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小黃雞思索了半天，挑選著措辭。
“用高壓狗上司的態(tài)度對我們�！�
上司：“……”
小黃雞：“對，就是這點。你的語言表達能力太差勁了！”
上司：“……”
小黃雞拍桌：“隔壁呆毛小雞也這么說，所有上司里，就你滿身的官味兒，臭不可聞！”
上司：“你是不是想罵我很久了？”
“我給你說，我現(xiàn)在也覺醒了，成長了，不吃你這一套！”
小黃雞強調(diào)，“小雞也有雞權，你小心我上系統(tǒng)論壇開貼，長眼睛的小雞都能知道我說的是誰！”
上司陷入了漫長的沉思，直到小黃雞發(fā)出短促驚呼。
楚祖睡醒了。
小黃雞立刻找回了來這里的目的，豆豆眼緊緊盯著上司的一舉一動。
上司從抽屜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份文件，壓在《第三經(jīng)濟法》的資料上。
“你說你宿主受了工傷，狀態(tài)很不好？”
小黃雞謹慎點頭，悄悄去看那份文件。
“別看了，這是你宿主接下來的任務�！鄙纤纠淅湔f，“你選任務的眼光太差了，各種意外都被你們碰上�！�
小黃雞：“……”
小黃雞：“以前我沒得選，后來、后來也是意外！”
上司點頭：“我接受你提的建議，需要時間思考接下來的決定——你拿這個任務當休假。”
小黃雞小心翼翼扒拉過文件，上面寫著項目名字：《娛樂至死》。
“都至死了，怎么休假……”它嘟囔著。
“任務很簡單，報酬也不高。這次任務期間我會準備升職考核�！�
上司說，“考核開始前我再和你宿主談�！�
它說，“我知道你會把今天的對話全部轉(zhuǎn)告給你宿主，幫我捎句話，不管他想做什么，考慮清楚�！�
在小黃雞蹦下椅子，打算離開前，上司又叫住它。
“時間問題不是我屏蔽的。”
上司慢慢收拾起桌面的文件，“就和之前的BUG一樣，我也排查過，不是我們系統(tǒng)的問題�！�
“如果他想知道為什么之前屏蔽，現(xiàn)在又能說了，我只能回復：不知道，我在查�！�
它涼涼說，“所以你也不用總是覺得我在挑事，也別惦記跳槽，我不會放人的。”
*
“上司是這么說的，宿主。”
意識海里，楚祖裹著毯子坐沙發(fā)上。
系統(tǒng)在他旁邊排排坐，也裹了個等比縮小的毛毯。
《娛樂至死》的文件在離開辦公室后就變成了一串數(shù)據(jù)，被保存在小黃雞的數(shù)據(jù)庫中，它把內(nèi)容放到面板上，推到了楚祖面前。
“我檢查了下，確實可以算是休假……不過宿主您放心，我會一直盯著，一旦不對馬上去炸了上司辦公室！”
楚祖有一下沒一下劃著面板，神情倦倦。
他把臉側(cè)偏長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偏過頭，總結(jié)了一下小黃雞的陳述：“所以你以一己之力力戰(zhàn)上司，讓它洗心革面了？”
小黃雞毫不心虛，把毛毯裹成披風的模樣：“對，沒錯，就是這樣！”
楚祖看了它半天，突然笑了。
“宿主……？”
“你覺不覺得現(xiàn)在很像阿祖爾那個時候。”
“《五十億年的孤寂t》嗎？”
“嗯。”楚祖說，“人類不相信蟲族沒有惡意，蟲族也拿對抗的態(tài)度，他們之中沒有交流，事情開始惡化�！�
“……”
好像是也有點像。
因為對彼此都不了解，都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但區(qū)別也很明顯。
“您和上司沒有根本矛盾呀�！�
系統(tǒng)說，“而且也不是完全不交流，有我在呢！……事情也不會惡化，這次休假之后我們就能升職考核了！”
楚祖慢吞吞開口：“有沒有根本矛盾可能還要在聊完后才知道。”
他問，“你覺得你上司是個好小雞嗎？”
這話跟問小孩似的，說是在問評價吧，又很粗略。什么是好小雞？以什么標準？
小黃雞琢磨了半天：“我覺得它沒騙我�！�
它一邊想一邊說，“雖然工作效率低了點，說話難聽了點，顏色也丑了點……它不算好小雞，但沒對我撒過謊�！�
“嗯。”楚祖說，“我信你�！�
“但咱們還是要提防著點。”
系統(tǒng)念叨著，“我懷疑它現(xiàn)在就是人手不夠才這么好說話，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招到新人了，馬上變回丑陋的嘴臉�！�
楚祖又笑了，眼睛彎成弧，在舒適照明下隱隱露出細碎的紅：“聽你的�！�
看宿主休息夠，精神也好了不少，系統(tǒng)也舒坦了，往楚祖那邊挪挪：“您看了這次任務沒？怎么樣？”
“沒怎么看。”
楚祖把面板調(diào)回到首頁。
楚祖只是粗略掃了一眼，大致是講演藝界拼搏的一眾角色的故事。
他需要負責的角色說重要也重要，說邊緣也邊緣，并且一如既往的帶了毒點，不討讀者喜歡。
先不管題材和內(nèi)容，楚祖基本能判斷上司的打算。
小黃雞習慣把所有事情往好處想，楚祖則和它的上司是同類，嘴上說要握手言和，心里的估量只有自己知道。
這也挺好的，小黃雞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當一個快樂小雞就行了�！兜谌�(jīng)濟法》里它又急又氣還哭了好多次，也折騰得夠嗆。
這或許是雙方在未直接交流下，唯一達成的共識。
不用怎么仔細去準備《娛樂至死》，《第三經(jīng)濟法》剛結(jié)束，后續(xù)處理的事情一大堆，上司不會在這個時候再生事，不然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之前會打算直接找上門，估計也是憋了一肚子煩躁情緒，急了。
焦躁情緒總會滋生劣勢，如果上司真的想和楚祖好好“談談”，他必須調(diào)整好自己心態(tài)。
不然楚祖能趁著這些麻煩，把它扒得一干二凈。
至于他們之間有沒有本質(zhì)矛盾……再說吧。
楚祖之前沒騙小黃雞，他確實有些累，任誰高強度連軸轉(zhuǎn)都吃不消。
就算把思維和習慣打磨得非人，也改變不了他基本素質(zhì)也就那樣。
“去休息下也挺好的，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干正事。”
楚祖讓系統(tǒng)把面板收了回去，后仰靠在沙發(fā)靠背，懶懶闔上眼，瞧著像是還打算睡會兒。
系統(tǒng)正打算飛回自己的電子雞窩，又聽宿主說：“《娛樂至死》之后，你能幫我保管日記嗎？”
小黃雞：“保管……？”
不需要保管啊，日記就是道具，隨時都能掏出來，也只有宿主能看。
“我應該不需要再記東西了，之前也說過，等我寫完了就給你看�！�
楚祖說，“如果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放那兒吧�！�
系統(tǒng)眨眨眼：“好哦�！�
第115章
第
115
章（15.4w營養(yǎng)液加更二合……
楚祖睜開眼睛，
滿室的目光齊刷刷落到他身上。
典型的會議室，燈亮得晃眼。他穿著襯衣，袖口挽到精瘦小臂，
手腕上的百達翡麗顯示時間是三點，
夜風闖進寫字樓高層，也沒能驅(qū)散房間中的緊繃。
這具身體處于高強度工作狀態(tài)，可能直接熬了幾天。
要不是身體素質(zhì)擺在那里，楚祖都能想象到自己原地暴斃的場面了。
身體素質(zhì)歸身體素質(zhì)，他的視線還是有些模糊，
幾秒后才看清這間屋子。
白色辦公桌兩邊圍滿了人，自己則坐在主座，
面前的手機震動銜接桌面，叮叮響個沒完。
某個背對楚祖的筆記本電腦播放著視頻，
看不見畫面，揚聲器傳來年輕人的充滿譏諷的聲音。
“我都不當愛豆多久了，還拿之前說事，這些年我是戲拍少還是獎拿少了？”
“我有沒有女朋友關你們屁事�！�
“有這功夫你們怎么不讓萬俟祖管管其他亂搞的藝人？不剛說那誰在外面亂睡資源？”
“我有沒有亂搞……哈，
搞笑，我要亂搞還得給你們打報告是吧，神經(jīng)。”
楚祖才和系統(tǒng)一起休息得差不多，
一投放又馬上重回疲倦。
各類噪音和房間的壓力堆在一起，受身體的影響，煩躁的情緒下意識溢出。
他不耐捏了捏鼻梁，
電腦的主人馬上按下暫停，
一邊吞咽口水一邊觀察楚祖的反應。
系統(tǒng)小聲問：“您還好嗎，宿主？”
“還行�！背娓纱喟咽謾C開了勿擾，“來吧，
載入原著劇情，我看看又是什么毛病�！�
小黃雞點點頭。
“目標《娛樂至死》傳送完畢�！�
“為節(jié)省時間，劇情導入將以文字與畫面結(jié)合的形式，請宿主做好準備�！�
“正在載入原著劇情……”
……
《娛樂至死》講的是三個年輕人在娛樂圈打拼的故事。
楚祖這次的角色叫萬俟祖，「黎首娛樂」創(chuàng)始人兼公司資深經(jīng)紀，三個主角有兩個都簽在他名下。
沈惟笛是主角之一，今年25歲，是萬俟祖公司合伙人的侄子，在大學期間要求進入娛樂圈，為此直接輟學。
沈惟笛長相出眾——或者說好看得離譜——參加偶像選秀后現(xiàn)象級爆紅，在舞臺上大放異彩，在短短幾年內(nèi)紅得發(fā)紫，成為黎首娛樂又一大吸金石。
黎首娛樂是典型的影視資源型公司，理所當然的，趁沈惟笛熱度居高不下，公司迅速推進他的轉(zhuǎn)型，連著給他挑了好幾部戲。
沈惟笛沒演技可言，架不住實在長得好看，加上導演實力過硬，給他配戲的都是老戲骨，在公司操作下，硬是給他搞來了幾個獎杯鑲金。
如果他能老老實實按照公司安排，沒幾年就能在娛樂圈混成“沈老師”。
但沈惟笛偏偏是個狗脾氣。
他從小被溺愛慣了，有公司的保駕護航，有粉絲口中的“臉在江山在”，一直順風順水。
然后就捅了大簍子。
隨著行業(yè)發(fā)展，越來越多的娛樂公司盯上了直播的藍海，黎首娛樂也不意外，手持旗下藝人全約，直播約也在其中。
沈惟笛是最不適合直播的藝人，沒有之一，但為了配合新劇宣發(fā)，他還是跟著劇組一起在鏡頭前露了面。
有溺愛他的粉絲，自然也有不吃這一套，認為他德不配位的觀眾。
直播的特殊之處就在于，評論全部實時輪播，無法管控。
沈惟笛眼尖看到了對他的冷嘲熱諷，不顧工作人員臉色，直接嗆了回去。
一來二去，直接吵起來了。
如果沈惟笛只是跟觀眾對罵自己的問題，公司還能兜兜底，反正這些年他也沒少說屁話。
但沈惟笛的嘴就跟黑洞似的，什么都敢往外說。
他張嘴就是一句：“那誰在外面亂睡資源”。
觀眾一下炸了鍋，原本沒看直播的網(wǎng)友也聞訊趕來，直播緊急中斷，壓力全到了黎首娛樂這邊。
“就在前幾天，網(wǎng)上剛爆出了名導潛規(guī)則的新聞�！�
系統(tǒng)說，“話題中的名導當時還是選角導演，本來是查偷稅漏稅，結(jié)果在他電腦里找到了多年來的潛規(guī)則名單，還有很多大尺度照片�！�
“不知道是誰放出了名單一部分，其中就有黎首娛樂的藝人，喬恬。”
系統(tǒng)說，“她也是主角之一，同樣簽在萬俟祖名下�！�
“網(wǎng)友都在猜，黎首娛樂的資源是不是全靠藝人賣身賣來的�！�
楚祖接受完劇情，并聽完系統(tǒng)梳理了現(xiàn)階段發(fā)展梗概。
楚祖：“你可以說得直接點。他們都在猜，是不是我在當老鴇。”
“您沒有！”
小黃雞說，“您簽了人沒怎么管過，忙著公司的其他事，沈惟笛和喬恬都交了給其他經(jīng)濟帶！”
“喬恬的事爆出來后，您一直在加班加點調(diào)查處理，結(jié)果還沒出來，沈惟笛又帶著流量來炸糞坑了！”
炸糞坑這個比喻就很恰當，雖然粗俗了點，但確實能彰顯威力。
按照原劇情發(fā)展，公司最后決定徹底放棄喬恬，也不再追查有沒有真的存在潛t規(guī)則的事。
沈惟笛說有，那就有。
喬恬被定性為私人行為，背上潛規(guī)則的名聲被雪藏，再給沈惟笛套上“行業(yè)大嘴巴”的熱搜進行營銷，讓他真真假假說點八卦，很容易地就把黎首娛樂從潛規(guī)則事件中摘了出來。
“然后就是喬恬從頭再來，沈惟笛逐漸認識到娛樂圈的運作規(guī)則，經(jīng)歷過迷茫和懺悔后找回自我……”
小黃雞說，“還有個主角也在直播事件里，是直播的主持人，之前是自媒體網(wǎng)紅，這件事后事業(yè)基本完蛋，他后來成了喬恬的經(jīng)紀人�！�
楚祖快速思考了會兒：“所以我挨罵是因為這次的輿論處理得很不道德？”
“不是�！毙↑S雞說，“您馬上就要氣急攻心，暈倒了，等您醒來，下面的人已經(jīng)處理完了整件事。”
楚祖：“？”
它翻了翻原著，“但是您實在太邊緣了，壓根沒在正式場合露過面。過手這件事的人太多，有的角色壓根沒名字，讀者一個一個罵不過去，干脆就薅著您罵�！�
楚祖：“……我就說，這心悸怪熟悉的，不猝死都是奇跡了，怎么還能醒著�！�
系統(tǒng)聽不得猝死兩個字，連忙把摘錄出的部分讀者評價擺在楚祖面前。
「講個笑話，萬俟祖，全國最好的經(jīng)紀人，沒有之一，捧出過傳奇影帝，并和影帝成為合伙人開公司……作者逮著空就給我渲染他有多牛逼，然后就干了這些下三濫破事�！�
「作者你沒事吧，喬妹崛起后復仇找沈狗我想得通，畢竟這張狗嘴確實夠賤。看在沈狗痛改前非的份上，包餃子和解我也認了。但她怎么拿影后還給我熱淚盈眶感謝萬俟祖？」
「作者是不是有病，喬妹感謝萬俟祖什么？感謝他臭不要臉？還是感謝他強找挫折讓年輕人磨礪？」
「我翻來覆去都沒找到萬俟祖到底在哪兒，跟TM幽靈似的，看不見人，每次都能在遇到破事的時候冒個名字�！�
「作者的皮套吧，不是還特意說黎首娛樂其他高層共同的決定？決定你大爺，死腦殘一個�！�
……
楚祖：“什么叫‘每次都在遇到破事的時候冒個名字’……后面還有什么幺蛾子？”
“有點多�！毕到y(tǒng)誠實說，“但您都參與不上，要么有事在國外，要么就是直接倒了。您的影帝合伙人非常信任您，您和他基本綁定在一塊兒，忙得腳不點地�！�
楚祖：“……我覺得這次的任務很復雜�！�
小黃雞警惕起來：“怎么說，宿主？！上司是不是又在使壞！”
楚祖搖了搖頭。
上司說這次工作堪稱度假，確實如此。
他沒做任何招罵的事，就是單純沒做事，吸引了火力。
“第一，如果我不干經(jīng)紀人的工作，那沒必要把人壓在自己手里，工作失職被罵天經(jīng)地義�！�
“第二，我不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也不說在忙什么。高身份本來就會給讀者帶來高期待，蜘蛛俠叔叔說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意思差不多。但我屁用沒有�！�
綜上所述，楚祖總結(jié)，“我覺得我確實該挨罵�！�
系統(tǒng)琢磨了會兒，挺起胸膛：“宿主，那咱們這次摸摸魚，我絕對能編出一份讓上司啞口無言的報告！”
楚祖：“奮斗也是一種摸魚。”
系統(tǒng)：“？”
“作者自己寫的，萬俟祖是全國最好的經(jīng)紀人，沒有之一，連手底下人都帶不好，算哪門子最好的經(jīng)紀人。”
楚祖又翻了下劇情梗概，“主線劇情不改的情況下，該有挫折有挫折，但不是沒苦硬吃，喬恬要謝我那就切實有能謝的事�！�
“而且我還沒當過經(jīng)紀人，挺好奇的�！�
小黃雞一聽就知道宿主確實很有干勁。
經(jīng)歷了之前多個復合型病灶，《娛樂至死》的問題居然還挺“積極向上”。
“您決定就行！”系統(tǒng)叮囑道，“但不要太累了�！�
之前說度假，小黃雞在商城看好了一整套的家庭娛樂設備，還上網(wǎng)扒拉了好多電影清單，打算買DVD碟片和宿主一起看。
“我覺得還是得學習一下關服老師，該工作的時候就工作，該放松的時候就放松�！毕到y(tǒng)說。
楚祖也知道系統(tǒng)在購物車里加了很多東西。
他沒付款，準備等小黃雞先提，再滿足它喜歡聽“買”的要求。
小黃雞真的很好哄。
“放心，我看著辦�！背嬲f，“而且我不是每次‘遇到破事容易暈倒’嘛，能暈完整個事件，有時間休息�！�
系統(tǒng)差點就脫口而出一句“好耶”。
“我是不是快暈了？還有多久？”
系統(tǒng)查了查：“五分鐘左右，您倒下的時候注意不要磕到頭�！�
楚祖說好，又讓小黃雞翻出自己與喬恬相關的設定。
系統(tǒng)照做了，疑惑道：“喬恬遭遇雪藏是整個故事的前提，等您醒來，事情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您要修正什么嗎？”
喬恬是萬俟祖和合伙人成立公司后簽下的第一批藝人。
那個時候她還在念大學，理工科專業(yè)。
喬恬想給自己多一條退路，所以還是堅持完成了學業(yè)，順利拿到了畢業(yè)證和學位證，等到大學畢業(yè)后才正式開始工作。
“潛規(guī)則”的事情發(fā)生在她剛畢業(yè)的時候。
劇情沒有解釋她有沒有真的被潛規(guī)則，整件事被黎首娛樂壓死了，她也不愿意再提起當時的事。
“之前休息了足夠時間，等會兒暈了也是閑著，干點活�！�
楚祖說，“我們回溯一趟，做經(jīng)紀人該做的，把能解決的都解決掉。至少得保證小姑娘沒真出意外，剩下的之后再說�！�
他很懂如何挑起小黃雞的熱情，補充道：“順便模擬一下跳槽后的工作內(nèi)容。”
果然，聽到跳槽，小黃雞馬上來勁了，豆豆眼都在放光，急促問：“模擬什么？模擬什么？”
“成為全國最好的經(jīng)紀人——這怎么不算一種對「龍傲天修正」的模擬呢？”
系統(tǒng)嘴巴呈“O”字狀。
「邊緣角色修正」的限制一直很大，基本沒有邊緣角色能成為客觀層面的“龍傲天”。
首先有主角在，輪不到邊緣角色爽一把。
其次，邊緣角色的結(jié)局基本都確定好，保持劇情不變的話，很難做出改變。
但《娛樂至死》不一樣。
萬俟祖會挨罵，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他的設定被架得很高，又不牽扯主線，還搞不清楚他都在忙什么。
干好經(jīng)紀人的工作，走上事業(yè)巔峰，成為人生贏家，這反而是解決這次任務的辦法之一！
小黃雞快樂了，撲騰翅膀，圍著宿主轉(zhuǎn)圈圈：“龍傲天！就要龍傲天��！”
小黃雞聲音喊得大，知道這會被記錄在系統(tǒng)日志里——就是要讓上司看到，讓它有危機意識！
楚祖默不作聲，在購物車里添加了雞毛養(yǎng)護套裝。
系統(tǒng)撲騰得雞毛滿天飛，有幾根毛差點飄進他嘴里。
……
電話還在持續(xù)不斷亮了又熄，整個房間的聯(lián)絡不斷，工作人員不敢在高壓下接電話，貓著腰暫且離開這片窒息的空間。
門開合的時候，走廊上細密的低聲交談若隱若現(xiàn)。
現(xiàn)在網(wǎng)絡已經(jīng)完全淪陷了，各個平臺跟油鍋似的，營銷號和其他有心之人不斷往里扔炸料，瞬間沸騰又沸騰，油外濺到火星上，隨時都會連鎖爆炸。
李易馳坐在長桌邊上，頭快貼上屏幕，雙手黏在鍵盤山，渾身僵硬動也不敢動。
他是喬恬的宣傳經(jīng)紀人，從喬恬畢業(yè)開始就從萬俟祖手里接過手，帶了有幾年。
起初他很重視這個女孩，畢竟是萬俟祖親手簽下的。
萬俟祖把人交來的時候提過，他平時事多，分不出精力，重要決策和統(tǒng)籌安排找他約時間聊。
萬俟祖還說，喬恬是個很好帶的藝人，有天賦，聽話，大致方向不出錯就不會出問題。
那個時候黎首娛樂還沒步入正軌，靠著萬俟祖之前積累的人脈一點點拓展資源。
著名經(jīng)紀人加實力影帝的名號雖然好聽，但架不住前公司使絆子。
而且其他娛樂公司也不想被分蛋糕，即使不抵制，稍微擺出態(tài)度也夠他忙活了。
而當黎首娛樂步入正軌，萬俟祖更忙了。
一開始，李易馳還指望靠喬恬攀上萬俟祖這條關系。
宣傳經(jīng)紀只是藝人諸多經(jīng)濟中的一員，他想往全職經(jīng)紀人上發(fā)展，就像萬俟祖一樣，拿到藝人的決策權，繼續(xù)往上爬。
時間一久，李易馳逐漸發(fā)現(xiàn)……喬恬是個完全不會“來事”的藝人。
萬俟祖對她的評價完全沒錯，她有天賦，給什么資源都能消化，而且很聽話—t—就是太聽話了。
娛樂公司希望藝人聽話，但經(jīng)紀人不希望藝人只是張嘴等飯吃，一點野心也沒有。
你不找老板“抱怨”，怎么從別人手里搶資源？
李易馳也不止負責喬恬一個“五線女星”，干了幾年，心思早不在她身上。
潛規(guī)則事件剛爆出來，李易馳就該馬上解決。
但他那時沒重視，甚至有些幸災樂禍，認為這是徹底擺脫喬恬的機會。
公司其他藝人團隊的空缺一抓一大把，個個比喬恬能賺錢，他為什么不趁這個時機甩開累贅呢？
李易馳刻意錯開了公關的黃金時間，告訴喬恬呆在家里哪兒也不要去，拒絕記者采訪，也不問到底有沒有潛規(guī)則這事。
李易馳隱約記得，在潛規(guī)則的時間點，他確實有讓喬恬去參加了什么飯局……應酬嘛，喬恬又聽話，就算不愿意也不會拒絕。
但他絕對沒收到好處，就算萬俟祖真要調(diào)查，他也能把自己摘出去。
但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遠超李易馳的預想。
他看著屏幕上觸目驚心的報道，冷汗狂冒，夜風一吹，渾身徹骨冰涼。
【黎首娛樂太子爺自曝公司潛規(guī)則密辛？！】
每個字都夠萬俟祖把他碎尸萬段。
沈惟笛那張臭嘴完全沒把門，壓根不清楚情況，但又頂著黎首娛樂CEO侄子的身份。
就算萬俟祖不在乎喬恬，他也絕對不可能讓沈惟笛被牽扯進去，這是他合伙人的親侄子！
李易馳只希望萬俟祖現(xiàn)在不要注意到自己，他得盡快給自己找好說辭……這件事必須全部推到喬恬身上。
門開合的聲音又響過幾次，主座的男人突然開口：“沈惟笛在哪里？”
萬俟祖在公司經(jīng)營多年，一貫沉穩(wěn)又不動聲色，是很典型的商務精英，用最少最簡短的話，拍板決定好一切。
按理說，經(jīng)紀人事業(yè)需要親切感，笑口常開才會讓人喜歡，但萬俟祖完全不是這類。
他個頭高，長期鍛煉保證體格，膚色健康偏白，一頭黑發(fā)時常用發(fā)蠟梳在腦后，配上經(jīng)典正裝三件套，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茍。
曾有行政在私下打趣過，老板看著不像是混娛樂圈的，隨時可以去聯(lián)合國發(fā)表演講。
娛樂圈不缺俊男靚女，盡管明面上沒有對演員有明確的長相要求，但長相標準早就成了約定俗稱。
就算站在明星堆里，萬俟祖依舊算醒目的一類。
用圈內(nèi)人士的標準去看，他的五官很有特色，顴骨往面中內(nèi)挺，鼻梁高而直，下頜線清晰，完全符合上鏡標準。
他的眼睛也很有特色，比尋常人深邃的眼窩剛好留出了清晰眼眶，不知道是不是病理性突變，在光線強烈下，那雙眼睛總是滲著紅。
藝人最重要，也最難攻克的難關就是讓人一眼記住，但萬俟祖能輕而易舉做到這一點。
如果換成別的男星，恐怕很難接受自己經(jīng)紀人在外形條件上的優(yōu)異。
他們會經(jīng)常同進同出，不管是出席活動被拍，還是娛記采訪，萬俟祖都會給他的藝人帶來壓力。
但萬俟祖最成功的藝人——也是他現(xiàn)在的合伙人——完全不用在乎這一點。
萬俟祖的性格也是這么來的。
他主要經(jīng)營的藝人交付出完全的信賴，一切都只關乎專業(yè)性。
只要事情辦的妥帖，萬俟祖就算是成天暴跳如雷也無所謂。
李易馳覺得他現(xiàn)在跟暴跳如雷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他沒表示出太多情緒，但房間中的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大氣都不敢出。
萬俟祖起身，食指關節(jié)敲在辦公桌上，又沉聲問了一遍：“沈惟笛在哪里？”
沈惟笛的宣傳經(jīng)紀趕緊開口：“在、在家里！”
“讓他滾來公司，和公關團隊一起復盤他今晚的每句狗叫�！�
萬俟祖的視線越過一片狼藉的人能告訴我，在喬恬名字出現(xiàn)在新聞上之后，他查出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李易馳慘白著臉，強迫自己抬起頭。
被萬俟祖的目光捕捉的瞬間，李易馳有種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的感覺。
非常冰冷的目光，泛著猩紅，尖銳得令人窒息，他身上不止是平時半凝固的冷漠，還有秘而不宣的某種怒氣。
只是一個眼神，李易馳就能立刻領會——他什么都知道了，自己的這點小把戲瞞不過他。
“老板……”
李易馳拼命克制想蜷縮起來的沖動，原先緊急思考的腹稿半個標點符號都說不出來，全身上下唯一能感知的，只有干裂嘴唇撕扯的痛。
“我不知道你怎么有臉出現(xiàn)在這里�！�
他聲音更冷漠了，“后續(xù)會有律師找你核對相關合同責任和民事責任�！�
“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
李易馳大腦一片空白。
他也干經(jīng)紀人，很清楚，如果經(jīng)紀人的不作為給藝人造成了經(jīng)濟損失或名譽損失，藝人可以通過民事訴訟來要求經(jīng)紀人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
他不擔心喬恬能使什么招，就算起訴到法庭，打官司嘛，看誰先把誰耗死。
但萬俟祖的意思擺明了是要以公司層面干涉。
依黎首娛樂現(xiàn)在的體量，想弄死一個宣傳經(jīng)紀實在是太簡單了……
“老板！”李易馳驚呼起身，險些撞翻桌上筆記本電腦。
他不敢留，更不敢走。
他心跳都快停了，拼了命想找點說辭。
李易馳知道萬俟祖的風格，要是現(xiàn)在被趕出去，那就真的徹底完蛋。
萬俟祖的態(tài)度紋絲不動，依舊冷如冰山，他甚至沒再看李易馳一眼，好像對他的存在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興趣。
“我——”李易馳還想做點什么，但其他人的驚呼壓過了他的聲響。
“老板——！”
萬俟祖的鼻尖皺起輕微波紋，他原本筆直站著，現(xiàn)在用雙手撐著身體，一絲不茍的黑發(fā)也因晃動掉下來兩縷。
周圍人迅速上前想要扶住他。
最后，萬俟祖還是沒站住，高挑身形壓在旁人身上，那塊由合伙人贈予的百達翡麗磕到桌角，藍寶石表鏡邊角崩碎。
指針還在一格一格走，扶住他的人被重量壓低了身形，驚恐發(fā)出疾呼：“你們愣著干什么？送醫(yī)院！快送老板去醫(yī)院！！”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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