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懂照顧孩子么，知道小蝴蝶吃什么過敏不能喝什么么，知道她喜歡什么嗎，又知不知道她每天都要吃藥。你什么都不了解，把她留在身邊出意外了怎么辦？”
姜鈺冷嘲道：“你以為做一個好母親，是那么容易的事？陳洛初，你什么也不懂，不要一時興起，就母愛泛濫，興頭過了，又把孩子丟在一邊不管不顧�！�
“我不會�！标惵宄醯馈�
姜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顧自道：“小蝴蝶好不容易習慣了身邊沒有媽媽的日子。她已經(jīng)可以對媽媽這個人無動于衷了，可是你對她好，她再次愛你依賴你。到時候，你興頭一過再次走人，你要孩子怎么辦？”
“姜鈺，我說了，我不會�！标惵宄踉俅伪ＷC道。
“小蝴蝶，再次被拋棄，會很痛苦的�！彼坪跤行┩纯嗟孽局�，仿佛對痛苦這一種感覺，感同身受。
陳洛初喉嚨發(fā)緊，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吐口而出：“姜鈺，我知道這兩年，你一個人照顧孩子很辛苦也很艱難。我知道你的日子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好過。我也知道你一個人肯定很無助。”
姜鈺頓住，目光閃爍，他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垂著頭，似乎有些沮喪。也仿佛陷入某種沉思當中，帶著后怕和心有余悸，呼吸重了不少。
“姜鈺，辛苦你了。”
陳洛初說。
她知道姜鈺不容易，不然按照他的性格，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王勵肆面前說出，生活挺苦這種話。
這一句話，讓姜鈺回過神。他看著她，情緒難辨。
姜鈺艱難的說，“小蝴蝶，是我的全部了。沒有她，我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姜氏沒有了，我媽也沒有了，我一個人就挺無所謂的，很多時候我情緒起伏很大。但是有孩子我就能控制住自己，不然我不知道怎么辦了，洛初……”
他戛然而止，驟然醒悟。
陳洛初眼睛一瞬不移的看著他。
他差點脫口而出的，是否是“洛初姐”三字？
是吧。
陳洛初想。
從前的姜鈺啊，事情再難他都能扛，處理起來也有那個破例。但人后就是喜歡在她面前訴苦傾訴，永遠都是洛初姐，我好難。洛初姐，我該怎么辦。這個洛初姐，那個也是洛初姐。
黏人精一個。太黏人了，一度黏得陳洛初煩。她說這些找我有什么用呢，姜鈺卻說，我想要你心疼我一點。你心疼我，我就不怕吃苦了。
陳洛初想，他大概回過神來，他們?nèi)缃竦年P系，已和當初，天差地別。
“我不會從你身邊帶走小蝴蝶的。”陳洛初溫和的說，“我跟你保證。姜鈺，你過得不好，我也不好受。我希望你跟小蝴蝶都能快快樂樂安穩(wěn)過一生�！�
姜鈺嘴角微動，到最后耷拉下眼皮，他說：“洛初姐，那你要答應我，小蝴蝶留在你這，你一定要對她百分之百上心。她跟我一樣，要么不愛，要么就要全部的愛，少一點都不行�！�
她恍惚不已。
他居然還是喊出了這一句“洛初姐”，仿佛當初的姜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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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這一句熟悉又陌生的“洛初姐”，差一點就要把陳洛初拉進回憶里了�？煽匆娝菑埑练�(wěn)卻沒有半點依賴的臉，終究是猛的回過神。
不，他這樣叫，也不過是客氣。
她有些難堪的牽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小蝴蝶的�！�
姜鈺依舊顯得有些為難，猶豫片刻說：“那我明天一早來接孩子�！�
陳洛初說好，回到病房時，小蝴蝶一臉緊張的看著她，不安問道：“媽媽，小蝴蝶是不是要跟爸爸回去了？”
“小蝴蝶今天可以留下來跟媽媽一起住�！标惵宄跄罅四笏哪槨�
小蝴蝶心里下意識的想避開這個動作，但又沒有。她不太喜歡別人捏她的臉呢，不過媽媽可以，媽媽干什么都行。
“真的嗎？”小蝴蝶眼前一亮，“爸爸答應啦？”
“對呀，爸爸明天早上來接你。”陳洛初說。
小蝴蝶太高興啦，她終于可以跟媽媽一起睡覺了，她喜歡貼著陳洛初，也興奮的睡不著，一直媽媽媽媽的叫個不停，陳洛初也沒有打算讓她按時睡覺，小蝴蝶明顯想跟她玩一會兒，陳洛初滿足她。
小蝴蝶說：“媽媽你眼角有顆痣�！�
“媽媽你真好看。”
“媽媽你為什么這么白呀，跟小蝴蝶一樣。小蝴蝶像媽媽多一點，是不是就能跟媽媽一樣好看了�！�
小家伙黏人的緊，什么事都能問很久。陳洛初起來上個廁所，也要翻身下床啪嗒啪嗒在她屁股后跟著，到衛(wèi)生間門口倒是不進去了，才十幾秒呢，就在外面催促了：“媽媽，你好了嗎？”
陳洛初有些啼笑皆非，說沒有。小蝴蝶就嗷一聲，十幾秒后又催她：“媽媽，現(xiàn)在呢，你好了嗎？”
小蝴蝶的本質(zhì)就是復讀機。
陳洛初出去后給她削水果，小蝴蝶嘴巴也甜，陳洛初給她什么，都要加一句：“媽媽削的水果好甜，我全部都要吃光光�！�
陳洛初從來沒有想過，她這個小閨女，還是個小馬屁精，平常見她，也都隨了她爸，高冷的要命。
想到姜鈺，陳洛初的笑容淺了些，姜鈺只是對陌生人高冷，在人后，對親近的人，比小蝴蝶也不遑多讓。他特別能給人安全感，從來都能把“偏愛”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媽媽，你能跟我說說，你當初，是怎么生下小蝴蝶的嗎？”小蝴蝶突然問她。
這倒讓陳洛初頓了頓，而后笑了，她認真的說：“那個時候，媽媽還覺得自己也是個孩子，然后突然就有小蝴蝶了，一時間媽媽也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媽媽就是，舍不得小蝴蝶。醫(yī)生說，媽媽最好不要生小蝴蝶，可是，媽媽那一次沒了小蝴蝶，以后就再也不會有小蝴蝶了。所以媽媽非要留著我們乖巧可愛的小蝴蝶。”
“生小蝴蝶的那一天，媽媽打算，要是媽媽沒有活下來，就把你送回去給爸爸�？墒菋寢屢埠苡赂业模瑡寢寧滋熘缶托堰^來了，然后就看見了我們可愛的小蝴蝶�！标惵宄鯗厝嵝χ�，眼底卻濕潤，“好小一個，在氧氣箱里，媽媽一直覺得對不起小蝴蝶，如果不是媽媽身體不好，小蝴蝶不會一出生就受這么多苦。”
小蝴蝶用力搖著頭，帶著哭腔說：“媽媽，小蝴蝶不覺得苦哦，媽媽生小蝴蝶才比較苦。以后小蝴蝶，不會覺得媽媽不愛小蝴蝶了，媽媽這么努力留下小蝴蝶，怎么可能不愛小蝴蝶，是不是？”
陳洛初笑著哄了她一會兒，小蝴蝶才止住哭聲了，關燈后小蝴蝶躺在她懷里，心滿意足的說：“媽媽，跟你一起睡，好有安全感哦�！�
“跟琳瑯老師一起睡沒有嗎？”
“琳瑯老師，不喜歡跟小蝴蝶一起睡的。她說小寶寶獨立，都是從小開始學的。小蝴蝶只能努力做一個乖寶寶，但是其實小蝴蝶喜歡被抱著睡覺。”
陳洛初撫摸著小蝴蝶的后背，一邊在心里盤算著屈琳瑯的事情。她是真的想培養(yǎng)小蝴蝶獨立，還是真的有私心，還有待考量。
如果屈琳瑯對小蝴蝶好只是為了上位，陳洛初就不得不讓她再也接近不了姜鈺。哪怕她的手段，會讓姜鈺更加厭惡她。
小蝴蝶又嘰嘰喳喳跟陳洛初聊了很久，到快要早上了，才跟陳洛初說了一句困了，哪怕睡著了，小手也拽著陳洛初的衣擺。
她睡得太香了，都流就口水了，陳洛初忍俊不禁，給她拍了幾張照。
陳英芝第二天早上來醫(yī)院時，看著陳洛初的被窩，總覺得不太對勁，她多看了好幾遍，剛要開口問，陳洛初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可是還是晚了，陳英芝的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她說：“洛初，我怎么瞧著你今天的被窩有點不太對勁�！�
話音剛落，就看見陳洛初的被窩里扭動了幾下，然后就有一個頂著一頭亂發(fā)的小腦袋從被窩里鉆了出來，她完全沒睡醒，用一雙小手揉了揉眼睛。
“姑婆好。”小蝴蝶在陳英芝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甜甜叫道。
又看向陳洛初，探起身子去親親她的嘴，說：“媽媽早安�！�
“小蝴蝶早�！�
陳英芝前一秒還在震驚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孩子是誰，后一秒立刻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們家洛初的那個小閨女。
“洛初，小蝴蝶怎么在這？”陳英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晚上，小蝴蝶來醫(yī)院看媽媽的哦，然后就留下來跟媽媽一起睡了。”小蝴蝶往陳英芝的保溫飯盒瞅了一眼，乖巧的問，“姑婆，你帶了什么給我吃呀�！�
陳英芝還有些不適應小孩的熱情，她也沒有想過，姜鈺養(yǎng)大的孩子，對自己這么自來熟，但她喜歡小蝴蝶，陳洛初的閨女，她怎么可能不喜歡。陳英芝憐愛的說：“小蝴蝶喜歡吃什么，姑婆去給你買�！�
小蝴蝶也不客氣，說：“姑婆，小蝴蝶想吃餃子，要玉米餡的�！�
“好，姑婆去買�！标愑⒅マD(zhuǎn)身要走了，一邊自然問道，“洛初，姜鈺愿意把孩子給你照顧，恐怕是愿意跟你和好的意思吧？”
在她看來，只有這一個原因。
畢竟姜鈺在昨晚之前，都算是提防著陳洛初，陳英芝能看出來，他沒想讓孩子親近陳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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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姜鈺和陳洛初和好，陳英芝是樂見其成的。
倒也不是說她覺得陳洛初跟姜鈺有多合適，只是兩人和好，對于孩子來說，不用再偷偷想媽媽，是好事。
沒媽媽在身邊的孩子，有多可憐，陳英芝再清楚不過。小時候的陳洛初就是沒有媽媽過來的，如今她的女兒小蝴蝶也要重蹈覆轍，陳英芝著實不忍心。
何況她如今看見，小蝴蝶這樣喜歡陳洛初，那種從喜歡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再想到這幾年，陳洛初都不在孩子身邊，陳英芝不敢想孩子這兩年有多想媽媽。
陳洛初在聽到陳英芝的話之后，平靜的解釋說：“孩子是孩子，這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不沖突，他并沒有那么想�！�
“唉，那是我想多了�！标愑⒅ナ菦]有再打算插手陳洛初的事情的，走到門口時，小蝴蝶卻喊住她，說，“姑婆，我想跟你一起去�！�
陳英芝有些許驚訝，但誰又能拒絕得了這么可愛的孩子呢。陳英芝和藹笑道：“那你先洗漱，姑婆等你�！�
小蝴蝶被陳洛初領著去洗漱，然后乖巧的走到陳英芝身邊，牽起她的手，說：“姑婆，我們走吧�！�
小蝴蝶出門的次數(shù)不算多，姜鈺把她當成溫室里的花朵養(yǎng)著，很少帶她去人多的地方。陳英芝帶她到各種早餐店的時候，她好奇的東張西望著。
陳英芝對她心疼得緊，她好奇的看向一樣，陳英芝就買一樣。不過又怕她不能吃，買是買了，不能現(xiàn)吃，還得回去問問陳洛初。
小蝴蝶看得口水直流，陳英芝不由得納悶道：“小蝴蝶沒嘗過？”
“沒有呢�！彼蓱z兮兮的說，“爸爸還會帶小蝴蝶吃一點，琳瑯老師比較嚴格，怕小蝴蝶吃出問題，所以都不讓小蝴蝶吃的。”
陳英芝礙著小蝴蝶的面，不好說姜鈺這新女友不好，她只在心里冷笑，這女人不過是嫌麻煩，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讓吃，直接剝奪了小蝴蝶最基本的快樂。
小蝴蝶又失落的說：“其實是也想要有爸爸也有媽媽陪著一起，但是爸爸應該不會選擇媽媽了，爸爸很喜歡琳瑯老師，他肯定要和琳瑯老師結(jié)婚的。”
陳英芝哄道：“爸爸媽媽不在一起，你媽媽也會愛你的�！�
小蝴蝶懂事的點點頭，她親起人來，那是一點不客氣，累了就要抱抱�；氐疥惵宄醯牟》恐�，又把第一個餃子喂給陳英芝，說：“姑婆辛苦了，姑婆吃�！�
陳英芝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把小蝴蝶帶出去炫耀。她直接給葉晨曦打了視頻，小蝴蝶也是一口一個小姨叫著。
最后還是有事情，陳英芝才不得不走。
其實這會兒吃飯的時間還很早，陳洛初就已經(jīng)接到了姜鈺的電話，他在那邊什么也沒有多說，只說著重點：“我來接孩子了�！�
“這么早？”她問。
“嗯�！苯暤穆曇粲行┑统痢�
陳洛初只能說好。放下手機時，她明顯看見小蝴蝶的臉色也帶著失落，但是卻乖巧的說：“爸爸要來了嗎？”
“過兩天，媽媽再過來接你去玩，好不好？”
“好哦。”小蝴蝶說，“小蝴蝶會等著媽媽來的。”
陳洛初最后還是趁著姜鈺過來，帶著小蝴蝶去樓下轉(zhuǎn)了轉(zhuǎn)。醫(yī)院下面有一片草坪曬太陽很舒服，這會兒剛剛升起一點太陽，正好舒服。陳洛初帶著小蝴蝶在草坪坐下。
“媽媽，你也不要怪爸爸哦，爸爸也好可憐的。小蝴蝶差點死掉，爸爸現(xiàn)在離開我一會兒，就會很擔心。才會急著把小蝴蝶接走。”
陳洛初笑：“我不怪他。”
把小蝴蝶給姜鈺照顧，本來就是她做好的決定。何況姜鈺把孩子照顧得不差。
“奶奶又離開我們了。奶奶去世的時候，爸爸都沒有看見她最后一眼，因為他在醫(yī)院守著小蝴蝶看病。那天爸爸沒有哭，但是抱小蝴蝶抱的特別緊，他跟小蝴蝶說，他只有小蝴蝶了�！�
陳洛初的笑容就淡了些，其實她有在關注姜鈺，可姜母去世那幾天，她偏偏沒有。
她是后來打聽的，姜母也是生病了，但沒有國外醫(yī)保，那會兒一個小蝴蝶，就壓的姜鈺喘不過氣來。姜母或許是不忍心壓垮姜鈺，一直沒說，直到病情惡化。
陳洛初想，如果姜氏還在，應該就不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再或者，他離開前，她不要表現(xiàn)得那么無情。他也許還有那個勇氣來問她借錢，可是最后他們分開那一面，他下跪也沒有求得她的心軟，他之后就再也不敢找她了。
至于徐斯言這一家親戚，姜鈺一家的事情也牽連到了徐家，本身就埋怨姜家。事后幫忙幾回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不可能次次都掏錢。
姜母沒說病情那會兒，應該就是姜鈺最難的時候。
命運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禍不單行，非要壓的人喘不過氣。
陳洛初想了一會兒過去，現(xiàn)在回過頭來，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特別是她去見了一次姜國山之后。
姜國山很平靜很平靜的說：“洛初，叔叔犯了錯事，這是叔叔應得的懲罰。我不會怨恨你，我也會開導阿鈺，你沒有錯，阿鈺會想明白的。他沒有那么怨恨你，他更多的是害怕�！�
比當年姜鈺在知道她一直在算計姜家之后，怨恨她，其實那會兒并不見得真怨恨，他只是需要一個她的肯定，肯定她還能愛他，他想她能給他一點希望。
陳洛初自己都知道算計姜國山，會牽連姜鈺，也想過他的結(jié)果，可她還是沒心軟的做了。姜鈺自己怎么會不清楚她的冷血？他在愛情上很苛刻，他要的愛必須是全部的，不摻一點雜質(zhì)的。
當時如果陳洛初主動上去追求他，跟他保證絕無下次，只要讓他感受到，她也真那么喜歡他，那么上一輩的事情是上一輩的事情，姜鈺大概也能想通。
可是陳洛初，偏偏選擇了一條糟糕的路，她只是一直退讓，一直跟他說對不起。
殊不知每一句對不起，都讓他更加失望。
他要的是：姜鈺，你們姜家不欠我什么了，上一輩恩怨兩清，我要跟你永遠在一起。
他要的是：她堅定的說，我愛你姜鈺。
他那會兒不踏實，要的是安全感，不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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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在感覺到自己不被愛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想逃開，或者鬧情緒。
她對姜家做的事，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不愛的表現(xiàn)。
姜鈺對她容忍度，甚至比對父母還要高，任何事情，都有被原諒的可能，他只要她愛他。要她絕無僅有的偏愛。
陳洛初當時自以為自己處理得很好，現(xiàn)在看來，其實每一步都錯了。
要姜鈺心死，那是很難的一件事情，不然陳英芝不會到現(xiàn)在都會有姜鈺想跟她和好的念頭，她把姜鈺逼到這一步，那是許多失望累積的。
她跟姜鈺好了那么久，她從未選擇過他一次。就連最開始的在一起，也是姜鈺卑微的一句“洛初姐，我會對你好”換來的。
陳洛初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沒有一次選擇他。但真沒有，沒有人的愛情是這樣的。
陳洛初艱難都笑著說：“小蝴蝶，你也要好好愛爸爸。”
“小蝴蝶會的，小蝴蝶愛爸爸，跟愛媽媽一樣愛�！�
陳洛初心情終于緩和不少。
姜鈺到醫(yī)院都時候，正好看見陳洛初和小蝴蝶在醫(yī)院門口坐著，陳洛初很白，白到幾乎有些病態(tài)，在陽光下，她看上去柔和而又安靜。
小蝴蝶在說著話，她就在一旁認真聽著。沒有半點不耐煩，甚至還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有那么一刻，他覺得陳洛初身上的母性很重。
姜鈺點了支煙，遠遠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看向他們的眼神中帶著復雜。
就在姜鈺抬腳準備過去的時候，一句“洛初姐”打斷了他的腳步。
他抬眼看去，王勵肆正好走過來，手里還帶著水果，他在看到小蝴蝶的時候，明顯的頓了頓。
姜鈺還算了解王勵肆，他在國外長大，不在意國外那些禮節(jié)，他想來看人，那么只是真的想看。
王勵肆如今，看似不過對陳洛初有些興趣，他自認為運籌帷幄，但姜鈺知道，如果王勵肆這時間持續(xù)得久一點，大概會真陷進去。
他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他們。
陳洛初看見王勵肆的時候，很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他坐下。王勵肆在坐下之后，又下意識的往她靠了靠，陳洛初看上去也并不排斥。
姜鈺依舊站著沒動，但陳洛初看見了他。
陳洛初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小蝴蝶看見姜鈺了，依戀的抱著陳洛初的腿看著他，兩分鐘后，才抬腳朝姜鈺走去，跟陳洛初道別：“媽媽再見�！�
“再見。”
但姜鈺卻依舊站在原地，沒走。
“還有事？”陳洛初問。
姜鈺顯得異常沉默，好久過后才說：“昨天晚上，我一直沒睡著�！�
“擔心小蝴蝶？”陳洛初說，“孩子在我這，不會出什么問題�！�
姜鈺就又不說話了，又過了一會兒，他極其冷淡的說：“昨天不應該喊你洛初姐的，抱歉。我只是想拜托你注意小蝴蝶。”
這話讓王勵肆朝他射過來一眼。
陳洛初說：“嗯，確實不合適。以后別這么叫了。”
“好，以后不會了�！苯曊f完話就抱著孩子快步離開了。
小蝴蝶一直被抱到車上，才發(fā)現(xiàn)姜鈺有點走神，她喊了一聲爸爸，姜鈺才勉強對她笑了一下。
“爸爸，媽媽說，她應該對你好一點。”
姜鈺就不笑了，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消失，一路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他才冷漠而又冷靜的說了一句：“你媽媽，不會心疼我的。這不是她說的出來的話。小蝴蝶，不要撒謊�！�
“如果是真的呢？”
姜鈺捏她的臉，說：“不會的，她從來就沒有心疼過我。她不可能說這樣的話的，不可能的。”
“對不起，爸爸，媽媽說的，其實是要小蝴蝶好好愛你�！�
“嗯�！苯曅χ�，只是這笑分辨不出情緒，他點著頭，出了會兒神，然后又了一聲，“嗯�！�
仿佛這才是他要的結(jié)果，又仿佛這是他在認命。
而屈琳瑯一直好奇，小蝴蝶不在的那一晚，到底去了哪。
姜鈺沒說，小蝴蝶也沒說，屈琳瑯就不好問了。
她還是在去找姜鈺，在見到王勵肆的助理時，才聽說那天王勵肆去醫(yī)院，正好看見小蝴蝶也在的事。
屈琳瑯覺得不可思議：“你大概是看錯了，小蝴蝶怎么可能在陳洛初生病的時候，去她那里過夜。哪怕是正常時候，小蝴蝶也不可能去見陳洛初�！�
“屈小姐，你難道就一點沒打聽過，陳小姐跟姜先生的關系么？”助理好奇問道。
“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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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琳瑯看著王勵肆助理的臉色，心跳不由加快。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其實屈琳瑯自己也有不好的感覺，姜鈺提起陳洛初時，太過于緘默，甚至有些反常。
她倒也不是覺得姜鈺喜歡陳洛初，他顯然不喜歡，屈琳瑯知道姜鈺的心思，至少最近，他的全部全部都在自己身上，屈琳瑯很放心姜鈺，他每天去哪的行程，他都會交代得清清楚楚。
屈琳瑯只是隱隱覺得姜鈺和陳洛初，有一段過往。
“他們之前，是不是在一起過？”
助理跟屈琳瑯的關系不錯，屈琳瑯這人，沒什么架子，助理也希望她能穩(wěn)固的待在姜鈺身邊，萬一自己出事了，她也能幫幫忙。
陳洛初跟姜鈺的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算是禁忌了，大家都給陳洛初面子，也不想得罪人，如今會提起他們過往的人幾乎沒有。助理按道理來說，也不應該插這個嘴的，但“關系”一旦好了，就沒有那么多按道理了。
成年人的友情，很大一部分，不就是你來我往的算計？說白了就是利益為先。
“屈小姐猜的倒是挺準。”助理推了推眼鏡說，“不過，你看上去并不太在意。”
“誰還沒有個過去，姜鈺的過去我管不了，但我現(xiàn)在能讓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就行了。”屈琳瑯爽朗的說。
她不以為意，只是心里有了一番計較，怪不得陳洛初想通過小蝴蝶，接近姜鈺。
但屈琳瑯有那個自信，陳洛初再好看，也比不過自己在姜鈺心目中的地位。
“柳特助，先生和王總還沒有談完事么？”她對陳洛初不以為意，便繞過這個話題。
助理卻答非所問道：“如果我說，陳洛初是小蝴蝶的親生母親呢？”
屈琳瑯眼神在霎時間就變得警惕起來，她有點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助理笑了，可他沒時間開口解釋，姜鈺跟王勵肆已經(jīng)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姜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朝她伸出手來，另一邊也不嫌著，跟王勵肆探討著問題。
但屈琳瑯沒有走上前，因為王勵肆提到了陳洛初。
王勵肆道：“還有一部分問題，得跟洛初姐商討。等會兒我要去看洛初姐，你要不要一起去？”
姜鈺聞言，視線在王勵肆身上逗留片刻。
后者似笑非笑，也不再多說一個字，只是等待著姜鈺的回答。
前一刻，王勵肆在辦公室里跟姜鈺說：“陳洛初對自己的判斷相當精準�！�
王勵肆在他的眼神當中慢悠悠的說完后半句話：“她跟我說，她很招弟弟。這句話很對是不是？之前的你也是�！�
一個“也”字，說明了很多問題。姜鈺不是唯一一個，至于王勵肆說的還有誰，再清楚不過。
不論是王勵肆前一刻說的，還是現(xiàn)在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看陳洛初，都說明他現(xiàn)在在圈地盤。每一個字都在提醒他，不要接近陳洛初。
同為男人，姜鈺很能理解王勵肆的占有欲，男人的占有欲，產(chǎn)生于對這個女人有好感的那一刻。
“我就不去了，后續(xù)的事情，你們做決定就行。何況，我跟她也不太適合見面。”姜鈺淡道，“而且琳瑯在等我，我們今天晚上約了出去吃飯�！�
屈琳瑯也是在聽說這句話之后，才抬腳朝姜鈺走過去，她牽起他的手，跟王勵肆說：“王總就別打擾我們約會了。”
“是我沒有考慮周到。一心想著帶姜鈺賺錢，姜鈺有錢了，那點錢不全部花在你身上�！蓖鮿钏赁揶碚f，“像姜鈺這么大方的男人也沒幾個，有句話怎么說的，男德天花板級人物�！�
屈琳瑯也附和的笑了笑，但陳洛初跟小蝴蝶的關系，還是讓她心事重重。
屈琳瑯自己，當然不怕跟陳洛初對上。聰明的女人，也從來不會把前任放在眼里，一個男人要是喜歡前任，那又怎么會離開她。
她只是擔心，姜鈺太愛小蝴蝶了，有小蝴蝶在，姜鈺對陳洛初，或許總有一些不一樣。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或許也會妥協(xié)。
屈琳瑯一邊想著，一邊開門見山跟姜鈺說：“你跟陳洛初的關系，之前怎么不說？”
姜鈺道：“我過去的事情，你不是沒那么在意？雖然你好奇，但是以為你也沒那么想聽。而且，也沒什么值得說的。要是我的做法讓你不滿意，我跟你道歉�！�
屈琳瑯道：“沒事，我也不是很在意。陳小姐是小蝴蝶母親也挺好，孩子還是黏自己媽媽的。姜鈺，你不應該阻攔小蝴蝶去見自己母親�！�
姜鈺有點沉默。
“正好等會兒我們要出去約會，孩子就送到陳小姐那里去吧。你也不用那么擔心，我們也能好好約一次會，是不是？”屈琳瑯道。
她是真的很想跟姜鈺約一次會，可是他因為孩子，總是分心，一次兩次屈琳瑯可以忍，但她不會一直接受這樣的姜鈺，她跟姜鈺一次，那么他身上，那些讓她不喜歡的習慣，她都會想方設法讓他改了。
屈琳瑯需要跟姜鈺更近一層樓，起碼得有肉體關系，男女之間才會更加親密。
她現(xiàn)在急需把姜鈺拿捏在手心里。之前的陳洛初沒有這個本事，生了孩子依舊沒能留住姜鈺，那只能說明她手段不行。
姜鈺也沒有拒絕。
屈琳瑯帶著小蝴蝶出現(xiàn)在陳洛初病房門口時，讓陳洛初有些驚訝。
屈琳瑯笑得一臉和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陳小姐，我跟姜鈺晚上要去約會。小蝴蝶沒人照顧，我想來想去，沒有比親媽照顧孩子還讓人放心的，所以今天小蝴蝶就麻煩你了�？梢詥�？”
陳洛初視線在她臉上逗留片刻，而后說：“可以�！�
“麻煩你了�！�
“小蝴蝶是我女兒，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陳洛初溫和道。
屈琳瑯沒回這句，而是低頭彎腰去看小蝴蝶，說：“琳瑯老師不在，小蝴蝶要聽你媽媽的話好不好？今天晚上，琳瑯老師跟爸爸有事，你今晚就留在媽媽這，明天爸爸來接你�！�
屈琳瑯不介意讓陳洛初知道，她的打算。她只不過是在提醒陳洛初，讓她有點自知之明，不要仗著孩子糾纏前夫。
今晚她肯定是要拿下姜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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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琳瑯說完話，視線也沒有半分偏移，她牽著小蝴蝶，直直的毫不遮掩的，看著陳洛初。
換句話來說，她不僅不介意陳洛初知道她的意圖，甚至想讓陳洛初看出她的意圖。
這是，毫不遮掩的示威。
陳洛初看著她的下馬威，目光如常，屈琳瑯如今在姜鈺女朋友這個位置上，自然有示威的資格，她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所以她只只笑著看著小蝴蝶。
小蝴蝶猶豫了片刻，很想過去，但側(cè)目征求屈琳瑯的意見。
陳洛初的眼神就有那么點耐人尋味了，小蝴蝶對屈琳瑯遠不止尊敬和喜歡，還有一些害怕。如果只是在教育方面，有些害怕不是壞事，又敬又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種還算不錯的師生關系。
但如果小蝴蝶要看屈琳瑯的眼色行事，那就不應該了。
陳洛初溫和的說：“小蝴蝶，媽媽在這里。”
小蝴蝶明顯松了一口氣，小孩子需要的是安全感，需要的是靠山，陳洛初的話明顯讓她不再遲疑，在媽媽面前，總不需要一定得聽老師的話吧。
她從屈琳瑯的手里掙脫出來，正要抬腳朝陳洛初蹦跶過去，就聽到屈琳瑯說：“小蝴蝶，不跟琳瑯老師說再見么？”
小蝴蝶就沒有再走了，乖巧的說：“老師再見�！�
“還有呢？”屈琳瑯笑著逗她。
“琳瑯老師是小蝴蝶最喜歡的人�！毙『q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
小蝴蝶說完這句話，屈琳瑯就抬眼朝陳洛初看去，朝她不失優(yōu)雅的笑了笑，有得意，也有故意扎陳洛初心的意味。
“琳瑯老師也很喜歡小蝴蝶�！彼凉M意的笑了。
陳洛初畢竟沒有養(yǎng)小蝴蝶，屈琳瑯知道，陳洛初在小蝴蝶的心里，未必就比自己重要多少。
她的女兒，也會跟自己更親。
屈琳瑯不喜歡得理不饒人，可是對情敵，尤其是覬覦自己男人的情敵，沒必要心軟不是嗎？她不是個壞人，但也從來不是好欺負的性格，屈琳瑯之前在那種環(huán)境下，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她不會讓人搶走她的東西，更別提她的男人了。
陳洛初起碼得識趣。
屈琳瑯再次看向陳洛初，笑著說：“陳小姐，那我就先走了。對了，陳小姐住院，我讓姜鈺一個人來，而我沒有跟來，希望你也不要誤會。姜鈺是經(jīng)過我的允許，才來看你的�？晌肄D(zhuǎn)念一想，你們是前夫妻，身份也尷尬，我就沒有讓他再過來。”
陳洛初的心思全部在小蝴蝶身上，她聲音如常，并沒有半點被激怒的意思，她說：“我知道了。”
“看來陳小姐已經(jīng)明白我的意思了，也很感謝陳小姐理解�！�
陳洛初只說：“小蝴蝶，你過來吧。你琳瑯老師該去找你爸爸了�！�
屈琳瑯卻故意說：“小蝴蝶，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她似乎只是隨口這么一問。
只是心里突然之間生出念頭，她能取代陳洛初，那么她的孩子是不是也許，也有可能，取代小蝴蝶？
那樣不僅姜鈺的人是她的，就連財產(chǎn)，也會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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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琳瑯倒也沒有特別愛姜鈺的錢，她對錢也沒有太大的追求，只是她對姜鈺占有欲很強。沒有在一起時，她尚能控制自己，可是在一起之后，姜鈺的一切，她都想占有。
屈琳瑯也知道，自己太過偏執(zhí)了，也知道占有欲太強不是一件好事，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希望姜鈺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她愛小蝴蝶，可是小蝴蝶，又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那么好呢。
就像此刻，她能感受到小蝴蝶跟陳洛初的親近，哪怕他們許久沒有見過面，可是小蝴蝶就是本能的愿意親近陳洛初。
她不得不認真思索朋友的話，或許她要是跟姜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們才會更像是一家人。
只是……姜鈺會同意么？
姜鈺是明確表示過，在小蝴蝶上小學之前，是不會要孩子的。甚至這可能是委婉的說法，他也許就沒有打算再要孩子。
只不過，屈琳瑯想，她撒個嬌服個軟，未必就不能讓姜鈺動搖。到時候多吹吹枕邊風，孩子的事情，應該沒有那么難。
屈琳瑯收回心思，這個念頭，讓她情緒漸漸回落回來，說：“小蝴蝶一個人是不是很孤獨，琳瑯老師生一個妹妹配著小蝴蝶一起，好不好？”
小蝴蝶顯然挺排斥這個問題的，她不喜歡小孩來分走爸爸的愛，可是她又不會反駁屈琳瑯，所以她選擇不說話。
陳洛初在一旁看著，眼底已然透出寒意。
片刻后，她溫和的問道：“屈小姐已經(jīng)做好要孩子的打算了嗎？”
“有這個想法，畢竟姜鈺，很喜歡孩子�！鼻宅樣行⿶琅惵宄醯奶翎�，她也毫不遮掩的挑釁回去，“姜鈺喜歡我，大概也會很喜歡我們的孩子。我也很喜歡小孩，要孩子這事，不是夫妻正常會經(jīng)歷的過程？陳小姐難不成有什么意見么？”
屈琳瑯潑辣且直接，陳洛初這種迂回婉轉(zhuǎn)派，她看不慣，她不介意直接揭露她的小心思。
陳洛初只是突然對她彎了彎嘴角，并不再搭理她，而是主動走到她和小蝴蝶面前，她完全忽視了屈琳瑯，而是在小蝴蝶面前蹲了下來。
小蝴蝶便主動撲進了陳洛初懷里，陳洛初抱著她站起來，這才看了屈琳瑯一眼，溫和的說：“我就不送屈小姐了�！�
屈琳瑯也懶得把時間一直耗在陳洛初身上，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多陪陪姜鈺，所以她很快就走了。
陳洛初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媽媽�！毙『谒龖牙锊话驳慕兄�。
陳洛初笑著說：“小蝴蝶不要擔心，琳瑯老師只是在跟你開玩笑，沒有人能夠分走爸爸對你的愛。琳瑯老師不會給你生弟弟妹妹的�！�
“可是，琳瑯老師要是有小孩，爸爸也會喜歡吧？”小蝴蝶有些失落的說，“可能比喜歡小蝴蝶還喜歡呢。爸爸那么喜歡琳瑯老師，肯定會愛屋及烏�！�
小蝴蝶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淚眼汪汪的：“如果是那樣，爸爸肯定會不注意小蝴蝶的。小蝴蝶還不如跟媽媽一起。媽媽會全心全意愛小蝴蝶的，對么？”
陳洛初捧著她的臉，道：“琳瑯老師，不會有孩子。媽媽跟你保證�！�
“真的嗎？”
她柔聲說：“當然�！�
陳洛初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蝴蝶的利益，也不會任由任何人搶走小蝴蝶的東西。這是她的底線。
如果屈琳瑯的野心逐漸變大，那么她不會讓屈琳瑯繼續(xù)待在姜鈺身邊。
陳洛初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她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小蝴蝶跟著陳洛初，那是相當開心。陳洛初比任何人都能照顧到她的情緒，也會在最大范圍內(nèi)，滿足她的要求。
晚些時候，她就帶著小蝴蝶去逛街了。
小蝴蝶臭美，爸爸只會給她買仙仙的裙子，但很多時候，小蝴蝶想換換風格，爸爸就沒有那么了解她的喜好了。但是媽媽也是女孩子，媽媽愿意陪她試各種衣服。
媽媽還是富婆咧，什么都給買，多貴的直接眼睛都不眨一下，小蝴蝶喜歡富婆媽媽。
屈琳瑯在這邊待了許久了，還是認識了一兩個朋友的，兩人來買禮服的時候，正好就撞上了陳洛初。
小蝴蝶被人帶去換裙子了，這會兒正好不在。
屈琳瑯也不避嫌，反而進去直接挑，又赤裸裸的拿著姜鈺那張副卡刷了錢。
目不斜視的不看陳洛初一眼。
屈琳瑯的朋友意味深長的說：“看來姜鈺今晚有福了�！�
“男人不都愛那么點東西�！鼻宅樤谶@方面向來不忌諱，相反，她覺得能憑這拿捏住男人，也是本事之一。
陳洛初在一旁喝著咖啡，像是什么都沒有聽見。
屈琳瑯跟朋友出去之后，才跟朋友說起陳洛初：“那是姜鈺前妻�！�
“看上去你似乎并沒有把她當回事�！迸笥训�。
“如果姜鈺身邊現(xiàn)在有一個年輕姑娘，我或許有勁頭去爭一爭，跟人家比一比。只是跟一個前妻比來比去，就掉價了�！鼻宅樥f，“她唯一接近姜鈺的辦法，也就只有孩子了�！�
“不過他前妻倒是挺漂亮。”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姜鈺跟她那么久了，已經(jīng)膩了。所以我不認為她是個威脅�！鼻宅槼了荚S久，又想起陳洛初面對姜鈺時都點點滴滴，又道，“不過他這前妻，倒是依舊惦記著姜鈺�！�
“你怎么知道？”朋友好奇的問。
“她剛剛看似冷靜，實際上在我挑選裙子的時候，看了好幾眼�！�
屈琳瑯覺得陳洛初還惦記姜鈺的地方，多了去了。她很確定，她放不下姜鈺。
越是這樣，屈琳瑯就越要讓她親眼看到姜鈺跟自己的親近。
于是屈琳瑯打算灌醉姜鈺，讓陳洛初親自看一出好戲。
這樣就省事多了，她不信她還能不知難而退。
陳洛初，你以前的男人又如何，還不是我的裙下之臣。屈琳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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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琳瑯見到姜鈺的時候，就借了姜鈺的手機。
她什么理由也沒有找，但姜鈺的手機里并沒有什么秘密，她要，他就給她看了。
屈琳瑯翻到了陳洛初的微信，姜鈺跟她的聊天記錄并沒有幾條，都是工作的事宜，并且大多數(shù)是陳洛初主動找他的。
姜鈺余光看見一眼，便解釋道：“微信是前段時間需要商談工作的事情，才加上的�！�
屈琳瑯說：“是嗎？”
“不信？”
屈琳瑯說：“你前妻我才不擔心，但是誰敢保證你外面有沒有其他妹妹？”