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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是靳珩,那是誰?

    聞炎撿起了地上的刀,鮮血很快被雨水沖刷干凈,只有靳長青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銀行卡掉在身旁,沾滿污泥。

    靳珩成績很好……

    靳珩已經(jīng)考完試了……

    靳珩馬上就要上重點大學了……

    聞炎指尖顫抖的撿起銀行卡,然后手忙腳亂用衣服把上面的污泥擦拭干凈,用力塞到靳珩手中,面色平靜,但緊繃的身形泄露了他內(nèi)心同樣也是慌張難平的,他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監(jiān)控,對靳珩道:“你上樓�!�

    靳珩沒動。

    聞炎用力推了他一把,聲音兇狠:“上樓!”

    靳珩似乎被他嚇到了,面色蒼白的往樓上跑,他一面跑,一面回頭看,隔著重重雨幕,聞炎的身形有些模糊,但他也在看著靳珩。

    像一根繩子倏忽被斬,斷成兩節(jié),越行越遠。

    靳珩身形沒入了樓道中,他摔了一跤,爬起來,又繼續(xù)往上走,喘著粗氣,渾身發(fā)抖,力氣就像被抽空了一樣,連身形都支撐不住,狼狽至極。

    聞炎站在樓下。

    雨聲淅淅瀝瀝。他以前對靳珩說過一句話:“考出去,別回來�!�

    靳珩也是這么想的,他考完試,離泥潭抽身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了,不能……不能毀在這里……

    短短的幾層樓,卻像是沒有盡頭似的,怎么都爬不到頂,恍惚間靳珩聽見了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身形倏的頓住,陽臺就在身邊,他卻不敢回頭看一眼。

    一條絕境在身后蜿蜒盤旋,他已不能回頭。

    小巷那么黑,那么混亂,沒人知道靳長青是怎么受傷的,包括他自己,或許是不小心撞上的,或許是別人蓄意捅的,大概只有天知道答案。

    但靳珩要想抽身,需得有一個人墊在他腳下。

    還得有一個人付出自由,經(jīng)受數(shù)年的牢獄之災(zāi)。

    夢境潮濕扭曲,血腥氣遍布,系統(tǒng)有些難以適應(yīng)這樣的負能量,緩緩抽離了能量探測。

    靳珩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他躺在床上,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單,像離了水瀕死掙扎的魚,聞炎發(fā)現(xiàn)他粗重的喘息聲,連忙走到了床邊,卻見靳珩雙目緊閉,滿頭冷汗,夢囈似的吐出了一個字:“溫……”

    溫什么?

    聞炎靠近了一點。

    “溫……”

    溫什么?

    聞炎又靠近了一點。

    靳珩緊繃的身形陡然泄力,無聲動唇:“聞……炎……”

    原來是在叫他。

    聞炎看了他一眼,見時間不早,輕輕躺上床,然后重新抱住靳珩,生疏拍了拍他的后背:“嗯,我在。”

    他一直在的。

    墻上的時鐘滴滴答答走著,當夜色沉寂時,靳珩忽然睜開了眼,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身旁人灼熱的體溫和帶著煙草味的懷抱,一動不動。

    系統(tǒng)飛到了他眼前:【你醒了?】

    它藍色的身軀照亮了天花板。

    靳珩慢半拍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不說話。

    系統(tǒng)說:【你在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它抓不到靳珩做錯事的把柄,因為他什么都不用說,什么都不用做,聞炎就已經(jīng)自發(fā)替靳珩做了所有事,對或錯,善或惡。

    系統(tǒng)第一次和靳珩說這樣的話:【機會只有一次,抓不住的話,就真的沒了�!�

    人的壽命如此短暫,有些人的相逢是恩賜,有些人的相逢是教訓,但當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記憶全部清空,有些人就再也不會遇見了。

    恩賜只有一次,教訓也只有一次。

    靳珩比旁人多了一次機會,他卻硬生生要把恩賜變成教訓,如果是這樣,系統(tǒng)會覺得可惜,也會覺得浪費。

    系統(tǒng)翅膀輕扇:【你想活嗎?】

    靳珩不說話。

    系統(tǒng)道:【如果你真的不想活,我可以收回重生機會,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都會消失�!�

    “……”

    靳珩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在黑夜中緩慢偏頭,借著系統(tǒng)身上淡淡的藍光,依稀可以分辨出聞炎深邃的五官,心跳,體溫,都是真實存在的,一個活生生的人。

    被抱著的時候,靳珩感到自己仿佛也是活著的。

    他想了很多,前世,今生,蔣少龍,龐一凡,靳長青,還有母親,還有……

    聞炎……

    “活……”

    靳珩看著系統(tǒng),忽然無聲動唇,一字一句道:“我想活�!�

    他想活。

    他要活的比誰都好。

    聞炎睡熟了,嘴角留著打架后的青紫,手腕上纏著紗布,哪怕在睡夢中,眉頭也是緊皺的。靳珩看了他半晌。然后在黑夜中緩緩轉(zhuǎn)身,一點一點的,將他擁進了懷里,體溫灼熱,心臟跳動。

    他們都要活著。

    他們都在活著。

    第142章

    聚會

    少年還很年輕,所以他們總會抱著很多希望,靳珩也有,但他在某一刻忽然發(fā)現(xiàn),有希望也是一件令人絕望的事。

    也許在上輩子的、那個很多年前的雨夜,假使他回頭看一眼,做出些什么,結(jié)局很可能全然不同,但靳珩還是跌跌撞撞的跑上了樓,躲避著身后的一切,最后一頭扎進了黑暗中。

    他亦有罪。

    他把拉他的人拽下了深淵,于是后半生都過的不痛快。

    靳珩想毀掉那些不痛快,但在與靳長青打斗瀕死的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痛苦都來源于他自己本身,還有當年考上大學,漸行漸遠時,被他丟在此處的某個人。

    當系統(tǒng)說出可以收回重生機會的時候,靳珩罕見的猶豫了,他不知自己因何猶豫,但切切實實的就是猶豫了,他開始貪戀活著的感覺。

    心臟跳動,血液滾燙……

    聞炎只在床邊占了一塊很小的位置睡覺,天剛蒙蒙亮時,陽光從窗戶直接照了進來,他不自覺皺眉,習慣性想抬手遮擋,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一個溫熱的懷抱,被對方抱得很緊,四肢都難以動彈。

    嗯?

    聞炎慢半拍的睜開眼,入目就是靳珩近在咫尺的喉結(jié),上面有一圈青紫,襯著白凈的皮膚看起來有些駭人,此時他緊緊圈住聞炎的腰身,把臉埋在他頸間,呼吸平緩,大概還沒醒。

    昨天……昨天他們是這種姿勢嗎?

    聞炎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靳珩起床上學,后者忽然似有所覺的動了動,發(fā)絲擦過耳畔撩起一陣輕癢,然后緩緩睜開了眼。

    靳珩眼神清明得不像是剛醒的人,他望著被收撿干凈的地面,愣了一會兒神,然后低頭看向懷里的聞炎,緩緩松開他,聲音還有些許破碎的沙啞,令人想入非非:“幾點了?”

    平靜的好像昨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聞炎維持著一個姿勢太久沒動,腿都抽筋了,他從床上坐起身,用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四十,你要是想上學我送你,還來的及�!�

    雖然他還是建議靳珩休息一天比較好,家里都進賊了,老師就算知道了也會通融的——聞炎不認識靳長青,但看昨天那個場面,他就先姑且認為是賊了。

    靳珩看起來倒是不急不緩的,他見聞炎動作飛快的穿上外套,似要準備送自己去學校,出聲提醒他:“今天是周末�!�

    聞炎動作一頓,打開手機重新看了眼,發(fā)現(xiàn)原來真的是周末,復(fù)又扔了回去,穿衣服的動作也慢了下來,轉(zhuǎn)頭看向靳珩,欲言又止。

    靳珩抹了把臉:“是不是有事想問?”

    聞炎點頭,猶豫一瞬又搖頭,看起來有些矛盾,嘖了一聲:“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他只是怕那個人又回來,對靳珩不利。

    靳珩聞言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又沒能笑出來,穿衣服下床,聽不出情緒的出聲道:“按血緣關(guān)系來說,我應(yīng)該叫他一聲爸,不過很久都沒見了,他喜歡賭,欠了一屁股債,當年把我媽治病的手術(shù)費拿出去輸?shù)木�,就再也沒回來過�!�

    想起母親的死,他又出了一會兒神:“他昨天開門進來,想偷錢,我沒給�!�

    聞炎想起昨天的事,有些后怕,總覺得他如果昨天送靳珩回家,就不會讓對方落到如此險境,抿唇認真道:“以后放學我跟你一起,不會有下次了�!�

    昨天黑夜看的不太清楚,此時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他臉上的傷痕便也無處遁逃,靳珩略微俯身,白凈的指尖輕輕捏住他下巴端詳片刻,末了做下定論:“你昨天跟人打架了�!�

    聞炎右手還纏著紗布,沒打石膏,也就是沒骨折,他覺得打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挺耽誤事的,不然昨天也能早點送靳珩回家,老老實實道:“嗯,打了�!�

    說完不自覺偏了偏頭,總覺得這個姿勢像是被調(diào)戲的民女。

    靳珩道:“很丑�!�

    他指傷口。

    聞炎掀起眼皮,看向靳珩嘴角微腫的傷,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隨后撇嘴:“行,就你最好看。”

    他們兩個人細看誰也比誰好不到哪兒去,一看就是打過架的產(chǎn)物,以至于吃完早飯,下樓去附近籃球場閑逛遇見徐猛和顏娜他們時,險些被當成猴子圍觀。

    “你們?nèi)齻到底背著我做了什么?”

    顏娜匪夷所思的盯著他們?nèi)齻看了半晌,徐猛和聞炎打架受傷就算了,怎么靳珩也受傷了,現(xiàn)在打眼看過去,就她一個正常人:“為什么你們臉都紫了,就我沒事?”

    徐猛樂了:“簡單,我給你臉上也來一拳�!�

    顏娜冷笑:“我借你兩個膽。”

    靳珩坐在球場看臺上,用手機屏幕照了照自己嘴角的傷,其實也不算很明顯,只是涂了藥水之后顏色有點深,走在大街上難免被人多看兩眼,在口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一個口罩戴上了。

    聞炎也是要臉的人,他見靳珩戴上口罩,轉(zhuǎn)頭與他對視片刻,靜默不語:“……”

    靳珩懂了他的意思,從口袋里拿出另一個口罩遞給他。

    徐猛精力旺盛,在球場上打球,揮汗如雨,最后傷口被汗水蟄的有些疼,就從場上撤下來了,見靳珩穿著高領(lǐng)衣服,戴口罩捂的嚴嚴實實,忍不住吐槽道:“大男人受傷了還跟姑娘一樣害羞,戴什么口罩,嘖嘖,丟人。”

    照他來看,受傷是一件光榮的事。

    靳珩不應(yīng)答,只是抬手將口罩略微往下拉了一點,偏頭對身旁的聞炎淡定道:“他說你丟人�!�

    聞炎涼颼颼的視線立刻掃了過去:“自己不要臉,還敢罵別人丟人?打架挨揍你覺得很光榮?”

    徐猛把籃球在地上拍了兩下,笑嘻嘻的:“兄弟,你可別聽他挑撥咱倆之間的關(guān)系。”

    聞炎瞇了瞇眼:“我跟你這個破關(guān)系還用挑撥?”

    徐猛發(fā)現(xiàn)了,聞炎自打收了靳珩這個小弟,兄弟情就一天比一天淡薄下來,天天懟人,大咧咧坐到顏娜身旁,搭著她肩膀道:“得,我還是陪著你吧�!�

    中場休息閑聊的時候,徐猛和顏娜得知了靳珩家昨天發(fā)生的事,當然,省略了拿刀砍人那段,徐猛還好,顏娜憤憤不平的咒罵了許久才歇下來:“怎么會有這種禽獸父親,下次他再敢來,靳珩你直接報警抓他!”

    徐猛道:“抓進去也關(guān)不了多久,少跟瘋子玩命,萬一來報復(fù)就不好了,回頭找人換把鎖�!�

    他說的也正是聞炎擔心的,人力有時窮,他總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靳珩身邊,不知想起什么,看了靳珩一眼,聲音含糊的道:“反正我家沒人,要不你先搬過來住著�!�

    靳珩沒聽清:“什么?”

    徐猛等人就坐在旁邊,聞炎卻不好意思再說了:“晚上再跟你說�!�

    顏娜家里管的嚴,她今天謊稱去補習班做作業(yè)才溜出來的,眼見著一上午都過去了,作業(yè)半個字都沒動,憂心忡忡的道:“我得找個地方做作業(yè)了,不然我媽回家檢查說不清楚。”

    聞炎也覺得球場熱:“去附近找家清凈地方坐著寫,順便買點冷飲。”

    離這里不遠就是一家KFC,冷氣十足,這個時間段人也不多,聞炎和徐猛去前臺點了幾個套餐,另外買了四個冰淇淋杯回來占座。

    聞炎手里有一個味的,一個巧克力味的,他遞過去問靳珩:“想吃哪個?”

    靳珩隨手拿了一個味的,用勺子舀了一口,冰冰涼涼,酸酸甜甜,過了那么片刻才適應(yīng)這種甜味,徐猛坐在對面盯著他倆,總覺得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

    聞炎不樂意被盯著,挑眉冷聲道:“再看揍你信不信?”

    徐猛切了一聲,隨即又來了興趣:“聞炎,你說你對靳珩這么好,以后萬一有了女朋友,她吃醋怎么辦?”

    聞炎手一頓,下意識看向靳珩,隨即又觸電般收回視線,吃了口冰淇淋,裝作沒聽見這句話,靳珩卻看了過來,像是開玩笑般問道:“也對,你以后有了女朋友,萬一她吃醋怎么辦?”

    在桌子底下,他緊貼著聞炎的腿,指尖在他膝蓋處輕輕劃了一個圈,帶著些許曖昧,些許警示。

    聞炎身形僵了一瞬,大庭廣眾下做這種事,總是有些不安的,他按住靳珩作亂的手,同時剜了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徐猛,冷冷嗤笑道:“管的真寬,你自家女朋友做作業(yè)愁的頭發(fā)都快禿了,倒是也沒見你心疼心疼�!�

    顏娜正坐在旁邊,埋頭解題,聞言抬手打�。骸懊饬�,別的事就算了,做作業(yè)這種事我指望不上他。”

    徐猛:“我是指望不上,對面不坐著一學霸呢么,你不用白不用啊�!�

    顏娜眼睛一亮:“對啊,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你可是年級第一呢,現(xiàn)成的老師。”

    靳珩點頭:“你先做,有不會的問我。”

    徐猛端起一杯可樂,咬了咬吸管:“你要真能把顏娜那個爛成績拉上去,以后你的事兒我罩了�!�

    聞炎不樂意,挑眉道:“輪得到你罩?”

    他發(fā)現(xiàn)了,徐猛最近老喜歡往槍口上撞。

    “雙重保護嘛,”徐猛道,“誰讓顏娜成績爛�!�

    私下補習就得長時間接觸,徐猛放心,聞炎可不放心,再說了,論成績爛這種事,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要排也排不上顏娜啊。

    靳珩正欲說些什么,結(jié)果就見聞炎看了過來,吞吞吐吐半晌才對他道:“咳,我成績也爛……”

    徐猛作證,樂顛顛的道:“他書包里天天背磚頭,以后就是個去工地搬磚的命�!�

    第143章

    上癮

    跟聞炎同班的都知道,這廝書包里不放書,放的都是磚頭,沒別的原因,就是打架趁手。

    聞炎當然是不會為這種小事感到羞愧的,肯德基里面不讓抽煙,他就只能用煙盒百無聊賴的磕著桌角,聽見徐猛的話,掃了對方一眼,竟破天荒的沒有回懟什么。

    懟什么呢?

    徐猛說的大概率也是實話。

    雖然聞炎早就有這個認知了,但今天提起來,莫名有點沉墜墜的不舒服,以至于后半段靳珩給顏娜改作業(yè)的時候,他連聲都沒吭,竟破天荒沉默起來。

    天快擦黑的時候,他們這才離開準備回家,顏娜把卷子收進書包:“靳珩,你講題比補習班老師厲害多了,簡單明了,最重要的是我居然還都聽懂了�!�

    顏娜的作業(yè)都是基礎(chǔ)題,往上套公式就行,她會這么說,無非是因為補習班的老頭兒講課太無趣,加上對老師本能的抵觸感。靳珩講課的時候,她很放松,聽的也認真。

    徐猛吐槽道:“那你媽給你請老師還真是白瞎錢了�!�

    顏娜正欲說話,就聽靳珩道:“以后不會的可以問我,反正一個班�!�

    顏娜嘆了口氣:“等以后分班可就遠了�!�

    聞炎煙癮犯了很久,正站在門口抽煙,聞言收回幾分思緒,下意識問道:“分什么班?”

    顏娜:“六中分班唄,靳珩成績好,估計得去火箭班,你記得盯著他好好復(fù)習�!�

    后面一句話純屬開玩笑。

    晚霞染天,街道建筑都落上了黃昏的顏色,聞炎背靠在路邊欄桿上抽煙,靳珩也不催促,在旁邊靜靜等著:“你在球場的時候,想和我說什么?”

    聞炎動作頓了頓,過了好半晌,才聲音含糊的開口,試圖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把這件事說出來:“也沒什么,就是讓你去我家住,免得那個瘋子又過來了�!�

    他本以為靳珩會考慮考慮再做決定,熟料對方直接點頭答應(yīng)了,順利的不像話:“也可以,剛好周末,這兩天把東西搬到你家吧�!�

    這下傻眼的變成了聞炎,他叼著煙,匪夷所思的瞇了瞇眼,抬手揮開面前的煙霧:“靳珩,你就不能矜持點兒,換了別人你也這么屁顛屁顛的去?不怕被賣了?”

    “我不值錢,”靳珩語氣認真,偏頭專注的看著他:“只有你會要�!�

    在黃昏落日的背景襯托下,他眉眼顯得很干凈,墨色的發(fā)絲落著淺淺的余暉,瞳仁中清楚倒映著聞炎的面容,—瞬間時間似乎開始倒流,停在前世某個畫面中,他們也曾經(jīng)這樣一起站在街邊說話。

    —截煙灰落下來,又被風吹散了。

    聞炎取下煙,笑了—聲,想說些什么,又沒說出口,用那支夾煙的手隔空點了點靳珩,半天才吐出來幾個字:“老子才不要。”

    靳珩反問:“真不要?”

    聞炎嘁了—聲,沒說話。

    靳珩的東西很少,只有—些簡單的衣服和私人用品,收拾起來也不費什么功夫,晚上大概清點了—下,租輛小車跑—趟,就已經(jīng)搬的七七八八了。

    聞炎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一個人住,家里不算亂,但也算不上整潔,游戲機散落在沙發(fā)上,椅子上搭著沒洗的衣服,被子亂糟糟也不見疊,挺符合他的風格。

    “旁邊有—間客房空著,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聞炎拎著他的行李騰不出手,直接用腳把門給踢開了,把東西往床上—扔,正準備給靳珩介紹介紹自己家,結(jié)果—回頭,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研究他扔在椅子上的衣服。

    靳珩問:“這是臟衣服嗎?”

    聞炎拽了拽袖口上打架留下的血點和泥印,這不擺明是臟的么:“怎么,看不出來?”

    靳珩把衣服放了回去:“為什么不洗?”

    聞炎懶得洗:“我忘了�!�

    靳珩記憶力驚人,溫聲提醒他:“這件外套我記得你三天前穿過,晚上記得洗�!�

    聞炎嘖了—聲:“我讓你住過來是避難的,不是讓你嘮嘮叨叨當老媽子的。”

    靳珩充耳不聞,他在某方面有些固執(zhí),見不得亂糟糟的東西,聞炎見狀只能找出抹布和拖把跟著—起整理清掃,后半夜才堪堪歇下來。

    聞炎癱倒在沙發(fā)上,懶洋洋掀起眼皮看向靳珩,半真半假的道:“謝謝你,讓我第一次知道了大掃除是什么東西�!�

    看的出來,這貨以前學校清潔輪值八成都沒做過。

    靳珩把幾袋子垃圾打包:“不客氣,我也很好奇你以前是怎么活下來的�!�

    聞炎心想能怎么活,不就那么活唄,他支著腦袋看靳珩,半晌后,起身走過去把他手里的活搶了過來:“你去洗澡,明天還得上學。”

    靳珩淡定提醒他:“明天周日,不上學�!�

    聞炎問他:“不上學怎么了,不上學你就不洗澡了?”

    靳珩笑了笑,抬手捏住聞炎的下巴,客廳燈光傾灑下來落在肩頭,漆黑的瞳仁也多了兩點光亮,他靠近聞炎耳畔,然后緩緩咬住對方的耳垂,語息低啞的道:“你知不知道,引狼入室這個詞……”

    聞炎被他咬的身形—顫,腦子空白一片,哪兒還知道什么狼不狼的,語文本來就不好:“什么?”

    “沒什么,”靳珩垂眸,捏著他的下巴,不輕不重在他唇上咬了—下:“只是如果旁邊有只狼,就別那么猖獗了�!�

    他說完,緩緩松開聞炎,拿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伴隨著門被咔嚓—聲帶上的聲音,后者這才回過神來。

    靳珩沒來過聞炎家里,哪怕他們上輩子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他站在花灑下面,任由熱水兜頭澆下,蜿蜒的水流順著身體滑過,似要撫平那些陳年舊傷。

    靳珩閉著眼,—動不動,過了好半晌才倏的睜開,像是溺斃之人從困海脫離,忍不住深吸了—口氣,他關(guān)掉花灑,再—次體會到死亡的感覺確實不算好。

    靳珩擦干頭發(fā),出了浴室,他想起還有作業(yè)沒寫完,走到書桌前把書包拉鏈打開,對躺在沙發(fā)上打游戲的聞炎道:“你去洗吧,我寫會兒作業(yè)。”

    聞炎嘖了—聲:“大半夜的寫什么作業(yè)。”

    道理都被他占盡了,如果現(xiàn)在是白天,他又—定會說“大白天的寫什么作業(yè)”。

    靳珩太了解他,拉開椅子落座,然而不知想起什么,目光移到了—旁的黑色書包上——是聞炎經(jīng)常背的那個。

    靳珩靜看半晌,然后把書包拿了過來,感覺沒裝什么東西,偏偏沉甸甸的,拉開拉鏈一看,里面赫然躺著兩塊磚頭。

    ……徐猛說的原來是真的。

    靳珩感覺挺傻的,把磚頭拿出來,隨手扔在一旁,找了本厚厚的辭典塞進去,聞炎原本準備進浴室,見狀又退了回來,靠著門框嫌棄道:“我才不裝書,又沉又沒用�!�

    靳珩問:“所以這就是你背著—塊磚頭上了兩年學的理由?”

    聞炎覺得他在諷刺自己,但是找不到證據(jù),噎的不上不下。

    靳珩告訴他:“其實詞典打人更疼�!�

    磚頭一拍就碎了,詞典打多少次都不會爛。

    聞炎不信:“你就瞎扯吧。”

    他對靳珩容忍度相當高,任由對方倒騰自己的書包,拿著睡衣進浴室洗澡去了。

    靳珩在埋首寫作業(yè)的時候,系統(tǒng)就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藍色的身軀存在感很強,讓人難以忽略。

    靳珩終于忍不住,抬眼問道:“你有事?”

    系統(tǒng)坐姿乖巧:【沒事,就是圍觀—下寫作業(yè),我沒見過,你把我當臺燈就好】

    #藍色限量款球形009小臺燈#

    靳珩轉(zhuǎn)了轉(zhuǎn)筆尖:“你太亮了�!�

    系統(tǒng):【沒關(guān)系丫,我可以調(diào)的。】

    它說完緩緩降低身體亮度,調(diào)到一個合適的程度,然后繼續(xù)圍觀靳珩寫作業(yè),乍看和臺燈確實沒什么兩樣。

    靳珩看了它—眼,最后決定忽略,繼續(xù)寫自己的試卷,室內(nèi)—時靜得只能聽見筆尖摩擦紙張沙沙的響聲,快要寫完的時候,忽然聽系統(tǒng)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真是爛大街到不能再爛大街的話。

    靳珩淡淡挑眉:“你對每個宿主都這么說嗎?”

    系統(tǒng)扭捏:【親,只對你這么說過哦�!�

    前面幾個都成年了,不用上學,009只會對他們說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靳珩笑了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系統(tǒng)如果是個人,有那么點中央空調(diào)渣男的意思,似笑非笑的問道:“為什么?”

    系統(tǒng)扒拉筆記看了看:【人要善于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哦,在不觸犯道德底線與法律底線的情況下,星際空間站允許宿主運用合理手段爭取前途。】

    上—世,靳珩的人生其實已經(jīng)走到了頂峰,再重來一次,未嘗不可。

    律法公平正義,卻無法約束道德敗壞的人,例如負人心者,薄情寡義者,欺辱弱小者,所以系統(tǒng)因此而存在,律法之下,它們隱隱成了另一道無形的屏障,守在道德底線之上。

    靳珩翻了—頁書:“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你們顧的過來嗎�!�

    系統(tǒng)是腦殘粉:【聽從星際執(zhí)行官安排!】

    靳珩沒說話,覺得太中二,淡定翻了—頁書,卻見那顆藍色的胖球又飛了過來:【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命運沒辦法眷顧到每—個人�!�

    命運這種東西太微妙,與其等待著它的降臨,倒不如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陪伴與守護都是有盡頭的,親密如父母,也有終將離開的—天,系統(tǒng)守護不了多久,天長日久,反而會讓宿主產(chǎn)生依賴性。這也是星際執(zhí)行官不許它們過多干涉的原因。

    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才是立身之本。

    前世的聞炎與靳珩,就隱隱走了兩個極端,前者強過了頭,后者弱過了頭,殊不知過猶不及。

    靳珩翻書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系統(tǒng),后者卻只是撲棱了兩下翅膀,然后嗖—聲消失在了空氣中:【親,,明天又是美好的—天呢~】

    “……”

    靳珩面無表情合上了書,忽然意識到聞炎已經(jīng)很久沒從浴室出來,起身走過去看了看,隔著半開的門,卻見聞炎正在洗衣服,水盆里面泡著那件臟兮兮的外套,把他累的夠嗆。

    靳珩靠著門框,看了半晌,然后出聲道:“泡一晚上吧,明天就洗下來了�!�

    聞炎本來也不想洗,聽見他的話,直接扔燙手山芋似的把衣服扔了回去,—臉嫌棄,起來的時候沒忍住長舒—口氣:“艸,比老子打架還累�!�

    靳珩:“所以下次打架盡量脫光�!�

    聞炎眼皮子—跳:“你不是應(yīng)該讓我少打架嗎?”

    靳珩笑了笑,往房間走:“那你聽嗎?”

    聞炎磨磨蹭蹭道:“看情況。”

    他本能跟著靳珩走,結(jié)果到門口的時候,對方忽然頓住了腳步。只見靳珩回頭,似笑非笑的問他:“你要和我—起睡嗎?”

    聞炎慢半拍的反應(yīng)過來,這是靳珩的房間,把手緩緩插入口袋:“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我,我就在隔壁�!�

    他說完,看了靳珩一眼,這才轉(zhuǎn)身回房。

    大概是隔壁住了人的原因,聞炎今夜有些睡不著,他枕著胳膊,煩的時候就想抽煙,但煙盒已經(jīng)空了,只能忍著,像是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心里攀爬啃咬,難受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聞炎翻了個身,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上癮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寂靜的房間內(nèi)只有他翻身的窸窸窣窣聲,平均每隔十秒響—次,仿佛他睡的不是床,而是什么針板,就在聞炎終于把自己倒騰出幾分困意的時候,被子里忽然襲來一股涼意,緊接著身后多了—具同樣微涼的身軀。

    靳珩的聲音在黑夜中多了幾分低沉,熱氣薄薄的噴灑在頸間:“還不睡?”

    聞炎怎么也沒想到靳珩會做半夜爬床的事兒,艸了—聲:“你不睡覺過來干什么?”

    靳珩在被子里面摟住他的腰,聞炎便覺后背緊貼著那人的胸膛,連心跳都出奇的—致:“看看你睡了沒有,結(jié)果你沒睡�!�

    聞炎沒說話,剛才煙癮犯了的那種麻癢感忽然潮水般退去,詭異的靜了下來,他翻了個身,面對著靳珩,剛想說些什么,結(jié)果—個字還沒吐出來,就被人扣住后腦吻住了。

    靳珩白天黑夜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模樣,他沒有給聞炎任何反抗的余地,盡管后者也沒想反抗,唇舌糾纏間帶著無盡的掠奪�!c星火燎原,燒不盡的野望。

    靳珩隔著衣服,指尖游走摩挲,感受著聞炎少年身軀上凹凸不平的舊疤,最后緩緩俯身,咬住他的衣角—點點掀了起來,側(cè)腰還有前天打架留下的青紫。

    靳珩埋在他頸間道:“你身上有很多傷……”

    聞炎嗯了—聲,他攥住靳珩的胳膊,依稀能感覺到這雙手白日被衣袖藏住的地方傷痕累累,不知道是被刀割的還是鉛筆劃的:“你也有很多。”

    區(qū)別在于,聞炎是打架留下的,靳珩是單方面被欺負的。

    聞炎修長有力的指尖—點點往上,摩挲過那些或平或凸的傷痕,有些已經(jīng)痊愈,有些留下了印記,他在黑夜中仰頭,靠近靳珩耳畔啞聲道:“以后我保護你……”

    他說:“以后我保護你�!�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命運不能改,也改不得。

    靳珩沒說話,他擁住聞炎,兩具傷痕累累的身軀緊貼著,熱源來回傳遞,末了幾番顛倒廝吻,唇齒相觸,力道大得甚至磕出了血。

    靳珩喉結(jié)微動,咽下絲絲血腥,他指尖掠過聞炎冷峻的眉眼,—雙眼似乎能看透人心:“我當真了�!�

    第144章

    知識的力量

    六中分班考試這一天,家長和學生都如臨大敵,睜眼等天亮的人不在少數(shù)。靳珩像往常一樣起床,習慣性往身旁摸了摸,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空空蕩蕩,只有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

    他穿好衣服走出去一看,卻見聞炎正在灶臺前煎雞蛋,對方眉頭緊皺,如臨大敵,油鍋刺啦直響,旁邊的盤子里放了幾個煎糊的失敗品。

    靳珩靠著門框,看了半晌,終于出聲問道:“你干嘛?”

    聞炎抽空看了他一眼:“煎雞蛋,看不出來嗎?”

    靳珩還以為他在煎炸彈,聞言點點頭,想笑,卻沒顯出來,轉(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等出來的時候,聞炎已經(jīng)布置好了餐桌,一盤子煎蛋,一盤子油條,兩杯豆?jié){。

    莫名簡單,又似乎心意滿滿。

    靳珩拉開椅子在他身旁落座:“為什么要自己做飯?”

    聞炎挑挑揀揀,用筷子往靳珩碗里夾了兩個賣相還算好的雞蛋,又放了根油條過去,湊個一百分,說出原因:“樓下煎蛋賣沒了�!�

    靳珩想起今天的分班考試,理解了他的意思,看向那根金燦燦的油條,端起豆?jié){抿了一口:“油條也是你炸的?”

    聞炎翹著二郎腿,坐沒坐相:“不是。”

    靳珩猜他也沒那個技術(shù),把煎蛋吃了,感覺有點油,但配著豆?jié){也還好:“你有點迷信�!�

    再說了,現(xiàn)在滿分都是一百五。

    聞炎顯然沒注意到這茬,反正他小時候看別人家父母都這么做的。自己把煎糊的雞蛋吃掉,又把杯子里的豆?jié){喝干凈,見靳珩吃的差不多了,起身道:“走吧,再晚就遲到了。”

    靳珩穿上校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拿錯成聞炎的,又脫下來換回去,看起來不緊不慢,無視了時間的流逝:“你不是天天遲到嗎�!�

    聞炎心想他遲到就算了,總不能拽著靳珩一起遲到吧,三兩下穿好鞋,懶懶散散嗯了一聲:“看在你今天考試的份上,陪你早起一回�!�

    完美詮釋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靳珩微微上前,把他抵在門邊親了一通,看的出來,聞炎因為早起本來就不怎么清醒的腦子更混沌了,最后缺氧過度,連什么時候被靳珩帶出門的都不知道。

    大街上到處都是攤販,喧囂熱鬧,清晨的早飯攤子熱氣未散,裊裊飄了很遠。

    聞炎雙手插兜,和靳珩一起往學校走,左肩背著黑色書包,里面裝著一本棱角分明、沉甸甸的辭海。他總覺得沒磚頭有安全感。

    快到六中校門口的時候,聞炎對靳珩道:“好好考,考個滿分回來�!�

    靳珩眉梢微挑:“你怎么知道是滿分?”

    聞炎斜睨著他:“你吃了老子兩個煎蛋,外加一根油條�!�

    靳珩不知想起什么,默了一瞬:“……油條我忘記吃了�!�

    “……”

    聞炎一腔苦心付諸東流,人都傻了,心想靳珩就吃兩個雞蛋,該不會考個零蛋回來吧。正欲說些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群人的到來,不動聲色瞇眼,攥住靳珩的手腕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蔣少龍退學之后,在家沒安分多久,成天跟一群社會人士廝混,現(xiàn)在也有了那么幾個狐朋狗友,他心里一直記恨著靳珩和聞炎,特意守在六中門口來逮人的。

    蔣少龍身形高壯,打扮流里流氣,連帶著身后的四五個同伙,一副顯而易見的混混模樣。他老遠就看見靳珩了,帶著人走過去,一腳將擋路的易拉罐踢遠,皮笑肉不笑的道:“靳珩,好久不見。”

    靳珩不理他,而是偏頭看向聞炎:“你打得過他們嗎?”

    聞炎初步估測了一下雙方人數(shù):“雙拳難敵四手你聽過沒?”

    靳珩點點頭:“我懂。”

    打不過唄。

    聞炎用手機發(fā)了條消息出去,然后按熄屏幕,順手塞到口袋里,一邊活動指關(guān)節(jié),一邊道:“等會兒我喊一二三,你直接往學校跑�!�

    六中離這里只有一小段路了。

    靳珩問道:“你呢?”

    聞炎心想我又不用考試:“問那么多干什么,你跑你的就行了。”

    蔣少龍見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心頭惱怒,面色也一點點陰沉了下來,冷笑著道:“靳珩,你都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多話?”

    蔣少龍雖然不在學校,但不妨礙他得知靳珩的消息。聽說靳珩成績很好,聽說靳珩馬上要升重點班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壓下來,都讓他本就失衡的心態(tài)愈發(fā)傾斜。

    蔣少龍知道今天分班考試,故意挑這一天來堵人的。

    靳珩一點不見著急,他站在聞炎身后,對蔣少龍露出一個奇怪的笑,然后慢慢抬手,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似乎在提醒他什么:“快死了,還不讓多說幾句話嗎�!�

    蔣少龍莫名想起靳珩第一次反抗他時,手持刀片,身上那種深冷的殺意,后背有些發(fā)涼,卻不愿意退去,咬牙切齒對身后幾人道:“就是他們兩個,一會兒上去狠狠的打,出了事算我頭上�!�

    他后面那幾個混混一看就是成年人,聞言直接走上前想找麻煩,熟料剛才一直漫不經(jīng)心站在旁邊看戲的紅發(fā)少年忽然一書包掄了過來,里面不知裝了什么東西,砸得人眼冒金星。

    聞炎一腳踹在來人腹部,招式又狠又快,同時對靳珩喊道:“跑!”

    他是想讓靳珩趕緊跑進學校去,結(jié)果靳珩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直接拉著他往反方向跑,身形很快消失在了擁擠的人群中,蔣少龍等人反應(yīng)過來,在后面窮追不舍,嘴里罵罵咧咧的:“艸他媽的!敢用書包掄我,揍死他!”

    小混混打架是常有的事,只要不見血,不鬧出人命,都少有人管,周圍的路人見他們追逐,也都只是秉著不想惹麻煩的心理,紛紛往旁邊避讓。

    聞炎被靳珩拽著跑,險些沒反應(yīng)過來:“艸,我讓你去學校,誰讓你往這邊跑了!”

    他心里依舊惦記著靳珩的考試。

    靳珩拉著他在大街小巷極速穿行,有一種瀕死逃亡的感覺,雖然事實上也確實在逃亡,疾風揚起他們的衣角,吹亂他們的頭發(fā),卻像是掙脫了束縛般,帶著一種毫無顧忌的痛快。

    靳珩勾唇看了聞炎一眼,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笑的出來:“沒辦法,我方向感不好�!�

    風把他的聲音吹散了。

    聞炎見蔣少龍等人越追越近,干脆調(diào)轉(zhuǎn)方向,拉著靳珩躍過了路邊護欄,趁著綠燈最后幾秒沖過馬路,在街對面朝著原路返回,往崇明的校區(qū)跑去:“走,找徐猛他們!”

    人少的時候拼實力,人多的時候就得拼兄弟了。

    聞炎心想是不是自己閑了太久沒打架,就連蔣少龍這種阿貓阿狗都敢?guī)е藖矶滤粫䞍翰缓煤檬帐耙活D都說不過去。他拉著靳珩的手因為太緊而出了一層黏膩的薄汗,卻始終沒敢放開。

    快靠近崇明校區(qū)外圍的時候,樹底下站著一群不良少年,粗略一數(shù)大概七八個,赫然是徐猛他們。

    聞炎帶著靳珩跑過去,然后險險剎車,氣都沒喘勻,見狀沒忍住爆了粗口:“媽的,老子讓你帶人救場,你蹲這里抽煙?!”

    徐猛扔掉手里的煙頭踩滅,從地上站起身,把手擋在額頭前,看了看追來的蔣少龍等人,又看了看上氣不接下氣的聞炎,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不是他媽的等紅綠燈嘛,你又沒告訴我你在哪兒�!�

    蔣少龍等人追近,正準備開罵,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徐猛等人也在,到嘴的話不由得噎了回去,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臉色鐵青。

    現(xiàn)在雙方人數(shù)總算大概持平了,聞炎這邊還多了好幾個,用頭發(fā)絲兒想都知道打不過。

    蔣少龍原本只是想趁他們兩個落單收拾一頓,沒想到竟然失策了。也顧不上跟他一起的“兄弟”,不動聲色后退想跑,誰料肩膀一沉,被人從后面猛的推了一把,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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