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甚至覺得對方在盯著他用手機,也許他在這種情況下報警,反倒會讓那盯著他的人狗急跳墻。
于是他故意什么都沒做,刻意不斷地放緩腳步,走到這里,引人出來。
“三叔,”他嘆了口氣,“我不明白,我已經離開楊城,另起爐灶,你們那些事情和我也沒有關系,你這幾天盯梢我有什么用?”
陳敬年往前又走了兩步。
趙嶸立刻往后退了兩步。
“小嶸,”陳敬年嘶啞的聲音響起,似乎還帶著咬牙切齒的恨,“三叔也不明白,明明你是最沒出息的那個,為什么你哥哥他們都栽了,你卻能風生水起?”
“不正是因為我沒有出息嗎?你們那些骯臟事,”趙嶸冷笑了一聲,“我可是一點都沒有‘機會’碰�!�
他話音未落,陳敬年竟然突然快步跑上前,抬手朝他肩膀推去,竟是想將他推下湖里!
趙嶸早有警惕,猛地側身閃開。
只是他自小身體便不好,身體力量上遠不如陳敬年,剛一閃開,陳敬年便又抓上他肩膀。
——這人瘋了。
趙嶸總算明白為什么最近總有被人窺視的感覺,又為什么陳敬年自己逃還來不及,卻還要來找他。
陳敬年這是走投無路之下瘋了,見不得他好罷了。
這個瘋子只不過是想讓他死,讓他給陳家那兩個垃圾陪葬。
作者有話要說: OOC小劇場:
狗:聽說幫忙擋刀可以追妻成功!
嶸:可你在飛機上�。☉z愛的目光)
狗:=口=!�。。。ㄆ鹆⑾胍w機)
《坐下,你只是一只都市頻道的霸總(劃掉)狗》
第89章
電光石火間,他躲閃了幾下,便已經喘上了。
陳敬年不知從衣服哪里掏出了一把尖利的水果刀,握著刀柄,啞著嗓音對他說:“我們都變成這樣了,你怎么能獨善其身!?”
小道空無一人,旁邊便是靜悄悄的湖,這里本就是他為了早日解決后患,引陳敬年現(xiàn)身才選的地方。
“二叔!”他撞上了身后的樹干,眼看陳敬年又撲了上來,趙嶸迅速道,“我能給你辦簽證偷偷送你出國�!�
陳敬年果然停下了。
趙嶸知道他是走投無路想同歸于盡,但若是有路,必然猶豫。
他又平緩著語調,低聲說:“我們誰也不針對誰,我送你離開,怎么樣?我也不想天天被你盯著,你現(xiàn)在無處可去,但如果我能想辦法偷偷送你出去,我清靜,你也舒服。”
陳敬年冷笑一聲:“你在拖延時間?想報警?”
他看了一眼趙嶸手中仍然抓緊的手機。
趙嶸和他說:“我現(xiàn)在報警,警察過來也要時間,有什么用?”
陳敬年似乎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但他沒有退后,而是盯著趙嶸的手機,仍然握著那把刀,對趙嶸說:“你這不是就在拖延時間嗎?”
趙嶸默然。
他抬手,當著陳敬年的面,毫不猶豫地將手機一拋。
“噗通”一聲,手機就這樣墜入河中。
趙嶸攤手:“那我這樣,就算拖延時間,也沒辦法報警了吧?”
陳敬年在墨鏡后的神色無法顯露,趙嶸看不出他的心情,卻能瞧見對方收了上前的動作,對他說:“我憑什么相信你會送我走?當初我們出事,你明明可以幫忙!——你現(xiàn)在還和那個姓喬的不清不楚!”
“你不覺得你們很可笑嗎?沒出事的時候,我就是一個草包、廢物,出事的時候,我就成了能施以援手的大善人了?”
“你見不得我好,不就是因為以前從來都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的?所以不管是你,還是大堂哥,二堂哥,甚至是你那個司機,都覺得我是最好捏的柿子。只是我這個柿子突然不讓你們捏了,你們就見不得我這個‘廢物’好�!�
“但是二叔,我不是廢物�!�
這話他憋了許久,此刻居然有些感謝陳敬年還沒有被抓捕歸案,能讓他酣暢淋漓地說出這些話。
眼看陳敬年又要被他激怒,他話鋒一轉:“但這和我會送你走有什么關系?我說了,送你出國,我圖個心安�!�
陳敬年站在他面前,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那你現(xiàn)在就送我出去,最快的速度�!�
“好,你跟我回家,我給你安排。你既然在盯著我,應該放心我家沒有別人吧?”
陳敬年舉了舉手中的刀,走到他面前,將刀藏在袖子里,刀尖對著他的腰后,狀似同他勾肩搭背的樣子,說:“走。”
趙嶸知道陳敬年這種人本來背后就不干凈,真動手起來他根本不是對手。
他什么也沒做,當真安分地帶陳敬年往自己家里走。
也許是他方才扔手機扔得太果斷,陳敬年也沒見他報警,兩人沉默著往回走,陳敬年也沒做什么。
他相信了趙嶸的話。
路過梁有君和徐信家的時候,趙嶸有意瞥了一眼,似乎是沒有人在——梁有君恐怕還在書店,徐信去幫他辦項目上的事情了。
他收回目光,從容不迫地打開門,帶著陳敬年進屋。
進屋之后,陳敬年左顧右盼了一會,刀也露了出來。
趙嶸輕聲說:“我給二叔泡杯茶,我們坐下好好聊吧。”
話落,他還揚起嘴角,溫和地笑了笑。
如同以往每一次回陳家的時候,笑得溫柔平和,讓人提不起什么戒備。
-
喬南期下了飛機。
一下來,他便給趙嶸打了通電話。
可這一回,電話沒有被接起,而是直接被掐斷。
關機了。
方才趙嶸說有事要忙,也許是在開會或者見客戶。
喬南期收起手機,用英文同那好不容易請來的醫(yī)生說了一下情況,沒有休息,直接帶著人往醫(yī)院趕。
他本想著先讓醫(yī)生給趙茗看一看,具體聊一聊手術方案,等趙嶸有空了也能立刻知道情況。可剛到醫(yī)院,便瞧見有不少人迅速往外快步離開,神色匆忙。
抬頭往醫(yī)院上方看去,頂層冒著濃濃的黑煙。
——起火了?
喬南期隨手攔了一個正在引導人群往外走的人:“發(fā)生什么了?”
“頂層著火了,但您放心,好像不是什么大事,本來頂層就沒什么病人�,F(xiàn)在正在從高層往底層疏散人員,也打電話喊消防了。您小心些�!�
頂層著火?
這種地方怎么會失火?醫(yī)院從監(jiān)控到安保他都是特意核查過流程的,沒有什么紕漏,怎么可能出這么大的漏洞?
眼看疏散的人也井不算慌忙,只是快步往外走,喬南期卻總覺得哪里不對。
他想到了先前在醫(yī)院時感受到的凝視。
“疏散到第幾層了?”
“十一層�!�
趙茗的病房在第八層。
頂層的火勢再大,也不可能那么快蔓延下來——屆時消防早來了。
確實不像是有大事的樣子。
但不知是不是多年來同賀南和陳家那些人明爭暗斗的直覺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作用,他眉頭緊鎖,思索了幾秒。
下一刻,他竟然逆著人群猛地一頭扎了進去。
“喬先生��!”
-
趙嶸抬腳便要去泡茶。
陳敬年攔住了他:“不用,我沒有興趣在這種時候喝茶。”
“那我們坐下聊聊?”趙嶸走到了沙發(fā)旁。他沒走多遠,只在離門最近的地方坐下。
“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現(xiàn)在就送我離開。我說的是現(xiàn)在——立刻�!标惥茨曜允贾两K目光沒有離開過他,顯然是不打算給他任何找人的機會。
“我手機丟了,”趙嶸沒想到陳敬年都已經和他在這里獨處了居然還這么著急,緩緩地說,“要做這件事,你得讓我聯(lián)系人。”
“那你先和我說你要怎么辦到�!�
趙嶸皺了皺眉。
他面上神情不變,語速極慢地隨口說了些認識什么人、陳敬年如果跑的話可以跑去哪里之類的話。
還未說完,陳敬年這只老狐貍便突然明白了過來。
“這些和你送我離開有什么關系?——你就是在拖延時間。有人和你約定好了一會來你家?”
“沒有�!壁w嶸回答得毫不猶豫。
可或許他應對這種不知做過多少出格的事情的老狐貍實在是沒有太多經驗,他回答得太快太倉促,陳敬年反倒沒再說話,只是盯著他。
兩人之中沉默了幾秒。
倏地——
陳敬年握緊刀子便猛地朝他刺來。
他沒有相信趙嶸!
趙嶸已經十分警惕,可躲閃不及間,這刀竟是蹭著他的手臂便劃了過去。
右側手臂頓時淌出鮮血,細密的痛感傳來,眼看刀尖又要抵到他的胸口,他顧不得傷口,受傷的手再度抓著陳敬年刺過來的刀。
扭打間,刀尖偏移,還是刺進了腹部些許。
好在趙嶸攔得快,刀尖沒有深入。
他面色瞬間蒼白了起來,額頭滿是冷汗。
陳敬年力氣比他大上不少,他只覺得自己雙手都要在這樣的力道下錯位了。
僵持間。
破門而入的聲音驟然響起。
陳敬年聽見動靜,更是拼了命要在這一刻再次刺出那刀子。
趙嶸用盡最后的力氣把著陳敬年的手。
沖進來的警察不過瞬息的功夫便將陳敬年壓倒在地,那沾血的刀也在猝不及防間落在了地上。
“趙嶸!你報警了�。�?”
情勢在這一瞬間扭轉。
有人上前扶住他,有人在喊醫(yī)生,趙嶸咬牙忍著痛,說:“我哪有那個能耐送你一個通緝犯出國啊。如果不是為了讓你歸案,我為什么要冒險?”
陳敬年扭動掙扎間,仍然瞪著趙嶸,似有不甘:“我明明一直在盯著你��!”
趙嶸默然。
他掏了掏口袋,將自己兜里唯一的一件物品——那個這么多年來一直隨身攜帶的帶著定位功能的報警器拿了出來,拋到陳敬年面前的地上。
“這還要拜您兒子所賜。”他聲音已經有些發(fā)虛,卻仍然帶著力道,“二叔,有時候我們確實要相信,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
陳敬年的墨鏡早在掙扎中落了下來。
他目眥欲裂地看著趙嶸。
被推上車時,他扭頭看了一眼要上另一輛救護車去醫(yī)院的趙嶸,不知為何,獰笑著說了句:“沒關系,反正我不算虧。”
這像是在說他從前在陳家吃的苦,但隱約間,趙嶸總覺得哪里不對,聽在耳中總帶著份隱隱約約的不安。
但他實在想不到什么,此刻又因為方才的傷口和失血而無法集中注意力,腦子渾渾噩噩的。
有人在給他緊急處理傷口,他聽著警車“嘀嗚嘀嗚”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急切地擊打著他的心臟,刺激著人的心跳頻率。
救護車閃爍著燈,快速繞過車水馬龍的長街,在喧鬧中迅速竄行著,仿佛與城市格格不入。
趙嶸深呼吸了幾下,總算在吵鬧中沉靜下來。
雖然傷口仍然痛得很,但他一時之間,竟是暢快來得多一些。
到了這一刻,他方才有種完完全全塵埃落定的感覺。
原來當年隱忍了那么久,他以為在陳家完了的時候,他便已經完全不在意,但到此時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想對這些人說上那么一句——他不是廢物。
他不是喬南期那樣的人,也不是可以傲視所有人的天之驕子。
但他至少不是一個朽木。
興許這些年歲在他身上雕梁畫柱,一點一點拉開了寬闊的繪卷。
井不算遼闊,也不算高樓林立,卻依舊趕在早春之前,春暖花開。
他有自己的天地。
第90章
救護車將趙嶸帶到了最近的醫(yī)院。
他的傷都是外傷,最重的是腹部的刀傷,看上去慘烈,但好在趙嶸攔得及時,井沒有傷及臟腑。
這些外傷比起他以往吃的苦來說實在不值一提,盡管疼得很,他也沒有哼出聲過。
醫(yī)生給他上清理創(chuàng)口的時候,見著他蒼白著一張臉,咬牙不語,和他說:“不痛嗎?”
趙嶸居然笑了笑,嗓音很虛,語氣卻平和得很:“痛�!�
待到趙嶸的傷口處理完畢,兩個小護士端著用具走出來,嘟囔著第一次見到受這么重的外傷還如此安靜,仿佛沒有受傷一般平和溫柔的病人。
醫(yī)生給趙嶸開了個病房暫時休息。
用了鎮(zhèn)痛,又這么一番波折,趙嶸困得很。
可他此刻一人孤身在醫(yī)院,不踏實的感覺圍繞著他,同他的身體狀況做著對抗,想睡都有些無法入睡。
他干脆先配合著過來調查的警察做完了筆錄。
警察走后,醫(yī)院問他有什么親人需要聯(lián)系,他下意識想掏口袋,卻碰到了自己剛換上的病服——當時為了取信于陳敬年井且讓陳敬年留在原地,他把手機扔了。
護士問他需不需要用別人的手機登錄一下社交賬號,找找朋友,趙嶸蒼白著臉,沉思了片刻,拒絕了。
在一片困倦中,他報了一個不需要查看手機下意識便能背出的電話號碼。
報完之后,他竟然放下心來,迷迷糊糊間便被睡意壓倒。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以為自己今天見到了陳敬年,一定會睡得很淺,思慮很多,可事實恰恰相反。
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一夜無夢。
似乎是在黑夜。
趙嶸還未睜眼,卻能感受到周遭光線很淺,似乎只有那種夜燈似的暖光,很弱,一點都不刺眼。
鎮(zhèn)痛的作用似乎快過去了,那種綿長而撕裂般的痛感似乎在慢慢上涌,他皺著眉,閉著眼又從睡意中清醒了一會,這才緩緩睜開眼。
果然是在深夜。
床頭只亮著一盞小夜燈,那夜燈似乎就是他放在書店的,也不知是不是梁有君帶來的。
面前的病房顯然和之前那個醫(yī)院臨時給他安排的不是同一個,即便光線昏暗,他一睜眼也能感受到格局構造的眼熟——這是他從周越晴那邊接手來的醫(yī)院。
他在睡著之后,有人幫他轉回這里了?
他既然已經出現(xiàn)在自己醫(yī)院的病房里,一旁還插著從書店拿來的夜燈,看來是那個醫(yī)院的人打了他留下的電話,其他人都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
思索間,趙嶸剛一轉眼,便聽到熟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醒了?”
說話的人似乎嗓子干得很,說完便自己咳了幾聲。
趙嶸一愣。
這聲音很低很低,還帶著些輕緩,出聲的人不知是不是刻意的,一瞬間竟是讓人覺得有些虛弱。
他轉過眼,在柔和的夜燈光下,看到喬南期坐在病床旁看著他。這人居然難得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
光線太暗,他瞧不見喬南期的神情,只能隱約看見這人側臉的輪廓。
周遭什么人都沒有,病房的門緊緊關著,里頭只有他們兩個。
趙嶸開口:“我怎么——”
他感受到自己嗓音的沙啞和嘴唇的干燥,話語一頓。
喬南期已然往前坐了一些,拿起一旁的一個小杯子,又從放在桌上的棉簽袋子里掏出一個嶄新的干凈的棉簽。
這人俯下身,用棉簽沾了沾杯子里的水,一下一下地用棉簽點著他的嘴唇。
這水居然還是溫的。
溫和的熱度緩緩點著他的唇,驅除了干燥欲裂的感覺。他抬眸,就這樣躺著看向微微附身的喬南期,離得近了,他總算看清了這人的臉。
即便光線不強,他都能看出憔悴來。
一時之間,趙嶸覺得兩處傷口綿綿地痛著,心里卻癢了一下。
他留下電話的時候,其實沒想太多。
只是手機沒了,其他人的記不住,他又……又下意識覺得喬南期一定可信,便報了喬南期的電話號碼。
他沒想到,三更半夜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這個人。
恍惚間,竟是有種奇妙的宿命感。
初見時在醫(yī)院撥出電話這人來了,歷盡千帆后他孤身一人在醫(yī)院留下這人的電話,醒來后到了熟悉的環(huán)境,第一眼居然還是喬南期。
片刻,他斂下紛雜,只問:“幾點了?”
喬南期似乎下意識想抬手看看手表,可他剛一低頭,便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沒戴手表。
他迅速放下手,說:“應該四五點,天快亮了�!�
這個時間……
趙嶸想說謝謝,話未出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說的“謝謝”有點多。這種話說多了,總會有種莫名的微妙,于是他咽了下去。
“你把我接回來的?”他說,“你沒睡嗎?”
“嗯�!眴棠掀邳c頭的動作都帶著些疲倦,“醫(yī)生說你差不多凌晨之后醒,我就想著先等著。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哪里不舒服?需要喊醫(yī)生嗎?還要再睡會嗎?”
他話說的多了,趙嶸才聽出這人嗓音嘶啞得很,仿佛每個字都是拉偏了的琴弦,拖拽出喑啞的聲線。
語氣都有些奇怪。
說完之后,喬南期還清了清嗓子。
他總覺得氣氛不太對。
他見喬南期幾次三番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我現(xiàn)在感覺還好。怎么了?”他直接問。
喬南期看了他一眼,居然移開目光,低下頭,沙啞著嗓音,一字一頓和他說:“對不起。”
“我和陳敬年的恩怨,”趙嶸皺眉,“和你沒有關系�!�
喬南期似乎很自責:“我……是我放松警惕了。對不起,趙嶸,我沒有提前處理掉這件事……”
趙嶸哭笑不得,只覺得這人什么時候開始把所有錯都往身上攬了?
他正打算反駁,只聽喬南期又說:“還有件事,昨天醫(yī)院頂層著火了。”
“著火?”趙嶸一驚,“我記得頂層是行政的地方啊,為什么會……?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要不然先去處理一下——”
趙嶸撐著便要起來,喬南期趕忙上前按住他。
動作間,這人已然按著他的肩膀,可剛按著,喬南期卻動作一頓,似乎面色蒼白地皺了皺眉。
下一刻,他立刻收了神情,不同于剛才動作的急切與迅速,而是緩緩地、動作幅度極低地坐了回去,低聲同他說:“沒事,已經處理完了。你先聽我說完,別急,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是有人故意縱火,先燒了頂層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偷偷燒了你媽媽的病房。”
縱然喬南期剛剛說過讓他別急,聽到這句話時,趙嶸仍然下意識心頭一緊。
“我媽媽病房著火了��?她昨天不太清醒,她怎么樣了?我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