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就這么住著?”江景辰錯(cuò)愕,沈清歡遠(yuǎn)赴西域好些日子了,她每天就如此得過且過。
“下榻之地而已,不講究�!�
沈清歡坐在火盆旁,往里面隨意丟了幾根柴火棍。
“你這樣,稍不留意火就滅了。”
江景辰接過木柴,擺放在火堆里的動(dòng)作,堪比行書作畫時(shí)的悉心。
緊接著他又提了提水壺,“都燒干了,再燒下去,壺底該穿孔了�!�
他忙碌起來,沈清歡的目光隨著他而動(dòng)。
其實(shí),他們成婚后在一起的日子不多,兩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但她在南夷的兩年,月月都能收到江景辰的家書。
字里行間,都是些府里的瑣事,但沈清歡能辨出,江景辰他是個(gè)事無巨細(xì)之人。
或許,紙上談來終覺淺,書信里的他,并非真實(shí)的他。
回京后,沈清歡就想問個(gè)清楚,他為何不再熱絡(luò),待她也冷冷淡淡的。
但事務(wù)繁多,她沒顧得上,后來,江景辰便離開了沈家。
當(dāng)下,她嫣紅的唇瓣張了張......
“少將軍!西域賊寇,進(jìn)犯邊陲!”
突然,軍營里的人撞開了門簾,急切道,“是否出戰(zhàn),請少將軍指示!”
沈清歡刻不容緩,離開時(shí),念及江景辰,“你今夜就睡在此處,不準(zhǔn)亂跑!”
營地里敲起了重鼓,江景辰跟出去,將士烏泱泱地奔去,早沒了沈清歡人影。
西域的戰(zhàn)事,來時(shí)路上,江景辰聽得七七八八。
敵軍主戰(zhàn)力已被清絞,如今三番兩次試探進(jìn)犯的,只是些殘余部將。
想必對于南詔而言,構(gòu)不成威脅,沈清歡不會有危險(xiǎn)。
人生地不熟的,江景辰找出去都分不清東南西北,索性留在軍帳中,給沈清歡鋪好被子,添置些生活用品。
然而,他方挪開枕邊的褡褳,就見里頭冒出了一截紙張。
抽出一看,赫然是沈從文的肖像,他畫的。
第二十六章:
“爺,這也太可怕了。”
閏生小跑進(jìn)主帳里,懷里抱著棉被,可憐巴巴問,“爺,今晚能跟爺擠擠么?”
江景辰將枕頭歸于原位,魂不守舍,“想在哪歇息都行�!�
當(dāng)夜,沈清歡沒回來,次日也沒個(gè)消息。
閏生看江景辰精神恍惚,趁著軍營送飯菜的時(shí)候,嬉皮笑臉地詢問,“官爺,戰(zhàn)況如何了?”
“那對人馬已經(jīng)被少將軍打得落花流水。”
“今兒不年關(guān)么?少將軍帶著兄弟們,去他們的后方,將羊啊,牛啊,都牽回來!”
“這西域打仗可比在南夷油水多,時(shí)常開葷。南夷那地兒,吃菌子都能悠著點(diǎn)�!�
閏生跟軍營里的人打成一片,江景晨就坐在火盆旁,撥著火星子。
待將士離去,閏生嘿嘿傻樂,“爺,依奴才之見,您跟少將軍這算和好了,奴才還喚您一聲姑爺成不?”
閏生乃將軍府的下人,跟著他久了,這才隨同他‘叛逃’離開。
這小子,巴心巴肝盼著江景辰和沈清歡重修舊好。
江景辰也幻想過......
只是幻想破滅了一次又一次。
“你啊,就該派去前線沖鋒陷陣,我看你挺閑的�!�
江景辰敲了下他的腦門,“啟程回京�!�
“��?爺,這就走��?您不陪少將軍過年?”
江景辰?jīng)]做搭理,走出軍營,冷不丁見沈清歡就在帳外。
天色已晚,她面上掩飾不住的疲憊,手上,銀甲上,布滿了斑駁的血跡。
“嗖——”的一聲,營地里有人放了一簇?zé)熁稹?br />
“年關(guān)了�!�
江景辰抬頭望天。
煙火與銀河相融,沈清歡眼眸里難得地化開柔色,“這年,沒了江公子料理家業(yè),除歲也沒什么特別的新鮮事�!�
比如說,往年他在家書中提及的。
供桌上的豬頭不知所蹤,是被掌事養(yǎng)的大黃狗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