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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一件事兒瞬間變成了另一件事——總而言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美國狗中國狗的事兒了。

    戚忘風(fēng)頂頂腮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夏知:“這么喜歡狗,今晚吃狗肉沒意見吧?”

    ……

    高頌寒洗了澡出來,就聽見有什么東西在拼命地扒門,還有狗叫。

    “?”

    他一開門,就看見曲奇汪汪汪地?fù)溥M他懷里,屁股都是濕的,一股尿騷味。

    剛洗完澡的潔癖重癥患者高頌寒:“…………”

    它似乎陷入了極度的恐慌,熱淚盈眶的同時一直在汪汪叫。

    他隱約聽到客廳那邊傳來了戚忘風(fēng)和夏知氣急敗壞的爭吵。

    “你他媽有毒吧?你怎么不吃自己的肉啊你吃狗肉?”

    “吃狗肉怎么了?那種兩面三刀就知道搶人老婆的賤狗不僅要被吃,還要被人扒了皮游街示眾再浸豬籠呢!”

    中間混雜著宴無微柔弱無助的嚶嚶聲:“嗚嗚嗚求求你們不要再為可憐小狗吵架了……”

    高頌寒屏住呼吸,額頭青筋直跳,把門啪得關(guān)上,抱著狗再次去了浴室。

    按理說狗跑了,疑似犬化的人也在沙發(fā)上,用人可以處理地上尷尬的狗尿了,但用人一動,戚忘風(fēng)就瞪他:“擦什么狗尿?!狗尿過的地兒能擦干凈嗎!”諭煙

    傭人就尷尬的不敢動了。

    賀瀾生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客廳這副詭異的情狀——僵在原地的傭人,在夏知懷里嚶嚶哭泣充滿美國八九十年代時代風(fēng)情的長腿金發(fā)女郎,以及對著地攤上一攤可疑液體,面上陰云密布兼冷笑的戚忘風(fēng)——忽略空氣中彌漫的尿騷味,場面堪比世界名畫。

    賀瀾生一時失語;一邊和賀瀾生一起談生意回來的顧斯閑倒是嘆氣:“今天這又演的是哪一出?”

    有點難評的賀瀾生聳聳肩:“看著不像梁山伯與祝英臺�!�

    夏知撕了半天也沒能把宴無微從自己身上撕下來,而且這貨還得寸進尺,把手摸到他衣服里了。

    他也反應(yīng)過來戚忘風(fēng)嘴里的狗不是在說曲奇了,他揪著宴無微的金發(fā),瞪著這張在金發(fā)下美艷不可方物的臉,惡狠狠說:“一條美國狗的十宗罪!”

    ……

    晚上。

    夏知:“我不跟吃狗肉的人上床�!�

    戚忘風(fēng)想到宴無微今天明目張膽的示威,夏知還護著人就一腦門子的火:“吃狗肉怎么了??”

    夏知也窩火:“這是原則問題!”

    戚忘風(fēng)瞧著夏知真生氣,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他媽的,我都說了我隨口說的!”

    夏知反唇相譏:“成年人了,脫口而出的才是真心話�!�

    戚忘風(fēng)偏頭看他,忍了忍,說:“你不知道我罵誰?你特么裝什么傻�!�

    頓了頓,又低聲服軟似地說:“我沒吃過狗肉�!�

    夏知像個死揪著黑點不放的賽博噴子:“那又怎樣,你今天口頭吃了�!�

    戚忘風(fēng):“是是是,我說了,那又怎樣?”

    夏知分析得有理有據(jù):“這說明你沒這個忌口,以前不吃,今天不吃,但以后遲早會吃。”

    戚忘風(fēng)操了一聲,“我他媽的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愛狗��?”

    夏知撇撇嘴:“你有眼無珠關(guān)我品行高潔什么事兒�!�

    戚忘風(fēng)氣笑了,“行啊品行高潔的愛狗人士,你這么愛狗,怎么還把狗讓給前夫養(yǎng)�。俊�

    夏知一噎,“什么前夫,明明是現(xiàn)任老公”這種話他又說不出口,戚忘風(fēng)倒是陰陽怪氣地替他說出來了,“哦,忘了,現(xiàn)在又復(fù)合了五分之一是吧?”

    夏知臉色漲紅:“……我沒把曲奇讓給他養(yǎng)��!”

    戚忘風(fēng):“哦,那就是高頌寒偷狗�!�

    夏知:“…………”

    夏知本能反應(yīng)要說那也不是……

    但他張張嘴,又閉上了。

    他媽的,他為什么要跟戚忘風(fēng)掰扯這個。

    他一言不發(fā)地踢掉了拖鞋上床,把被子往頭上一蓋,好家伙,不承認(rèn),但也不否認(rèn)。

    他沒想到,正是因為他的態(tài)度,事情完全朝著意想不到的地方開始如脫韁野馬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本來夏知覺得這事兒也就是睡前日常撕逼,誰認(rèn)真誰就輸?shù)脹]有底褲,誰知這事兒第二天就東窗事發(fā),高頌寒偷狗的謠言就傳遍了整個療養(yǎng)院。

    查爾斯知道以后非常生氣,他用英文罵街:“fuck!這太荒謬了!!”

    高頌寒捏了捏眉心。

    自從謠言傳出去以后,夏知跟縮頭烏龜似的躲在賀瀾生房間不敢見人,同時在心底把戚忘風(fēng)傻逼罵了一千遍。

    賀瀾生聽說以后哈哈哈哈笑得肚子疼了,用肩膀頂頂悶頭打超級瑪麗的夏知,“他真的偷了��?”

    高頌寒干得爛事兒不少,夏知也不想說他好話,但這事兒傳開了,不澄清一下保不齊高頌寒要借題發(fā)揮收拾他。

    夏知煩躁地說:“你別他媽地聽戚忘風(fēng)胡說八道�!�

    賀瀾生憋著笑跟夏知打游戲,打到一半又哈哈哈笑了,要不然說賀瀾生缺德呢,他也沒干啥,順手買了個熱搜,說ua公司總裁沒人知道,畢竟在美國倒賣軍火的公司,在娛樂方面知名度不高,但高家長子那就完全不同了——

    要不說賀瀾生是搞過娛樂的,一夜之間#高家長子偷狗#詞條沖上熱搜,開局幾張圖,內(nèi)容全靠各方大v胡扯……啊不,貼心介紹,給火速登場的吃瓜群眾仔細(xì)介紹高家在a市雄厚的背景,以及全靠胡編亂造的偷狗前因后果,再買幾個狗仔神秘兮兮的放幾張照片——幾張華爾街報上的剪影,還有大學(xué)演講的照片,甚至連高中照片都給扒出來了。

    清俊的少年站在紅旗下,垂眸演講的樣子像晨曦下微冷的霜,以及后面華爾街財經(jīng)報上男人神情冷峻的模樣,真和偷狗這個事兒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曹撇:啊啊啊啊臥槽這樣的人也會偷狗?我怎么不信呢?】

    【21:果然上帝給你開了天窗的同時也不會忘記砸個隕石的……】

    【ss:哈哈哈哈笑死】

    【333:不說偷狗,這顏值,真是從小帥到大啊,居然沒長殘過】

    【000:這人好像是我學(xué)長……臥槽,超牛逼的,后來去美國留學(xué)了,他回國了嗎?什么偷狗��?我怎么一點也不信呢?【哆啦A夢震驚】】

    【夏哥的小嬌妻:有什么好不信的】

    【夏哥的小嬌妻:他就是會偷狗啊,這狗就是他從我家后院牽走的,我和老公養(yǎng)的好好的……】【夏哥的小嬌妻:狗丟了之后我老公可傷心了,天天跟我哭說再也找不著他的小狗了!】

    【111:偷個狗而已……而且他那個地位也不用偷狗吧?】

    【夏哥的小嬌妻:偷個狗怎么[而已]了!偷一塊錢都是偷!偷狗怎么不是偷了?你們知不知道丟狗這件事多么嚴(yán)重!你們不是當(dāng)事人就不要假設(shè)受害者的處境好不好!再說,越是地位高人越容易變態(tài)地超乎你想象[微笑]】

    【素的素:果然人到了一定地位就會覺得有點寂寞,總得干點獵奇的事情證明一下自己……】

    【33:偷狗的抖亖了】

    ……

    賀瀾生天生缺德,宴無微添油加醋,但高頌寒應(yīng)也不慢,這條荒謬的熱搜當(dāng)然沒在詞條上呆幾秒,十分鐘后就全網(wǎng)銷聲匿跡了。順便那個跳得最兇在熱門上的【夏哥的小嬌妻】被毫不留情地禁言了1000年之久。

    但沒多久一位【當(dāng)1當(dāng)0不如當(dāng)3】先生又橫空出世,痛斥高先生偷狗且捂嘴的惡行。

    【當(dāng)1當(dāng)0不如當(dāng)3:哎呀,高先生不會破防了吧?】

    ——這次他如愿以償被封了年。

    雖然制止及時,但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十分鐘,一傳十十傳百百傳萬,足夠謠言發(fā)酵成完全離譜的形狀了。

    高頌寒還因此接到了很多電話。

    弟弟的電話被他掐了。

    因為感覺會聽到很多沒意義的廢話。

    然后是舅舅的電話。

    高頌寒:“……”

    高頌寒沉默了一會兒,接了。

    果然,舅舅開口就說:“你媽媽把你托付給我……”

    ……老生常談。

    高聳還是會耐心地聽完了舅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長篇大論,以及對妹妹去世的悔恨之情,短到妹妹小時候愛看什么故事書沒給她買,長到妹妹戀愛腦要去國外氣得斷絕關(guān)系,漫長的追憶過去后,最后問他。

    “你偷狗了嗎?”

    高頌寒:“�!�

    ……夠了。

    ……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紫闹在悶頭打超級瑪麗,他見高頌寒一上午沒啥動靜,顧斯閑跟他說高頌寒今天回高家了,賀瀾生又老懟他動手動腳煩得要死,他就回自己房間鎖上門打游戲去了。

    高頌寒站他背后的時候,就看見少年緊緊盯著屏幕里跳上跳下的小瑪麗,騰挪閃躲,左右漂移,再怎么危急的時刻到他手指下便如同一碟小菜,輕輕松松逢兇化吉,他全然忘記了有人深陷偷狗輿論中水深火熱,也全然不知自己的五分之一老公被剩下缺德的五分之四的四分之一網(wǎng)上開盒了,只一個人毫無所覺的窩沙發(fā)上把游戲玩得嘎嘎樂。

    其實也難怪,畢竟自從他被關(guān)到這里,手機早就被沒收了,之前賀瀾生偷摸給了他一個手機,最后被戚忘風(fēng)那傻逼在餐桌上當(dāng)場拆穿,當(dāng)然也沒有了。

    “只只�!�

    夏知手指一頓,處處逢兇化吉的小瑪麗當(dāng)場血肉模糊的創(chuàng)死在墻上,短暫的快樂當(dāng)場消失,他悚然回頭:“???”

    沃日??顧斯閑不是說他回老家了嗎!

    臥槽,顧斯閑這個老陰比!!

    高頌寒大概是人生第一次遇到這么荒謬的事兒,對此處理經(jīng)驗屬于知識盲區(qū),想了想好幾個開場白,最后決定開門見山。

    “聽人說,我偷了你的狗?”

    夏知:“……”哦豁,來秋后算賬了。

    但他也不是毫無準(zhǔn)備,反應(yīng)過來高頌寒這是來找他算賬了。

    他立刻解釋,“不是的,這是戚忘風(fēng)說的……”

    高頌寒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他拿出了手機,給夏知看截圖。

    夏知看見那個#高家長子偷狗#的熱搜,腦子宕機了一秒:“……啊?”

    高頌寒面無表情的說:“所以,戚忘風(fēng)傳謠,賀瀾生買熱搜,宴無微網(wǎng)上換十幾件馬甲,義憤填膺的說我偷了你的狗�!�

    夏知:“�!�

    夏知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看著熱門三百多萬,夏知腦子都有點轉(zhuǎn)不動了,事實上他完全無法理解他和戚忘風(fēng)的睡前口嗨怎么演變成大型網(wǎng)絡(luò)霸凌的,中間的過程對他而言復(fù)雜到堪比猿猴進化成人類,這簡直不科學(xué)。

    夏知徒勞掙扎:“他們胡說八道你找他們啊……”

    高頌寒盯著他。

    夏知:“……”

    高頌寒輕出了口氣,“他們怎樣胡說八道,我不太在乎�!�

    成千上萬的人潮水般洶涌的污蔑他,羞辱他,披著互聯(lián)網(wǎng)的皮能高高在上的辱罵他人品低下,仗勢欺人,抑或是品行有瑕,等等,其實本來,形勢不必如此,但耐不住賀瀾生在背后偷偷買了不少水軍。

    十分鐘,只不過是十分鐘,高頌寒便從美國洛杉磯只手遮天的軍火商,變成了臭名昭著人人得而唾罵的無良小偷。

    但這些都無所謂,誰在乎無關(guān)緊要的人怎么想。

    高頌寒自始至終只想知道,為什么夏知明知荒謬,卻選擇一言不發(fā)。

    他望著夏知,輕聲問:“我在問你,只只,在你心里,也認(rèn)為是我偷走了曲奇嗎?”

    他這話聽著竟有委屈。

    夏知沉默了一下,其實他完全沒想到和戚忘風(fēng)每天睡前必撕的日常爭吵會變成翌日網(wǎng)民狂歡的話題,而且聽高頌寒的意思,好像他夏知還要為這事兒負(fù)責(zé)似的……

    ……好吧,好吧,不能說全然無關(guān),至少話題里的那條狗確實是曲奇。

    夏知腦子里天使魔鬼又開始日常撕逼。

    小天使為難說:“他根本沒有做這件事呀,這是完全的污蔑啊。不應(yīng)該這樣的。你不該沉默�!�

    “可那又怎樣呢?”小惡魔跳出來,血紅的眼睛帶著惡毒的笑意:“高頌寒憑什么無罪?”

    ——是啊。

    縱然一碼歸一碼,一罪歸一罪——可高頌寒,憑什么無罪?

    小惡魔倏然逼近了夏知,眼瞳猩紅:“你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要我說,你應(yīng)該利用這件事——無聊的圣母會相信一碼歸一碼,你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小天使:“可是這件事高頌寒是無辜的呀。”

    小惡魔:“哈哈哈,無辜?他無辜?滿手鮮血的劊子手因為沒有偷走鄰居家的柿子,就可以免除下地獄的懲罰嗎?”

    小惡魔猩紅眼神冰冷:“——世事無常,我只信善惡有報!”

    那一瞬間,少年與惡魔在人間對視。

    ——"只只?’

    小惡魔和小天使倏然破碎消失,夏知猛然回過神來。高頌寒在等他回答。

    夏知的臥室很大,床尤其大,但他沒事兒的時候從來不會靠近那邊。

    他總是窩在沙發(fā)上,拉開窗簾,半堵墻都是透明的鋼化玻璃,能看到遠(yuǎn)處遼闊的星水湖,近處寬闊的綠野,旁邊種著幾株桑樹,明明已經(jīng)是秋天,但大概是靠著水,葉子卻還很綠。

    夏知想到了一句詩。

    蕉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可五年前,或者六年前的夏知,是不會想起這些詩文的。

    那個年歲的他,見到的是湛藍而寬闊的天空,烈日炎炎下的塑膠跑道,灑著汗水的籃球場,或者有些煩人但學(xué)起來還行的微積分,管理學(xué),經(jīng)濟學(xué),偶爾打打游戲。

    他有健康的身體,見到的世界不算簡單,但也不太復(fù)雜。

    可是現(xiàn)在的夏知,只能窩在這個很大很大的療養(yǎng)院里。

    他有了很多很多不被允許做的事情,也有了很多很多要遵守的規(guī)矩,被仔細(xì)而嚴(yán)謹(jǐn)?shù)墓苁�,日常娛樂除了打打游戲,就是看書�?br />
    看得多了,也就會了。

    可是那個十幾歲的夏知去哪里了呢。

    他本充滿熱望的人生,怎么突然就只剩下逃亡流離,與甩不脫的愛欲了呢。

    “你沒有偷走曲奇�!�

    夏知說:“但你……也不無辜�!�

    高頌寒要說什么,夏知卻笑了。

    他長得漂亮,長長的睫毛沾染著星水湖反射出的粼粼湖光。

    他的笑容并不嘲諷,也不尖銳,平平無奇地陳述說。

    “你偷走了我的人生。”

    耳邊似乎有誰在幽幽呢喃。

    ——摘下戒指是玩具。

    ——只只是master的小狗。

    “是這樣吧�!毕闹鲋^,輕聲說:“master。”

    高頌寒終歸是從少年本應(yīng)肆意的人生里,偷到了一只熱烈但破碎,也不大聽話的小狗。

    僅僅,屬于高頌寒的,逃不掉的小狗。

    高頌寒安靜地看了一會夏知,忽而微微笑了。

    陽光落在他俊美的臉頰上,讓他顯得沒有那么冷冰冰。

    他輕輕摸了摸夏知長而軟的睫毛,說,“今晚,是不是到我了�!�

    夏知瞳孔微微一縮。

    那一瞬間,他的心中生出一種極其無力的,蒼白的寒意。

    高頌寒這樣講,代表他承認(rèn)了這件事。

    高頌寒低頭吻住了夏知,輕聲說:“是到我了�!�

    這次的語氣很肯定。

    高頌寒是小偷,他偷走了夏知一大片本應(yīng)絢爛的人生。

    但他不后悔。

    因為他知道,他還會偷走更多,更多,更多。

    更多有關(guān)夏知的人生。

    ……

    偷狗事件后,賀瀾生消失了一段日子,據(jù)說是公司的賬又出了點問題,總之有點麻煩。

    賀瀾生走的時候故技重施,又塞給了他一部手機,為了方便夏知藏,還是三x折疊款。

    然后夏知就在賀瀾生偷偷給他的手機上接到了賀瀾生辱罵高頌寒的消息。

    這手機怎么弄他還在摸索。

    本來夏知還敷衍地回了兩句附和一下,然后隨手把手機塞枕頭底下了,高頌寒洗完澡出來,很自然地把他抱起來,開始親他的唇。

    晚上這事兒,說到底是逃不過。

    不過最近因為漁船的原因,也是他精神實在不大好,他們收斂著,沒再像剛進療養(yǎng)院那樣縱情瘋狂,一周兩三次,給了夏知一些喘息之機。

    高頌寒抱他的時候,他沒拒絕,但身體在發(fā)抖。

    高頌寒頓了頓,親了親他的眼睛,嗓音啞著,“怕?”

    “……”夏知沒說話。

    “我會輕點�!�

    那天晚上高頌寒確實很溫柔,只是磨蹭花腔,沒有透進去。

    但夏知敏感,蹭幾下那玉莖就鼓鼓脹脹的要射,但他從被送到療養(yǎng)院以后,前面就被顧斯閑用鎖精環(huán)鎖起來了。

    要高潮,就只能用后面。

    顧斯閑要他習(xí)慣用后面高潮。

    并且,只能習(xí)慣。

    “習(xí)慣了�!鳖櫵归e親他的唇,很溫柔說:“以后才會好受些。”

    這個決定顯然其他人是沒有異議的,前幾個月任夏知怎么哭求,求每個人,但依然沒人給他解下來,高強度的弄了兩個月,現(xiàn)在蹭蹭花腔,夏知就渾身發(fā)抖著干性高潮了。

    高頌寒蹭得夏知渾身紅粉,前面怎么射都射不出來,用后面高潮好幾次,他又爽又痛苦。

    他趴在床上,臉貼著枕頭,潮濕的汗水浸透了枕巾,他軟聲哀求,“輕一點,老公……”

    高頌寒咬著他的耳尖,問,“喜歡嗎�!�

    夏知不說話。

    高頌寒便說:“喜歡,可以再輕一點�!�

    夏知嘴唇嚅動幾下,最后小聲說。諭鹽

    “喜歡……”

    其實高頌寒這樣弄他,他勉強還能承受,只要他們不去透開花腔那個地方,早就被調(diào)教的敏感的身體很容易在性愛中得到快樂,不管夏知愿不愿意,洶涌的快感還是會像鴉片一樣侵蝕著他搖搖欲墜的精神。

    夏知被操得渾身發(fā)抖,眼神在不停的干性高潮的快感中幾乎渙散,他聽見自己說,喜歡master,喜歡老公。

    或者,老公慢一點,只只疼。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認(rèn)了這五個男人當(dāng)主人,高頌寒的氣息靠近他的時候,他的身體會下賤地開始興奮,花腔也開始濕漉漉地淌水,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

    顧斯閑說得很對。

    他現(xiàn)在這副爛樣子……跑出去……是沒有出路的……

    就在夏知渾噩的時候,忽而一聲聲的振動從枕頭下傳來——

    高頌寒操人的動作一頓。

    隨后冷白有力的手,從枕下掏出了一直在振動的折疊機。

    屏幕上明晃晃的寫著賀瀾生發(fā)來的消息——

    【男朋友:寶寶也覺得高頌寒是個傻逼對吧?[愛心]】

    高頌寒:“……”

    他翻開手機,冷著一張俊臉用攝像頭在昏沉的夏知臉上一掃,全部聊天記錄就跳出來了。

    自稱夏知男朋友的賀瀾生在上面大罵高頌寒傻逼,而夏知沒有否認(rèn),甚至還在附和。

    因為賀瀾生買熱搜,高頌寒確實讓高俅給賀家找了不少麻煩。

    高俅這個高家家主也漸漸走上正軌,為人做事兒不像以前那么傻白甜了,這次搞賀家甚至都沒被揪住小尾巴——要說高俅和賀瀾生,沒有新仇,卻也是有舊恨的。

    當(dāng)初賀瀾生知道夏知還活著,為了拿到資料,應(yīng)著祝九思把高俅綁架暴打了一頓。

    高俅雖然性格有點內(nèi)向愛emo,但也不是那種人家把拳頭打到臉上還能往肚子里吞的包子,當(dāng)然為了面上過得去得把這口氣吞了,但不妨礙他每次都在心里扎小人;明面上唯唯諾諾應(yīng)著他哥學(xué)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跟賀家計較,實際上背地里盯著賀家很久了。

    這次出師有名,自然大動干戈,撕了賀瀾生一個措手不及。

    ……

    夏知還沒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枕頭會振動,嗡嗡聲又從哪里來,下一刻,天旋地轉(zhuǎn),他被拽到了男人懷里,下身重重地把幾把全部吃進去了。

    “啊……!”

    夏知被插得一個抽搐。

    剛剛還算溫柔,但再溫柔,那鐵杵一樣的東西也不會放任讓自己的三分之二在溫暖的穴外。

    此時,高頌寒粗大的下身全部沉進了少年嫩穴里。

    “只只�!备唔灪Z調(diào)很輕:“怎么還有兩副面孔呢�!�

    手機屏幕上的字句映照在夏知縮小的瞳孔里。

    “嘴上說著喜歡master�!备唔灪f:“其實心里根本沒有這樣想過�!�

    騙子。

    ……他當(dāng)然是個騙子。

    少年被迫翻過身來,肚皮那里已經(jīng)鼓起可怕的柱狀物,他緊緊抓著高頌寒的肩膀,被修得圓潤的指甲深深摳進了男人肩膀,他哭著尖叫:“好深,好深,老公慢一點要被操穿了……要穿了……”

    夏知被操得滿床都是水。

    最后那東西要射的時候猛然抽出去,隨后換換角度,捅進了夏知毫無防備的花腔,被磋磨紅軟的卻依然敏感花腔一下被穿透塞滿,隨后便是應(yīng)對男人狂風(fēng)暴雨般的抽插。

    本來被操了腸道夏知只是發(fā)抖,但擦到前列腺和花腔口還是有快感的,可這么突然插進花腔,夏知一下就尖叫出來,抱著肚子開始痙攣,渾身都紅透了,他哭著抓著床單就像蹬腿跑,“不要,不要……啊……哈……master……嗚嗚嗚……”

    卻被男人緊緊地抱在懷里,操得汁水四濺。

    花腔嫩而敏感,高頌寒一插進去,立刻熱情的開始伺候,像是有千張小嘴鍥而不舍的緊緊吮吸著男人敏感的龜頭,手下人的肌膚更是玉般溫潤,泛著迷人的桃色。

    活色生香的人間尤物,偏有著冷酷無情的鐵石心腸。

    沉甸甸的囊袋啪啪啪打著少年的小屁股,花腔又會吸又會吮,高頌寒把人操得腸肉外翻,他沉迷進這完全掌控愛人的快感里,無法自拔。

    ——無情無義,滿口謊言,勾三搭四,一不留神就會飛走的漂亮白鳥。

    被他折斷了翅膀,死死地握在了手中。

    夏知被操得蹬著腿,發(fā)現(xiàn)怎么都逃不掉,高頌寒不愿意心疼他,只要把他操開操透以后,開始無助地號啕大哭。

    夏知在床上的哭泣,高頌寒見過很多次。

    夏知是很愛面子的,平日里根本不會哭,覺得那樣沒有男子氣概,一般受了委屈會立刻罵回去,或者冷著臉,擺出懶得跟煞筆一般見識的樣子。

    但是在床上,他眼淚多得流不完。

    平日里倔得讓人憐愛,流淚的時候,也漂亮的讓人著迷。

    當(dāng)然。

    月圓夜的時候,哭得是最狠的。但一般只能在前三個人手下大哭出聲。

    后面兩個人的時候,嗓子已經(jīng)哭啞了,細(xì)嫩而滿是黏稠液體的大腿因為掙扎過度脫了力,摸上去能感覺里面的肌肉在應(yīng)激發(fā)抖。

    他整個人軟得像泥,濕漉漉得跟脫了水一樣,但就算這樣了,嫩穴和花腔,還是要不停地吞吐男人的幾把。

    五根羽毛,看似是夏知自由的鑰匙,卻也是五份還不起的情債。

    ……

    男人要射的時候,修長的手指插進少年的頭發(fā)里,冷白有力的大手托起他的后腦用力吻上去,止住了他的哭泣。

    噴射的大股精液劇烈地射進了少年的花腔,把那嬌嫩的地方灌,少年的肚皮鼓脹起來。

    ……

    高頌寒結(jié)束了,夏知奄奄一息了,以為一切都結(jié)束了的時候。

    高頌寒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摸摸他潮濕的頭發(fā),另一只手卻開始弄起了他戴著鎖精環(huán)的玉莖。

    拇指輕掃,那緊緊扣著夏知的環(huán)就掉下來了。

    夏知模糊地睜開眼,看見高頌寒低下頭,吮住了他的莖體。

    “唔��!”

    夏知臉色陡然潮紅,他下意識地抓住了高頌寒的頭發(fā),“你干什么……啊……哈……”

    幾個月沒解開過的東西突然被釋放,敏感極了,此時沉入溫暖的口腔,還被吮吸,舌尖舔弄……

    夏知紅著臉,最后抖著屁股被吸射了,他很久沒用前面高潮了,是以射出去的那一瞬間,大腦被快感侵襲的一片空白。

    高頌寒吞了東西,然后上來吻他。

    夏知捂著嘴,用力別開頭:“別……別親我……臟死了……”

    高頌寒:“只只不臟�!�

    夏知用腳蹬他腹肌,跟戚忘風(fēng)混久了,帶著哭腔脫口罵道:“我他媽嫌你臟。”

    ……

    “啊……哈……老公,老公不臟……嗚嗚嗚嗚別操了……嗚嗚嗚不臟,不臟……master……”

    夏知趴在床上,被拉著胳膊,下面啪啪啪被操開了花,滿臉都是淚,“老公不臟……”

    ……

    下雨了。

    自從賀瀾生把高頌寒在網(wǎng)上實名開盒被高頌寒報復(fù)回去以后,幾個人之間的小動作就沒怎么消停過,甚至越演越烈。

    畢竟高頌寒也不是什么軟柿子,誰搞他,他也會搞回去。

    搞了賀瀾生,宴無微和戚忘風(fēng)他也沒放過。

    搞宴無微不需要太折騰,只需要讓安杰思黑了賀瀾生的【男朋友】賬號,把宴無微欺負(fù)舒謹(jǐn)?shù)匿浵衲贸鰜恚7沦R瀾生的口吻發(fā)到夏知手機上就得了。

    舒謹(jǐn)?shù)氖种甘穷櫵归e砍的沒錯,但宴無微當(dāng)然不會放過他。

    宴無微收拾人自然狠辣,但他不會覺得自己狠,他甚至覺得自己在發(fā)善心。

    “哎呀,沒有手指很麻煩吧?”

    金發(fā)男人笑嘻嘻地,“我給你縫回去好不好?”

    宴無微把舒謹(jǐn)?shù)氖种附o他一個一個縫回去了,沒打麻藥,一針針扎過骨頭,縫得人慘叫不止,滿手鮮血淋漓,面目全非。

    更恐怖的是宴無微把人的左手手指縫在了右手上。右手換到了左手上。

    夏知看完錄像就去廁所吐了。

    不出意外,特地?fù)Q了漂亮旗袍化了甜妹妝準(zhǔn)備和夏知恩愛三百回合的宴無微這次沒能得到意料之中的半推半就——

    一貫對宴無微女裝還算容忍的夏知這次把嬌弱金發(fā)少女家暴的慘不忍睹,簡直聞?wù)邆穆犝呗錅I,那臉上的巴掌印以及脖子上的瘀青和紅色破皮的抓痕就能看出來夏知下手的時候絕對是把自己吃奶的力氣都貢出來了,隔著厚厚的隔音墻都能聽到少年破口大罵宴無微傻逼變態(tài)神經(jīng)病的聲音……

    但就算這樣,宴無微還故作堅強說:“沒關(guān)系的,我知道夏哥只是一時沖動……”

    是著說著眼眶紅了,又顫抖著肩膀,哽咽抽泣幾聲,擦掉了眼尾濕漉漉的淚水,“反正我永遠(yuǎn)會原諒夏哥的……”

    然而一向容易被美色迷惑的少年此時卻鐵石心腸,一腳把人掃地出門,“死變態(tài),滾吶��!”

    ……夏知當(dāng)然不會突然無的放矢,發(fā)癲必定有理有據(jù)。

    宴無微半夜爬窗鉆到夏知房間,輕車熟路地從夏知枕頭底下摸出了他的手機——賀瀾生偷偷給夏知手機的事兒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有夏知自己覺得自己藏得很好。

    不過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于是宴無微看見了賀瀾生發(fā)過來的視頻。

    ……怎么說呢,宴無微不覺得自己這事兒有什么錯的,他大發(fā)善心給舒謹(jǐn)把手指接上,做的那可是天大的善事兒,非要雞蛋里挑骨頭吹毛求疵,那也就是沒給人打麻藥以及左右接反了。

    沒打麻藥怎么了,他以前掏人腸子系蝴蝶結(jié)的時候也沒打麻藥啊,舒謹(jǐn)人還活蹦亂跳的還有十指俱全,雖然都不能用,但至少看著是那么回事兒不是嗎?

    宴無微自覺自己已經(jīng)做得十全十美了,實在想不通夏知到底哪里不滿意,他當(dāng)時還把這事兒寫到那抄了二十份的道歉信上了,可惜都被夏哥撕了。

    最后他思考一會兒,忽而醍醐灌頂——哦,都怪舒謹(jǐn)叫太慘了!

    就是因為叫太慘了,所以夏知可能誤以為這場手術(shù)是一場醫(yī)療事故——

    宴無微吸取教訓(xùn),決定下次再搞人就把對方嘴巴堵上。

    吸取完教訓(xùn)后,沒吃上大餐的宴無微開始把矛頭對準(zhǔn)了賀瀾生。

    他之前被賀瀾生的電子狗坑得老慘了,早就想撕他了。

    他冷笑一聲,用夏知的手機飛快的給賀瀾生回了個消息,用夏知的口吻說自己想吃某某酒店的照燒煙熏雞。

    第二天賀瀾生接到消息也沒多想,想吃那就帶唄,巴巴的就去了,結(jié)果當(dāng)場被偽裝成酒店服務(wù)員的宴無微一悶棍打暈扒掉所有衣服套了麻袋吊酒店琉璃燈上當(dāng)裸體鐘擺了。

    前美國殺手干起殺人越貨的生意依然又快又迅速——當(dāng)然他這次是不會殺人的,但不妨礙他要讓賀瀾生把臉丟到太平洋去。

    在把人吊起來后,宴無微點了一把火,然后立刻尖叫說:“啊著火啦大家快來啊——”

    好在賀瀾生手下遲壯反應(yīng)很快,在賀瀾生說去親自買雞結(jié)果半小時還沒回來后察覺不對,又不用排隊,為什么要去這么久?

    在眾人趕來之前,遲壯快速找到了被吊起來當(dāng)鐘擺的賀瀾生,一槍把吊人的繩子打斷后,帶著人從安全門跑了,這事兒才不了了之,但那火還是撲了一段時間。

    醒過來的賀瀾生知道了事情經(jīng)過,心態(tài)一直良好的賀公子繼公章事件后再一次暴跳如雷,畢竟沒人能忍了這去酒店買照燒雞結(jié)果差點被人吊起來烤成照燒雞的奇恥大辱。

    賀瀾生火冒三丈之下開始瘋狂砸錢往下查,而前美國黑市無冕之王k先生顯然非常擅長栽贓陷害,沒多久,賀瀾生就【恰好】在宴無微偽裝的那個酒店服務(wù)員的手機上查到了戚忘風(fēng)的轉(zhuǎn)賬。

    宴無微三下五除二把鍋甩在了戚忘風(fēng)身上,整個犯罪事件從策劃到甩鍋完成的那叫一個爐火純青,流暢自如的叫人嘆為觀止。

    剛跟戚忘風(fēng)新簽了長達六年的合作協(xié)議的賀瀾生拿著調(diào)查報告氣得腦子發(fā)暈,媽的表面笑嘻嘻心里媽賣批是吧??好啊我跟你合作醫(yī)院,你特么找人吊我!

    第二天,戚忘風(fēng)藥廠暴雷了,人體藥學(xué)實驗的黑料高高掛在了熱搜上,成功掀起了討伐戚氏的巨浪,同時賀氏宣布要解除和戚氏的合作,并且拒付違約金。

    賀瀾生談得好好的突然犯賤,那戚忘風(fēng)又不是吃素的,痛罵賀瀾生傻逼玩意兒的同時李墨馬上把賀氏告上了法庭。

    同時賀氏突然要面對審計局的突擊查稅……

    高頌寒兵不血刃,成功把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合作關(guān)系攪成了一攤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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