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章(11.4w營養(yǎng)液加更二合一……
年輕人倚坐在價值不菲的切斯特菲爾德沙發(fā)里。
棕色長款皮衣由腰間綁帶束出腰線,
被黑手套緊密包裹的手指在文件上摩挲兩下,捕捉到某個關鍵詞后一頓。
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瞬間緊張:“祖先生……哪里不對嗎?”
“嗯?”
企業(yè)的茶水間滿是咖啡的濃郁香氣,祖岐生含笑說,
“不是大問題,
隋老板您現(xiàn)在著急下注嗎?”
他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金絲框眼鏡,斯斯文文道,“我不建議您現(xiàn)在就參與投資,不過游戲才剛開始,如果您想試試水也無傷大雅。”
隋老板先是一愣。
就算見過很多次,
他還是很難和祖岐生對上視線。
祖岐生的五官算硬挺,但不如同齡男性鋒利,
算清俊,但眼睛非常吸引眼球。
他說話時愛盯著人,
透過金絲邊眼鏡的猩紅瞳孔帶著笑,配上矜持做派和面具似的溫和,四目相對的時候總令人腦子一空。
這屬于人類的天性,短時間內(nèi)無力招架客觀意義上的沖擊。
回過神后,
隋老板惺惺微挪眼神,試探道:“那我……先壓正方二十萬?”
……
“真的不用買點金融相關的道具嗎?”
意識海里,系統(tǒng)憂心忡忡。
《第三經(jīng)濟法》,
《虛擬金融街游戲法則為我所用》的前傳。
正傳構造了一個獨立于現(xiàn)實之外的游戲世界,名為金融街。
金融街會邀請在現(xiàn)實中窮困潦倒的人成為玩家,加入名為“Game
of
War”(GOW)的生存游戲。
每位新加入GOW的玩家都擁有1萬點初始資金,
每隔一周,
玩家會被強制進行一場雙人或多人的游戲。
游戲為金融街隨機抽取,需要參與玩家提交1萬點資金作為抵押。
游戲結果出來后,贏家將取回自己的抵押金,
并拿走輸家抵押的一半,一萬資金變成一萬五。
GOW區(qū)別于其他類無限流生存的亮點不是游戲,而是整個生態(tài)系統(tǒng)。
除去強制性的游戲抵押,金融街還提供了可投資于賭局、押注、或資產(chǎn)交易的服務。
也就是說,賺取資金不止有通過游戲獲勝一種方式,還能賭其他玩家的輸贏。
我可能不擅長游戲,但我看人很準。
運氣夠好的話,哪怕每次游戲都輸?shù)粢蝗f,一場豪賭完全能賺得盆滿缽滿。
而不管通過什么渠道賺取資金,一旦資金為負,玩家就會被執(zhí)行強制破產(chǎn)——立刻死亡。
金融街是邀請制,不同意的話可以不加入。
會有這么多人,因為它的收益與風險成正比。
每隔三個月,資產(chǎn)排行前三的玩家可選擇離開GOW。
所持資金與現(xiàn)實世界所處地區(qū)的貨幣兌換比率為1:1,無需繳納任何費用,玩家能夠帶著全部資產(chǎn)離開。
也就是俗稱的一夜暴富。
主角孟裕安是現(xiàn)實世界特殊調(diào)查機構的官方人員。
他是個頹唐又沒干勁的中年男人,未婚未育,每天在一群精英中湊合著混日子,落魄潦倒,不惹人注意。
人口失蹤和間歇性出現(xiàn)的大規(guī)模貨幣流通讓機構幾度盯上了金融街。
他們一直在嘗試派人接觸,借助漏洞把人送進去,但都有去無回。
一次,孟裕安最好的朋友也在調(diào)查中失蹤,他主動要求加入調(diào)查,同事都不相信他能完成任務,直到進入金融街后。
孟裕安完全熟悉這里的法則,甚至比在這里呆了許多年的玩家了解得都更透徹。
游戲、押注、大型企業(yè)間慣用的小手段……孟裕安如數(shù)家珍。
原來他是離開過這里的老玩家,但因金融街的《第三經(jīng)濟法》限制,無法在現(xiàn)實世界袒露任何與這相關的事情。
接下來就是老玩家?guī)ьI新隊友殺穿金融街的故事。
目前正傳還還在連載中。
楚祖要負責的前傳角色,一個叫祖岐生,一個叫祖岐安,是倆相差了五歲的親兄弟。
哥哥祖岐生是金融街有名的咨詢顧問。
他算擅長玩游戲,但不熱衷,輸贏都無所謂。
就算是多人游戲,贏了之后拿到的資金也有上限,但賭局不一樣。
連贏數(shù)場游戲的收益還不如他一次下注。
靠著賭局贏來的原始資金就跟滾雪球一樣,沒過多久,他手底的財富夸張得驚人。
弟弟祖岐安是個游戲瘋子。
金融街強制要求一周一次的游戲,他能七天全泡在游戲里,沒資金了就去找老哥借點資金,繼續(xù)玩。
說菜也不菜,就是愛玩,尤其是喜歡看對面輸了之后面如土灰的模樣。
如果只是這樣,他倆還夠不上“瘋子”的評價——他倆改變了整個金融街的規(guī)則。
原先金融街的《經(jīng)濟法》很簡單,只是簡單約束玩家間的交易,以及賭局的上限和下限。
哥哥祖岐生將經(jīng)濟法修訂為《第二經(jīng)濟法》,調(diào)整了賭局。
最直觀的改動就是取消押注上限。
金融街是個瘋狂的游樂場。
原先賭局被限制押注上限,同樣也限制了玩家損失上限。
現(xiàn)在下注可以無限高,孤注一擲結果破產(chǎn)死亡的玩家數(shù)不勝數(shù),鮮血在代表金融街標志性建筑的巨型金幣下匯聚成血泊。
弟弟祖岐安又將經(jīng)濟法修訂為正傳通用的《第三經(jīng)濟法》。
第三法規(guī)定,離開這里的人必須抵押生命,如果離開的玩家透露任何與金融街有關的信息,馬上按照“破產(chǎn)”處理。
那個時候,金融街已經(jīng)有了現(xiàn)實世界特殊調(diào)查機構安排的臥底,主角孟裕安也在里面。
祖家弟弟對此有所察覺,但他不要任何人破壞金融街。
他熱衷游戲,想要更多人來這里和他對局。
最后,在祖家弟弟的一次游戲中,孟裕安和祖家哥哥在賭局上碰上。
哥哥賭弟弟輸,玩家紛紛跟他下注,將賭資積累到天價。
孟裕安孤注一擲,壓上所有賭弟弟贏。
弟弟贏了,孟裕安獲利t,玩家因跟錯注破產(chǎn),死了太多,導致他的名次直線上升,由此成為唯一一個離開金融街的機構人員。
準確來說,兩兄弟和主角沒有太深交集。
前傳主要是為了完善整個世界觀,并給主角孟裕安一個決心回到金融街的內(nèi)驅力。
問題就在這里。
讀者看完了前傳也沒覺得這倆兄弟和孟裕安有什么深入關系。
結局好死不死寫了一句:
【孟裕安不知道金融街會變成什么樣,但他遲早會再回到這里。
他只是需要一些休息,一些遠離貪婪和瘋狂的寧靜。
第三經(jīng)濟法催生了欲望的漫不經(jīng)心,對孟裕安而言,祖家兄弟有心的惡意讓他寢食難安。
就算是為了他們,孟裕安也會回到這里�!�
讀者覺得這很神經(jīng)病。
這倆兄弟就夠神經(jīng)了,正傳里沒患腦疾的主角怎么也跟著發(fā)��?
為了他們?你沒事吧?你和他們很熟嗎?
但如果聯(lián)系還在連載的正文,讀者又能勉強接受孟裕安為兩兄弟回來的設定。
因為他在正傳里接手了兩兄弟在金融街中的勢力——靠著對已故兩兄弟的“全然理解”。
這算是一個大的爽點,連帶著后續(xù)干穿金融街的劇情。
正文里倆兄弟早死了,只要不去看前傳的垃圾塑造和垃圾劇情,再忽略孟裕安鬼打墻的緬懷,讀者就能繼續(xù)追訂。
于是,所有罵罵咧咧的評論就全到了兩兄弟身上。
「吃飯吃得好好的,孟裕安突然端上贈品說,來啰,甜點來啰。一看,好耶夾心巧克力,一口下去他二大爺?shù)脑趺词鞘鹤龅�?�?br />
「我說大祖老師是狗資本沒人反對吧?」
「不是,小祖老師他有什么存在的必要?金融街缺他這種瘋子?他憑什么改第三經(jīng)濟法,憑他狗資本老哥嗎?」
「前傳最佳劇本是大祖老師壓輸之后的無能狂怒,要看爽點跳轉末章,千萬別翻到最后,不然你會看到典中典金句:就算是為了他們�!�
「雖然大伙經(jīng)常開梭|哈玩笑,這駟馬作者怎么還當真了。正傳梭|哈命懸一線,前傳梭|哈就跟呼吸一樣簡單�!�
「哇,死了好多人呀,真是好沉重的金融街呀。傻逼。大小祖都是,不罵孟裕安是因為他讓我看到了大祖的破防時刻�!�
楚祖剛開始拿到資料的時候,看只有二十來萬字,還想前傳應該不會太難。
結果系統(tǒng)說,這二十萬字全是設定。
前傳只有五萬字不到,虧得字數(shù)很少,不然讀者早就連著正傳一起罵了。
楚祖沉默了會兒,不太理解,作者怎么做到用五萬字濃縮了整個系列的基礎設定,還要展開劇情的。
很快他想通了,就是因為沒有劇情可言,全是精簡設定,大小祖才會“神經(jīng)”成這樣。
楚祖很想認真問小黃雞:“你分得清‘發(fā)瘋’和‘人設不完導致看著像腦疾爆發(fā)’的區(qū)別嗎?”
想了想,這話很打擊系統(tǒng)積極性,容易讓小黃雞陷入短期的一蹶不振。
大小祖也不是不好改,問題就是那些。
兩兄弟人設太工具化,很扁平,對應不上主角的投入。
這倆不干人事,禍禍完搞出了更難搞的經(jīng)濟法,目前動機也就是“為了謀取暴利”和“想讓更多人陷入困境”。
別的也沒了。
豐富人設,豐富動機,完事。
所以楚祖還是沒說會令小黃雞難過的話。
投入后沒有關鍵劇情,大祖——祖岐生在做簡單咨詢:幫著老板分析游戲的勝負,讓他押注贏取資金。
楚祖還沒接觸過游戲,只看隋老板給的資料也看不出什么。
那二十來萬字的設定他都是跳著看的,爽文里不會加太多真的金融東西,受眾很窄,讀者看著看著就會走神。
更多的還是游戲相關規(guī)則介紹。
系統(tǒng)提出買點能糊弄老板的道具,楚祖思索片刻:“不用浪費信用點�!�
“我先搞清楚金融街的運行,設定復雜的世界觀還是要親自體驗才能方便理解�!�
……
祖岐生的目光移向文件,又再次和隋老板對視。
僅僅只是被看了眼而已,單純的外貌沖擊之余,隋老板還立刻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被估值的壓力。
本能讓他收回了前言。
外貌其實是祖岐生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畢竟眼前這位先生是金融街最資深顧問,憑著對游戲的拆解和玩家性格分析,穩(wěn)坐三大企業(yè)咨詢客座,至今無人能比擬他的地位。
隋老板現(xiàn)在很看好一場賭局,玩家雙方信息他都用自己的渠道調(diào)查清楚。
他想去交易所把自己的“不動產(chǎn)”全部賣了,賭上這一次,為了保險,托人找關系聯(lián)系上了祖岐生。
但祖岐生好像……有所顧慮。
“那我還是先等您的建議書。”
隋老板熱絡拿出手提箱,開了道小縫,隱隱能見里面扎成捆的貨幣。
“這是定金,祖先生您收好,事后分成按您的規(guī)矩來�!�
他想起助理的建議,伸出手指,改口道,“我再多加百分之二,絕對不會讓您吃虧�!�
“按我們之前說好的來�!弊驷鹕恚叩纳砹吭诓鑾咨贤断玛幱�。
他拿起手提箱,“我會讓小祖盡快送來建議書,感謝您的信賴。”
*
手提巨款,楚祖離開了那所大樓。
他還沒能搞懂游戲和賭局,先把人拖著再說。
雖然原著給祖岐生搞得逼格算高,但在金融街,一次失敗等于砸了自己招牌,后續(xù)可能的報復連綿不斷。
在這里,資金就是一切。
祖岐生的人設還沒落實,楚祖得盡快暫定下來,有什么需要調(diào)整的后續(xù)再改,把隋老板這一單做完再說。
他在街上走。
金融街雖然被叫做“街”,但實際是整個世界的總稱。
表面上,這里和現(xiàn)實世界中的普通城市沒有任何區(qū)別,健全的公共設施,醫(yī)院、學校、公共交通一應俱全,由NPC提供服務。
三棟高聳的寫字樓代表三大企業(yè),其實就是玩游戲時會加的工會。
玩家加入后可以在企業(yè)中獲取公開的游戲情報,了解哪些熱門玩家最近勝率極高,方便下注。
楚祖微微仰頭,在寫字樓中心懸空著一枚巨大的金幣,金幣中央的長條顯示屏上有一串不斷增加的數(shù)字。
正瞧著,在楚祖所處長街的林蔭道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離他只有五米左右距離。
他看去,只見一個神色極端痛苦的男人捂著不斷流血的左臂。
旁邊的女人神色緊張:“賣了多少?”
“三百�!蹦腥四樕n白,聲音止不住顫抖。
“怎么才三百?交易所是不是搞錯了,你賣了整條胳膊,只值三百?!去醫(yī)院止血都不止三百��!”
“閉嘴�!蹦腥伺�,額頭青筋直冒,“下場游戲只有三天了,我拿不出一萬的押金……扶我去押注!我只能靠這三百賭一把了!”
女人猶豫起來:“要不……要不我去交易所看看能賣什么……”
“還能賣什么?你把自己整個人買了都不值一萬!”
……
楚祖在意識海里問系統(tǒng):“交易所?”
之前隋老板的文件里也提了交易所,他想把手里流動資金之外的東西全賣了,拿來下注。
小黃雞知道宿主沒怎么看設定,馬上講解。
“交易所接受任何東西的變賣,由金融街估值定價。交易一旦開始不可撤銷,所有成交即時生效,售賣的東西無法贖回。”
“在哪里?”
“您左手上戴著的手環(huán)里有入口�!�
楚祖抬起手,黑色手套蓋住了手環(huán),他另只手提了巨款,面前還有個缺錢缺瘋了的賭徒,不敢放下箱子,只能抬手咬住手套向下拽。
“他們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楚祖余光瞥到那對男女,兩人也不爭執(zhí)了,愣愣看著他。
男人的胳膊甚至還在流血。
“不是真的想當街打劫吧?”
系統(tǒng):“……您這次……長得非常好看�!�
“作者在寫大小祖的時候和一個女頻作者結婚了,收到啟發(fā),試圖在男頻加入美強慘要素�!�
“一般來說美強慘比較看重后兩個,但他在鑒賞了妻子大量作品后深有感觸,給您搞了個……很難描述的好看的臉。”
“所以也有很多讀者在看到大小祖的外貌描述后大放厥詞,說要是把兩兄弟改成兩姐妹就屁事沒有了�!�
楚祖涼涼說:“讀者居然沒罵孟裕安死Gay?”
系統(tǒng)委婉道:“……因為如果孟裕安是死Gay,那整個金融街不分男女都是死Gay……吧。”
“怪t不得和隋老板說話的時候,他也動不動走神。”
楚祖說,“雖然我還沒照鏡子,但我覺得這種會讓人癡呆的臉只有兩種形容�!�
系統(tǒng):“?”
“要么是克蘇魯一樣不可名狀,看了就讓人失智。要么是跟希克塔一樣……我沒見過比他還漂亮的�!�
系統(tǒng):“……”
系統(tǒng)好痛苦:“求您了,您這么一說我覺得有點惡心……”
楚祖“嗯”了聲,看向手環(huán)。
手環(huán)很薄,緊貼皮膚,當佩戴者注視時,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只有自己能到的半透明選項。
最上是交易所,中間是游戲中心,最下是投資中心。
——金融街把游戲押注叫做“投資”。
不用手點,當他心念“交易所”,該選項出現(xiàn)被選擇后的深色。
下一秒,楚祖來到了一個灰色的房間。
房間在視野中無限延展,面前是類似咨詢臺的陳設,一束強光打在咨詢上,將站在身后的NPC也照得渾身慘白。
NPC是很大眾的路人臉,一眼就記不住,見到楚祖后面露微笑,發(fā)出公式化的聲音。
“您好,歡迎光臨!今天來是想要評估物品價值還是進行正式交易呢?”
楚祖:“評估價值�!�
交易員:“我們有經(jīng)驗豐富的評估師,會根據(jù)您的物品的市場價值、品牌、品相等多個方面綜合評估,確保給您一個公平的價格�!�
交易員:“您想要咨詢什么物品?”
楚祖:“我這張臉。”
系統(tǒng):“?”
系統(tǒng)驚慌道:“不要��!臉還是很重要的,要不咱們還是能要就要吧!不能不要臉啊!”
楚祖安撫說:“我就問問,看有多值錢�!�
交易員沒有任何動作,在原地安靜了三四秒,繼而開口。
“目前根據(jù)市場行情,這件物品我們可以提供的收購價格是30萬,這是基于當前的市場需求和物品的具體狀態(tài)評估得出的�!�
小黃雞目瞪口呆:“剛才那個人的一條胳膊……才三百……”
楚祖又問:“我的左手能賣多少?”
這次交易員判斷時間比之前要少。
“目前根據(jù)市場行情,這件物品我們可以提供的收購價格是400,這是基于當前的市場需求和物品的具體狀態(tài)評估得出的。”
楚祖繼續(xù):“我的左手使用權能賣多少?”
交易員給出了和之前不同的報價——130。
“有什么區(qū)別嗎……?”系統(tǒng)有點迷糊。
“有,按照字面意思,賣了左手等于整只手沒了,使用權的話,應該手還在,但我無法使用,有點類似部分癱瘓�!�
楚祖回答完,立刻追問交易員。
“我的弟弟能賣多少?”
交易員立刻回答:“抱歉,您只能變賣屬于您的物品,您的弟弟「祖岐安」不在交易范疇內(nèi)�!�
楚祖思考了會兒:“那……我對我弟弟的感情能賣多少?”
這次交易員遲遲沒有回答,跟機器故障一樣在原地宕機。
小黃雞:“這種東西也能賣啊……原著里這就是個單純的……額……虐點?”
不少玩家都會為了湊資金變賣自己的東西。
有貪婪想要更多賭資的,還有自己或者其他人游戲押金不夠,賣無可賣了,把自己賣出去的。
主角孟裕安的同事就是這樣,他為了給在金融街認識的朋友湊押金,把自己給賣了。
但那位朋友并沒有拿著資金當游戲押金,投進賭局,最后死于破產(chǎn)。
楚祖:“按照說明,所有屬于自己的東西,原則上都能賣,抽象的概念應該也能賣,就是不知道會呈現(xiàn)出什么效果�!�
終于,交易員評估結束。
“目前根據(jù)市場行情,這件物品我們可以提供的收購價格是五千四百三十萬,這是基于當前的市場需求和物品的具體狀態(tài)評估得出的�!�
系統(tǒng):“……”
系統(tǒng):“《第三經(jīng)濟法》好像也沒寫大祖對小祖有多好啊,也就在小祖玩游戲把自己快完破產(chǎn)的時候,大祖會給他借點,雖然沒還過……真有兄弟情嗎?還是說……深情隱忍,但是很多很多很多?”
楚祖失語:“你能不能別惦記深情隱忍了?”
他淡淡說,“就是因為沒什么兄弟情,幾乎沒有,才會值錢�!�
楚祖有些摸清交易所規(guī)則了。
按理說,失去一條胳膊和失去胳膊的使用權應該是同等價格。
但對于玩家而言,前者不僅是會讓今后行動不便,所支付的代價還包括了危及生命的可能。
——所以交易員口中的“當前的市場需求”其實是對玩家本人的需求。
同時,市場的價格規(guī)則是“越稀缺越珍貴”,價格也就越高。
就跟盲盒一樣,會被炒到天價的永遠是限定款,它在市場流通少,哪怕人們對該物品沒硬性需求,它的價值依舊高居不下。
胳膊對人來說不值錢,祖岐生的臉給他帶來了很多便捷,所以價值更高,但也止步于30萬。
而對弟弟的感情……正如系統(tǒng)所說,在原著看不出來,幾乎少得可憐。
稀缺性導致價格也上漲,甚至可以說飆到了天價。
楚祖又拿其他東西試了幾次,得出的結論和原先一致。
交易所的判定其實很詭異。
在它們的界定中,如果一個人很愛很愛自己的家人,那份洶涌泛濫的愛反而不值錢。
反而是自私的人,會因舍棄微不足道的感情而獲利。
楚祖有了主意。
“你說�!�
楚祖慢吞吞對系統(tǒng)開口,“一個賣掉對弟弟那點可憐兄弟情,以此積累原始資金的瘋子,是不是比一開始就開賭的狗資本要好點?”
系統(tǒng):“……”
系統(tǒng)干巴巴說,“不、不知道……但是沒了那點兄弟情,大祖可能不會愿意給小祖借錢繼續(xù)玩。”
“會啊�!背嬲f,“我們兄弟情守恒,我少喜歡他一點,他察覺之后多喜歡我一點就行�!�
“這……守恒好像也沒用?”
“他多喜歡我一點,就會變得很好用。他不是喜歡玩游戲嗎,說得通了,不是喜歡玩游戲,是喜歡他老哥�!�
系統(tǒng):“?”
“我這次就是「對任何人,包括自己都不擇手段喪心病狂的大祖」和「大祖那個不斷試探游戲邊界的瘋狗小祖弟弟」�!�
“我不止會賣了大祖對小祖的那點兄弟情,還能賣更多……在大祖看來損失了也造不成嚴重影響的東西�!�
“小祖也一樣,他要當瘋狗那就當徹底的瘋狗,把那點可憐的理智和耐心也全部賣掉�!�
楚祖說,“大祖和小祖不需要是兩個完整的人,把能賣的都賣了,死死綁定,只要能湊齊‘一個人’就可以。這也能解決讀者認為他瘋得很平常的問題�!�
要是在其他任務里,小黃雞早就跳起來NONONO了。
但這次宿主一次性接管兩個角色,他有進行修正的權限,而且……雖然又抽象又驚悚,但是合理。
怎么聽著就這么合理呢?
楚祖總結:“要瘋得驚天動地,讓讀者想起都只會覺得是兩個癲佬,癲佬的邏輯會給很多生硬設定起潤滑緩沖效果。至于主角孟裕安……”
小黃雞:“至于主角孟裕安?”
“可以先不管他。”楚祖干脆說,“他在最后以一己之力力壓兩位瘋子,想忘也忘不掉——更具體的處理等和他接觸了再說。”
系統(tǒng)默默掏出設定集:“好哦�!�
第19章
第
19
章(11.5w營養(yǎng)液加更二合一……
10歲那年,
父母破產(chǎn),祖岐生和弟弟被帶著搬家,定居到了郊區(qū)一家工廠。
工廠表面是食品罐頭加工廠,
除去轟隆作響的機器噪音,
還有一些自稱家人的成年人在嘮叨呢喃。
“家人”中有一位大家長,平時給所有人上課,指著屏幕上的紅綠線條,雙手夸張比劃。
他的口水噴到前排人臉上,這些人抹抹臉,
然后跟著其他人一起鼓掌。
祖岐生問父母,他和弟弟要怎么去上學?
父母說,
不著急,等大家長帶他們賺了錢,
他們就會給兩個孩子安排最好的教育。
還會買大房子,豪車,想要什么都可以。
弟弟祖岐安像個傻子似的,說他還想要大黃蜂玩具,
父母親親他的臉,說,大金蜂都可以。
祖岐安信了。
哪怕是破產(chǎn)后,
他們家也并不是過不下去。
兩個小孩還沒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祖岐生成績夠好,就算弟弟是個腦子有包的廢物,
他也能把自己會的塞到弟弟腦子里,
教育這塊目前沒有問題。
有t問題的是父母的心態(tài)落差。
祖岐生那時并不清楚,他偶爾會去大家長的課上看那兩條紅綠線。
兩條線臭蟲似的在屏幕上亂爬,此起彼伏。
課上完了,
祖岐生又找上父母,委婉表示自己和弟弟可以先回到之前暫居的小房子,不影響父母賺大錢。
父母回答,我們的房子早就都賣掉了,他們還借了親戚朋友很大一筆錢,沒人會答應照顧兩個小孩。
換言之,離開工廠的兩個小孩將無親無故,孑然一身。
十四歲的祖岐生恍然大悟。
要么是傳銷,要么是邪|教,這兩個蠢蛋把自己賣進去了。
能有這類認知,還得靠祖岐生那張好看的臉。
他見人就笑,禮貌又懂事,稚嫩還沒褪,下巴已經(jīng)開始變尖,臉上還掛著軟肉,眼睛大大的,哪怕彎著也擋不完那股毫無防備的單純。
借此,祖岐生偶爾也能拿到手機上上網(wǎng),查東西查完了就把手機給弟弟玩連連看。
祖岐生也嘗試著離開,但工廠外24小時有人盯著,那些“家人”也會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如果在工廠邊上逗留太久,父母都會提醒,別跑那么遠。
祖岐生試圖打電話給警察,電話打通后才意識到這里是國外,電話那頭飆了一連串鳥語,他切換翻譯軟件,還沒繼續(xù),電話掛斷了。
祖岐生刪了通話記錄,把手機還了回去。
不久后,警察回撥,接電話的是大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