村里。
車夫吆喝一聲,靈稚睡眼惺忪從車里往下爬。
腳剛落地,聽到有人喚他:“公子�!�
靈稚扭頭,院門前還沒掛上照明的燈籠,四周黑燈瞎火,借著星芒隱約看見院墻左側停放一輛馬車。
他遲疑走近,車簾掀開,昏黃的光線里伸出一雙手。
手的主人力氣并不小,靈稚雙腳倏地騰空,被對方抱上車內。
那人調整靈稚的坐姿,靈稚跨坐在對方懷里。
他還有幾分惺忪睡意的眸子直勾勾望著男人,喉嚨一緊,吸進淺淡縈繞的冷香。
“蕭猊,你怎么過來了�!�
蕭猊往后一靠,靈稚順力趴在他身上。
“怎么不回我的信。”
靈稚空白的腦子緩慢地轉了一下,說:“沒想好寫什么�!�
他低頭在蕭猊肩膀摸了摸:“你的傷都恢復了嗎?”
蕭猊握住靈稚的手腕,在他指尖親了一口。
靈稚白日在鄰村給人看診,還煎了幾副藥,一股藥味。
蕭猊絲毫不避諱,將握在掌心的手腕一拉,靈稚的胳膊就被蕭猊拉著繞到他脖子后松松環(huán)起。
蕭猊讓靈稚環(huán)自己的脖子,雙手則握在他腰上丈量。從靈稚腰間摸出一點肉,臉色好看了些。
他低頭去啄靈稚的唇角,淺淺的呼吸逐漸不穩(wěn)。
靈稚開始還象征性地掙扎一番,唇珠被人反復的親,蕭猊吮他的唇時他就不動了。
蕭猊沒有親得太用力,但姿勢和角度充滿纏綿,靈稚慢慢地讓蕭猊親軟了身子,一只胳膊變成兩只胳膊松松地摟在蕭猊脖子后。
他坐在蕭猊懷里忽然被高高地掂起來,溫熱的薄唇從他的嘴角沿下巴滑至頸間。
小巧的喉結滾了滾,蕭猊吮住,靈稚酥酥麻麻。
靈稚不懂克制從喉嚨溢出的聲音,他揪住蕭猊垂落的發(fā),嗚一聲。
“別、別咬了……”
直至此刻,那股漂浮不定,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的心緒在此刻落了下來。
分別將近一個月,靈稚意識到原來他挺想蕭猊的。
作者有話說:
全章待修!
差點沒剎住emmmm
成年人的愛情沒有摟抱親親()()那是不完整的,俺就是喜歡寫。
第86章
紅艷艷
黑夜悄寂,
靈稚和蕭猊交疊的呼吸聲漸漸加重。
蕭猊抱靈稚抱得緊,悶熱鼓噪,胸腔內的氣息隨著方才熾熱親密的吻朝外擠壓。
靈稚微微散亂的烏發(fā)濕潤地貼在臉頰,
他吐出一口氣,熱脹的唇說話時和蕭猊低靠的唇若有若無的觸碰。
他欲往后推開一點,蕭猊拇指與食指并攏,貼在他頸后輕柔捏了捏。
靈稚腰身和胳膊又軟了,
他啞聲道:“好熱啊……”
蕭猊單手拉開車簾,
夏夜的風柔和舒爽地鉆進車廂。
靈稚輕聲問:“蕭猊,
你不熱嗎?”
他收了收胳膊,指尖放在蕭猊的脖子摸。
蕭猊出汗,比他的還要密集。
蕭猊側過臉,
唇輕輕吮一下靈稚的耳廓。
自然熱,
可他舍不得松手。
彼此擁吻,在黑夜里一方窄小的空間耳鬢廝磨,唇齒卷纏,
兩人身軀相貼帶起一股躁動的熱和微濕淺淡的汗息,這股熱使人血脈噴張,迷戀成癮。
蕭猊啞著聲呼吸,
沒說話。
靈稚肩膀顫抖地瑟縮,埋起臉藏在蕭猊肩膀,左邊耳朵全是紅的。
蕭猊像漫不經意,又似乎刻意一般不時地親他這只耳朵。
靈稚有點受不住了,
繞回一只手擋在蕭猊嘴巴,
嗓子飄了幾個調。
“別親啦,
太癢了�!�
蕭猊從配囊里取出一顆夜明珠,
珠子的銀白光芒瞬間覆蓋昏黃的光線,
整個車廂似落滿月輝明亮,所有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蕭猊眼波浮笑,指腹輕刮靈稚的左耳,說道:“好紅�!�
靈稚左臉埋得更深,不出聲不抱怨。
他的情緒總是內斂,無論惱羞還是生氣,時常安靜地悶在角落自己消化,此刻無處可藏,只好把臉藏在蕭猊懷里了。
他坐在蕭猊懷里任由對方抱他,方才親嘴兒時衣裳和頭發(fā)都亂了。
掛在靈稚肩膀的藥包歪斜斜地落在一側,蕭猊拾起,看到藥包上吊了個精致小巧的木雕靈芝墜子,心口頓時猶如滲進蜜汁。
這是蕭猊送給靈稚小玩意兒中的其中一件,用青龍木雕刻,芬香恒久,萬古不朽。
靈稚看到藥包上的小靈芝吊墜臉微微一熱,笨拙解釋:“我當時瞧見藥包空空蕩蕩的……”
蕭猊順著他的話應道:“掛個小吊墜好看�!�
靈稚小聲說:“你雕得好。”
繼而喃喃道:“別總給我送東西了�!�
蕭猊問:“不喜歡嗎?”
靈稚道:“這樣不好。”
蕭猊拍了拍靈稚的肩膀。
“一股藥味�!�
靈稚看著他說:“今日去鄰村出診,我先回屋洗洗身上的味道�!�
他想自己下車,不過蕭猊當他不長手腳似的,干脆利索地抱他出去。
暗衛(wèi)將馬車牽遠,四周只剩靈稚和蕭猊彼此。
蕭猊雙手不離靈稚的腰身和膝蓋彎,說道:“先開門�!�
靈稚從藥包掏出鑰匙打開門鎖,趴在院子乘涼的林曳躬身一躍,圍繞蕭猊轉一圈,重新趴好望著兩人。
入了屋,靈稚捧夜明珠坐在椅子上。
蕭猊拿起火種點燃油燈,動作嫻熟,似乎知曉這間屋內的擺置習慣,仿佛是院子的另一個主人。
蕭猊走到靈稚面前,拉過另一張椅子坐下。他拿起靈稚的手握在掌心,問他:“餓不餓,我讓人送點吃的進屋。”
靈稚點頭。
他在外頭從早忙到晚給人看診,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雖帶了些小食放在兜里,看診時身邊都有人,總不好意思拿出來直接吃。
蕭猊目光包含憐惜,抬手一拍,門外很快有人敲門。
晚食以粥為主,佐以紅豆薏米燕膠熬制,夏季熱,冰鎮(zhèn)的果水也備了一壺,再搭配軟粉綿口的切片點心,沒什么肉,卻都是靈稚喜歡吃的。
靈稚慢慢抿了半杯果水,他一只手吃東西,另外一只仍被蕭猊握在掌心不放。
半飽之后,靈稚扭頭問蕭猊:“你不吃嗎?”
桌上的粥食還剩不止一半,靈稚胃口小,對把自己吃剩一半的食物讓給蕭猊的行徑已經比較熟練了。
月色照亮石板,清風拂進屋內。
靈稚說完耳根微熱,想來實在羞愧。
他雖獨自住在這方小村落里,按道理而言起居飲食可自理。但靈稚的廚藝實在一般,弄出來的飯食勉強可以入口,要嘗出多么鮮美濃郁的味道,連他自己都不敢恭維。
是以靈稚過往都挑些有手就能炒的小菜做,他不挑食,來來去去的幾道簡素小菜能重復吃。
和蕭猊在一起之后,就變成蕭猊單方面投喂。
隔三差五有人給靈稚送吃的上門,起初他還矜持著自己做飯,炎夏胃苦,蕭猊安排人送來的食物比他自己做的飯菜入味可口,于是他默默接受了蕭猊的這份心意。
別人夏季出汗減肉,靈稚摸了摸肚子和臉上多出的一層軟肉,渾身不自在起來。
靈稚把碗碟都推向蕭猊:“你不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